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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57章
没想到徐照行还特意跟人家说了。
本以为只是跟她提一嘴,不会有过多交集,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落到谢寻嘴里,到成她辜负好意了。
钱明光拱手致歉,“谢司主,麻烦你多不好意思,迎夏节你贵人忙碌,却有空来赴约。”
“今日那边暂时由李副司李承绪帮我照看,出不了乱子。”谢寻大步走上前,朝门缝里望了望,“为何不进去?”
“门内被人反锁了。”钱明光往前走了几步,“不知如今这宅子在何人名下?”
“若他经商,那我商行司就会管理,我能帮你查到,若不经商,那须得去县衙查找,或是去附近的牙行问问,皆有记载。”
谢寻将扇子从门缝里伸进去,抬了抬锁。
锁发出清脆的声响,并未老化,看起来是被人新上的。
钱明光并不想现在再惊动钱同至,只怕他狗急跳墙,毁灭证据。
于是决定先去附近的牙行打听打听情况。
牙行里来看宅子的人不多,掌柜掖着手愁眉苦脸的靠在柜台上,除三个在隔断的小室里交谈看图纸的掮客和客人在低声交谈外,偌大的店里分外冷清。
掌柜看到走进来穿着不俗的女郎,尽管她和身边丫鬟都带着幕离,看穿着不俗,一看非富即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位女郎,是需要租房还是买房呀?永承坊这一带的房子我都有,你看中哪段,我都能给你选出最好的。”
祝余站在前头,先将牙行上下打量一遍,再回答掌柜的话,“我家女郎需要永安巷的宅子,可有出售?”
永承坊在南州处东南方位,正好处南宁河的下游,紧邻东城门,可东城门一出去,除了几座渔村,便是茫茫大海,因此永承坊的经济水平永远都落后于南州城里其他几座坊市。
久而久之,住在这里的居民,也很少有出钱买得起宅子的人,就连城中的富商都不会在此地买宅子。
永承坊最富有的地段就属永承街,依次往下,要的永安巷,若按照地段价值划分,永承坊有十条巷子,价格和外观都只能排在倒数第三。
本以为今日看到一位穿着不菲的女郎,看她珠光宝气,谁知看中了永安巷。
态度瞬间冷了下来,他随手朝里摆了摆,“想知道永安巷的宅子,等着,里头还有几位没出来。”
“你这人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谢寻走进来,指着掌柜的鼻子训斥。
掌柜看到穿着官袍的官老爷,瞬间赔笑,为自己找补,“上官,我说的也是事实,里头的三位都是要看永安巷的宅子,负责永安巷的掮客也就店里三位,这位女郎想看永安巷,不也得等着。”
今日谢寻穿着官袍,刚到店外让商行司的人等在外头,谁知听了没两句,就急匆匆进来,钱明光递过去一串一百钱,“我看永安巷幽静,安宁,瞧上最里面的一间宅子门牌为五十三,我看年久失修,没人居住,可有出售或者租赁,我买下了。”
掌柜捧着一百钱手有些抖,听到五十三号,大惊失色冷汗涔涔,“这……这五十三号恕我直言,永安巷的宅子不值钱都是拜他所赐,可五十三号的宅子在七年前就被人买走了。”
“可有房契?”
谢寻见他迟疑,于是作保,“放心,不是寻仇。”
“我看宅子与我甚有眼缘,可惜荒废于此,想找到买家从手里买过来罢了,好过让它继续荒芜。”
“这位女郎,你若真想住,换成风水好的未尝不可,这宅子从前就邪乎得很,如今时过境迁,里头阴气更甚,还是小心为妙。”掌柜走到柜台后面,准备从架子上一排排卷起来的轴里翻找五十三号留下的房契,没忍住再次提醒。
“都是宅子,哪有不能住人的,我不信这些,无人居住年久失修,不就会生出怪力乱神之说。”
劝不动,掌柜只得唉一声,从里头找出五十三号留下的房契,“这房子的主人八年前因病去世,一直无人打理,后来遇上县里回收无人认领的房子,五十三号也就归到县衙里头,后再开放买卖,被一位娘子在七年前买走了。”
他食指落在房契最后的落款名为‘元若水’的名字上,“就是她,七年前她买下了宅子,但据我所知这位娘子从前住在永承街,后搬离永承坊,去了何处不得而知。”
直到买家,并非是钱家里的人,钱明光反而松了口气,“掌柜可知前段时间有人进了五十三号,现在五十三号宅子还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掌柜迷茫:“不能吧,除了宅子的主人,还能是谁进去,这可是私闯民宅,从里头反锁,人不该在里头么?”
