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爱我吧

　　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的疼痛席卷全身，秦十美疼得眯起眼，他没有再压抑自己，而是任由着疼痛之下，那股厚重的浓香溢出。

　　教堂正中，有一只巨大的镶金水晶吊灯，每一颗水晶都是尖锐的菱形，高悬在众人头顶。

　　enigma的信息素让众人的腺体隐隐作痛，大家都纷纷捂上自己的后勃颈，以期缓解痛楚。

　　“大家不要回避！”讲经台上的卡西安又开始高声发表言论：“不要回避疼痛！看啊，我们的勒托比你们更痛，疼痛在他的洁白的皮肤上烙下鲜艳的红斑，他的神色还是这么的如常！”

　　卡西安：“亲爱的神子们，感受我们尊贵的疼痛吧，这疼痛让我们痛苦，让我们颤抖，这就是受洗！我们后颈的恶虫还没有完全被降服，就让这疼痛之火，把它们毁尸灭迹吧！！等到我们脏污的□□被烈火焚烧回洁净，我们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回家了！！！”

　　秦十美用力地呼吸着，他的嘴巴被胶带封着，他只能用力地使用鼻子，费劲地将空气吸进肺部，再呼出来，他很晕，脑袋很沉重，眼前一阵阵发晕，他不确定这到底是因为疼痛的原因，还是因为大量的失血。

　　还是失血更确切一些，因为他虽然在出汗，但是身体却很冷很冷，手脚都冻僵了。

　　卡西安走到他面前，欣赏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神，安慰道：“放心吧勒托，这里只有我们，等我们都死了，我们再去喂鸽子。”

　　秦十美：“……”

　　谁他么想和你去啊，傻逼。

　　秦十美的眼中，卡西安整个人都是倒过来的。

　　卡西安：“这些人的腺体都被我摘掉了‘虫心’，也就是腺体虫在成为寄生物后，虫心退化得只剩下了一个核，只要摘掉了虫心，这个寄生物剩下的构造很快就会被人体消化吸收掉，化为乌有，可笑的是，人又是惰性的，腺体虫滋养他们太久，他们已经退化掉了反抗虫子的本能，所以，你的信息素可以帮助他们。”

　　秦十美才不信他，他们整个家庭，包括他从小到大都在和腺体这个器官打交道：“腺体早就是人的一部分了，时间是不能逆转的，没有了腺体，他们都会死的，你这个杀人犯……”

　　“哦，”卡西安淡淡地道：“杀人犯？我吗？”

　　卡西安显然震惊于秦十美对于自己的评价：“我怎么会是杀人犯呢？我可是神父，是带着神谕引领他们走向幸福的人，我为他们诵经，为他们受戒，为他们指引道路，我怎么会是杀人犯呢？我的双手从来不曾沾血。”

　　“说起来啊，勒托，倒是你，”卡西安温和的语气变得戏谑，声音轻凉像是蛇足一样爬过秦十美的皮肤：“你的enigma信息素才是罪大恶极，你看看下面的这些人啊，都因为你血液里释放出来的气味而痛苦，他们最后一点人欲，最后一点腺体的残躯，都会因为你而彻底退化，那时他们会变成行尸走肉，安详地走向死亡……”

　　卡西安捏捏他的鼻梁，晃了晃，像是想要敲响丧钟：“你会和他们一起死吗？还是要活下来？当一个伟大的重刑犯。”

　　秦十美算是明白了，如果他的信息素招致了这些人的死亡，那他就是最直接的杀人凶手，而卡西安独善其身的阴险计谋就精明在这里。

　　世界上关于enigma这种近乎灭绝的人类的法律并不健全，几近全无，在实际操作上等同于SA，而SA又是军工出身，哪怕退役后重新步入社会，也同样适用。

　　法律对于这些边缘群体，不是限制，而是脚镣，随身携带的那种，受罪的他或许免于一死，但绝对活的不像个人，看看瓦尔瓦拉的处境就知道了。

　　秦十美：“你做了这么多事，就为了杀死我，然后让我带着一群人去死吗？”

　　“嗯，当然不全是，”卡西安笑笑：“我的目的很简单的，我只想要大家重新重视起enigma而已，而不是拿着一小撮残破不堪的基因片段制造一堆招惹战火的垃圾，碍人的眼。”

　　卡西安神神叨叨地继续道：“孩子，你是幸运的，你有一个完美的曾曾曾祖母，等你死了，你的基因也会回到她那里的，你是幸运的，你比我幸运，我只是一个让她重归完整的小喽啰，我现在做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方面，只是一个开始，哦不，意义重大的开始。”

　　秦十美：“……”

　　秦十美觉得这老东西真的有点神志不清了，一直在说狗屁不通的废话。

　　秦十美一直在想还怎么逆转这一切，但是这个老东西一直扒着他的耳朵说他的计谋，说他的希冀，说他臆想的那个未来，像是要通过他的耳朵说给什么人，搞得秦十美没法专心致志，就很烦躁，身上就更疼，更烦躁了。

