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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永贵人有了身孕后,太后便免了她的问安,但到底永贵人还不糊涂,隔几日便挺着肚子来寿康宫给太后解闷逗趣,太后年纪大了,见到有了身孕的嫔妃自然也会多看顾些。爱兰珠老老实实地坐在下首,适时应景地随众人笑笑,太后歇息了她就老老实实地在佛堂里抄佛经。
偶尔也能见到皇上。
永贵人挺着肚子,跟皇上撒着娇,皇上也是满脸笑意,轻轻抚摸着永贵人日益大起来的肚子。太后便在一旁笑着,说了什么,永贵人更加羞涩地低着头,丝毫不见往日张狂的模样。
一副天家祥和的模样。
却始终与自己无干。她也是默默地就在屏风后边抄写,大伙儿也就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没有人提过一句。
有一日正巧陪着太后去御花园走走,太后怕热,爱兰珠便和太后去了凉亭歇着,正要坐下,便看到皇上的銮驾刚从骑射处过来,皇上挂的满脸的汗,身边的奴才慌慌张张地找帕子,爱兰珠便将自己手里攥着的帕子递了上去。
乾隆帝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爱兰珠识趣地往后退了退,太后看了一眼皇上,然后道:“皇帝随哀家去走走吧。”
“太后先行一步,儿臣随后便去。”皇上将擦汗的手帕收了起来。
爱兰珠正要跟着太后的依仗前行,眼前便被一个人挡住了。
是皇上。
她脸上的慌张一闪而逝,代替的是谦卑恭顺的笑容:“妾给皇上请安。”
“你是何人?”皇上的声音波澜不惊。
到底还是没有记在心里头。
“妾是晋答应富察氏。”爱兰珠心里有些忐忑,她拿不准皇上接下来的话。
“富察氏?”爱兰珠低着头也能感受到皇上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
“回皇上话,臣妾是镶黄旗富察氏。”
“镶黄旗。哪一支的?”乾隆帝的话里听不出喜怒。
“臣妾阿玛是工部主事德克精额。”爱兰珠掐着手心,勉强保持镇定。
“德克精额?”
“臣妾的祖父马齐是孝贤皇后的伯父。”爱兰珠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看着皇上。
“放肆。”乾隆帝的恼怒在爱兰珠的意料之中。在他的心里,没有人能替代孝贤皇后。
爱兰珠慌忙跪下,一大帮子太监宫女也颤颤巍巍跪倒在地。
乾隆帝怒气未消:“是谁教你回话的时候这样看着主子的!”
“妾该死,是妾家中长辈自幼教导。”爱兰珠不卑不亢:“若是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就要看着他说话。”
乾隆帝听了这话,回忆一向涌上心头,他怔怔地看了爱兰珠许久,才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爱兰珠知道此事急不得,便行了礼自去陪太后了。
乾隆帝坐在亭子里,看着园子里盛开的鲜花,那是很久以前,他因为政事发火,臻臻劝了他几句,他便如此斥责她,谁知道臻臻非但没有服软,还说了这样的话:“妾只有看着夫君的眼睛,才能将妾的心意传达给夫君。”
臻臻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只有这样,夫君才会知道,臻臻永远陪在四郎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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