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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远征舰队在凌绝的带领下，一路沿着既定路线顺利向前，经过三次跃迁后达到了目标边缘星带群。
这条星带上原生星很多，但所有星球本身的矿产都不丰富，资源贫瘠，又离帝都星过于遥远，虽然被帝都星划入势力范围，这么多年原住民的生活情况都没有太多变化。
那些高科技，那些属于帝都星的美仑美奂夺人眼的奢华，在这里几乎都看不到。
就算是最基础的医疗舱，也只有几个原生星拥有，还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停产报废的那种。
哪怕同在星际时代，边缘星们的科技水平并没有什么明显进步，大部分甚至以冷兵器为主。
这里是帝国的势力边缘，却是星盗们的天堂。
黑市、人口买卖、给精神带来不正常亢奋的违禁药品、火拼等，帝都星上闻所未闻的事物和场景，在这却司空见惯。
“我们会驻扎在哪个星球上吗？”叶墨难得有点儿好奇地问。
主控室里，此时只有他、凌绝以及副官凌安。
他坐在凌绝身边，头习惯性地靠在男人肩上。
少将低着头，一点点把玩着他纤长细白的手指。
凌安好像没看到这一幕，他正拉开星域图，给小少爷讲解即将到达的地方。
这几天，凌绝处理完军务，就会带行功完毕的叶墨来主控室，恶补一些关于边缘星带的知识。
虽说少将再三强调少年必须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边缘星带毕竟不是帝都星，多了解一些对叶墨只有好处。
“不会，我们会停在这里。”凌安在星域图上某一处点了点。
叶墨微微蹙眉思考。
刚刚凌安说过，这里是边缘星带最危险的“灰三角”星域的引力平衡点，属于三不管地带，也是平时星盗最活跃的区域。
那么……停在这里的目的是？
少年眼睛亮了起来：“是打算在乱局中心钉下一根定海神针是吗？”
凌安面带赞赏，对他竖起大拇指：“小少爷，你真聪明！”
凌绝也转头看着叶墨。
小家伙一直都这么敏锐，若不是出身原生星，接受过系统教育，想来现在已在军部崭露头角了。
得到肯定，叶墨露出笑容。
“那小少爷，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停在这里就等于坐镇全局了？”凌安开始查问功课。
“昨天你说，我们星舰主炮覆盖范围是0.5光年。在这个位置，星盗但凡敢集结，远征舰队的星舰瞬间就能进行短时跃进到指定位置，进行火力压制。”少年很快回答。
“没错！”凌安说。
有个聪慧的学生就是省心，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回去后能在军校开个班授课了。
自信满满。
“除了这方面之外，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凌绝在叶墨耳边轻声开口，“舰队成员都生活在星舰的生态圈内，可以避免其他不明势力的渗透袭击。同时我们有帝国顶尖科技劫持，能源、食物和医疗都能自给自足，没有在边缘星落地的必要。”
叶墨点了点头。
“其他不明势力是指……”
难道远征舰队内还有帝都星其他人安插进来的耳目？
凌安啧了一下：“这个嘛……”
见少年抬头看他，副官才继续话题。
“边缘星这边乱得很，像什么□□、贩卖人口、星盗啊火拼啊，甚至那些提高精神亢奋的违禁药品……”
凌绝抬头，目光微冷地看着他。
凌安赶紧含糊过去：“总之什么人都有。”
叶墨简短总结：“法度崩坏，星盗横行。”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凌安再度挑起大拇指，“小少爷真是太聪明了！这里的人很多是非不分，只要给钱，甚至连他老母都能背过来送你床上！”
凌绝重重咳一声。
凌安讪讪地摸摸头：“那啥，小少爷，平时我在军里口无遮拦惯了，我就是……打个比方，其实不是真的……”
见凌绝开始瞪人，叶墨失笑。
“我明白，凌副官，您讲的很好，舰队如果驻扎在边缘星上，很多当地原住民收了钱，不论钱是来自星盗□□或者其他，就会有给舰队造成危险的可能，对吧？”
“是的！虽然边缘星这边科技落后，翻不出大浪花，但没必要。”凌安生怕又冒出什么不该让小少爷听的话，说完就闭嘴。
“科技落后……能有多落后呢？”叶墨又问。
他确实很好奇，会落后到原生星那个程度吗？
凌安想了想：“这么说吧，我们星舰上的医疗舱，是帝都星最新款，全帝都星都只有二十台，其中两台在皇宫，一台在家主那里，一台在军部，剩余的十六台都在远征舰队。”
