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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比分24：24。
这意味着无论是音驹还是稻荷崎，只要其中任意一队先得两分，就能够打败对手进入IH全国大赛的第二轮。
现在这个时候说是关乎两队的生死存亡，也一点不过为过。
球场上，分属两支不同阵容的十几个少年，因为激烈的比赛都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体力消耗带来的负担已经遮掩不住，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但眼神中呈现出来的情绪却与身体发出的疲惫信号截然相反。
……
作为球队的主力进攻端，一之濑桐在场上的跳跃次数比起他人来说只会多不会少，而且无论是真扣球还是单纯作为诱饵每一次他都会抱着这一球是自己的想法全力起跳。
这样的态度让他在诱饵这一身份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也导致他的体力消耗程度也更为巨大，不过此时身体各处传来抗议却完全没能影响到他的热情。
“黑尾前辈！发个好球！”明明汗液都在顺着发尾一滴一滴的不停流淌，却依旧用自己充满真挚的表情看向准备发球的三年级前辈，像是要用意念将自己对于队友的信任传递出去。
“发个好球！黑尾！也是时候拿出你的真本事让小学弟们看看了！”因为频繁救球，夜久卫辅的体力状况同样不太乐观，但明显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出声调侃场上唯一的同级生。
同样全身被汗水浸湿，标志性的鸡冠头都有些耷拉下来的黑尾铁朗…
这个时候就不要坑队友了夜久，没看见有的人眼神已经闪到快要晃瞎人眼了吗，真伤脑筋啊，单细胞什么的...
黑尾铁朗持球站在底线处，等待裁判哨声示意。
而且，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真本事，面对稻荷崎这样的强敌还留有余地，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的不好听一点，现在能够支撑着自己还能够在场上竭力起跳的原因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输。
至于不想输的理由？
不想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自己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好，但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强校也好，弱旅也好，说起来也还都是一堆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实力上或许确实存在着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客观差距，但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却不是天差地别的，留在球场上的或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但一定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
而自己，恰好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哔！”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对手的弱点...
“嘭！”
一击即中！
“嘭咚！”
“漂亮的发球！落点选的相当好！虽然被稻荷崎自由人接住了，但球直接弹回了音驹的半场！”
“Chance ball！”
“桐！”
“交给我吧！”
“嘭！”
“一之濑桐选手在右翼发起的快攻直接得分！在拦下稻荷崎的复刻版快攻后，一之濑兄弟的超级快攻重出江湖，原版双胞胎快攻依旧威力不减！在危机时刻再次为球队夺回优势！！”
感觉有被含沙射影到的宫侑，这个解说是怎么回事，联合音驹这群小猫咪对自己这个来自乡下的小可怜狐狸进行地域霸凌吗？
看来必须得拿出点诚意才行，不然还真以为自己吃素的！
……
“稻荷崎不甘示弱！尾白选手同样在2号位的进攻还以颜色！”
“接下来再一次轮到宫侑选手的发球局！重压之下，宫侑选手能够发挥出自己强大的实力，为稻荷崎夺回球场优势呢？！”
“发球直接得分！我只能说不愧是高中第一二传手！重压之下宫侑选手凭借着大心脏和强横的实力再次发出了一记ACE球！只要再得一分，稻荷崎就会成为这场比赛的最终胜者！”
宫侑第二次发球。
像是能够猜到音驹众人在想什么一样，为了打音驹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一向习惯将球直接发到底线附近的宫侑，直接来了一个擦网球。
“嘭！”
“是前区！”
“可恶！太远了！”
“咚！”
“Chance ball！”这次得到机会球的变成了稻荷崎。
抓住音驹慌乱的瞬间，宫治在宫侑配合下在中路发起扣杀。
“嘭！”
排球被重重击打的声音响起，明明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这一次声音好像格外明显，就像是从身体内部传出来的一样。
不…不是好像，那确实，是心脏处传来的…
霎那间，血液在身体流动的细微声响都仿佛清晰可闻，从大脑中传递传递出来的讯息瞬间就来到了每个人的四肢百骸。
绝对不可以！让排球落地！
“救球！！！”
时间在排球落地之前的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前排一之濑桐的动作在音驹众人的眼里也变成了慢动作，非常规的鱼跃救球姿势，失去了主人刻意保护的身躯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还差一点，只要再有一点点，“唔！”
终于，在排球距离地面仅剩几厘米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来到了其中的空隙。
“嘭！”
