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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
校运会结束后，贺逸去照相馆把手机里的照片都洗了出来，还有那张他们的合照，贺逸打算放在他们床头柜上。
“哥，这是你洗的照片？”沈书洗完澡上床才看见那张照片。
“嗯。家里不都应该摆点家人的照片吗？”贺逸看了眼沈书笑道，不过沈书面色有些沉重，贺逸连忙解释道，“就放屋里，家里有人来不会看见的。”
“嗯。”
“明天就中秋了，我想回去陪外婆，你陪我一起去外婆家吗？”贺逸想着沈书也算是和他小叔小婶闹翻了，中秋也不可能回他那里了。
“我还是想去看看小言。”沈书心里，哪怕小叔小婶这样对他，也是陪他一起长大的人，是家人。
“好，我知道了，我就在我外婆家。”贺逸把沈书抱进怀里说道，“有事找我。”
第二天一大早，贺逸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全塞后备箱里，开车去了。
这次开自己的车明显顺手多了，比上次快了十分钟。
昨天晚上贺逸给外婆提前打了电话，外婆大清早就在村头坐着，等他的小外孙。
“汪婆婆。”沈书先下车，和外婆打了个招呼，贺逸把车停好后，才出来。
“大美女，最近又漂亮了。”贺逸上次来的时候就给外婆取了这个外号。
“没大没小。”外婆用拐杖杵了贺逸一下。
“回家啦。”
外婆拉着沈书和贺逸的手，一左一右的牵着，往村尾走了去。
“大美女，我给你买的东西忘拿了……”贺逸走了一半才想起来，后备箱里还有牛奶补品类的。
“你先带沈书回去，我回去拿一下。”
贺逸笑道。
“又乱花钱。”外婆训斥了一两句，才放贺逸去拿了。
“老沈家的，最近学习怎么样？”外婆牵着沈书的手，一边走一边问候着。
“还好，贺逸也…有进步。”沈书连忙和外婆夸了一句贺逸，想让外婆也跟着开心，“他期末考试，前进了五十名。”
“倒数第一前进五十名不还是倒数，和你比不得。”外婆摸了摸额头夸赞道。
“汪婆婆，我能…叫你一句外婆吗。”沈书扬起嘴角问道。
“好啊。”外婆抓沈书的手握的更紧了，有些心疼这孩子。
“外…外婆。”
沈书红着脸，叫了一句。
“哎。”外婆应道，“你这孩子，要是个女孩子，嫁给我们家贺逸多好啊。”
沈书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生的是个男孩子，汪婆婆肯定不会赞同他和贺逸在一起吧。
沈书看着外婆的背影，有些沮丧。
他们这群人，最难的，还是家人那一关。
沈书等到贺逸回了家，才离开了外婆家回了小叔家。
贺逸一直想跟他一起去，被沈书拦住了。
这次回去，小叔小婶肯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沈书不想让贺逸看见这些东西，会脏了他那充满希望的眼睛。
晚上十点了，沈书也没有给贺逸打电话，贺逸以为今天沈书应该没有什么事，刚躺下没多久，外婆家的门有人在敲。
外婆睡眠浅，一听就醒了。
“谁啊？”外婆冲着门问了一句。
“汪婆婆，我是沈书。”门外沈书的声音有些沙哑，贺逸一听是沈书，立马下了床去开了门。
沈书全身上下都被湿了，天太暗了，贺逸也看不清他身上有没有伤。
“造孽啊。”外婆看见沈书进来的时候，连忙下了床，拿了一条毛巾，放到沈书头上，给他擦了起来。
“是不是你叔婶干的？”贺逸一看沈书身上的衣服全湿了，现在的天虽然不至于感冒，但沈书体质差，大晚上的天也凉。
“没有，我不小心摔进水沟里了。”沈书抿着嘴角笑道。
“小叔小婶家关门了，所以想在汪婆婆这里住一晚上。”
“好，孩子，你先去洗个澡，换下小逸的衣服吧。“
贺逸拿了一套他的衣服给了沈书。
沈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贺逸已经不在屋里了，问了一句外婆才知道在外面院子里，沈书都怕贺逸冲去他小叔小婶家干点冲动的事。
“哥。”沈书走到院子里，看见贺逸手里正拿着一根烟，那根烟一直没有点燃。
“洗好了。”贺逸看见沈书出来，直接把手里那根烟丢进了垃圾桶了。
