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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客千里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都勃汗哭丧着脸,“怎么。。。怎么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呢?”一想到没准自己明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就担心地整晚都翻来覆去。
“这么多人,他能去哪呢?”回阿汗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还没碰到过如此邪门的事。
多利噶汗两手抱胸,眉头紧皱,他抬眼打量季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季璃与郑伯对视一眼,他们的确没有把郁景之来过的事说出去。
“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多利噶汗见季璃和郑伯使眼色,心下了然,面色明显不快,“有什么事说清楚一起想办法。要是吞吞吐吐,被别人钻了空子,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必定是有秘术师在捣鬼。”事已至此,再怎么也是隐瞒不了的,除了黑袍还有谁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果然!可是从来没听说奇都部有秘术师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又是从哪来的呢?密林吗?
“那个。。。”回阿汗犹豫会,“我记得小姐也有秘术师,能不能请他们帮忙呢?”
“对对对,”同都勃汗一拍脑袋,羽部不也有两件黑袍吗?“赶紧叫他们出来呀!”
多利噶汗不耐烦地站起来,“他们根本不在这里。苏季璃,如果我猜的没错,从你对付骨利思汗开始,他们就已经离开了吧?”
季璃只能点头,“他们另有要事。。。”
“走了那么长时间了无音信,你确定他们还会回来吗?”多利噶汗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不管是人还是牲畜,都属他的部落失踪最多,心急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会回来的,”季璃咬住下唇,她想起那个梦,底气实在不足。
“那你说个期限吧,”多利噶汗还算给她面子,“你自己说。如果过了期限还不回来,我要重新考虑我的立场。”
面对看不见的敌人,他们毫无办法。眼下只有和羽部划清界限,才有可能逃离黑袍的魔掌。
“半个月。。。”季璃起身轻声恳求,“再等半个月,他们会回来的。”
半个月。。。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马。。。沉默了很久,多利噶汗才勉强挥挥手。
“小姐,半个月后要是无面先生他们没回来,我们可怎么办呢?”三人离开后,郑伯忧心忡忡。
季璃看着窗外没有回答,这一整天她都愁眉不展。
夜凉如水,季璃披上外衣在城墙散步。她来回走了一圈又一圈,期待中的人影并没有出现。万籁俱寂,只有她的心沉静地咚咚作响。
晚风偶尔吹来,她将外衣紧紧裹住,真冷啊。。。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嘻嘻嘻。。。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
郁景之坐在城墙上,他居然又换了套华丽的衣服。两脚悬空于墙外,惬意地摇摆。月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像一朵山茶,在黑暗中绽放浓冽的鲜红。
“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的。”郁景之笑眯眯地转头看着季璃。
季璃的心猛地一紧,什么意思?
“我的人在陪无面先生玩呢,恐怕他没时间再到这里来了哈哈哈。。。”他仰头大笑,两手兴奋地拍打膝盖,长发和衣摆时不时飞舞到空中。
原来他说的是无面君。。。
“你究竟想怎么样?”季璃好不容易才忍住把他推下城墙的冲动。
“怎么啦,这不是挺好玩的吗?”郁景之笑得像个孩子,“慢慢玩嘛,玩到你们没了耐心。。。来杀我呀哈哈哈。。。”
他开心地鼓起掌来,季璃压下怒气扭头不再理会。她跑回屋内,重重倒在床上。疯子,这个疯子!
“他的气息消失了,”左疆的鼻子在空中抽动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申阳瞥了身旁的黑袍一眼,今天的臭味似乎淡了些。而且左疆这次跟正常人一样站在笔直,虽然稍显矮,但至少没在地上乱爬。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吗?”
“没有。”这不是申阳想要的答案。“那你们还不赶快去找?”从西陵进来,按时间算,说不定已经进入湘陵。
“有人救了他,”左疆嘿嘿怪笑几声,“在帮他掩饰。。。哼哼,竟能藏到现在。”
谁会去救外面的秘术师?申阳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不会是叛军吧!”
