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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记得那年初相见
转天一早,任米再次出来逛。莉姐真是个好女人,她每天陪自己聊天,还给她做很好吃的东西。
莉姐长相中等,比蓝乐之大两岁,是他的学姐。她原先一直在蓝乐之的美国公司工作,现在这边刚开始运作,就调她过来帮帮忙。
任米想着,有空一定要和她学学厨艺。以后她和蓝乐之住在一起,总不能老让一个男人做饭。
哎,怎么又想起他了!任米摇摇头,她真要做饭给他吃吗?
不过这些日子真的过得很轻松,比在国内还要悠闲。不但没有蓝乐之住在一起给她产生威胁,连克莱尔都识趣得很,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任米上了公交。可能因为是上下班时间,车上有点儿挤。当然,要比起北京,那简直就可以叫做空车了。
忽然,任米发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和前面一个女人靠得很近,却又没有贴上。所以那个女人毫无所觉。他的手在女人身侧伸出,任米本以为是登徒子,却蓦然看到了他手触及的地方。
小偷!任米立刻喊出。她心目中的米城,是一个世外桃源,所有的人都善良和乐。她从没看过这种情况。哪里都有败类呀!
她正呆愣着,一大批乘客已蜂拥过去,抓住了欲反抗的害群之马。为首最见义勇为的,居然是个女孩。任米呆呆地看着,身子一动不动,心里却翻江倒海。
恍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极其相似……
一辆公交车上,一个女孩喊出“小偷”,周围的人却纷纷躲避,没有一个人靠前。那个女孩义无反顾地自己冲上前,独自和小偷扭打。直至小偷拿出了刀子,又有一个男孩冲过来,和她一起制住了坏人。男孩女孩喘息着,相视一笑。
那个女孩是她-----任米!
任米惊骇着。那个男孩是谁?!任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妄图看到脑海中的影像。
她的头有点儿疼,但不是像原先那样的很疼。难道到了原来的这个环境,当时的事就逐渐会想起来了吗?
隐隐地,她有一种期待,也有一种担忧。
慢慢地她看清了,那个和她携手的男孩,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年轻漂亮得像个天使。他灿烂地向自己笑着,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那是----少年时期的克莱尔!
是的,肯定是他!虽然年轻了十岁,但任米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她心里有些发慌,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抓住小偷的人群下了车,任米漫无目的地走着。她靠在一处花丛中,她想起来了,那一年她16岁,他19岁,那是她们的初见。
那年她刚到米斯洛,和现在一样,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那时的人们好像都很冷漠,遇到小偷只有她一个冲过去,连那个被偷的人都无动于衷。
小偷亮出了刀子,划向她的脸,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救了她。他的身手很棒,正在发育期的少年身材略显瘦弱却敏捷张狂得如同一只小豹子。
他迅速制住小偷,捆成一团丢给司机,拉着她的手下了车。两人喘息着相视,任米这才仔细观察到他的相貌。
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居然比老爸还强。金得如太阳的头发,蓝得如碧空的眼睛,粉白得如婴儿一样的皮肤,朝气蓬勃得像是浑身都洒满了阳光。那一刻任米脑中只剩下一个词---天使!
当天使向她灿烂一笑,一向外貌控的她瞬间沦陷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做朋友,人家只告诉她一个名字,她却要连家谱都背给人家了。
只是到说自己的名字时,她自作聪明地告诉他她叫“丫丫”。这倒不是说她忽然机灵了,有了防范之心了,恰恰相反她相当喜欢他,相信他,她认为长得像天使一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她只是想,让他像她父母和最好的朋友那样称呼她。她把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立刻归到了好朋友一档。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二十六岁的任米牵起嘴角。即使是浅淡的回忆,她也仿佛仍能感受到那份美好。
她的手心似乎还留存着男孩的温暖。她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是快乐着的,是喜欢着的。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就是一见钟情。
难道克莱尔没有骗她,她真的曾经爱过她?!
任米一寒战。
那现在的她呢?她要认真去探寻,去找回自己的记忆吗?
