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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6
纪襄在处理妥当南市的事情之后,按流程向公司请了假。
大部分简单的工作她都交给了邱恒山,他虽然是靠关系进的纪氏,但一直以来做事都勤勤恳恳,纪襄很放心他,也特别交代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随时可以给她打电话。
早晨纪襄起的很早,这一趟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待多久,总之日常的生活用品不能少。现在不比那个时候去,冬天要准备的东西难免会多一些。
不打算带两个箱子,毕竟这样路上会麻烦,纪襄把要整理的衣物都放在床上,想着该怎么压缩到一个行李箱内。
门外的密码锁“滴滴”响了两声,谢弋提着他的行李箱放到客厅角落,出声:“纪襄?”
“这儿呢。”纪襄应,“你快过来!”
她卧室的门没关,谢弋闻声靠近,站在门边,望着她散乱的床铺:“……在做什么?”
“收拾衣服。”
“带这么多?装得下吗?”
“装不下呀。”纪襄叹气,“所以我得抉择。”
谢弋好笑。
他踱步进来,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原来你也会有这种烦恼。”
纪襄轻哼一下:“你不总说我是‘小女孩’?小女孩不就是有这种烦恼?”
谢弋耸肩,噤声,不招惹她:“好,我不说了。”
不过与其说纪襄是在纠结,不如说是她在找一个完美的排列方法,能让行李箱的每一个空间都充分利用起来。谢弋在旁看她忙前忙后,也插不上手,最后自己去了厨房倒水喝。
“你都收拾好了?”
纪襄抽空问。
“嗯。”
谢弋碰了碰自己的箱子,纪襄听见声音,评价道:“感觉很空啊。”
“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谢弋答完,静了两秒,又补充解释,“没想到会多待这么久。”
纪襄笑:“嗯……你这算是意外。”
纪襄把最后的几样东西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后将抽屉和柜门统统都关好,出来时候谢弋正百无聊赖在看电视,见她好了,指指桌上:“早饭。吃完我们就出发。”
纪襄正好肚子空了,点点头,坐在桌边吃了几口,眼睛瞟着电视上大草原里奔跑的羚羊,那是绝对的自由和速度,风起时,一切仿佛都在耳边。
“谢弋。”
纪襄忽然道:“等什么时候,有空……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谢弋闻言回头:“怎么了?”
纪襄示意了下自己的耳朵:“就这个……耳鸣,你上次也看到的。不过它对平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也很多年没复发了。”
谢弋自然记得她上次在酒吧耳鸣发作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皱了皱眉,到桌边拉了条椅子坐在纪襄面前。
“我以为你去医院看过了。”
“还没有。”
“这段时间怎么不去?”
“事情太多了……而且,真的没什么问题,我很早之前就治好了。”
谢弋问:“你小时候就常常耳鸣?”
纪襄一愣:“不是。”
她道:“这个……是那天晚上受伤引起的。”
当年那个晚上,她被拖进巷子里以后,因为太过剧烈的挣扎,招来了那个男人几近暴力的压制。
他捆住她的双手,下身紧紧压住她的脚,纪襄逃脱无果,只能用脑袋拼命撞他,大概是被撞得疼了,又或者是不耐烦了,那个男人干脆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地上一推。
饶是恐惧占据满身上每根神经,纪襄还是能感受到逐渐从脑部蔓延到四肢的疼痛,她有一瞬间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死命地咬着牙,来缓解眼前阵阵的晕眩。
漆黑的巷子里,除了在身上游走的一双手,她感觉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她看不见,也听不到,只有脑子里如蜜蜂嗡鸣般刺耳的噪音,在提醒着她:
她还活着,她还没有倒下。
可再坚定的意志,也比不过男人与女人天上力量上的差距,在上衣领口被彻底撕裂开之后,纪襄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掉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有着无比强烈的念头。
她想要得救。
孤单如她的人生,也始终企盼一个英雄的到来。
大概是纪襄的表情实在太过难看,没等她说完,就被谢弋打断,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喃着:“好了,别想了,别说了。”
“没事的。”
纪襄笑:“以前这些事我从来都不说,我舅舅也不敢提,他总担心我难过。但你知道吗?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忽略了好多。我觉得那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甚至我真的很幸运。有多少女孩子就那样被毁了一生,可我却有幸逃了出来。”
谢弋吻了吻纪襄侧脸:“是。你是幸运的。”
纪襄回抱住他:“嗯。我所有的幸运,大概都用在了那个晚上……”她顿了顿,轻声,“还有一小部分,用来遇见你。”
谢弋笑了笑,黑色双眸泛着光,他动作又快又轻,凑过来在纪襄唇边啄吻了下:“我的就一点点?”