为了堵住别人从密林过来偷袭,明州在造墙前打算先把白商和玄英的遗民迁走。他们不敢让这些人跑到明州本界来,思来想去只好全赶去了雩风。
刚开始旧民们自然是不愿意,但在屠刀的威胁下,只能远走异乡。好在都是涅槃城的人,雩风这边倒没怎么为难他们。
百年来,这些老顽固们时不时发动些反叛,但都遭到西陵城的镇压。此路不通,他们便打起来往清溟的商队主意,总有人混在里面,溜进明州本土搞破坏,让当权者不胜其烦。
“还不清楚此人是谁。大人放心,他们不在湘陵。”
没进都城就好。。。申阳暗自舒口气,“要抓紧,要是外面的人和叛军联合起来就不好办了。”
曲卿把地图从上到下仔细查看遍,犹豫该不该相信。
“我们来赌一把。”男人坐躺在长椅上,两脚舒服地搁起,“你大可去打听,要是地图上有错,我给你钱;要是没错,你得给我钱。”
“我没有钱。”曲卿老老实实。他是秘术师,对钱并没有兴趣,“这图是从哪。。。”
男人甩甩黑袍,“我看你真是修秘术修傻了,你知道这是哪吗?”
不是小琬吗?曲卿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明州,明州!”男人一把跳起,他搂住曲卿的脖子振振有词,“这里,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原来地图上的信息都是买来的,显然是一笔大价钱。
“又没让你付,一看你就是个穷鬼。。。”男人松开手又开始唠叨,“我朋友,”他拍拍胸口,“最不缺的就是钱!”
看来他的朋友真的很有钱,可为什么要帮忙做这种事呢?
曲卿还在疑惑,男人已经又躺下,“因为他看明州不顺眼。对了,你打算回密林还是苍漠?”
“苍漠。”
“那你准备怎么回去?”
“从西陵穿过密林。。。”曲卿还没说完,男人气得手舞足蹈地爬起来,黑袍哗哗摇摆,“老子刚才都白讲啦!”
原路返回,自然引起一路追杀。可不这么走,还能怎么走?曲卿想不出来。
“无面先生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学生?”男人摇摇头,耐着性子点拨他,“得走水路,跟着商队从清溟绕到雩风,再往神女崖上翻过去,不就到苍漠了?”
神女崖普通人走不通,但难不倒本领高强的秘术师。
“商队会同意吗?”曲卿没有把握。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明州!”男人恨铁不成钢地指天大吼,“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在沉甸甸的金子面前,老板喜笑颜开,满口答应带上曲卿,并再三保证绝对把他藏得好好的。
“你从清溟坐船,远离明州本土,闇派的人就闻不到你的气息了,”男人拍拍曲卿的肩膀。
“谢谢,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多亏男人的照顾,自己省下不少功夫。
“哪天你们真的打过来,”男人凑近曲卿身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莫非他和他的朋友也属于叛军?曲卿没有多问,刚转过身又被男人拉住。“来来差点忘了,把这个带上。”
他竟拿出一只纯金的发簪。簪头被打制成精美的花朵,中间层的白玉材质与黄灿灿的底层花瓣相得益彰,花蕊镶嵌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只簪子做工细腻,华贵婉约,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昏迷的时候喊谁,就送给谁,”男人边笑边把发簪塞进曲卿怀里。
说漏嘴了?曲卿的脑袋轰的一声,他手忙脚乱的把簪子还给男人,抬脚就走。
“哎哎拿着,别跟我客气!”
“不要。。。”
女人的发簪在两件黑袍手中拉拉扯扯,场面实属罕见。老板的眼珠随着发簪不停转来转去,他小心翼翼地搓搓手提醒,“大。。。大人,那个,我们要出发了。”
“好了好了,别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男人直接把簪子放到包裹里,“里面还有些银子,路上记得多赏点给商队的人,有钱好办事,这里可是明州!”
这是曲卿见过铜臭味最重的秘术师。
咿咿呀呀的丝竹软语,伴流潺潺细水。
“老七,钱给他带够了吗?”说话的中年男子打扮颇为考究,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富商。“到雩风船程不短呐,得好好打点。”
“当然,我才不会帮你省钱。”男人抿了口茶,皱起眉头,“这茶是不是换过了?我要喝上次那个!”
“你把老七的嘴越养越刁了,”富商身边的男子笑眯眯地捋着胡子。他的年纪看起来和富商差不多,衣着倒甚是普通,“哪有秘术师这么会享福的?”
“马上就有的忙咯,”老七伸个懒腰躺下,悠哉哉地翘起脚掌,黑袍铺满一地。
朵朵浪花从远处奔腾而来。海风吹舞黑袍,曲卿站在船头,被浩瀚无际的蓝色环绕。阳光洒在清溟,点点金光闪烁,像苍漠般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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