根据现在她自己的感受,她知道自己的记忆在逐渐恢复。如果她耐心地去探访、搜寻,甚至去找克莱尔,她相信她的记忆会回来的。
但她要去这样做吗?如果记忆恢复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克莱尔暧昧不明的态度,逼也要把她逼回米斯洛的原因,尴尬不清的王妃名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任米不敢想,她莫名地有些心慌。
还是随遇而安吧。简单的任米还是下了一个最简单的决定。
克莱尔靠在书房的真皮椅上,静静地等着沙克的汇报。壮硕的沙克低着头,这是他每天最痛苦的时刻,皇储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让他不知那句该说那句不该说。每当这时他都万分想念刘冬,那个心思玲珑的人啊,最适合干这事。
可惜,刘冬本就是驻中国使馆的人员,不会跟他们回米斯洛,所以保护和监视任小姐的工作就好死不死地落在了他身上。
逆神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位任小姐的微妙身份和产生的杀伤力他可是在中国就知道了。一向睿智冷酷到无情的皇储殿下,怎么一遇到她的事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了呢?情之一字真是害人啊,沙克头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女人。
沙克头上流着汗,偷偷看向主子,字斟句酌地说着今天任小姐的一切,从早上坐公车遇小偷,到她下车走的哪条大街,在哪个饭馆吃的午饭,下午在公园和谁聊的天,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她和哪样两个男人说了话?”克莱尔脸上不快。
沙克一惊,怎么主子的醋意在每天上涨啊?前几天还没问那么具体呢。自己昨天碰到熟人,躲到咖啡馆聊了半个小时,亏的没如实汇报,否则后果……其实任小姐也是在公园睡觉嘛,有什么好盯的。
“一个老男人,一个中学生。”沙克自作聪明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其实那两个年轻人还是挺帅气的。
克莱尔锐利的眼光看向沙克,沙克心里一颤,察觉出来了?他慌忙补上一句:“那个,蓝乐之回来了。”
克莱尔立刻坐直,沉声喝:“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继续去盯。明早回来报告。”
沙克不敢置信,人家吃饭睡觉,我在屋外盯什么?皇储不是嫉妒糊涂了吧?不敢辩解,老沙克只好嘟囔着去喂蚊子了。
克莱尔靠在椅背上,感觉很疲惫。自己怎么成了跟踪狂?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却又放不下。每天派人跟着她,听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也可聊以自慰。
他知道现在的他在沙克眼里一定很怪异,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很怪异。他迫切地想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只要听到有男子和她搭讪就会情绪很不好。
好在这两天无聊男子少了很多,但看沙克的眼神,也很可能是他有所隐瞒。但总归没什么特别人物接触她,他尚可放心,。什么事可以隐瞒什么不可以,这点轻重沙克还是分得清的。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不像个男人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见?他苦笑,也许就是从她冲进会议室的那时吧。
他清楚地记得她苍白憔悴的脸,清楚地记得她摇晃欲坠的身体,清楚地记得她脆弱但坚定地表情,清楚地记得她倒地前看他的厌恶决绝的眼神。
从那一刻起,他惶然了。他错了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知去问谁。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只是想把对他有误会的妻子带回国,她不同意他就骗她回去,回去以后他会好好待她,这有有什么错?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对他那么深恶痛绝,甚至包括他自己?他们不让他见任米,他偏要去。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还要别人允许?怎么还要偷偷摸摸?
后来她醒了。他从窗口看到了她瘦得只剩一把的小脸,看到她空洞了无生趣的眼神,他像被锤子砸了一下似的,心揪紧地疼。
那一刻他知道他错了,因为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亲手打破了她的美好,那个记忆中纯真甜美的女孩让他自己埋葬了。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悄悄地退走,他不敢去见她。他不敢想像任米再次面对他的眼神,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他亲自去要求释放万鲲,让有关工作人员很不满。因为他前些日子还抬出政治影响的帽子干涉他们办公,要求严惩。他也装作看不见,厚脸皮地说明一切都是误会。
他知道他是在下意识地讨好那个女人,他也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个就原谅他,但他不能不做,他一定要挽回这一切。他好容易把她逼到米斯洛,他要看住她,他要保护她,他要唤回她。
蓝乐之,那个他最大的障碍,他回来了。好,那我们就来斗一斗吧!这里是“我”的地盘,而她,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跟我争?!
想到这里,他仿佛有了信心。他是王者,一切都会由他掌在手中的。
他自负地抿起薄唇,眼中光芒闪烁,一种长期养成的尊贵孤傲的气质自然地在身周散发,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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