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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篇9
穆子安和松井把男人和妇女小孩分开,先给妇女小孩分发食物,孩子每人多发一个鸡蛋和糖果。梁宣绎和亨利去附近找了一条溪流,用事先从邮船上买的两个大锅取了些水回来。徐婉,徐姝,陈方颐和几个日本妇女一起消毒饮水并煮沸。
水开后,因为没有足够的杯子,只能大家轮流喝水。吃完晚饭后,众人又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开了3个多小时车,晚上10点多时停在一处宽阔的道路边休息。
松井怕路上不是很太平,提议让男人们轮流守夜。徐婉这时庆幸在美国时,大家因为好奇买了几支勃朗宁手枪和英国猎枪,没想到现在可以派上用处。从船上一共下来28个人,其中16人是属于青壮年男子。松井把8个人分为一组,分上下夜值夜。
上半夜是梁宣绎,穆子安和几个日本人一起守着,除了有几只野猫,野狗来骚扰了一下,无其他事发生。凌晨2点时,换松井,亨利和其他6个日本人一起守夜。
大约凌晨4点的时候,忽然从远处冲过来十来个穿着破旧和服,提着长刀的男子,嘴里呜哇呜哇地说着日语,把大家都惊醒了。梁宣绎皱起眉头,问松井道:“他们在说什么?”松井说道:“这些人是浪人,看到我们车上有物资,估计是来打劫的。”
亨利问道:“浪人是什么人?”穆子安给亨利解释道:“浪人通常是日本明治时期西南战争后到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穷困武士,指游荡无赖之徒。明治维新后废藩置县,很多下层武士失去了土地和特权,只能流浪。”亨利说道:“哦,明白了,所以他们才要打劫。”
几个浪人很快冲到车队附近,徐婉闻到他们身上有股刺鼻的气味,很像人体烧伤后的味道,就问松井道:“附近是不是有人烧伤了,怎么有股像烧伤的刺鼻味道?”亨利闻了一下说道:“是的,凯瑟琳说的不错。”
这时队伍中有位30岁左右戴眼镜的日本人用英语说道:“我是早稻田大学建筑系的讲师村田慎。我们日本有很多房子都是木制建筑,大家都是在房间中烧炉子取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地震的晃动使大家打翻了火炉,导致了大火。这些人应该是从烧伤的人身上拿了金银珠宝,才会有刺鼻的味道。”
梁宣绎听了后,拿出手枪,打开保险栓,朝天放了一枪。众人听到枪声,都是一愣。松井拔出手枪,对着这伙浪人用日语说道:“不许过来,过来我们就开枪了。”领头的浪人吓了一跳,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看到队伍中有妇孺,众人都是西式打扮,戴着手表和首饰,又不愿意放弃这些肥羊,领头的浪人喊了几句,就又冲了过来。
徐婉见状,掏出自己买的那把勃朗宁手枪,打开保险栓,对着领头的浪人射击,正中那人胸口。领头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爬起来。梁宣绎,亨利,松井等也开始射击,一下打倒了7,8个浪人。其余浪人见状,四处逃散。
此时前面也传来枪声,剩余逃走的浪人们纷纷倒地。徐婉看到前面过来了一队12人左右的穿着土黄色制服,戴着白色宪兵臂章的军人,还有3个穿黑色制服的警察。
领头的宪兵队长用日语朝几人说了几句,松井回答了几句。然后松井转头让徐婉几人放下枪,说道:“这些是驻守在东京都的宪兵和警察,也是来追捕这些浪人的。这些人趁着大地震抢劫财物,还杀死了好几个人。”
那宪兵队长见还这群人男士都是西装革履,有一半的女士都穿着西式时髦的衣裙,走近前来。社会地位最高的大谷先生走上前,用日语介绍了一下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和来历。宪兵队长忙向众人鞠躬,自我介绍自己叫龟田二郎。
龟田队长让手下的宪兵们把浪人们的尸体集中到一处火化,徐婉怕这些死去的浪人感染过瘟疫,就给抬尸的宪兵们每人发了口罩,手套和防护外衣。抬完尸体后又让宪兵们用烈酒洗手清洁,把用过的口罩,手套和外衣都一起丢到火堆中火化。
松井问龟田现在东京的情况。龟田队长沉痛地说道:“东京情况很差,地震,泥石流,地面裂开了很多大缝,火灾导致无数人死去或者受伤。消防队和医生都来不及抢救受伤的人。亲王殿下已经从周边地区调集了军队过来,一起维持秩序。”
