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辈子真夫妻 三辈子假夫妻

　　商丘知府门前放着一个二尺多高的陶罐，猪血色，鼓腹矮扁型，单看外形就不是现时的物件。泥封完好，顶部扣着一个龟背壳，上面胡乱写了许多字，却没有人识得一个。旁边贴有一张告示，大致意思是谁能识得上面的文字，赏二百两银子云云。一队士兵分列两队守护在左右。
　　三个月了，慕名而来的各色人等成千成万计，有嗜酒如命的酒徒，有会奇技淫巧的术士，有自称能通天入地的道士，来的最多的是喜好舞文弄墨能在字面上做出点花样来的文士墨客。然而，时到今日，没有一个人能把那赏榜揭下来。
　　李白和元丹丘来到商丘的时候，正是午后申牌时分，元丹丘看着街上纷纷攘攘的行人担忧道：“咱们还是把下处先号下来放心些，免得到了号不着下处。”二人牵着马从西街一路走来，问遍了所有的客栈，店掌柜的全都一句话：“客满了，请到下处吧。”
　　“一坛老酒把个商丘闹成这样。”李白不由好笑道。
　　二人不觉已经来在商丘府门前，但见观者如堵，府门前偌大一块场地，已经乌乌泱泱占了个严严实实。东边去不成，二人便站下来看究竟。站在后边看一会儿，见人群仍然没有松动的意思，李白把缰绳一并交到元丹丘手里道：“仁兄稍候，小弟到前边看看，那上面写的到底什么字，识不识的？”
　　李白挤挤擦擦好容易到得前边，正遇后晌开锣，只见一位衙门执事手提一面筛子大锣，“嘡嘡嘡”用力一通猛敲，朝着众人喊话：“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远道而来的能人异士，如果谁能识得这上边文字，赏银二百两——”他把“两”字的尾音拖得很长。
　　执事喊罢，接着又敲锣。一通锣罢，接着又喊话。如此者三。人群排成一队上前看那坛子上的字，默默看一会儿，全都摇着头离开了。
　　李白来到酒坛前，看着那坛顶上的龟背壳一字一字仔细辨认过，然后对着那执事说话：“请问这位差官，在下如果识得这上边的文字，不要赏银，只要这里边的一碗酒，可成？”
　　“你真的识得这上边的字？”那执事一阵惊喜。三个月了，没有一个敢接这个茬的。他一个衙门里负责上传下达跑腿的，只要出去，仨瓜俩枣进项总是有的。这却倒好，整日整日耗在这里抽不得身，三个月了，不见动静；或许那坛子上的字全天下也没有人能识得，或许那坛子上根本就不是字，如此自己空在这里张罗，耽搁多少好事？他正自胡思乱想，李白突然出来接他的茬，他能不高兴么？“你说不要银子？要不要银子先不说，你只要识得这上边的字，二百两银子什么样的酒买不来？你要嫌麻烦，把银子给我，我给你买去……”
　　“别的酒我不要，我只要这里边的酒。”李白看着执事道。
　　“这个……小的却不敢做主。”执事为难道，“知府大人只说给银子，没说给酒，要不小的给你问问？”
　　执事恰待要去问，正好商丘知府宋源里从府衙出来，看着执事问：“什么事？”
　　“回禀大人，”执事指指李白，“这位先生说他识得这上边的字。”
　　“啊。”宋源里举目打量李白，见李白朗目疏眉白净面皮，一袭白袍褂洁净得一尘不染，浑身透着洒脱清奇之气，一望而知是位才高自命的士子。宋知府不敢怠慢，抱拳朝李白施礼道：“宋某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不敢。”李白抱拳还礼，“不才姓李名白，字太白。”
　　“李白？莫不是做《蜀道难》的太白先生。”
　　“正是在下。”
　　“这就难怪了。”宋知府喜形于色，“先生真的识得这上边的字？”
　　“不才识得。”李白肯定道。
　　“适才听属下讲，先生不要赏银，要这里边的一碗酒，可是真的？”
　　“是真的。”
　　“一看先生便是一位淡薄名利之人，宋某深表钦佩。宋某答应先生所请就是。”
