飘摇的春

　　第二天起床，夏枝春就去做早饭了。

　　徐炎舟昨晚没吃饭，今早指定饿，她做了他最喜欢的肉饼，担心他没胃口，还煮了小米粥。

　　一切妥当，夏枝春看向窗外，天空依旧阴沉。她想要不要打电话给刘姐，说今天休一天。
　　夏枝春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前租了一个房车摊位做煎饼，商场十点开门，她一般九点就到了。因为人流量大，她就雇了刘姐，每天帮忙四个小时。
　　天气不好，顾客会少，昨晚就因为下雨，她比平常早回来两个小时。

　　念及此，夏枝春打开手机看了看预报，上面显示今天仍然有中雨，且伴有雷电。

　　但秉着能卖出一份就能赚一份钱的原则，夏枝春打算去看看徐炎舟的状态，再做决定。

　　她洗了洗手，走回卧室。

　　徐炎舟刚好有醒来的迹象，正伸着手摸索身边的床铺。
　　夏枝春见状快步走近，握住他。

　　徐炎舟疑惑地睁开眼，看见夏枝春站在床下，他声音含混地问：“你去哪了？”
　　“做饭去了。”
　　夏枝春摸摸他的额头，想着要赶紧去买个温度计了，自从她上次感冒，不小心打破了那仅剩的一支，她还没抽出时间去买。

　　与她相比，他体温还是偏高，夏枝春皱眉问：“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睡了一宿，他似乎有了点精力，可眉宇间还透着淡淡的虚弱。
　　徐炎舟回答说：“不饿，头还有点胀。”
　　夏枝春说：“那起来吃点饭，再吃上药，好得快。”
　　徐炎舟不想起，还拉扯着她又到了床上。

　　夏枝春自欺欺人地想把昨天当成一个梦，今天重新来过，但徐炎舟不允许，随时提醒她，他们现在有多亲近。
　　此刻，他正埋在她怀里轻蹭着她。

　　虽然他没有别的妄动，夏枝春已经条件反射地产生反应，身上好像感觉到他湿热的气息在溜走。
　　“小舟……”她出声制止，想让他离她远点，徐炎舟却像受到点拨，手开始乱摸。

　　夏枝春匆忙按住他，说：“不可以。”
　　徐炎舟看向她，又露出那种可怜又脆弱的眼神，夏枝春咬着唇，告诫自己要心狠一点。

　　徐炎舟说：“怎么不可以了，昨晚还可以。”
　　夏枝春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现在天亮了。”
　　徐炎舟的眼睛闪亮一下说：“那就是晚上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夏枝春急声否认。

　　徐炎舟捂着胸口受伤了似的，问她：“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对错，但她又不能讲给别人听，让外人评理。
　　夏枝春说：“这是不对的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已经知道什么对什么不对了，我不觉得这是不对的。”徐炎舟还站上理了，“你说不对，就是不喜欢我了是吗，就嫌我烦了想把我抛弃，你在为以后找借口。”

　　一连串的指责把夏枝春弄懵了，她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歪理，昨晚就这样说过。
　　他还是因为发烧脑袋不清晰，情绪崩溃吗。

　　“你怎么这么说，”夏枝春问他，“我从来没说过不要你，我们一直是家人啊。”
　　徐炎舟倔强道：“那你不准我碰你。”
　　夏枝春耐心道：“这不是正常触碰，所以不可以。”
　　徐炎舟说：“你之前都让我。”
　　现在不让了就是不喜欢他了……
　　逻辑貌似合理，夏枝春也被他绕进去了。
　　所以，为什么要开始，都怪她太心软了。

　　夏枝春还想说什么争论一下，徐炎舟直接道：“我就想要枝枝，你给我。”
　　他这么理直气壮，赌定她会给。
　　夏枝春一僵，机械地问：“不给呢？”
　　徐炎舟说：“不给我就绝食，饿死我自己。”
　　“………”夏枝春生气了，真不想管他了。

　　可行动却很诚实，她又一次妥协了。
　　她就当他烧糊涂了，还需要安慰，那她作为姐姐，从小就满足他一切愿望，这次也不该让他失望。

　　夏枝春慢慢松了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掀起自己衣服，解开内物。
　　虽已有准备，但在徐炎舟添上那刻，夏枝春还是颤抖了。好在有衣服堆叠在脖子间，她不用亲眼目睹了。
　　夏枝春克制着反应以免被他察觉，可一垂眸，徐炎舟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目光还藏着一丝狡黠。
　　以前多乖的一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多花花心思了。
　　夏枝春哀怨地瞪他一眼，根本拿他没办法。

　　徐炎舟读懂她的心思，立即取悦她，舌尖在她硬成糖粒儿的柰媮上来回刮擦，夏枝春蹙起眉问：“你还睡不？”
　　徐炎舟嗯了声。
　　夏枝春说：“那你快睡，我还要出去。”
　　她看他完全能照顾好自己，并盘算着时间，她过来时八点十分，再给他二十分钟他可以满足吧？

　　徐炎舟没心情了，警惕地问：“你要去哪？”
　　夏枝春说：“赚钱啊。”
　　徐炎舟松了口气，牙齿若有若无地嗑着她说：“今天下雨。”
　　夏枝春说：“现在没下。”
　　徐炎舟说：“一会儿就下了。”
　　夏枝春气笑：“你天气预报啊。”
　　徐炎舟眨眨眼。