叶墨微微一怔。
他知道凌家根基在军部，但没想到会“豪横”到这个程度。
不对，凌家是最近才恢复状态的，据凌绝说，以前数十年一直低调蛰伏。
低调蛰伏的凌家的远征舰队，有十六台顶级医疗舱。
这可不是光凭“根基在军部”一句就解释得通的。
“帝都星其他贵族的医疗舱是豪华版，知名医疗中心里的医疗舱是标准版，中产阶级家里的医疗舱是普通版。私人诊所里的医疗舱视规模大小而定，可能会是标准版、普通版，也可能是更低一级的简易版。”凌安继续说。
叶墨听得认真。
“我们镇守的边缘星带，分为六个星系，有人类居住的星球共计二十三个，其中包括三个‘净化区’星球。这二十三个星球里，共有五台医疗舱。”
少年顿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凌绝。
凌绝对他点点头，表示副官的数据没错。
整个二十三个星球，有五个医疗舱？
“这五个医疗舱都是六十年前生产的淘汰品。”凌安补充。
主控室里一片沉默。
少将看着少年。
凌安的话会让他有什么想法呢？会觉得帝都星过于冷血，不顾边缘星人的死活？还是觉得世事不公，贫富差距……
“这比你年纪都大。”叶墨开口，伸手指在男人的脸上点了点，“超过你年龄的二倍。”
凌安“噗”地笑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自家少将被人用指尖点脸。
凌绝伸手把在自家脸上作怪的手指握在掌心，细细揉捏。
有淡淡的灵气顺着他的动作渗进指尖，叶墨觉得很舒服，往男人怀里挤了挤。
凌安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默默调转目光，把星域图放大，假装自己只是个背景板。
他早就习惯了。
自从上次叶墨少爷上舰，自家少主的画风就一日比一日奇怪，但那时好歹还勉强称得上“正常”。
这次嘛，或许是由于婚约已定的缘故，两人比那时候还要腻人，眼看着少主的画风从“冷面煞神”一路狂奔向“宠妻狂魔”，那反差大得……啧，让他都快以为自己血管里流的不是血，全都是这俩人的糖了。
叶墨没注意到凌安的小动作。被凌绝揉捏着手指，每一下都有灵气进入身体，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小猫。
但和外表不同，他的脑子一直在运转。
“二十三个星球，五个医疗舱……”他几乎能想象出是怎样的场景。
当然，说惨还不至于，毕竟他所在的原生星，连医疗舱是什么东西都没听说过。
很多关于星际时代的特有存在，他根本没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到，还是被凌绝带上星舰后慢慢恶补上的。
“觉得他们很可怜？”凌绝问。
怀里的小家伙应该正在心里怜悯边缘星的原住民。
叶墨轻声开口：“只是在感慨生命的坚韧。”
任何情况下，哪怕环境再恶劣，人类的接力一代接一代，从没停止过。
但若说没有医疗舱就很可怜，却也未必。上一世的修真界，上上世的现代社会，都没有医疗舱。
却不耽误人类战天斗地，为自己生生闯出一条活路来。
凌安眨眨眼，又眨眨眼。
这和生命坚韧有什么关系？
呃……难不成小少爷觉得……
“凌安！”凌绝一眼就看出自家副官想歪了，开口提醒。
“咳……嗯……”凌安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小少爷，你还记得‘净化区’星球是什么意思吗？”
“在边缘星带的星系中，政治相对稳定，并且补给有一定便利性，还有地理优势的，就有可能成为‘净化区’星球。它们可以作为远征舰队的临时补给战，同时还可以进行简单的星舰外壳维修等等。”叶墨立刻回答。
这是他昨天刚刚接触过的内容，记得很牢固。
他甚至能在星域图上指出那三颗“净化区”星球的位置，说出它们的名字编号。
“远征舰队的情报来源，包括对星盗动向的掌握，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净化区’星球上的情报交换中心。”凌绝补充。
叶墨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男人一顿，连下面要说出口的话都忘了，只听得到乱跳的心脏“砰砰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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