　　区区一坛古酒，却折腾出这么大场面来，原来商丘知府宋源里也非等闲之辈。他科甲出身，家境甚为清贫，了解黎民疾苦。荣显以后，良知并未泯灭，不忍在小民头上揩油，为政甚为清廉。他还喜好结交文人雅士，经常请当地和左近的一些宿老名儒到自己府邸酬唱应和，庶几传为一种佳话。附近乡民无意中掘出这坛古酒后，他认为这是一个上好的机会，他要用这坛古酒做出一篇大文章来。
　　众人听说有人识得那坛子上的字，一阵骚动朝前涌来。挡在前边的兵士好一阵维持，才算重新平静下来。
　　李白站到坛子前，指着上边一个字一个字念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祖宗有灵，此酒再见天日之时，如果姬氏后人仍握皇权，除皇天后土先主各敬一杯外，后辈儿孙分而饮之……武圣三载。”
　　宋知府见李白一个字一个字读得肯定，疑惑道：“李先生，这是什么文字？如何没有一个人识的，你却读得这么稔熟？”
　　“这叫蝌蚪文。”李白道，“战国以后就不再用了，只有善本传世。不才涉猎过此类籍本。”
　　“那上边号的年代，好似周代初期吧？”宋源里记忆不太真确，试探着和李白探讨。
　　“是周武王三年。”李白侃侃道，“那是周武王登基第三年，埋这坛酒好似要勉励儿孙把江山社稷世世代代传下去，不想……”
　　“不想儿孙们断送江山已经二千多年了。”宋源里笑着道。
　　“真是眼前的事尚且看不明白，却要去操心千秋万代以后的事。”李白也笑道，“周武王百事精明，这一点却操心得过了头。”
　　“想那文王武王何等英明睿智，而后辈儿孙又何等糊涂羸弱，不是有史实为证，真不敢相信他们同出一宗。”宋源里说到此，突然转了口气道，“我们休要再发千古之浩叹了，还是打开这坛子，尝尝这周家老祖宗的酒到底如何。”
　　说话间，上来两名兵士，颇费了一番周折，坛子终于打开了，一股香气喷薄而出。宋知府上前闻闻，直喊好香。李白也近前闻闻；他不但嗜酒，而且懂酒，这酒只一闻，就知道与别的酒不同，真是应了那句话，酒越陈越香，这酒自有一种不同的香味。宋知府亲自掌勺，先舀一碗祭皇天，再舀一碗祭后土，第三碗还是祭了周家祖先。宋知府舀起第四碗酒，端在手里看着李白：
　　“李先生，你是要银子还是要这酒，此时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当然要酒。”李白接过酒碗道，“李某生来嗜酒，今日碰到这千年老酒，岂能贪图那身外之物而误了这绝好时机。”

　　却说嫦娥出于对桂子的妒恨，在凡间出脱了一个漂亮女子，为怕便宜了扫帚星，答应把这女子送给八戒做媳妇。自此以后，八戒心心念念总想着那个女子，搁三差五就上门去看一眼，从那女子呱呱坠地到如今十五年了，八戒不知跑了多少遭。从一个在院子里蹒跚学步的总角丫头起，八戒就爬在墙头上盯着看，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花骨朵似的大姑娘，八戒爬在墙头上一看就是大半天，想着成婚的那一天，想着洞房花烛夜，心里那个美，谁人能晓得？
　　八戒正爬在墙头看媳妇和几个小女子在院子里踢毽子，悟空突然出现在背后：“呆子，看起来有完没完？”
　　“去去去。”八戒头也不回道，“我看我媳妇，你找你的乐子去，别理我。”
　　“你媳妇？”悟空知道他好事难成，笑着道，“你媳妇，为何还不娶过来？”
　　八戒认真道：“今年十五，还不到时候，明年正合适。”
　　悟空：“这是为何？”
　　“这女人和花一样，”八戒道，“摘早了，香味还没出来。摘晚了，香味又散了。女人十六岁，正是那花儿半开时，香味又浓，颜色又艳，这时候的女人最有味。”
　　“呆子，你对女人倒在行。”悟空抑揄道，“佛祖说你一窃独通，看来没冤枉你。”