　　夏枝春感觉聊天可以分散情绪，她又问：“你今天去不去学校了？”
　　徐炎舟摇下头。
　　夏枝春：“那有典礼你也不参加了吗？”
　　徐炎舟简短道：“我请假了。”
　　“你不会遗憾吗，”夏枝春说，“大学就这一次军训。”
　　她没上过大学，所以想他好好体验学校生活。
　　徐炎舟咬了她下，看她说：“和枝枝在一起，其他事都不遗憾。”
　　夏枝春没话说了。

　　徐炎舟勾了勾唇，抬起头说：“枝枝，这边给我吸。”
　　夏枝春木然地撩了撩衣物，而后才意识到在纵容他的过程中她是个“帮凶”。

　　徐炎舟吃着香甜的软物又睡了会儿，夏枝春也迷糊地陪着他，直到一声巨雷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看到屋里暗下来，还以为到了晚上。
　　夏枝春惊吓地坐起来，连忙找到手机看见时间才放心了。
　　原来才八点三十七。

　　“枝枝。”徐炎舟也醒了，睁眼就寻她。
　　夏枝春转过身，徐炎舟问：“怎么了？”
　　“没事，”夏枝春说，“下大雨了。”

　　他的预测成真，是个好的预兆。
　　徐炎舟笑笑，拉着她说：“那再躺会儿。”
　　夏枝春点了下他的脑袋：“先来吃饭吧，不饿吗？”
　　徐炎舟张开胳膊，说：“那抱一下，刚我还做美梦呢，被你吵醒了，你得补一个给我。”
　　“………”
　　夏枝春无语地抱上他，因为衣服没有放下，还被他亲了口，这口烙印麻得她坐在餐桌前还心有余悸。

　　下了床，就好像梦又醒了，夏枝春一直躲避着徐炎舟的目光，可余光瞟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说：“别吃那么多，胃受不了。”
　　徐炎舟说：“好久没吃了，好饿。”
　　夏枝春嗔道：“那早上问你，你还说不饿。”
　　徐炎舟说：“那不有东西吃吗。”
　　“……”夏枝春瞬间红了脸，打了他一下。
　　徐炎舟笑着也不躲，轻松许多。

　　夏枝春顺手摸上他额头：“是不是好多了，哪里还不舒服吗？”
　　徐炎舟带着鼻音大言不惭道：“没了，我身体好着呢。”
　　夏枝春轻哼：“那昨晚是谁病恹恹地缩在被子里？”
　　徐炎舟一顿，淡定说：“不认识。”
　　夏枝春笑喷。

　　徐炎舟听到她的笑声也很开心，问她：“今天不出去了吧。”
　　“嗯，我打电话给刘姐了。”
　　外面的倾盆雨声哪只是中雨，电闪雷鸣倒是真的，夏枝春也放不下他，毕竟还是个病号，即使有点好转，也得好生照看着。

　　徐炎舟更兴奋了，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独处一天了。

　　为了表示他真不虚，吃完饭徐炎舟利索地收拾碗筷并洗刷干净，然后提议看电影。
　　夏枝春从来没学会扫他的兴，而且也好长时间没看电影了，洗了一盘水果欣然地同他坐在沙发前观影。

　　这部电影前段时间特别火爆，最近才在网络平台上架。徐炎舟说：“虽然这部科幻片，但我同学说你们女生也爱看。”
　　夏枝春有耳闻，随口一问：“你没和她们去看？”
　　问完，又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

　　徐炎舟说：“和谁？”
　　“你同学啊。”到这儿，夏枝春品出自己在吃味，但她又介意什么呢，是觉得他如果看过一遍，这次就不会耐心陪她看了？
　　徐炎舟笑说：“我周六日都回来，哪有时间陪同学。”
　　他回来就去摊位帮她，有时候晚上没课也会去，凭他的样貌招揽了不少顾客。
　　夏枝春敛眸说：“你以后别回太频了，还是多和同学朋友相处……”
　　“枝枝，”徐炎舟打断她，认真道，“我想回来。”

　　夏枝春就不好说什么了，她摸摸鼻子，心里还有点雀跃。
　　她说：“看电影吧。”

　　就算徐炎舟是第一次看，他也不专心，没一刻钟就贴到夏枝春的肩膀上，喊她：“枝枝。”
　　夏枝春：“嗯？”
　　徐炎舟又蔫了似的，说：“我头有点重，给我靠会儿。”

　　夏枝春的心悬起来，她就怕他反复，问：“又难受了吗？”
　　“不是，可能因为刚吃了药，犯困。”徐炎舟说，“我可以……”
　　他没说完，夏枝春就捏住他嘴，说：“别想。”

　　徐炎舟还愣了一瞬，随之失笑一声埋头蹭她。

　　这时，夏枝春的手机响了下。

　　夏枝春以防是顾客提前下单，推着他拿起手机看，结果手机屏上显示的人名是林明英。

　　林明英：【今天开门了吗？】

　　夏枝春就不想及时地回了，她犹豫时，徐炎舟看见消息内容，问：“男的？”
　　“嗯……”

　　她没细说呢，徐炎舟又犯病了，说：“枝枝你快哄我，我要闹了。”
　　“………”夏枝春极度无语，明明在外面挺正常的一男孩，怎么一回家就和她耍无赖。

　　夏枝春心平气和地问：“你闹什么？”
　　徐炎舟说：“你身边有别的男的出现，却没告诉我！”
　　夏枝春：“不重要的人，告诉你干吗？”
　　徐炎舟马上偃旗息鼓，他哦了声，又像只哈巴狗嘿嘿地看她。

　　夏枝春忍俊不禁，可有些事还是先说了比较好，不然到时候更没办法收场，他早上的质问犹在耳边回旋。

　　夏枝春道：“我还是和你说一下吧。”

　　徐炎舟脸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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