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神经病的故事

作者:飞不起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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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世说新语》刘义庆


      七月的太阳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里,在层层的睡莲里;在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的紫薇里,在忽然之间便泄了的昙花里,在小初的不知所措的井然有序的进行。
      她觉得七月什么都是燥热,吹来的风甚至是呼出的气,还有一颗扑通的心,在icu的时候见过他,他密密麻麻的伤口让自己佩服和尊重。
      陈黎告诉她,他的搭档牺牲了自己即将成为他的新搭档,自己的内心是抗争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形容他们在合适不过。
      倘若是给别人做替补搭档,她是不愿意的,可那个全身是伤的男孩自己却想要触碰。
      她在门口踌躇很久,几次深呼气才下定敲门的勇气,有节奏耐心的用手传递她的到来,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他还在昏迷之时她去看望过他,他睡得很不安稳总是紧皱眉头,她有时抚摸他的眉结,感受发生过的哀伤。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答应成为他的新搭档,倘若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但愿他们能后安稳默契行动,如果他不愿意自己便潇洒离开,感叹缘分不遂。她锲而不舍固执敲门等待主人的临幸,手像是一个机器有节奏而不知疲惫。
      终于里面的人被噪音打动,打开房门,她在粘稠的空气里借着门口的光怔怔看着眼前人,她第一次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黑白分明,虽然现在的模样全是萎靡不振,可是那清泉一样清澈的眼睛在颓废中散发钻石般光芒,看见清泉的那一刻知道自己不能回头,这个人是好的、坏的、血腥的都不重要,那如玉般青翠无暇的眼睛拥有巨大魔力,使自己追随这个人在前路未知的远方,毫无畏惧。
      眼前人懒得回以她一个目光便转身归于黑暗。
      她关上,一瞬间她处于无尽的昏暗之中,小小的一扇门挡住俩人所有的光,她听见那个人脚步虚浮却熟练,轻松回到自己满意的位置,找到熟悉酒瓶,剩下她一人在茫茫的黑暗中心中无数,
      “我是言之初,是你的新搭档。”搭档两字像是触动那个黑暗中人的神经,她听到玻璃碎裂恶声音,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异常刺耳。在她很紧张却不敢深呼吸,只能压抑自己发出急促短暂的呼吸。
      “初,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声音很小,声音中带着颤抖。
      “滚出去。”那人嘶哑的声音像是穿过一条悠长昏暗、漫无止境的隧道,让她胆战心惊,只能站在那里,她没有得到前进的指令,亦不会退后。
      陈黎给程明做了多次思想工作,她才能够见他,他的无动于衷代替声嘶力竭的嘶吼与反抗说明在他的潜意识已经接受新搭档的分配,或是心如死灰,未来一切发生的事情不能触动他,他对自己的态度是哪一种呢,他是不满意自己还是厌弃所有的搭档。
      她怕是自己的笨拙使他反感更怕是所有人使他抵触。
      他们就这样在没有光投来的房间里,她像一颗松树一动不动,听着酒瓶玻璃与地面或是和其他玻璃碰撞排山倒海的声音。
      她摸索墙面想要打开家中的灯,上天也在眷顾她,她打开一盏黄色像是夕阳的光,使家里脱离永无止境的黑暗却也没有七月白昼来临的刺眼,她的手因为空气炎热冒出密密的汗珠,黏在手心。
      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个人,他皮肤蜡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胡子像是未经修理的草丛,随意糊在脸上,精神萎靡的透漏出凄凉,这消瘦的容易诉说这几个月无边无际痛苦对他纠缠不休苦苦的折磨,这个人全身都是绝望,包括那红色的眼睛,可那黑色的眸子挣脱一切规矩,表明自己不属于这里的悸动。
      他喝了数不清的酒,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酒瓶和玻璃残渣,她看见他的脚上有敢和的血迹,是踩到玻璃上没有处理伤口,她看见一个纸箱,着手把空瓶子整齐摆放在里面。
      “我叫你滚。”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玻璃瓶,小初看见它时已经没有能力躲藏,玻璃穿过她的耳朵砸到墙上,嘭一声,碎了一地,她默默蹲在地上收拾碎在她脚下的玻璃残渣。能感到对方凌冽的目光。
      她不敢抬头,手不停捡拾地上垃圾掩饰内心的恐惧,程明还未有进一步动作一阵敲门声打破他们无声的争辩,咚咚咚,程明没有开门的意思,小初只得在别人家中暂时充当主人的角色起身打开门。
      开门只看见来着的脖子,仰视对方的脸,对方看见他短暂楞住,不确定道:“言之初?”
