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的小娇夫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把两个小家伙抱上了床。
　　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要跟爹爹娘亲睡一起。”

　　涧澈本来郁闷的心情被冲刷了不少，他笑着道：“好～”
　　他们两个就睡在了中间，莫染靠着幽凝，阿蛮靠着涧澈。

　　看着一双儿女恬静的面容，涧澈松了口气，也渐渐睡去。
　　第二日傍晚，涧澈的心情似乎不错，他亲自为幽凝煮了碗汤。

　　幽凝喝下之后，昏睡过去。
　　涧澈见她没了直觉，蹑手蹑脚起身，拿起披风，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离开了凝萃宫。

　　他一路小跑，来到了宫门前，那里白瞿在等他。
　　“都打点好了吗？”白瞿问道。

　　“嗯，都好了。”
　　“那我们立刻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白瞿转头，就要离开，可是他察觉到不对劲，一会头，涧澈还未有所行动。
　　“怎么了？”他不解。

　　“抱歉，因为我想离开魔界，还得逼迫你与莫浓分离。”
　　“哎呦！”白瞿无语。

　　“这可不像你了啊，我是心甘情愿陪你离开的，要不然你孤身一人闯出魔界，我也不太放心，两个人一起，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而且莫浓她知道我们这次行动，她很支持我的。走吧，别想东想西的！”
　　涧澈点点头，然后他们加快了脚步。

　　他们很快就到了魔宫边界处，就在他们以为能顺利离开魔界的时候，一声呼喊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爹爹！”
　　听到这一声哭喊，涧澈全身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白瞿也停住了脚步。

　　二人双双回头，只看见幽凝右手牵着莫染，左手抱着阿蛮，就立在他们的不远处，注视着他们将要离开的身影。

　　阿蛮在哭，哭得撕心裂肺，一直在叫爹爹，莫染平时那么稳重的孩子，此时也流下了一滴眼泪。

　　“爹爹，不要走，呜呜呜……”
　　“爹爹，阿蛮以后会听话的，会很听话很听话，你不要离开我们……”

　　涧澈心都要碎了！
　　幽凝的眼中也泛着泪光，她问道：“真的要走吗？”

　　“是。”此时此刻，他真是天底下最狠心的父亲。
　　“为什么呢？我以为你在魔界的这些时日，已经想通了。

　　“阿澈，你不在乎我不要紧，可你看看他们，看看我们的孩子，他们多可怜！
　　“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分离吗？

　　“阿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爱你的，从相遇开始到现在，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不要再说你爱我了！”
　　一直不语的涧澈，终于开口了，也打断了她的话。

　　他已然哭得不能自已了。
　　他摇着头，崩溃道：“别再说你爱我了，我受不起你的爱……

　　“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看着涧澈崩溃的情绪，莫染和阿蛮哭的更加剧烈了，他们头一次见到涧澈如此失态，他们害怕极了！

　　虽然他们不太明白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也能感知到，父亲要离开他们娘仨了。

　　“幽凝，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的不离开你们……

　　“自从孩子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有想过，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安心留在魔界，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每次孩子们的一颦一笑都能让我安心，让我觉得我在这里是真的有一个家。
　　“可是这几百年来我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师尊的面容，还有其他师姐的，无数次地进入我的脑海里，让我无法安眠。我也曾想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当我从没去过空临山，也没在那里生活过，可我做不到……”

　　“我今天是一定要走的，我太累了，我想当个逃兵。”

　　听着莫染和阿蛮的哭喊，涧澈心如刀绞，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回头了。

　　“走吧。”
　　白瞿点点头。

　　莫染和阿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涧澈消失在面前。
　　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

　　天界，中天神殿。
　　涧澈和白瞿是来了这里。

　　涧潮早就算到他们此时会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几百年不见，他们彼此都陌生了许多。

　　“你身上的魔气是越来越重了，我还以为你永生永世不会回来了呢。
　　“恭喜啊，听说你当爹了，什么时候抱来给我看看？”

　　“回来，自然是有事。”涧澈并未搭茬。
　　“何事？”
　　“我要开启烛熔剑。”

　　涧潮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不过听到了烛熔剑三个字，他还是微微动容了一下。
　　旁边的白瞿也惊讶不已。

　　“你可知这把剑为何物？”
　　“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开启此剑会有什么后果？”

　　涧澈迟疑片刻，道：“知道。”
　　“你真的想好了？”
　　“是。”

