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O相互热恋法则

　　原昭小心翼翼移开道路上的杂物，抬手扇开灰尘，蹑手蹑脚继续向前走。

　　从前她和文真关系还不错时，灵蛇内部的建筑与道路都是两人一起规划的。如今时过境迁，驻地内部的景象已经变了许多，这条她专门为自己留下的隐蔽通道也堆满了杂物，不复往日光景，走到一半，中间还多了一道需要验证身份的安全门。

　　但好在路还能走，加上灰烬从路边抢来的身份卡，原昭还算顺利地进入了灵蛇的控制中心。

　　进了门后，原昭直奔角落的小房间。

　　要全盘接管灵蛇的控制系统的话，还需要来这里拿到另一半权限。

　　为了后续的计划更有保障，原昭和灰烬商议后，还是决定来冒一次险。

　　可她刚进屋，身后的门便直接关上，自动落了锁。

　　原昭头也没回，径直奔向房间中心的设备，按照记忆中的操作尝试调取权限，片刻后，进度条加载中止，信息获取失败，她才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失望的？你都离开了这么多年，还指望着这里的一切都等着你，完全不发生变化吗？”

　　陌生的声音。
　　原昭转过头，来人果非她预想中的人。不过想来也是，今天是决斗祭，34区没多少人能闲着。

　　“你是谁？”

　　“看守这里的人。”来人将她上下看了个遍，道：“你真是黑棘？看起来不太像。”

　　听到自己以前取的花名，原昭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个名字已经离她太远了，以至于她偶尔回想起来甚至会带着点淡淡的陌生感。她以为再次听到会有种不堪回首的尴尬意味，可或许是在这个特殊的地点，被叫到这个名字带给她的更多是怀念，还有……不愧是我起的名字，现在听起来还是很好听。

　　“是我，我以前没见过你。”

　　“正常，我就是来接替你的工作的。”她抚平衣领上的褶皱，那里别着一枚玫瑰形状的胸针。

　　原昭顺着她的动作瞥了一眼，又看向她，“顺便注意着我有没有回来？”

　　“嗯哼。”玫瑰走近，道：“我想看一眼你的肩膀。”

　　原昭一愣，“什么？”

　　“不会怎么样的，只是看一眼。”

　　原昭维持着防备的姿势，见她伸手，慢半拍地没有阻拦，心中沉浸在后知后觉的惊讶中。

　　在玫瑰走近后，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个Omega。如今的生活中见到的Omega太多了，与她打交道的人也基本都是Omega，让她险些忘记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这样。

　　玫瑰如她所言，只是轻轻拨开原昭的衣领，看了下她肩膀偏内的位置，笑了一声，唇角却向下压着，“还真是这样。

　　“我说你走都走了，纹身怎么还不洗掉呢？”

　　锁骨下方，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正盘踞在那。

　　原昭被这话惊醒回过神，拍开她的手，扯了下衣领遮挡住那不善的视线。

　　“纹都纹了，没有再洗掉的必要。”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对老大旧情不忘，还想着要回来。”

　　“你还怕我和你抢工作？”

　　玫瑰笑了一声，后退几步，没再看她，道：“老大说如果你来了，就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

　　“你还真的要和外人一起对付我啊。”

　　原昭顿了一下，道：“她既然都已经预料到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玫瑰嗤笑一声，“你还真够冷血的。天天听老大说你有多无辜，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原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

　　原昭抿了下唇，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走之前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

　　“真的说清楚了吗？”玫瑰冷淡道：“你们俩以前关系挺好的吧？但在某一天你突然性情大变，和她单方面有了矛盾，然后自说自话地决定了离开。对她来说，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毫无预兆地离开了她。你认为已经说清楚了，其实只是你急于和她撇清关系了，压根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如果真的说清楚了，为什么她一直认为你是被其他人带走的？”

　　“她是这样说的？”

　　“事实就是如此。”

　　原昭静默几秒，突然笑了一下，“可能确实是我没说清楚吧，如果再见到她，我会心平气和地和她告别。”

　　“这样的话最好。”得到回复，玫瑰反而沉默起来，再开口时问道：“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原昭看她，“你能放我出去吗？”

　　“不能，这是老大的命令。”

　　“行吧。”原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Omega吗？”

　　“显而易见。”

　　“你记得你来灵蛇的时候，这里有几个Omega吗？”

　　“加上我四五个吧。”

　　原昭点了下头，道：“在那之前，灵蛇只有一个Omega，是我。

　　“灵蛇是我和文真一起建立起来的，但我其实对那些事情并不感兴趣。我一直在忙着思考怎么构建一个完善的防御系统，帮派里其他事情都是文真在操办，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灵蛇已经成长到一定的规模了。在我看成员资料的时候，问她帮里怎么全都是Alpha，她的表情很疑惑，说招Omega吗？她没考虑过。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Omega娇气，脆弱，招进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问她那我呢，我也是Omega，她想了想，说我不一样。

　　“我听出了她想用的形容词其实不止这几个，她对我眨了下眼，向我寻求共识一样给出了这个回答。”

