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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
一直到秦令川走远,唐婻站在门外,才最终关上了门。
她长舒一口气,看到屋中有些凌乱的场景,竟然不自觉的笑了。
随后意识到,又收了自己的笑容。
唐婻,你这是怎么了。
她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心中稳了又稳。
身上还有他的味道,她从书架中挑起一本佛经,摊开到了桌子上。
.........
秦令川一身黑衣出了屋门,一直到了远处督到唐婻关了门,这才放心转过身去。
一个身影从就近的屋顶落下,秦令川警觉的回过头,摸了摸自己腰上别的刀。
“又有什么事?”秦令川斜眼望向那黑衣人,言语之间暗藏杀意,与屋中的他判若两人。
黑衣人一身飞鱼服,也是不甘示弱,双眼回击秦令川的杀意,一柄绣花刀鞘被开了一半。
“想杀了你。”飞鱼服主人哑声道。
秦令川冷哼一声,“你想杀我,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要怨就怨老天爷,唐婻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语气中是带着固执的咄咄逼人。
“如果不是因为你比我早!她就该是我的。”黑衣人带着怒火,回击道。
“你上一世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又凭什么想要这一世的她原谅,这一切都是天意。”秦令川道。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黑衣人怒斥道。
“对,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都欠着她,但我不像你,连见都不敢见她。我不论你怎么想,我这一世别无所求,只求与她长相厮守,谁拦我,谁就要死。”秦令川阴狠的看向黑衣人。
“你最好是,若敢辜负,我定取你性命。”黑衣人说完这话,便一个飞身上了屋顶。
秦令川看着将要变白的天,自知不能久留,回头又望了一眼唐婻的宫所,最终也消失在夜里。
屋顶上,黑衣人飞檐走壁。掠到了唐婻住处。
屋内昏黄的灯光,恰巧被吹灭。
黑衣人看着那抹倩影隐匿在屋中,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玉笛。
笛声悠扬含情,和着月光相融在爱意中。
一首曲罢,黑衣人摘下了面罩,许琅的温润的脸露了出来。
他的眼眸已不再带着光亮,取而代之的事一重重的杀意。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上一世的记忆还清晰的映照在他脑中,每每深夜走马观花般一幕幕重现。
他杀了好多人,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甚至他连她都伤害了。
许琅捂住了心脏,一阵绞痛。
他记得自己好累好累,最后了结在了她门前,他想赎罪........
后来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又重新站在了命运的交叉口,他欣喜若狂,那个人还活着,她的心还没有死,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又好像来不及了,他欠她的太多了,以至于他用尽他所有勇气也只敢远远的见她一面。
她的身边也有了她爱的人。
命运又给他开了个玩笑,既然要让他重新来过,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点。
早那么一点点,许琅叹了口气,寒风勾带出他耳后的几缕碎发。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上面绣着一个“婻”字,一门之隔,那人就在眼前,可他没有勇气.......
他擦了擦脸,触手是一片湿热。
别哭.....最起码这一世,他还可以在她身边。
............
秦令川行了一夜,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终于在第二天晌午到了淮河口岸。
他一身黑衣,又是千里迢迢。
进了船只的门,就被拦了下来。
“连我都不认识了?”秦令川瞧了一眼,话里还带着没消完的怒气。
梁小友吓了一跳,忙着说,“哎呦,是指挥啊,快来人给指挥接风洗尘。”
“你小些声。”周澜对着梁小友的头就是一击。
梁小友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又忙着请罪道,“是属下失言了,指挥风尘仆仆肯定累了吧,属下给指挥备好了小酒。”
话还未说完,周澜便冷哼一声打断了他说的话,“那是你备的吗?那是人家唐姑娘备的。”
秦令川进门的腿忽然停住了,“唐姑娘?”秦令川皱眉问。
“指挥您不知道吧,那唐姑娘貌美似玉,听人说又是唐府的小姐,就是那个当朝的唐尚书家,听说指挥来查江北,特地在淮南给指挥收拾了别苑。”梁小友嘟嘟哝哝夸了老半天。
周澜扶了扶额头,无奈道:“指挥,是唐尚仪的妹妹,唐小姐昨天来宴请了兄弟们,又说给指挥收整了别苑让指挥入住,属下骗她说您染了风寒,等着指挥到来再商议见还是不见。”
“唐雯。”秦令川吐出这个名字,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上一世的荣王妃,最后的皇后.......