纪襄一惊:“你干嘛……我还没漱口呢!”
她刚刚吃的早饭!
“没事,我不嫌弃。”
纪襄推开他,佯怒:“是我嫌弃你!”
——————
两个人闹了片刻,最后还是准点下楼,乘车出发去茸芗镇。
车程要好几个小时,因为刚睡醒,纪襄没什么睡意,也没带耳机,和谢弋聊了一会儿,最后被他揽到怀里,按头:“好好休息吧,留点体力。”
纪襄不满,挣了挣:“我很吵吗?”
“不是。”谢弋应着,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但你一直说话,不渴吗?”
纪襄摇头:“不渴啊。”
“不渴也喝点吧,等会总会渴。”
纪襄好笑,接过水,淡淡抿了两口,忍不住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骗子。还是骗财骗色的那种。”
谢弋对她的指控并没反驳,倒是沉吟稍许,微低下巴:“我不就是骗子吗?”
纪襄一愣,仰头看他。
他倒没有生气的样子,神情自然。
不过这么回答确实稍显奇怪。
纪襄咬了咬唇:“你什么意思呀?”
不会还在计较上次她说他“骗子”的事吧?
“没有。”谢弋淡淡地,他的目光往窗外探了探,感觉到纪襄在轻扯他的衣角,于是又回过头,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里。
他笑着,像开玩笑一般:“如果我真的还有事情瞒着你呢?”
谢弋不是平白会做这种假设的人,可他的表情看上去又没有多么认真,纪襄一时失言,好半晌才闷闷道:“那我必须打你一顿出气才行!”
“不会生我气吗?”
“打你就是代表我生气了。”
谢弋笑着频频点头:“好,收到。”
两人又静静互相靠了会儿,车子在前进,纪襄本来不想睡觉的,可一路颠簸着,倒莫名把瞌睡虫给搅出来了。
她慢慢垂下眼皮。
但即将意识涣散,步入梦乡的那一秒,纪襄又忽地想起刚才还未得到答案的问话,于是她又撑着,执意问道:“谢弋,你到底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身旁好久都没传来声音。
久到她已经能听见谢弋缓缓的呼吸声,她轻叹口气,以为他是睡了,可没想到,又听见他出声。
他的嗓音微有些哑:“没有。”
就短短两个字。
纪襄还有很多想问,想说的,心里有些异样,感觉有许多被遗忘的画面即将涌入脑海,可等待之后,却又什么也没有。
谢弋不再说话。
这一次大约是彻底睡了。
纪襄呼出口气。
算了。
她反正总是摸不透。
这个人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那干脆就统统都当成真话好了。
这么一想,纪襄也不再追究。她闭上眼,不知道能不能和谢弋做到同一个梦。
但不管梦的内容是什么,在睁开眼后,她已有最想看见的——
是岔路口长长的大道,是大道旁碧绿的田野,是田野里纯真质朴的笑脸。
是未来,和她一起去看那些风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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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azey姐妹灌溉的营养液!
ps:好啦!本文到这里就算是大结局了,其实有很多没写的,比如回茸芗镇之后的情节,又或者是两个人相处的日常,总觉得我得写一写,又觉得那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配料。之前我有说过,这篇文章想写的主题是“生活的另一种解放”,前段时间很多的评论都在好奇当年那个真正的犯人是谁,我没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生活的伤害可能是有形的,也可能是无形的,很多东西到最后都没法溯源,那么想要继续走下去,唯有放过自己,去寻找能让我们快乐的。当然,这是一种人生态度,但不是唯一的,生活属于我们每个人,在这条道路上,一定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pps:今天更新晚了,因为早上我忘了……最近看太多电脑和手机,眼睛疼得不行,感觉这之后我得休息一段时间了。
ppps:明天更新番外,希望能给大家一个小小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