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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的保护
“东都。”
“呃……伊、伊乐得斯。”
“北都。”
“呃——普……”普什么来着……
他微微一笑,屈起食指。
“普林瑟尔!”我忙抱住脑袋大喊!
他放下手:“也岑的地理位置。”
“这是什么啊……哎您别抬手别抬手,在、在伊乐得斯的东部沿海,南边是都轶家族。”
“我有问你都轶吗?”他冷哼一声,突然露出个邪恶的微笑,“来,把六大家族给我复述一遍。”
“这谁记得住啊!哎哟——”我捂着被弹了的脑门,无语凝噎,“呜呜……虐待儿童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姐,首先,你已经不是儿童了,其次,在血界,”他傲慢而笑,“我才是王法。”
这是从哪部狗血剧里抄来的台词……
“那我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啊,你这种老大叔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的!哼!”被子捂住脑袋,不理他。
他悠然扯下我被子,看似轻巧实际上是我完全抗拒不了的力量,我全身都压在被子上,还被他拖着移行半米,翻咸鱼似的一翻,我下去了,被子落入了此狼手中。
我趴在床上,偷眼去瞄电脑里还在放映的《地狱之歌》。
杀心已起的阿卡多,正与牧师对峙着,手中双枪摆成渎神的“逆十字”!
帅——
两根漂亮的手指捏住我下巴把我转回去,温诺笑眯眯地一弹地图:“继续。请说出尼法维亚五位大贵族的名字。”然后屈起食指,哈了口气。
我哭丧着脸,绞尽脑汁:“兰古斯,嗯……翡明洛,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了~”
“继续!”
“呃——安冥。”
“还有呢?”
“华莱士!啊——”又一个爆栗!
“华宛士!”
“哦……”
“还有呢?”
“什么什么雷霆……”
“什么雷霆?”
我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跑!
这回改他一个饿虎扑食,啪叽,我就被压在底下了,四肢扑腾着,像划水似的,可惜身上压着这头秤砣,怎么也划不动。
小气!他绝对是记恨我说他家兰厅不好听,打击报复!
我闹腾半天一动都动不了,累得只剩下喘气的劲儿,摊开手脚趴在床上不动了。
“不玩了,我腰都酸了。”
他压在我背上,脸庞凑过来,在我耳边哑声诱惑道:“亲爱的,认真点,你早些通过考试,我们就有更多时间玩耍了不是?”
“好嘛……那你先起来。”我都喘不上气了。
他正想起来,忽然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反而压得更紧了些,俯脸轻舔我的耳垂,低语道:“吻我吧。”
我一僵,扭过脸,支吾了半天:“呃……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他托起我的脸,就着这个后背压的姿势,与我唇齿相贴,刻意极其缓慢地交融、缠绕,让我记住他的每一个舞步,每一次转动。
这是何其磨人的缓缓速度啊……我都要疯了,学着他的样子,转守为攻,初次探索他的领地,让他引导着我,在他的唇舌间寻找欢乐。
不知何时他圈着我的腰把我翻过来,覆在我身上,与我肢体相缠、肌肤相贴、交颈缠绵。他的发缠着我的发,他的手紧扣着我的手,他的气息注入我的体息,他的温柔化成激情跟我一起沸腾。
在换气的间隙,他微微贴着我的唇,我轻轻笑道:“堂德雷霆。”
他脸一黑,又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其实是你老是欺负我吧,亲爱的。”
我呵呵笑起来。故意在迷情时刻以回答问题的名义堂堂正正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让这个醋坛子有火也无处发。
他被我笑得恼了,一用力按牢我的身子,盯着我眯眼道:“这回,我们总算能进行到底了吧。”
我喘着气打击他:“那可不一定……万一过会儿我爸妈回来了呢……”
他听了,立即作势要掀我裙子:“说的是,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如……”手抚在我大腿处,笑得满脸色情,“我们省去前戏,直接来?”
“……你要死啊!”我抬腿就踹他!“色情狂!你给我走开啊!走开——”
他低低笑起来,忙着按我乱动的膝盖,好容易把我制服了,又压在我身上,开口居然又是一个“考题”:“三位长老的名字。”
我晕,这真是降火良药啊!
“都轶-贝尔克思,希瑞尔,卡杜拉。”我拖长声音懒懒地答道,“哎对了,为什么有的长老只有姓没有名字?”