“嗯。”
沈书走上前来。
贺逸拉着沈书的手，坐在院子里。
“真不是你小叔小婶干的？”贺逸根本不信沈书刚刚说的话。
沈书没有说话，他没办法和贺逸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怕贺逸真生气了，会再一次把小叔小婶送进去，那小言就要和他一样，过一样的日子了。
“我就是想你了。”沈书笑道。
沈书一笑，贺逸心里的阴霾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走吧，进去睡觉了。”贺逸拉起沈书的手，进了屋，外婆已经睡了，他们尽量很小声音。
贺逸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闻着饭菜香起来的。
“你还知道起来。”外婆看见贺逸没睡醒的样子就想打他。
“外婆，沈书呢？”贺逸看了眼院子外面沈书好像不在。
“他又不是你老婆，你天天看着他干嘛？”外婆训斥道。
“如果有一天我把他娶回家当老婆，你会开心吗？”贺逸背着外婆试探了一句。
“你这只猪乱拱别人家白菜干嘛？”外婆抽了贺逸一棍子。
“你怎么就觉得你外孙能这么差呢？”贺逸把手搭在外婆肩上，有些不服气道。
“你能考全年级第一吗？”
“……当我没说。”贺逸从屋里出来，看见沈书正蹲在角落里喂鸡呢。
“这鸡不追你？”贺逸想到自己你一次回外婆家被100只鸡追的壮举就后怕。
“他们不吃人，只吃谷子。”沈书笑道。
“你看他那嘴巴，能把人啄伤吧。”贺逸看那鸡啄地下的米，都能把地给啄穿了。
“不啄。”沈书扬起嘴角笑道，贺逸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沈书觉得很可爱。
“老沈家的，喂完了吗？没喂完给兔崽子喂，过来洗手，咱们吃午饭了。”外婆走到门口叫了一句。
“喂好了。”沈书在贺逸说话前，回了外婆一句。
“你说说……我到底是不是他亲外孙。”贺逸蹲在地下抱怨道。
“哥，这里只有亲人才会无所顾忌，那些客气的礼待都是给客人的。”沈书把贺逸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起去洗手吃饭吧，外婆买了你最爱吃的鸡翅。”
“好。”贺逸站起来，偷亲了沈书一口才进屋里洗手。
“兔崽子，你今年过年打算去哪里过？”外婆假装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我能去哪儿。”贺逸都还没想过年的事。
“你不回你爸家那边过年？”外婆瞪大着眼睛问道。
“不回，今年这么远，他们肯定不会派人来接。”贺逸每年过年，都是他爸司机来他别墅接去贺家过的。
“不接就不接，来外婆这里，外婆杀鸡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鸡，我就喜欢吃这个，翅膀。”贺逸夹着一块鸡翅，放到了沈书碗里，后面还给外婆夹了一块。
“你这么瘦，要多补补。”
“吃鸡能增肥吗？”
“鸡大补，我们这里女人坐月子都吃鸡。”
“……这两个不一样吧。
”
“都一样的，都是为了补身体。”
“那你的鸡…送我一只呗。”
“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和你妈一样，从进这院子，就盯上我的鸡了。”
外婆的话虽是凶人，但语气多了几分宠溺。
“我比我妈好点，我就要一只。”
“你要是想吃，就来外婆家，外婆给你炖。”
“不用，我带回去自己炖。”
贺逸就是想着拿回去给沈书吃的，最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沈书越吃越瘦，还没以前有肉感了。
“嗯，等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杀一只。”
“现杀啊？”贺逸这辈子还没见过杀鸡。
“新鲜，等会你帮我。”
“啊……”
贺逸一想到活蹦乱跳的鸡要死在他外婆刀下，就有些不忍。
中午刚吃完饭，外婆在院子里抓了一只最肥的鸡，用绳子绑了起来。