　　杀谁都不如先把这个老东西杀了好。

　　秦十美瞪了他一眼，想把他给瞪死，卡西安不甚在意。

　　这时，秦十美的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清凉，疼痛让他的五感极其的敏锐，他听到二楼有和东西动了动，他知道那是谁，是一直在那里的瓦尔瓦拉，熟悉的味道浓了一些，瓦尔瓦拉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又不动了。

　　秦十美明白，她也闻到了，这味道和秦十美的信息素很好地交融，很难被人发现，瓦尔瓦拉重新恢复了行动力。

　　“呵呵，”卡西安还是太敏锐了，他看向了紧闭的大门：“有人来了啊。”

　　他朝那里走去：“是谁呢？”

　　秦十美和瓦尔瓦拉对视，瓦尔瓦拉会意，赶紧上前来帮他，卡西安却停在了半路：“瓦莉娅。”

　　瓦尔瓦拉不由得一颤。

　　卡西安：“那孩子来了，你就可以动了吧？过来。”

　　秦十美点点头，示意他现在还没事。

　　瓦尔瓦拉只好下楼。

　　“忏悔日，我记得你说过，你今生最大的罪恶，就是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你的罪，”卡西安道，将一个冰凉的东西交到了瓦尔瓦拉的手里，久经沙场的瓦尔瓦拉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什么。

　　卡西安拍拍她的后背，道：“瓦莉娅，今天就是你的赎罪日。”

　　说着，卡西安退后了几步，看着瓦尔瓦拉拉开了教堂的大门。

　　昔日里，那个瘦小笨拙的二代sa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站在大门正中，像是新一代的狮王。

　　卡西安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大的郁傥霜，不免有些意外，他挑挑眉，一只手摸向后腰。

　　不对！秦十美看着他，大感不好。

　　只见，本来要射死郁傥霜的瓦尔瓦拉枪口一转，转向卡西安，她熟练地给子弹上膛，作为战场上的神枪手，她百分之百能一击命中，却在扣动扳机上，发现自己严重轻率了。

　　这把枪根本就没有子弹，一颗都没有。

　　猎手怎么可能把武器交给猎物？她轻敌了。

　　瓦尔瓦拉大惊失色，卡西安从背后摸出另一把枪，对准了郁傥霜。

　　卡西安预谋不轨，因为他的枪早已经上膛，分毫之际，瓦尔瓦拉挡在了郁傥霜面前，替他挡下了第一颗。

　　卡西安冷笑一声，又连开三枪，瓦尔瓦拉屹立不倒，她曾经是直接拿□□抗小型导弹都大难不死的超人，几颗花生米算什么。

　　“瓦莉娅。”卡西安重新给子弹上膛：“你不要忘了，是谁给你找工作，是谁给你安家，又是谁把你拖入罪恶，我才是带给你新生的人。”

　　瓦尔瓦拉无动于衷。

　　卡西安再次举起枪对准他。

　　这时，一直不在卡西安视野内的郁傥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箍住了卡西安的脖子，用力一勒，他没有直接抢卡西安的枪，而是把他后颈的一块金属板撕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郁傥霜喊道：“十美！把你的enigma信息素全都释放出来！！”

　　秦十美倒吊在那里看的心惊肉跳，又因为严重失血，脸上一阵阵出冷汗，嘴上本来就贴的不牢固的黑胶带竟然松掉了一个角，他也喊：“他们会死的！！！这些人都会死的！！！”

　　失去金属片的卡西安终于不再体面，行动都变得鲁莽了，郁傥霜别住他的身体，直接夺过他手里的枪。

　　卡西安癫狂地笑起来：“对对对对！！勒托，你别听他的，你那么做，我们都得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你就是杀人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郁傥霜给了卡西安一脚，给这个小老头直接掀翻在地，郁傥霜红着眼睛，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朝秦十美那里走，边走边道：“他们都不会死的，十美，你只管做自己，我会护着你的，你信我。”

　　说着，熟悉的清凉气息率先抚上秦十美的面颊，那里有一直干不透的血迹。

　　秦十美闭上眼睛，任由那股浓香冲破他的身体，冲向四面八方，他太痛苦了，眼睛闭上了就再也睁不开，他的耳畔响起了血液翻涌的声音，血肉生长的声音，还有心脏猛烈搏动的声音。

　　“不行不行不行，”卡西安像条狗一样在地上打滚，他叫瓦尔瓦拉起来阻止他，但是瓦尔瓦拉眼睛虽然睁着，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却一动不动了，战神死了，作为一个真正的母亲。

　　卡西安气得踢了她一脚，奈何瓦尔瓦拉太过于高大，他竟然没踢动。

　　所有人的腺体在enigma信息素作用下快速生长。

　　警察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教堂里躺了一片人，讲经台上，秦十美静静地躺在郁傥霜的怀里，脸上被鲜血染红了大半，郁傥霜用力捂着他的脖子。

　　……平静如镜面的扁盆里终于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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