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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玻璃
裴煜自从从父辈那里接手了裴氏集团之后就没怎么休息过,有的时候连过年都在飞机上,这次也不例外,临近新年,异国他乡,不过这次比较幸运的是妻子和儿子都在国外。
而且裴暄长大之后日渐成熟,公司的事已经渐渐不用自己出手了,他最近这几天看着裴暄在生意场上意气风发,只觉得自己退休指日可待,最起码这次能过一个清闲一点的新年。
他晚上临睡前思索再三,扭头和姜采禾讲:“我们去夏威夷度假吧。”
姜采禾正坐在镜子前吹头发,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盖过了裴煜的话,皱眉看了裴煜一眼,在揣摩他刚才说话的口型。
可能是冰冷的眼神伤到了裴煜的自尊心,他又开始嘟嘟囔囔:“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就只是想出去放松一下,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去那就算了。”
这次姜采禾听清了,她抿唇无语:“那你打算自己去?”
自己去度假有点可怜,裴煜哼了一声,侧躺着背对着姜采禾没再说话。
“那小暄怎么办?他最近正忙着,我们就这么把他扔下出去度假?”
“他都这么大了,工作上的事他能应付得来。”
“那你让助理订票吧。”
裴煜终于要开始准备自己期待已久的假期,刚拿起手机来,裴暄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
裴暄的第一句“爸”叫得那叫一个亲啊,只是裴煜注意到电话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嘈杂,不禁有点冒问号。
“你明天不是还有酒会,这么晚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两句话跟你解释不清楚……Water, please.……但是我觉得这次出差你和妈妈跟我一起来简直太好了。”
孩子很少有这种依赖父母的时候,裴煜听着有点感动:“哼,算你小子有……”
“Ladies and gentlemen,welcome aboard American Airlines flight B6372 with service to Beijing. Please make sure your seat belt is……”
冰冷的机械广播声把裴煜的感动生生给堵回去了,他对着电话半晌无言。
“爸,我先不和你讲了,飞机快要起飞了。”
“你要干什么去?”
“回国啊。”裴暄回答得理直气壮,“国外的事情就先麻烦你,我得回去了。”
“你现在回去干什么?”裴煜极了,好像飞回国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他期待已久的假期,拿着手机就对电话那头咆哮,“喂!裴暄!你个小混蛋!”
回答他的是更冰冷的电话忙音。
裴煜挂了电话扭头就跟姜采禾抱怨:“咱们两个生了个混蛋!”
——
池灿宁呼吸起起伏伏,情绪怎么也稳定不下来,恶毒的话还在喋喋不休地往自己的脑子里钻。
“你个小畜生,你跟你那个死爹一个味儿,养这么大了还是白眼儿狼。”
“白眼儿狼?你说的是我吗?”池灿宁站了起来,双眸含泪看着妈妈,声线颤抖地说,“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付出过,白吃白喝家里的了吗?”
“啊,就这么点活儿你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是吗,别人家的孩子有帮父母干活又给爸妈买车的,你看看你大姨家的小凯都已经出国留学了……”
“你要是觉得谁家的孩子好你去找谁啊!”池灿宁再也接受不了,哭道:“我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已经尽力了,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池灿宁!你别忘了你姓池,你多干点活是应该的,不要总觉得谁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们。”
池灿宁的眼泪已经爬满整张脸,他摇着头说:“可是,可是我又没有要求你把我生下来,你要是那么讨厌我干脆不要生我,或者在你和我爸离婚那一天就让我爸把我摔死好了!”
“吵什么吵!”陈建拉开张丽,指着池灿宁说:“就特么这逼德行还是你那个考了名牌大学的好儿子,再不揍他他就要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被陈建骂了一路张丽心里本来就充满了火气,又或许是头一次被池灿宁这么多年顶撞,她总有一种在这个家里最后一个人都没法管教的危机感,捍卫自己地位的本能让她直接把池灿宁扯过来搡到地上。
“你长本事了,你还真是翅膀硬了,你给我跪在这里,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要不你就给我滚蛋,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池灿宁“扑通”一下摔倒地上,本来消停了会儿的胃部好像又被抻了一下,他没忍住咧嘴,他爬起来穿好自己的棉服,将行李箱从窗帘后面推了出来,耳边还一直响起张丽喋喋不休的谩骂声,什么“小畜生”“王八蛋”“白眼狼”……不堪入耳。
亲生母亲叉着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指责他,继父踹了一脚门之后便骂骂咧咧回房间躺着了,这一切荒诞地想一场梦。
可是池灿宁仔细想了想,这一切的源头好像只是因为自己没收拾厨房。
恰逢此时大门被人推开,陈业身穿那件黑色的羽绒服进门,那件羽绒服原本是在他的行李箱里,连吊牌都没摘的。
陈业看到这个架势,又看到了池灿宁脸颊上的红肿,这才反应过来池灿宁都遭遇了些什么,双手抱臂歪在沙发上看好戏。池灿宁眼珠微转,定在他的身上,说道:“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陈业:“什么?!”