“谁知呢。”
一行人从牙行离开后再次回到宅子前,若说是无主之宅,今日他们就算劈开锁闯进去,也在礼法,可现在是有主的宅子,贸然进去会无端引起风波。
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到宅子的主人,从她手里买回宅子,好弄清楚钱同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宅子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只是找人,犹如大海捞针,钱明光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永承街打听打听有人认识元若水,从而得知其下落。
要么就直奔县衙,找宋培安说道说道,由官府出面,找到元若水,这样一来动静闹大了,难免传到钱家耳朵里,让钱同至知道她的动作。
永承街不大,住有三十五户人家。
万幸的是问了一圈下来,还真有人知道元若水去了何处。
坐在街头的婶子们凑在一块唠嗑,索性跟钱明光他们聊了起来,“这元若水是个寡妇,爹娘生前为她许了门亲事,据说是位守边关的将军,她跟将军成亲就去了长安,没曾想后来边关打仗,她男人死在了战场上,一个人在长安待不下去,就回了老家南州,十八年前确实住在永承街,十年前却搬家离开了,听说搬到了景兰坊。”
钱明光吃惊,景兰坊,正是她所在坊市。
“消息确定没问题?”
“保准错不了,十年前匪乱那天,元若水乘坐马车从城外回来,走得就是南城门,听她说要回景兰坊。”
婶子们七嘴八舌的将元若水这人交代得七七八八。
奔波一下午,不算没有收获,看天色已晚,准备歇歇脚,明日在做打算。
回到家里,钱明光还在琢磨该怎么找人。
晚上徐照行又来了。
进门第一件事就跟她说正事,“白日里的情况谢寻跟我讲明白了,蓁蓁,咱们不能去找元若水。”
“为何?宅子在她手上,找她买下来不是应当?”
徐照行认真地望着,“你有没有想过,十年前匪乱,若她出城回来,那年南城门正是海寇进攻的主要地点,海匪攻破南城门后打开了西城门,与外头的山匪里应外合,海匪聚集之地,她是如何回来?”
当年她并不知情的事,被人提醒,才知晓其中利弊。
被拐走之时,她人在西城门,西城门那里汇集无数作乱山匪,晕了过去,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诚如徐照行所言,元若水就有重大嫌疑。
她若贸然上门,定会打草惊蛇。
细思极恐,使她寒毛倒立。
“咱们应该直接等夜黑风高之际,翻墙进去证实你心中所想,元若水我让刘叔暗地里派人去查,只要她还在南州,不会查不到。”徐照行顿了顿,担心这话说出来不可信,补充道,“我在长安并非一事无成,至少从十三岁起,暗中派人以南州为中心向外扩散组织起来的情报网,至今五年已非常成熟。”
听他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钱明光反倒觉得他陌生不少,至少并非表现出来那样,或许他在自己面前和在外人面前并非一个模样。
表里不一一词,却体现在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人身上。
至少,她并不排斥这样的反差。
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她。
徐照行主动揽下,她也没拒绝的道理,换个人去查,总比她明目张胆来得强。
“好,务必小心,我等你的消息。”
“那什么时候动身再次探查院子?”
“今晚。”钱明光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还需你帮我个忙,我身边的人不能跟我一块出去,白天有位婶子说宅子八年前莫名其妙有股异味,我想答案就在院子里,所以还需要个信得过的人跟我们一起。”
“好,若你信得过我,我身边有名好友,他与我在长安相识,南州人士,虽看上去是位书生,但有些力气,此人可靠。”
钱明光冲他拱手作揖,“那就有劳了。”
确定好人之后,她回头吩咐祝余,“祝余今晚你就留在家中,你和陈阿婆找个由头去二房那边探一探钱同至的口风,若我十年前被人拐走与他脱不了干系,那他说不定认识元若水,或能从他口中得知点什么。”
分工完毕,她心脏砰砰直跳,长长舒口气,“那亥时末,在宅子门口见,别让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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