　　“冤枉不冤枉，老猪也不和他计较。”八戒恬然不屑道，“反正老猪喜欢好看媳妇这是真的。”八戒说着，伸手指着院子里一个正踢毽子的女子道，“猴哥你看，那就是我媳妇，好看不好看？”
　　悟空看一眼，见这女子确实漂亮，跟玉女的俗身桂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何说？你要不娶，就便宜扫帚星了？”
　　“这是我答应嫦娥姑娘的。”八戒道，“十五年前，嫦娥姑娘见天下女子太丑，怕王母责怪她，就想出脱一个漂亮女子，可又怕便宜了扫帚星。我说只要女子漂亮，我娶她，嫦娥才出脱了这女子……”
　　“你打算如何娶她？”悟空又问“西天不回去了？这神仙也不做了？”
　　“做神仙有什么好？不做了。”八戒毅然决然道，“这么漂亮的媳妇，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俺老猪就好这一口，娶个绝世佳人，做个风流鬼，此愿足矣。”
　　“可是，”悟空道，“你这神仙之身，她一个凡胎女子，隔了阴阳，娶得成么？”
　　“投胎是来不及了。”八戒胸有成竹道，“到时候，找个俊俏后生，把他捏死了，俺老猪借尸还魂，总之这一回俺老猪一定要娶到那漂亮女子。”
　　“看来你是王八吃称铊——铁心了。”悟空道，“娶媳妇尚在明年，再跟老孙四处转转，老孙发现一个热闹所在。”
　　“那不行。”八戒道，“从今日起，俺老猪要一直守在这里。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万一有人性急，等不到花半开就下手了呢？”
　　“没见你这么恋媳妇的，跟我走吧。”悟空一把揪了八戒，离开了杨家大院。
　　须臾，二仙来到商丘，但见人山人海挤在一处，八戒问：“这么多人做什么？”
　　“肯定有好事。”悟空道，“这里发现了一坛老酒，都想分一杯尝尝。”
　　“一坛老酒有什么稀罕，”八戒不屑道，“老猪想喝，什么样的酒没有？”
　　“一坛二千年前的老酒，你喝过？”悟空诘趣道。
　　“二千年前的老酒，这倒没有。”八戒道。
　　悟空指指人堆中间的李白：“你看那是谁？”
　　八戒顺着悟空的手指望去：“那……那不是我们的干弟弟么？他在这里做什么？”
　　“能做什么？”悟空，“来这里的，都是为了尝那老酒。”
　　“二千年前的老酒，倒是应该尝尝。”八戒道，“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
　　二仙说话间，兵士已经打开了泥封，第一碗祭了皇天，第二碗祭了后土，第三碗祭了周家祖先，第四碗李白喝了，直喊好。八戒看着着急起来：“一坛酒能有几碗？再不动手，可就没我老猪的份了。”情急之中，见一人拿着一根长竹杆立在外围，八戒一把夺过来，使法术打通了，驾起细云腾空来在酒坛子上空，把竹杆插进酒坛子里，只一口，便把那酒吸了个精光。众人见无端得从半空中插进一根竹杆子来，把酒吸得一滴不剩，知道是有神灵在作法，抑或是周家的祖先显灵作祟，怕祸及到自己，“嗷”地喊一声，连滚带爬向四下里奔逃，偌大的衙门前，只剩下了宋源里和李白。宋源里精心策划的一篇好文章，不想坏在一根竹杆子上。
　　“好看！”八戒看着四下里奔逃的人群直喊好，“就连盂兰盆会也没有这好看。这酒也好喝，比上界的琼浆也不差。”
　　“好喝你就喝个精光？”悟空怨声道，“老孙好意唤你来，你倒好，一口也没给老孙留。”
　　“我也就喝了一口。”八戒小心解释，“里边本来酒就少，我一不小心就喝光了，这不赖我……哎哟，这酒后劲还挺大，我有点上头了。”
　　“赖不赖的，说什么也晚了。”悟空转身欲离开，“走吧。酒也没了，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去哪儿？”
