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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此时在一众仓皇不知所措的军士中,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身上的铠甲是匆匆穿上的,看样子像是军中的副将。
“小子!本将军看你也年轻,默默无名地死在此地岂不可惜,放了我们大王子,我们可以饶你一命放你离开,如何?”
但此时大王子已经被气得腹中毒汁翻涌了,眼睛里全是愤怒和怨恨,咬牙切齿的开口:“不用管本王子,即刻诛杀此人!”
虽也估计王子的安危和副将的命令,但到底大王子才是此军中的主事人,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点即便是在草原异族部落,一样适用,一时之间,将士们有些蠢蠢欲动。
“世子!”正在这时,高声叫喊声和踢踏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三五个眼熟的亲兵骑着马疾驰而来,正是今日一同来执行任务,但已经安然退出去的兄弟们。
大王子眼神一利,不顾脖颈上又涌出来的鲜血,厉声喝道:“速速出手,若让此人逃了出去,在此所有人一律治罪!”
既得了此话,军士们便不再顾忌,一拥而上,刀兵尽往此人要害处招呼,之前他们也是这般对付大燕鼎鼎有名的骠骑将军的,驾轻就熟。
但这会不一样的是,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子不同于骠骑将军,他手上还钳制这他们大王子,他带着人一边打一边退,匕首能挡住的攻击便用匕首挡,匕首挡不住地边用人质挡。
副将在后面不停叫嚷着“不得伤害大王子”,士兵们也确实有所顾忌,往往刀剑还没招呼到大王子身上,便被硬生生止住了,只有少数来不及地在大王子身上划出道道浅浅的刀痕。此战打得好不憋屈。
博於侯世子身姿灵巧闪避,比之前粮廨前还游刃有余,只是苦了大王子,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不说,身上还要时不时要添一处伤,虽然伤得不重,但鲜血到底也越流越多,然他都快翻起来白眼。
“世子!快把手伸过来!”博於侯世子已经在大营的外围了,正好亲军们已驰着马凑近。
博於侯世子干脆反手往大王子肚子上捅了一刀,迅速一推将人扔了出去,在一众人慌张要去接的时候,他轻巧地一跃,再次抄起一个火把飞身跨出了拒马栅。
在空中伸出手正好被亲军死死握住,用力一拽他身体又是猛地腾空,坐到的亲军身后的马背上。
“驾”!随着亲军迅速一夹马腹,骏马犹如离弦之箭般跑了出去。
博於侯世子撕下来袍脚一片布条,将离开时顺手夺过来的火把绑到大王子的箭上,转身在马背上站起来,弯弓瞄准远处的粮廨帐篷,猛地将带着流火的箭矢射出,在敌军尚未反应过来之际,迅速炸穿了帐篷。
如流星下落般,粮廨迅速燃起了火光,让本就混乱的敌营更加骚乱了。“快!快救火!”
“将粮草先挪出来!快救粮草!”
“哈哈哈!”广阔的平原之上,传出博於侯世子爽朗开怀地大笑声:“大王子,今日你是伺候不成你爷爷我啦!你不是想知道你未来主子的名字吗?记住了!博於侯世子,大燕先锋郎将,荣晟!”
“好小子!真是给我们荣家长脸了!”弘农王猛地一拍桌案,按耐不住兴奋开口道,“烧了敌军的粮草还捅了樊篱大王子一刀!哈哈!真是听着就痛快!”
博於侯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笑得含蓄收敛,“弘农王谬赞了!不过是正好赶上敌军帐中空虚的好机会罢了!运气,运气!”
“先锋郎将只带三十人潜入敌军营帐,竟能烧了敌军粮廨,伤了大王子,还能全数而归,着实不凡!”渔阳王笑眯眯地称赞,羡慕地看向博於侯,“用如此少的人数便带来了这么大的收货,军中士气大盛,当记世子首功!博於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博於侯笑得比儿子得意多了,胖胖的脸上跟个弥合佛似得,心情甚好地客套道:“哪里哪里!渔阳王府的公子们各个才俊,弘农王世子也是年少不凡,不输乃父嘛!”
弘农王有些可惜的看了荣晟一眼,砸吧了下嘴,小声嘟囔道:“就是可惜了,怎么不是本王的儿子呢?”
博於侯敏锐地捕捉到了弘农王窥伺的目光,连忙把宝贝儿子扒拉到自己身后,面露不善地盯着弘农王,总算让他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恭喜博於侯!恭喜将军!”晋阳王客气地向博於侯和上首的车骑将军拱了拱手,“只是博於侯世子带回来的消息,我们也当警惕起来,想好办法作出应对才是!”