排球再次飞了起来，“阿曜！拜托了！”
一之濑曜眼神复杂，但手上传球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山本前辈！”
“交给！我吧！”
山本猛虎竭尽全力起跳，面色涨红，手臂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向到达掌心的排球，击球的一瞬间，山本猛虎就知道，这一分，稳了…
“三人拦网！”
“嘭！”
“哔！音驹扣球得分！”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山本选手的后4进攻！直接冲破了稻荷崎的拦网！王牌的称号实至名归！比赛还没有结束！双方的较量仍在继续！”
26：26，27：26，27：27，27：28。
稻荷崎再次以一分的优势领先。
……
“侑！传球给我！”
从比赛进行到现在，这还是宫治第一次散发出「赶快传给我」「我绝对能得分」的想法，他所释放的压迫感不仅是队友，就连对面的音驹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被宫治一瞬间的压迫感震慑到的音驹众人，这个站位，难道又是快攻？
这种压迫感对于宫治自身来说，是极其奢侈的，对于宫侑来说，就变成了他对付音驹的武器。
用起来极为顺手，杀伤力强同时又能够成功诱敌的武器。
“右翼！”一之濑桐前排起跳。
“等…等！”一之濑曜觉察到宫侑的企图却也为时已晚。
“嘭！”
“嘭咚！”
“哔！”
哨声响起，然后…就是一片寂静，音驹几人救球的姿势也被定格，被铭刻在了名为IH全国排球大赛的记录影像中。
最后打破寂静的声音是从解说台的方向传来的。
“这就是排球，努力突破对方拦网球员和后排防守的主攻手们，为了给己方主攻手们创造有利条件的二传手，还有绞尽脑汁设法干扰对手二传手的发球员，在球落地以前，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配合着的，哪怕只是片刻犹豫，就会被对手瞬间甩开很远…”
这一次，被甩开的是音驹。
宫侑二次进攻得分，稻荷崎VS音驹，最终比分29：27。
在现场人员，包括解说员，教练，观众，应援团的掌声中，属于音驹的盛夏，落幕了…
结束了…大脑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个本来简单到不行，但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难以理解的信息时，一之濑桐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本来想拉他一把的一之濑曜也被他带到了地上。
是啊，结束了…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疲惫神情也如出一辙，好累…
原来排球场的天花板这么高的吗，用来照明的灯也好大，好刺眼，刺激的泪腺好像都要流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忽然，本来还在放空自己的两人，视线中出现了另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宫侑和宫治同时向躺在地上的一之濑桐和一之濑曜伸出手。
一之濑桐面带疑惑。
宫治笑笑，一个用力把他拉了起来，“我们是对手，又不是敌人。”
一之濑曜累到脱力。
宫侑凭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把他死拉硬拽了起来，还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身板怎么行啊，一个合格的二传手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技术水平缺一不可啊。”
“多谢指教，前辈。”虽然是谦虚用语，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越细品越不爽。
……
一之濑曜是在洗手间找到一之濑桐的，彼时，一之濑桐带着一脸的水渍，眼神虚虚的看着镜子，没有落到实处。
看一时之间某人似乎还回不过神来，一之濑曜只能率先开口，“前辈们让我来找你。”
“啊？哦，哦，我马上就回去…”一之濑桐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你不会在这里偷偷哭吧？”一之濑曜目露怀疑，眼神犀利。
被质疑的一之濑桐瞬间炸毛，“才不会呢！少瞧不起人了！倒是阿曜你，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上输吧，实在忍不住想哭的话哥哥可以把宽阔的肩膀借给你哦！”
“是吗，那真是谢谢了，吚吚呜呜呜呜呜…”
字正腔圆，情绪值为接近于零。
一之濑桐，这还是我弟弟吗？不会被谁夺舍了吧…
门口等了一会的黑尾铁朗几人，总算在出口处看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空气中隐隐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阿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音驹众人，这又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记得，我们当时还在同一个体细胞里。”
你也不要什么话都接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两个天生就是打排球的料！”
“是吗？”
“所以，等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们和排球队的大家会再一次站在这里！”
“那当然了。”
听到这里，之前一脸问号的其他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没傻就好，没傻就好。
是啊，到了冬天，音驹还会站在这里，站到东京体育馆属于他们的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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