他眯起了眼,想起了那年的雪夜。
被逼跪下的唐婻,浑身高烧跪在雪地里,雪一层一层的落下,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冻的浑身发颤。
“姐姐,犯了错就要挨罚,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你虽是我的姐姐却也是要守规矩的。”唐雯朱唇轻启,轻易就给她定了罪名。
来往的奴才不停的给唐雯续着热茶。
她跪在雪地里,浑身发颤冻的嘴都紫了,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他一个幽魂甚至能触碰到唐婻彻骨的寒冷,罪名,雪地,高烧.....
几乎要了她的命。
秦令川凤眼轻眯,双眼闪出寒光:“见啊,怎么能不见呢,唐小姐可是专门来见我的。”
周澜和梁小友察觉到秦令川的不对,问道,“那....指挥,什么时候见唐小姐?”
“就今晚。”秦令川撩了话,接着转身进了屋中。
门外的梁小友和周澜说起话来。
“你说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澜数落梁小友道。
梁小友自然不解,想要回击又觉得刚才指挥那模样却是不对,疑问道,“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你呀,你想想,咱们指挥大半夜放着好好的床不睡,是去干嘛了。”周澜道。
梁小友思索道:“是去找唐尚仪了。”
唐尚仪,唐小姐,梁小友大悟道:“所以你是说,指挥见唐小姐想唐尚仪了?”
“你啊,就是再等上个几十年也是娶不上妻。”周澜冷铁不成钢的说道,“这唐小姐费尽心思来见指挥不就是想和指挥有勾连吗?你说说,咱们指挥喜欢的可是宫中的唐尚仪啊,假如指挥真要某天娶唐尚仪,要进唐府不就麻烦了吗?”
“那真如你所说,早知道就回绝了这个唐小姐了。”梁小友后知后觉道。
周澜道,“回绝个屁,你啊,脑子不开窍。”
他懒得再和梁小友这个榆木疙瘩讲话。
“诶诶诶,你说说,不是这样吗?”
“我懒得同你讲。”周澜自顾自的下了船。
他还有指挥交代的要事,不能再同梁小友这个傻子理论。
“指挥有事吩咐我,我不同你说这些废话了。”周澜道。
梁小友一听便急了,“指挥有什么事不同我说,只同你说的?”
“你武功有我高嘛?”周澜轻蔑道。
他是文官出身,武功自然是和周澜比不了。
梁小友被人嘲笑却反不了击,浑身比针扎还难受。
“你说说哈哈哈哈哈哈”周澜见他吃瘪自然爽朗,连带着笑出了船。
“一身蛮力,你也娶不了妻。”梁小友暗暗道。
.........
一直到傍晚,梁小友才和周澜见了面。
二人一左一右跟在秦令川身后,谁也没有理谁。
秦令川知道二人总是贫嘴,也是懒得理。
他也难得安静,他从前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谨言慎行占了个谨言,这也是他上一世能安稳活到秦渊退位的原因,重生之后他对着除了唐婻以外的其余人话更是少。
他结果递来的茶水,水里面放了岭南的那种糖。
秦令川喝了一口,觉得分外香甜。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她应该是喜欢的吧,毕竟她那么喜欢喝茶。
“梁小友。”秦令川叫了一声。
梁小友立刻应了声,“指挥,属下在。”
“你回去了,去船舱看看,把从岭南买来的糖块给盖好,不要受了湿。”秦令川叮嘱道。
“是,指挥。”梁小友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声。
他们指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吃糖。
三人很快到了别苑,周澜上去扣响了门。
开门的是个婢女,见秦令川忙着行礼,一看就是提前叮嘱过的。
来了小厮给二人接引,别苑里果真收整的极好,奇花异草,一步一景,比起旁的园林,奢侈不少。
“这么好的院子要送给咱们指挥,啧啧啧,这唐家小姐真是有钱。”梁小友道。
秦令川一言不发,直直的往里走。
“四皇子殿下,民女给四皇子殿下问好。”唐雯一身水色长裙,面上带着淡笑,款款走了过来。“听闻殿下来了南方就感染了风寒,想必是吃食有些水土不服,民女特地为殿下备下了吃食。”
秦令川望了她一眼,上一世的种种场景在脑海中闪现,他喉咙微微抖动,强忍着一刀杀了人的冲动。
秦令川轻笑一声,面上和缓道,“唐姑娘不必客气,我出门在外,又是督查,姑娘叫我指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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