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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什么叫做永生?
不是不死不灭,而是在一次次的毁灭,一次次的重生之后,还拥有最初的记忆和灵魂。
幽冥异火能够隔绝出死生之地,佑护魂灵,却不能让灵魂重生。海神圣光能够复活已死之人,却无法复活没有灵魂的躯壳。
刚好,现在它们在一起。
他们也在一起。
幽冥异火包裹着淡金色的海神圣光缓缓流淌,唐三和雪幽青沐浴在海神圣光中。紧紧相拥的姿势,像是置身死地仍旧抵死缠绵。
地狱杀戮场早已无人声。从两人停止呼吸的一刹起,这里的所有人就像云烟一般凭空散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过了很久很久,心跳的震颤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一声又一声,平缓而又沉静。然后血液开始回暖,意识开始逐渐苏醒。
他们从噩梦里醒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忘川彼岸的契约解除,雪幽青的眼睛又变回了正常的琥珀色瞳孔,重瞳的迹象被压抑了回去,只有在瞳仁深处能窥见一点金色。
唐三盯着雪幽青的眼睛,像是许久未见这个人,需要仔细看过每一分眉眼才能确定他还是从前的他。然后他开口道:“师哥……”
“我好像睡了很久,我还……做了个梦,梦见我杀了你……”唐三撑起身来,抚摸着雪幽青脖子上还未愈合的被他咬出的伤口,声音暗哑,“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师哥,我……”
唐三真的很恨自己。
他不知道神亚执对他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失忆,可他有失忆时的记忆。他知道自己在毫无理智的时候对师哥动了手,甚至咬穿了对方的脖颈,喝下了他的血。
说好了要保护师哥,说好了再也不让师哥受伤,结果到头来竟是自己亲手伤了他,甚至还要更过分。
上个轮回师哥受过的伤还不够多吗?
他想要道歉,想要请求原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他把头低了下去,在雪幽青的伤口上缓缓舔舐起来。
雪幽青浑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抱紧了唐三,然后舔上了他的伤口。
像是两只受伤的小兽,在无依无靠时互相靠近对方汲取温暖,舔舐伤口以求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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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抱住他,在他的额间吻了吻。
“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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