“哦,他们活得太久,名字都忘记了。”他淡淡道,靠在我肩膀上,玩着我的发,“也许对贵族们来说,只有姓氏就足够了,姓氏后面加上爵位就是他们的一切,其他的就不需要了。”
我本来听了这话还有点伤感,但很快被得不到空气的肺叫回思想,无力地盯着他躺我身上的银脑袋:“你怎么那么喜欢压着我?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他还故意蹭了蹭脑袋,特无辜道:“哦,是吗?可是你又柔软又暖和,压着很舒服。唔,我想,抱着睡觉会更舒服呢~”
“……色狼。”
他笑了:“明嘉啊,我这可是很纯洁的评价啊,是你脑补过度了。”
所以,怪我咯?
“下一个问题……”
“怎么还有问题?”我不满。
他叹着气:“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考一百分就带你去游乐场玩呢,可惜……”
“哎——真的?”我一下子坐起,他不设防,被我推到一边,发型全乱了,在我的嘲笑声中无奈地重新坐起:“是啊,血界没有游乐场,我想在带你去血界之前最后重温一次。”
“血界没有游乐场吗?”
“嗯,因为血界的孩子们成长得太快,平民的孩子要去干活,贵族的孩子要学各种各样的礼仪和知识,他们都没有时间。”
我听着听着就不笑了:“听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他低笑道:“不,等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领地,他们会成为卡维斯最快乐的一群人。在权力、金钱、□□方面,他们呼风唤雨,想要的应有尽有。”
“听起来更不开心了……”我嘟囔道。
温诺挪过来,抱着我的腰身把我搂起来,温柔道:“亲爱的,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会生活得非常开心,我会给他物质方面的一切,而你能够滋养他的精神和心灵。”
我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口中道:“谁要跟你生孩子了。”抬臂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跟他贴得更紧……
他亦低笑着拥紧我,声音低沉华丽仿佛异域的黑色花海……温存到一半,我突然想起:“等等,你刚才说如果考一百分就带我去?现在呢?”
他含笑的眼尾涌入一层戏谑,抚着我的背笑道:“我是很想带你去的,可是……明嘉答错了两道题呢。”
“啊——那你……添两道附加题嘛!”
他脸一扭,仰天抬头45度角,傲娇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嗯……我……”
“不准美食诱惑!”
“啊~那我……”
“不准撒娇!”
嘿,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挽袖子:“那我只能放大招了——”
他露齿一笑,丰神俊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也不准用美人计!”
哈?!那我还有什么招啊……
我一哽,脱力坐回去,苦恼道:“你别急,让我想想,想想……”
他闷声笑,看着我纠结成一团麻线的样子,抱着我躺下来,让我枕在他胳膊上,指尖在我耳边摩挲着,过了好久好久,才收了笑,眼色微肃,低声道:“明嘉,不如告诉我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我心中警钟敲响,坐起来看着他。
他仍望着房顶,目光有些空,有些颤动,好像跟什么挣扎着、战斗着,那东西撕扯着他的心,让他疼痛,让他窒息,可他还是迟迟难下决定。
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事关杨柏硕的死、打雪仗的纸条和被我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片翼天使……
可当我想说话时,他突然开口了,打断了我欲出口的话:“不,没什么。”坐起身抱我入怀,恢复了平日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呵……你汗都吓出来了,真是个孩子。”
我有些迷惘……原来,拒绝也是一种保护么?可这种保护又能持续多久呢?
“兰古斯家的家徽?”
“……荆棘九头蛇。”
“我的领地名称?”
“兰厅。”
他笑了,抚着我的脸:“很好。”俯脸吻了吻我的眉心。
“生日前夕一起去游乐场吧。”
月黑风高夜……阴风四起,东墨一中一棵粗大的柳树桩旁传来各种诡异的声音……
“哎……你别……”
“嗯……”
“啊……不许乱摸!”
一阵冷风吹过,吹散层层阴云,月凉如水倾泻而下,流淌在青青草地,照亮了躲在柳树底下纠缠成一团的老妖怪和小女孩……
正干着见不得人的事儿的我,冷不丁被月光一照,犹如见光死的小老鼠,身子一缩,赶紧躲到同样干着下流事儿的亲王大人影子里。耳边响起他的轻笑,夹带着火热呼吸……一个炽热的吻落在我发烫的耳朵上。
阴云再度来袭,将月亮包裹进黑纱里面,我们重归黑暗。
我松口气。
温诺一手托着我腰身,一手溜进我衣服里打转,苍白手指极其灵活地一颗颗拆掉我的衣扣:“明嘉真不是干坏事的料。”
我:“……我怎么觉得在学校这样,很变态呢?”
他一扬眉:“怎会?你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比起那些胡搞瞎搞的同学们,我们简直就是楷模。”
“呃……好吧。”我凑上去搂他脖子,他低笑着俯下身来,再度贴上我的唇,唇齿相黏、唇舌交缠……他突然一搂我腰身翻滚进树丛里去,一束灯光扫过,两个人的脚步声从我们先前待的柳树根旁经过。
我惊魂未定,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
那个……是校长吧?是校长啊!