　　原昭笑了一下，语气很轻快，“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我也脆弱敏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压抑与窒息，却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来让自己脱离这种状态，甚至在面对我当时认为最好的朋友时，我都没有办法说服她，我只能逃避。

　　“我的离开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喻祁阳只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去处，我没想让他背这个锅。”但还是背了…唉，下次做生意给打个折吧。

　　玫瑰：“……”

　　她没再说话，原昭便也没搭理她，思索着怎么逃出去。

　　突然，屋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玫瑰回过神，“出事了。”她走到原昭身旁的设备前，飞速调出驻地内的影像。

　　原昭揉了下震得发麻的耳朵，笑道：“怎么还是这么土。”

　　玫瑰没理她，屏幕中驻地内已经涌入一群人，来势汹汹，“这些人是和你一伙的吗？”

　　“不是，我还没给信号。”

　　玫瑰：“无所谓，反正都会失败。”

　　原昭认出那是盘猿的队伍，心中默默点了根蜡。

　　两人被彼此牵制着，只能在此处看着影像，两相沉默。

　　玫瑰突然问：“灵蛇现在已经招Omega了，而且待遇不错。你会考虑回来吗？”

　　原昭激烈的头脑风暴被打断，她顿了下，有些怅然，“她只是这样做了，但她依然不理解我。”

　　玫瑰沉默，原昭笑了下，瞥着她的后脑勺在脑海中演练如何下手。

　　没等原昭动手，影像中局势逐渐一面倒向盘猿，玫瑰原本淡然的表情凝重起来。她询问原昭：“你们有办法打败盘猿吗？”

　　原昭心中一喜，动作浮夸地点点头，“有一点想法，百分之十吧。”

　　玫瑰看懂了她的意思，“如果我把另一半权限的位置告诉你呢？”

　　“百分之八十。”

　　玫瑰没考虑多久，便打开了门，她道：“落在你手上的话，我会好受一点。”

　　控制系统从明面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如果它真的有用，那么灵蛇也不会输。原昭拿到它的权限，并非是为了它的功能，而是为了拿到这件趁手的工具。

　　就原昭的研究，仿生人是由活体大脑和机械装置的组合，她起初判断在仿生人体内起主要控制作用的是机械装置。

　　但在她与一位对这方面稍有些研究的医生聊过后，对方主张大脑的潜力是无限的，也许反而是肉|体束缚了大脑，没了肉|体，大脑反而更加自由。

　　原昭无法判断这种观点的真实性，毕竟她的大脑并没有叛逆地想要离家出走。

　　但她确实发现自己先前的推论太过于果断。那些混入人群的仿生人和常人并无异样，若非是极其亲近的人，很难发现异常，即使发现了，也难以断定是何种缘由。这不是单由数据能够做到的。

　　大脑并非一个完全的信息提供者及维生器官，它在与机械装置同时作用着。

　　或许在大脑的认知中，它本身依然是一个人，并没有经过构造重组，所以它的生活方式依然与做人时相差无几。只是无意识中受到机械装置中留下的指令影响，从而被控制。

　　大脑通过控制装置发布指令，同时又被机械装置中更高级别的指令所影响。

　　这样说起来，如果要对付仿生人，从这两个方面下手都能行得通。

　　原昭自然会选择她更熟悉的领域。

　　从她之前对装置的初步研究来看，指令无法轻易更改，多半是有更高级别的权限控制着，原昭破解了很久都没能成功，很难从这方面下手。于是她着眼于另一个角度，选择直接破坏控制装置的内部程序，一力降十会。

　　这一步通过最古老的程序就可以实现，它相当于一个极其霸道的病毒，通过自身复制增殖便可以使系统紊乱，难的是如何将其植入仿生人内部。

　　她需要捕捉到仿生人系统释放的信号，才能够追根溯源地把病毒植入进去。可眼下的问题就是，如果他们不知道自己就是仿生人，那么自然也不会使用自身这方面的能力，原昭的预想很难实现。

　　但也并非毫无可能，既然背后的控制者时不时便会下达新的指令，那么在下达指令时就需要链接装置，但如果每下达一次指令就把皮剖开一次，那仿生人的磨损度也太高了，耐用性太差，这放在任何产品上都不符合制作理念。所以，外部必然存在能够链接装置的接口。

　　可在与叶邢的解剖过程中，原昭并没有发现疑似接口的部位，所以这个接口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接口，而是一种充当数据传输中转站的媒介。

　　它大概率在体外，即使偶然被发现也不会引起怀疑，还要与装备者本身拥有极高的定向配对属性，能够满足这一系列条件的“接口”，会是什么呢？

　　34区另一边，苗凌从极乐城的庄园离开后，驱车前往信号塔。

　　“谁？这里不准进。”

　　苗凌下车，出示了一张硬卡片。

　　守卫让开，“盘猿老大又派人来了，头儿在二楼办公室。”

　　“谢了。”苗凌进了门，越过忙碌的人群，上了楼。

　　推门进了办公室，苗凌坐到主位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没办法啊，棋差一着。”

　　“决斗祭结束了吗？”

　　“还没，”苗凌喝了口茶，“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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