外婆在水池边磨刀，贺逸看着场景，越看越吓人……
“外婆，我不要了，别麻烦了。”贺逸想着还是回家去超市里买只□□。
“不麻烦。”
外婆依旧锋利的磨着她的菜刀，还给贺逸讲了一番接下来的流程。
“等会你帮我摁着他，我下刀割脖子，你摁住了，别让他跳了起来，到时候血洒的到处都是……”
贺逸没听完，趁着外婆不注意，把那只鸡给放了。
等到外婆磨好刀的时候，来的时候看见鸡不见了，就剩下一根绳子了。
“兔崽子？鸡呢？”外婆训斥道。
“放了。”贺逸自动和他外婆隔离了几米，就怕她外婆控制不住，直接上刀了……
“大美女，冷静。”贺逸站在远方，安抚道，还拉着沈书，就怕到时候他外婆误伤无辜。
“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外婆放下手里的刀，拿着拐杖，追了起来。
“你别追了，你腿那么短，追不过我们的。”贺逸光是用走的，外婆都不一定追的上。
最后外婆一气之下，举起手里的拐杖，朝着贺逸丢了过去，贺逸都准备好自己挨这一棍子了，结果沈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的，挡在他面前，用手挡了那一棍子。
沈书手一下子就红了，贺逸看的一下子就急了。
“你打沈书干嘛！”贺逸这句话是冲着外婆吼的。
“没事吗？骨折没？还能动吗？”贺逸看了眼沈书，担心道。
“没事。”沈书摇了摇头。
“你他妈别再摇头了，每次都说没事。”贺逸直接拽着沈书出了院子，也没时间管院子里的外婆怎么了。
贺逸带着沈书去了村头，开着车就带着沈书去了市医院，医生给沈书检查了一下，没骨折，就是皮肉擦伤，给他涂了一些药包了起来。
是贺逸反应太过激了，只是一件小事，贺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很不喜欢沈书，什么也不说的性子，昨天落水也是…今天也是…之前种种都是。
贺逸进去看沈书的时候，整个人坐在床上，把头埋进了膝盖了。
手上的伤医生已经处理好了，裹了纱布。
“疼吗？”贺逸用手戳了戳纱布包裹的位置。
“疼。”沈书把头埋进膝盖里，也不抬起来，贺逸看到床单上有几滴湿了的地方，沈书是哭了吧。
贺逸捏了捏沈书的脖子，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和沈书沟通。
“我以后不问你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贺逸明白，沈书的性子，永远都不会说自己的不好。
沈书低着个头，不敢看贺逸。
“哥，还没到最差的那一步。”
沈书嗓音微微颤抖道，他小叔小婶还没做到最差那一步，为了不让小言经历他所经历的，他都觉得可以忍受。
贺逸带着沈书出院已经下午了，明天就要上课了，也没时间回外婆家了，索性就直接回了沈书家。
“哥，你给外婆打个电话。”沈书看见贺逸从一回来就埋头开始写作业了。
“我晚点打。”贺逸不好意思给外婆打电话，白天够她确实有点不礼貌。
那天晚上，贺逸通宵写了作业，只要不空下来，就不用给外婆打电话。
沈书起来的时候，看见贺逸还在写。
“你一晚上没睡？”沈书走过去，看了眼，贺逸把整套卷子都写完了，最重要的是，贺逸没对几题……
“哥，错的比你以前还多。”
“我不敢给外婆打电话？”贺逸把头埋进沈书腰上，几分撒娇道。
“不用怕，就是和外婆说一句我们回家了。”沈书抿嘴笑道。
“你帮我打吧。”贺逸直接把手机给了沈书。
“好。”
沈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去阳台上和外婆报了一句平安。
“外婆还气吗？”贺逸看沈书挂了电话问了一句。
“外婆没有生气。”
“肚量这么大。”贺逸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敢让沈书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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