宪兵的队伍里忽然有一个士兵倒地不起,亨利,徐婉和徐姝忙戴上口罩和手套,穿上用船上的餐布做的简易白大褂跑了过去。亨利扶起倒地的士兵,徐婉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在发高烧。徐婉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纱布,忙解开他的衣物剪开了纱布。
只见那士兵手臂上有一处烧伤,已经化脓了。徐婉和徐姝用沸水把手术器械消了毒,因为麻药徐婉带的不多,像这种小手术徐婉让松井找了两个士兵把受伤的那士兵按住。松井拿了个烈酒瓶子的木塞让病人咬住,防止他因为剧烈疼痛咬伤自己的嘴唇。
徐婉用手术刀把病人的烧伤处割开,引流脓液,再一点点把腐肉去除。那士兵的烧伤处太深,已经影响到血管,徐婉清创之后,又戴上手术放大镜,把他的血管和神经缝合好。手术进行了40分钟,完成后徐婉赶紧让徐姝给病人打了一针磺胺退烧。
手术做完后,亨利走过来用英语说道:“凯瑟琳,剩余的人我都检查过了,都是小问题,我都处理了。”徐婉笑着用英语回道:“谢谢,亨利。”
梁宣绎和松井都把手中的面包递给徐婉道:“小婉,你先吃吧。”徐婉笑了笑,从两人手里都拿了面包,分了一个给徐姝道:“小姝,吃面包。”陈方颐拿了些水过来说道:“徐姐姐,徐小妹,你们喝水。”
吃完面包后,徐婉徐姝又去穆子安那里拿了鸡蛋和肉,填饱了肚子。那些宪兵和警察都还没吃早饭,穆子安和大谷先生商量了一下,大谷先生让自己的太太和其他几位太太多加热了些面包,肉和水,分给他们吃。
龟田队长和士兵,警察们看到这些贵太太帮自己煮食物,都是受宠若惊。拿到食物后,龟田队长高兴地说道:“自从地震后,我们都没有吃到过这么好的食物。每天有饭团吃就不错了,今天才刚吃到肉。”
松井又详细问了龟田有关东京玄洋会馆的事,因为这是他和哥哥约定会合的地点。龟田说道:“玄洋会馆位于东京涩谷一带,据我所知那片地方80%的建筑都夷为平地了。”松井真雄听后握紧了拳头,徐婉看到了,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安慰他说道:“松井君,不要着急,你哥哥未必有事。”
梁宣绎打开了电报机,请松井帮忙收一下是否有回电。松井真雄整理了一下心情,坐在电报机前接收了一会儿,告诉梁宣绎道:“你父亲收到了电报,最快三天后船能到横滨。问找谁联系准备。”梁宣绎回道:“帮忙发一下,联系驻横滨的马副领事,我也是和他约好让他三天后到码头查看一下。”松井帮忙发完了电报。
吃完早饭后,梁宣绎让龟田小队的宪兵和警察上了第一辆卡车,向东京驶去。有个警察看到这些卡车都是挂的外交牌照,问松井这些卡车他们从哪里搞来的。松井说道:“是那两位外国先生从横滨的英,美,德三国领事馆借来的。”警察听了,一脸羡慕但是没说什么。
这时做完手术,痛昏过去的士兵已经醒来了,车队停了下来。徐姝给他量了□□温,已经降到了38度左右。陈方颐递了一饭盒的大米粥给龟田队长,让他找个士兵喂病人喝下,增加营养。
徐婉等人又开了半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东京城区。城区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幸亏有龟田等宪兵带路,不然松井真雄都不知道该怎么指路。松井真雄让开第三辆卡车的原田先送船上下来的日本人回家,不管房子是否还在或者已经成废墟,再到玄洋会馆附近把卡车还给他们。龟田派了两个宪兵给原田指路。
梁宣绎把车开到了玄洋会馆,经过大地震,玄洋会馆也成了一片废墟。不过废墟前面,有个男人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松井走近一看,原来是哥哥的好友宫崎家的仆人。
仆人看到松井真雄,高兴地说道:“松井少爷,你果然来了。大地震后,你哥哥怕你找不到地方,特地每天让我来看一下。”松井真雄忙问道:“我哥哥怎么样了?”仆人说道:“地震当天你哥哥正好没在会馆,去老爷家里做客了。我们家里房子比较结实,没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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