“你身上的那件羽绒服,没用你们陈家的钱买的,还给我。”
此时张丽在他的身后推搡了他一把:“快滚,快滚!赶紧滚!”
陈业站直身体,走到池灿宁身前,他比这个大他三岁的哥哥高出来半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池灿宁,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就不还了,能怎么着?”
“不要脸。”
“你再说一句。”
“我说你不要脸,你听见了吗,你,还有你那个酒鬼老爹,都是一群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
池灿宁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招呼了一拳,他当然不肯落下风,抬手就还了回去,像是一根火星子点燃了炮捻,这个房子里本就不算和谐的气氛终于被引爆。
陈业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说:“到底是谁不要脸!啊?我妈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在外面给别人卖屁股,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贱死了简直,让你进家门儿都是脏了我家的地板!”
池灿宁一扭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张丽一眼,就一眼,他的左脸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他咬着牙根一言不发地打了回去,因为发现他几乎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反击,好像打赢了就能证明他们说的不对一样,但是实际上池灿宁也不明白自己是被戳穿了之后恼羞成怒多一些,还是听见这话时心寒多一些。
最起码……
最起码这几个人没资格这么说他。
先是陈业脸上挂彩,随后陈建也加入了战局,池灿宁在此时此刻狠得要命,拳拳往陈业身上招呼,陈业躲闪不及,趁着陈建还手的时候赶紧跑开,抄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子照着池灿宁脑袋上就是一下。
只听“啪”得一声,池灿宁浑身一震,随后没骨头似的软倒下去,摔在了一地的碎片里。
房间内瞬间又沉寂了下来,只能听见陈业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
不过片刻,一滩鲜血从池灿宁的脑后流出,铺了一地。
“怎么办?”陈业慌了神,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地举动,谁能想到池灿宁疯得那么厉害,看着躺在地上好像完全昏死过去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送医院啊。”张丽瞪着大眼睛看陈建,“要不,送医院吧,这不会出人命吗?”
“不行,不行。”陈建将张丽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去了医院医生会问起来是怎么受伤的,不好解释他们会报警的,你想让小业留下案底吗?他还那么小,还没考大学。”
“那怎么办啊,不会出人命吗?”
“出人命能怎么样?!能有小业考大学重要吗!留下案底了哪个大学能要他!”陈建烦躁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将茶几上另外一个空酒瓶子递给张丽,“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疯了,你想杀了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等他死透了给他扔到江里去,每年失足掉到江里的人那么多,来年化冻了之后就不知道给他冲到哪里去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反正他也不听你话了,留着也是个祸害,你去!”陈建将酒瓶子塞到张丽手上,她颤颤巍巍地接过酒瓶子走近了瞧。
池灿宁好像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了,偏着脑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张丽将酒瓶子高高举起,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她的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池灿宁捏住她衣角的手。
“要不……要不……”张丽回头看着他们,“给他扔出去自生自灭呢?”
“让人发现了怎么解释!”陈建喝道。
“妈……”陈业央求,“我还得上大学呢。”
张丽又转过头来,看见灿灿的眼睫蝴蝶翅膀般轻轻地颤动着,她高高举起酒瓶,手腕上的玉镯被灯光映出来一缕冷光晃了他的眼睛,她用力将酒瓶砸下,墨绿色的酒瓶子和翠绿的玉镯一起碎了,混在一起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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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岫说:灵岫在这里给您鞠躬了,您要相信我是灿灿另一个纬度上的亲妈,虽然灿灿生物学上的亲妈是个混蛋,但是灵岫超级爱灿灿,只是剧情走到这里了没办法,请不要骂我

如果非要骂两句才能舒心的话,骂也可以,但请不要打负分

(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把刀了,以后就是甜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