“晋阳王叔说得是!”之前帐中你吹捧我我吹捧你的,九凌侯早听不下去了。博於侯家那小子昨夜干得漂亮是不错,但也正如他所言的,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运气居多罢了,年轻人夸一夸是个意思,没完没了了还干不干正事了!
“俱博於侯世子带回来的消息,樊篱军中如今只驻扎了三五万兵卒,更多人悄悄地离开了桐州,不知道去了各地。樊篱三王子四王子也不在军中。”车骑将军一边说,一边望向荣晟求证。
“正是!虽未来得及求证,但他们营中的粮草应当也只是一部分,我虽放了把火,但他们皆清醒着,应当能抢救出来不少,再加上分放在别的地方的粮草,这把火对他们的损失不大。”荣晟还有些失落。
“贤侄不必失落,你此去能带回这么关键的消息已是不易,旁的都算是意外之喜了。”晋阳王笑得宽和仁善,轻声劝慰,“更何况你还伤了樊篱大王子,听闻他是离王位最近的一个王子,此战更是由他统辖指挥,如今受了不轻的伤,即便他们知道了昨日是我们派出去的奇袭部队,近期樊篱应该也不敢有大动作回击。”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直接大举压进,趁机灭了大王子和旗下部队。他们如今不过三五万人,我军可是有十数万大军,歼灭他们岂非易如反掌!”衡山王开口。
“歼灭这三五万人的队伍的确不难,但此地是樊篱军的主营大帐,一旦歼灭,流散在外的数万樊篱军,便成了没有巢穴的毒蛇,在我大燕土地上肆意破坏,我们会很难抓到他们,更遑论将他们赶回草原了。”
“毕竟敌在明我在暗,还有三王子四王子在外隐蔽着,即便大王子被歼,他们依旧可以统帅剩下的樊篱队伍,而我军可同他们打不起游击战。”
“晋阳王世子说得是!”渔阳王微蹙着眉头,“更不提他们手上还有我大燕皇帝的龙体,不知在何人手上,若在对面大营倒还好,怕就怕被三王子四王子带出去藏了起来。”
弘农王的谋士林昆玉站了出来,向车骑将军拱手作揖道:“将军,依臣拙见,当速速回禀朝廷,同时,我等权当不知,今日博於侯世子就是为烧粮草,毁器械,袭扰敌营去的,只是世子初出茅庐,缺了几分机敏谨慎,还未到粮廨便惊动了巡守,能逃脱出来已是不易,旁的军情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私底下,咱们再放出斥候暗探四下寻访,一定要找到樊篱其余数万兵将,和三王子四王子的下落,咱们可以逐个击破。”
晋阳王世子忽然轻笑了一声,让人们的目光迅速挪过去,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林先生此言不失为一个良策!我军本就是各藩地属军和朝廷军队组合而成,若论战力,想必各军都是不差的,但轮默契怕是三两分都算多的,若是合并作战,倒真未必能将各位的本事发挥到最大。”
“但如今不同了,此地敌军不过三五万之数,有多是老弱残兵,即便只有车骑将军从朝中带来的的四万精锐,想必便已足够周旋了。其余的樊篱军悄无声息地分散出去,没能引起我等怀疑,各处人数必不会太多,不正是我等各展身手的好机会吗?”
晋阳王世子抬起他那艳丽摄人的眸子,环视一圈,嘴角勾起挠人心扉的弧度,“毕竟咱们出兵千里迢迢而来,都不是来单纯做慈善的,博於侯府已经记了首功,其余府上,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呢?”
晋阳王世子此话不讨喜,但是都是说得众人心里,不敢拿到台面上来的心里话,一时之间众人神态各异,营帐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上首的车骑将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也清楚各个藩王府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时日是被他所代表的朝廷威慑压着,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如今正位空悬,朝廷威信大减,这些个王爷世子又都姓荣,以后可能会更进一步,他不过小小一个将军,能拿这些天潢贵胄怎怎么办呢。
如今若能将这些人分散出去,去追缴各股流散的樊篱军,也算是物尽其用。他们能全心全力歼敌积攒功绩,他也不用成天操心这些个祖宗不安分闹出什么动静来,两全其美。
“既如此,今日本将便写折子,将敌情和分兵计划八百里加急呈递朝廷,这几日先派出探子搜寻敌军所在,之后尔等也好领兵前去围剿。”
一个身着锦缎华服,披着男性宽大斗篷的美丽女人,站在华贵的帐篷门内,遥遥望着中军大帐。
军营中出现这么漂亮,还衣着华贵的女人,本是件让人惊骇的事,但这附近活动的都是九凌侯属地带出来的军人,对自家王爷的女人自然无可置喙的,权当没看见的从她面前走过,眼神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倒是守在军帐门口的卫兵开了口:“姑娘,回去歇着吧!还下着雪呢,外头寒气重得很,摸着凉了,侯爷过会儿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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