我嫌弃地挑掉落在脑袋上的蜘蛛网:“咱们还是走吧,冷死了……”
“也好。”他长指一挑我下巴,很流氓地笑道,“跟我回家?”
我嘿嘿笑,爽快答应。
我们今晚似乎有一种默契,那就是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做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温诺去捡先前被胡乱扯下来丢在一旁的外袍,我就先钻出树丛,边扣扣子边往外走,却好像一脚踩进了泥潭里,脚下一陷。我疑惑地去看,就见自己半只脚隐没在老柳树的树根里,像被吞吃了。我瞪大眼睛,尚未发出声音,就感觉脚被无数双潮湿黏泞的手缠住,直往下拖,顷刻间阴湿感漫过头顶,我整个人都被拖入树根之内!
“温诺——!!”
身体先是穿过一层看不见的冷水,又下坠足足半分钟,又撞上树枝和石块,再啪叽一声砸进地面,摔得那叫一个结结实实、血泪交加。
我仰面直挺挺地瘫在那,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是啊,从万丈高空摔下来,脑袋没开瓢已经是万幸了。
这是什么地方……
透过满眼血雾,我迷迷怔怔地想着……
不是学校……天空阴暗,裹着浓浓乌云,天空没有丁点明亮,无星无月,耳边好像传来树林的呼啸声,还有细微的、高低起伏的呜咽声,有点……有点像鬼哭……我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四周也都是石块。这破石头有棱角,硌得我后背生疼。
什么东西在抓我脚踝……爬到我小腿上了……我动不了……
一群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尖笑声……呼呼风声……小腿滑过黏湿的触感……
我颤着胸腔想哭……既疼又怕……
天空忽然划过一抹亮色,犹如一颗银白彗星,正急速降落……我眨眨眼,看清了,是温诺。他身周亮起一层薄薄血光,衣袂银发翻飞,稳稳降落巨石,一剑挥向我小腿上不知什么东西,随即抱起我向后跃出一大段距离。血光迸射,我听见那东西的惨叫声,像个沙哑的老女人。
温诺把剑插进石头里,腾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从他掌心涌出的血色光芒流入我体内,将我覆盖,瞬间愈合了我满身的伤。他拿手帕擦了擦我眼中的血,扶我站起来。
这下我看清了,巨石旁是座泥潭,里面爬满了赤裸干瘪、面黄肌瘦的女鬼。
我已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们满头污泥,瞪着枯黄的眼,张开布满獠牙的嘴,下垂的灰褐色皮肤挂在骨头上,双胸干瘪,双手如同鹰爪,紧扣住石块以便攀爬。已经有很多聚集在泥潭外,还有更多正从泥潭里面冒出头,一群群朝我们这边爬过来。
温诺左手搂紧我,右手执剑,一挥,剑锋陡射厉寒冷光,人随之跃起,挥出几道血红剑光,劈断扑向我们的女鬼,然后回身,带着我朝我们刚才落入的地方飞去。可是飞了良久,天空还是天空,入口不见了。
温诺皱着眉,又带我降落,这回不是在泥潭附近,而是一条宽阔平坦、阴风阵阵的大道上。我左看看右看看,大道两旁尽是参天大树,一侧是黑河,一侧是田地。
我仰头望着温诺,目光,前所未有地无助。
他嘴唇动了动,还是告诉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这里是……鬼市。”
我喃喃:“我怕鬼,我想回家……”
他用力搂住我的肩,安慰道:“别怕,我们马上离开这里。鬼市出入口众多,虽是隐秘,也不难找,尤其是鬼市附近的那些。”
我机械地点头。
这世上我最怕的东西,一是死,二是鬼,三是毛毛虫……我觉得,如今落入这么个鬼地方,是天要亡我。
我现在浑身发抖,冷汗一层层往外冒,背脊发毛,双腿像被几万根小刺扎到,手脚一会儿滚烫一会儿冰冷,下一秒估计就会心脏衰竭当场死在这里,成为鬼市大家庭的一份子。
我不想表现得太没出息,但我真是怕得想嚎啕大哭。
尤其是……跟温诺失散后。
跟温诺失散是一瞬间的事儿,那群泥潭女鬼实在是穷凶极恶,循着我的气味爬了上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温诺让我先跑,到前头等他,自己执剑挡下女鬼们恶狠狠的攻势。然后呢……我跑了两步,到达一个十字路口,女鬼惨叫声突然没了,我回头一看,后头只剩空荡荡的大道,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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