　　“随便转转，说不定还有好玩的地方。”
　　“我不去，我还看我媳妇去。哎哟，这酒真有劲。”
　　八戒说着，身子趔趄着就要离开，这时，忽听有人在远处唱一首歌：

　　天上的桂花树什么人儿栽？
　　地下的黄河呀什么人儿开？
　　什么人三界随意走？
　　什么人前后能知三千年么依呀咳？

　　“干儿子来了。”八戒又转回身来，“干儿子来了，你可不要对他提起老猪媳妇的事，要不，菩萨又要出来横加阻拦了。”
　　“你要瞒菩萨？”悟空笑一声道，“那你瞒好了，老孙绝不提起就是。”
　　说话间，布袋和尚已来在近前：“二位尊仙在嘀咕什么呢？”
　　“我们……”悟空笑着打岔道，“想找个有趣的地方，八戒说……”
　　“我说天下有趣的地方多的是，”八戒生怕悟空说走了嘴，急忙拦住道，“随便走走，就能看到有趣的事。”
　　“你们要找有趣的地方？”布袋和尚道，“我正好知道一个有趣的地方。”
　　“在哪里？”悟空问，“我以前去过吗？”
　　“你以前肯定没去过。”
　　“有这样的地方？那快领我们去。”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去。”八戒想着他的俏媳妇，哪里也不想去，“哎哟，这酒还真上头，越来越晕乎了。”
　　“那里有女人吗？漂不漂亮？”悟空故意问。
　　“那里的女人可多了。”布袋和尚心领神会，“一个一个赛嫦娥。”
　　“又来骗人。”八戒警觉道，“你师傅怎么教你的，老骗人。你说说，上下三界，比嫦娥漂亮的女子有几个？”
　　“你爱信不信。”布袋和尚道，“大圣，咱们走，不理他。”
　　布袋和尚和悟空驾起云头就要走，八戒在后边急声叫：“等等我。我且信了你，跟你们走一遭。”
　　三仙驾起绵薄细云压着山头一路东来，在贪看山峦起伏间，已经来在东海之上。再行不远，前边出现了一个怪石嶙峋的小岛。三仙收了自家云田，稳稳落在小岛上。
　　“太没意思了。”八戒周遭看一眼，怨声道，“我没说错你吧，又在骗人。不行，我得找地方睡一会儿，这头越来越晕了。”
　　“尊佛说话斟酌些儿。”布袋和尚说着，拿手里的拂尘朝那些怪石一挥，耳边只听一阵隆隆声，那些怪石渐渐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从岛的另一头走出七八个女子来，叽叽嘎嘎，边说边走，朝这边而来。“尊佛且看，小仙可曾骗你？”
　　八戒早已看得傻了眼，嘴里含混道：“这是从哪里说起？如何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好看的姐姐？”
　　这些女子着红披翠，一个个鲜嫩得能掐出水来，但凡是人，都能看出这些阿物儿既非上界仙品，也非世间凡品，而八戒偏就看不出来，面对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女子，心里那个骚痒难耐已是不能自持，朝着走近来的一个红衣女子道：“这位姐姐再走近些，让老猪看仔细一些，你这皮肉如何这么油光水滑。”
　　布袋和尚见八戒入了套，借故道：“尊佛你就慢慢消受吧，小仙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驾起云头先去了。
　　悟空见状也道：“这么多漂亮女子围着你，不比一个小丫头强？不耽误你的好事了，老孙也去了。”说着驾起筋斗云也去了。