　　他不知道幽凝会不会阻止他，如果会，那烛熔剑是克制千姝魅影最好的武器。

　　涧潮开始卖关子，他摊摊手，装作无奈道：“可惜啊，烛熔剑可不是随便就能开启的，还需要钥匙。”

　　涧澈直接从手中变出了鄞荒剑，对着涧潮示意。
　　“看，这就是钥匙。”

　　涧潮眯了眯眼睛：“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在我是孩童之时就已经了然于心了。”

　　鄞荒剑是烛熔剑钥匙的这件事，涧澈早就心知肚明，涧潮想要装傻，只怕是行不通了。
　　“我要杀了鬼未。”

　　涧澈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要见恶于魔界，就算要和幽凝各自为战，他也无悔。
　　“哦？”涧潮不但不阻止，反而有些欣慰。

　　“真下定决心了？
　　“那那个魔界圣女呢？”

　　涧澈沉默不语。
　　“哈哈哈哈——”

　　涧潮突然没来由地狂笑：“这可不像你啊，以前在天界，我觉得没任何人、任何事能牵绊住你，如今吞了魔灵珠成了这副鬼样子，怎么反倒畏手畏脚了？”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涧潮最后又叹了口气：“情之一字，还真是惯会愚弄世人。”

　　**

　　魔界。
　　亲眼看着涧澈离去，这对莫染和阿蛮的幼小心灵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两个小家伙哭了一天一夜，无论幽凝和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可是小孩子毕竟体力有限，总有哭累的时候。

　　他们在哭声中逐渐睡去，过了几个时辰，莫染醒了，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妹妹，他没吵醒她。

　　莫染是心思很重的小孩，他懂得很多，睡醒了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不停哭闹了。
　　而是独自下了床，轻手轻脚关上门离开。

　　幽凝一个人待在寝殿里，秉退了左右，手里握着合欢灵玉，止不住对涧澈的思念。
　　“娘亲！”

　　她的注意力全在灵玉上了，全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莫染进来了。
　　“阿莫！”

　　她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孩子发现她在伤心，可是这一切都被莫染尽收眼底。

　　幽凝抱起他，回到床上去，让莫染坐在她的腿上。
　　“睡醒了？”

　　莫染点头。
　　“妹妹呢？”
　　“妹妹还没醒。”

　　这下幽凝懂了，他醒来之后发现妹妹还睡着，特意没吵醒阿蛮，一个人过来找她，想必是有话要问。

　　知子莫若母，幽凝知道莫染懂得很多，她也不打算瞒着孩子，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有知情权。

　　“娘亲……”
　　“嗯？”
　　“你当初为什么给我取名叫莫染。”

　　幽凝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明白，索性换了一个他能听得懂的说法：“因为娘亲希望你天天开心。”

　　不能沾染的东西就不要沾染了，千万不要像娘亲和爹爹这样，什么都放不下，不断纠缠、痛苦。

　　“可我不喜欢莫这个字，可不可以换一个？”
　　这个诉求还真是幽凝想不到了，孩子们的思维怎么都这么天马行空。

　　幽凝哭笑不得，问道：“你想换什么字？娘亲都依你。”
　　“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诗词，叫什么……虽多什么……尘色什么……”

　　幽凝笑道：“是‘虽多尘色染，犹见墨痕浓。’”
　　莫染点头如捣蒜：“对对，就是这个。”

　　“娘亲，我喜欢墨这个字，我要改。
　　“我希望等我长大了，会成为这四界浓墨重彩的一笔。”

　　幽凝有些惊喜，他还这么小，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文绉绉的话的？
　　“好，就换这个字，墨染。”

　　幽凝用手轻抚他的额头，看着他头上显露出的神纹，眉宇间无尽忧愁。
　　“娘亲……

　　“爹爹还会回来吗？”
　　果然，墨染是在这等着她呢，前面那些都是铺垫，如今才进入正题。

　　“会的，娘亲不骗人。

　　“你爹爹只是太累了，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想通一些事情，等他想通了，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了。”

　　“娘亲，那之后我们会永远不分离吗？”
　　幽凝看着儿子可爱的脸蛋儿，他才多大啊，就开始操心这些事情了，是她这个做娘的不合格。

　　她用手拖住他的脑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
　　“当然。

　　“墨染，你要记得，日后无论如何，你和阿蛮，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娘亲永远不会抛下你们，爹爹也会和娘亲一样。”

　　“娘亲，骗人的是小狗。”
　　这是幽凝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食言。

　　这时，梨儿慌慌张张跑进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圣女不好了，远方眼目来报，天兵天将大举压境，现在已经过了南天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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