      “嗯。”
      “我是许伯言。”许伯言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大摇大摆进入程明家,地板上的玻璃瓶和各种杂物限制他的高视阔步,家里只有小初呆的一小片地方是干净的。许伯言的眼睛流连在像是困兽一般的程明和满脸委屈低着头的小初,走到程明面前一边拉程明一边说:“走吃饭。”
      “安懿牺牲了,我们其他人还要继续,难道你要给安懿陪葬,伤心归伤心,把身体养好在伤心。”以程明目前的身体情况,许伯言轻而易举就把他拉起来:“队长,这不是你的灾难,是我们七队的劫,我们要一起面对。”许伯言架着程明坐在桌子上,走到小初身边问道:“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简单的,而且不怎么好吃。”
      “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国宴。”
      她力用尽毕生才能做出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小初担心程明不吃,她的焦虑全部摆在苦瓜一样的脸上,伯言安慰性拍拍小初的肩膀,说道:“相信我。”
      许伯言端着面悠悠走出去,把面放在桌子上,那人并没有看一眼,只听许伯言说道:“贝若请长假了,我也在,我们打算在你家附近在租一个房子,我们一起共患难。”程明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像是天上美味。
      她看见程明大口吃每一筷子,那碗面无论做出山珍海味还是难以下咽对程明来说都无所谓,这碗面是安慰是责任,她不知道是该替程明感到欣慰和知足还是感到悲哀和无力。
      许伯言拉住程明,无论你发生什么我们都与你共同承担,是队友也是朋友间的生死相约,可许伯言的出现意味程明要强行摆脱自己随心所欲的不堪生活,朋友的担心,队长的责任和义务他都必须站起来,再也没有悲伤的资格,要做七队的队长引领大家勇敢无畏。
      许伯言带着程明上楼睡觉,等到他睡着后他下楼陪小初一起打扫残局,肩负搭档、队友、保姆多重使命。
      “你干嘛这么逼他。”
      “他回家以后我和贝若都没有来过,我们知道他为了我们会伪装自己的悲痛,极力做一个合格的队长,我们不想给他压力,所以我们没有来,半个月了,难过,以后的路总要走下去。陈黎让你今天才来报到不就是给他缓冲的时间。”
      “我知道,只是于心不忍。”
      “你会离开吗?”
      “嗯?”
      “上面如果你们不合适你可以申请离开七队,队长现在肯定接受不了你,我怕你写申请书。”
      “七队需要我吗?”
      “你是张漾亲自下令的,我相信张漾也相信你,但是刚才的情况我也看见了,我知道你不该无缘无故承担这份委屈。”
      “我和我的搭档只能死别不能生离。”
      “虽然很感动但七队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对啊,毕竟是有前车之鉴。”
      “小初,我替七队谢谢你。”
      “我不是七队的人吗?为什么我要谢谢我自己。”
      “这地上都是玻璃不安全,我来就好了。”
      “对我不安全同样对你也不安全,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我不会要求区别对待的。”
      “作为队友我们确实是平等的,但现在我们不是在执行任务,怎能让一个美女以身试险。去歇一会,今天对你来说也够胆战心惊,我把玻璃全部清理你再和我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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