　　有人绊住了八戒，免了八戒思恋红尘之忧，悟空心里高兴，随便一个筋斗云，已经来在十万八千里外。定睛驻目观看，原来是到了西天取经路过的狮陀国。这里离西天灵山已经不远，他是偷偷跑出来的，怕西天的耳目看见，急忙朝后又一个筋斗云，身子又来在十万八千里外。驻目观看，原来是到了真武大帝的武当山。前些时，悟空八戒听说武当山的茶好喝，便到武当来找真武大帝讨茶喝，不想真武大帝忒小家子气，只拿出一些末等云雾茶招待悟空八戒，悟空一气之下泼茶而去。此时想起来，仍然胸有余愤，背转身又一个筋斗云，来在十万八千里外。驻目观看，却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峨眉山。同在佛祖尊前为徒，见了面没有多少话说，悟空转身又一个筋斗云，来在十万八千里外。驻目观看，蓦然间觉得这个地方好生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凝眉仔细再想，竟然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初次拜师学艺的灵台方寸山么？梦里多少次找它不见，今日无意中却撞了来。灵台方寸山在，师傅还在么？悟空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个声音绵远而悠长好似自天外来：
　　“下面可是猢狲徒儿？是何缘故又来到为师门前？”
　　悟空抬头望去，见上面站在半空中的正是自己的开门师傅菩提祖师，连忙跪倒磕头：“下边正是徒儿。徒儿几次寻访师傅不着，今日有幸又见着师傅，徒儿感激涕零，一颗心惶惶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悟空由一个冥顽不灵的石猴成为今日的孙悟空，全凭师傅传了他那些惊天动地的绝世功夫。悟空感激师恩，几次寻访师傅，却找不着了地方。今日无意中撞见了师傅，万语千言，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听师傅冷冰冰道，“你捅了天大的娄子，却让师傅跟着你受瓜葛，为师一再叮嘱你，不要对外人提起师傅，你如何……”
　　“徒儿从未对外人提起过师傅。”悟空怯怯地声明道。
　　“如此说来，是师傅冤枉你？”师傅又道，“你几次找为师，为了何事？”
　　“徒儿感激师傅，”悟空道，“总想见师傅一面，那怕磕个头也行，可总是见不着。”
　　“找师傅还有别的事么？”师傅问。
　　“没别的事。”悟空道，“徒儿只想给师傅多磕几个头，没别的事。”
　　“没别的事？”师傅道，“那头也磕了，你回去吧。”
　　悟空突然觉得，听师傅话中有话，莫非师傅还要传授自己什么功夫？看师傅就要转身离去，急忙喊一声：“师傅。”
　　菩提祖师又转回身来：“你这猢狲，问你有什么事你不说，此时又喊为师……”
　　“徒儿有个想头，实在过份了些，故此徒儿不敢说。”悟空试探道。
　　菩提祖师：“不妨说出来，为师听听。”
　　“那徒儿可就斗胆说了。”悟空期期艾艾道，“西……西天佛祖有……前知一万年，后知一万年之智，观音菩萨有前知三千年，后知三千年之能，徒儿也想……”
　　“好一个猢狲，”菩提祖师好似发怒道，“你尾巴骨还没褪尽，竟敢和佛祖菩萨论短长……”
　　悟空见师傅动了真火，连忙“嗵嗵”磕头：“徒儿实在是贪心，请师傅治徒儿贪心之罪。”
　　“有些贪心，也是人之常情，治罪就不必啦。”菩提祖师转了口气道，“你没事的时候，经常摸摸自己的尾巴骨，什么时候褪尽了，再来找师傅。”
　　菩提祖师说罢，转身离去了。悟空紧喊几声师傅也无济于事。“没事的时候，经常摸摸自己的尾巴骨，什么时候褪尽了，再来找师傅。”悟空仔细琢磨师傅的话，好似话里有话，莫非师傅答应了自己的想头？悟空一高兴，翻起筋斗云，身子又来在了十万八千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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