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渊源

　　六月是毕业季。送走冬的严寒和春的和煦，迎来初夏的灿阳和街头树木的浓绿。学校里忙得热火朝天，高考和期末考，学生们全部化身为热锅上的蚂蚁，围着课本和试卷转来转去。
　　我坐在后山凉亭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叶，头顶是蓝天白云万里晴空，躲在萌蘖新发的柳树下乘凉。观望着近处教学楼里老师们如临大敌批阅试卷的样子，远处操场学生们行色匆匆争分夺秒的样子，感觉像个局外人。
　　左手边隔着宿舍楼就是高三教学楼，那里的战况比高二严峻得多。
　　是啊，快高考了。
　　不过我可能没机会体验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几张试卷决定许多人一生的命运。
　　岂不是很可笑？然而生活在体制底下，我们这些小蚂蚁无力反抗，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不然只能出局。
　　奇迹太少，而人太多。
　　最近我迷上了动漫《地狱之歌》里的阿卡多，一个强大而疯狂的吸血鬼，同时也是穿刺者弗拉德三世。
　　整个五月我都在反复观看这部动漫，沉迷于这位吸血鬼始祖的血红色魅力，墙上贴了新的海报。到了六月，高考那两天，学校要做考场就给我们放了两天假，我当然要趁这两天再度重温阿卡多的暴力美型。
　　自然，温诺就不乐意了。
　　爸妈不在家，表哥也搬出去了，他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每天都赖在我卧室不走，吃我的喝我的，俨然把这当做了他的第二个家。
　　他每时每刻把我当女佣使让我端茶送水也就罢了，躺在我床上翻来覆去弄乱我床铺也不算什么，最过分的是，他居然打扰我看动漫，在我对着视频发花痴的时候一桶又一桶地泼冷水！
　　我怒了，捞起被子就蒙他脑袋上，作势要闷死他。
　　他一个地龙翻身，连人带被子就把我压底下了。
　　我哭，拼命蠕动着想从被子里钻出来，视频还没看完呢……
　　他像蛇一样“刺溜”一下钻进被子里来，覆在我身上，把被子扯紧，硬是将我俩牢牢裹在里面，翻身一卷，我俩就成了两个馅儿一条春卷。
　　狭小昏暗的空间，肢体与肢体贴在一起，被子包裹着，空气不流通，我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手上脸上都被他垂下来的长发弄得直发痒。沉重的男性躯体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扑腾着，腿脚并用想把这坏蛋踹下去。
　　温诺笑眯眯地俯下脸来，渡给我一口空气，接着就在不见光的被子卷里狠狠欺负了我一顿。
　　等我手软脚软瘫在下面了，他才大发慈悲地把被子卷拉开一条小缝，露出我俩的脑袋。
　　“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我喘着气指控他。
　　他单手支脸靠在我脸边，玩着我一缕头发哼道：“我就是嫉妒，怎么样？”说着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拧我的鼻子，“边上有现成的吸血鬼不玩，偏偏去看动画里的……”
　　“谁叫人家比你帅！”
　　他瞠目结舌，指着我的手直抖：“你说他比我帅？！郭明嘉，你是不是老花眼又加重了？”
　　“你才老花眼呢！伦家十五年华一朵花，视力好得很好不好！”我坚定地反驳他，完全不去想阿卡多那披头散发的“疯子”形象给亲王大人造成了多严重的心理伤害……
　　他见我这么不上道，只好再次拉起被子，这次蒙得更紧，又给我上了长长的一课……
　　到最后，他可能是嫌被子里空间太小妨碍他发挥，一脚踢掉被子，把我摁床上激吻着，手伸到我腰腹间开始解我的衬衣扣子。
　　我抽空推推他肩膀，含混道：“嗯……别解了，反正每次到了紧要关头都做不成……”
　　他手一顿，卡机了，目露幽怨地瞪着我。
　　我睁开眼往下看，他身着长袍衣摆宽大，身板又宽，衣服盖下来把我整个人罩在里面，从旁几乎看不出还有个小小的我存在。我蹬了蹬腿，把他衣摆踹旁边去，好增加一点存在感。
　　他瞪我半天，突然垂脸欺近我，宣誓似的发狠道：“今天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绝对要……”
　　话音未落，唰一声，一张纸从他衣袋里被我踹了出来，飘荡着降落在我手边。
　　我拿起一看：嗯？一张地图？画着东南西北四个大陆，大小都不一样，每个大陆之间都是蓝色的海洋。
　　“这是哪的地图？魔兽？哎我记得魔兽南边没有大陆啊……”
　　他险些控制不住翻白眼，叹口气指指地图右上角的两个字符：“血界。这是血族语，等你成了吸血鬼自然能看懂。”
　　“你还随身带血界地图啊？难不成你是个路痴，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世界地图也没用啊……”我踢踢他还压着我的腿，“好重，不做就快起来。”
　　“……明嘉，你想起气死我是不是？”他无力地一翻身，躺到我身边，银发随之飘舞、散落，落在他周身，像一大朵银色的花。他闭一下眼，平复了眼里的火热，叹着气自语：“算了，正事要紧，来日方长……唉……”
　　我听得直想笑。
　　他瞪我一眼，拿过我手里的地图：“这是我专门带来给你的，要在血界生活，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好了，现在认真点，我要给你上课了。”
　　“上课？什么课？”我坐起身。
　　“地理课！”他坐到我旁边，把地图放在我眼前，不正经地笑道，“好好听，待会有考试哦~”
　　“哈？可是你都不写中文，我又看不懂！”我抗议。
　　“几个地名而已，相信以明嘉的资质，不必看文字也记得住的。”他笑得这个美丽动人啊，美得我差点一拳揍上去，打掉他一颗牙看他还敢不敢笑！
　　“不过……血界的地形比好像比凡界简单啊，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大陆呢。”
　　“……明嘉，这是给血界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或智障人士看的地图，连河流、平原和森林都没有标注。”
　　……你是在骂我吗？
　　“那你要这张地图的时候没被人嘲笑？”我好奇。
　　他笑道：“这倒没有，因为这地图是我画的。”
　　“啊——怪不得，我就说嘛！这字倒是好字，这图是什么鬼啊！说是地图，其实就是东南北三个鹅蛋和西边一张烙饼吧！你说你写字这么好看，画画技术怎么这么烂啊，还敢拿到我眼前……呃，您继续，继续。”在他威胁的眼神下自动噤声。
　　他深吸一口气以免忍不住揍我，我看他脸色不佳，大概是亲王的面子都给我毁了，嘿嘿笑着凑过去想亲他一口以示安慰，他躲开脸不让我亲，我就一个饿虎扑食，把他扑倒在床上，捧着人家的脸就啃了一大口。
　　他挑眉看着我，我又在他脸颊另一侧补了一口。
　　“不够。”亲王大人薄唇一动，傲娇地开尊口了……
　　我只好凑到他唇角，在他唇上印下一枚羞涩的吻……
　　待我离开，他舔舔唇，低笑道：“看来明嘉还是不会接吻啊，明明跟我学了那么久……”
　　“喂喂，你那是单方面侵略吧。”我嘟囔着坐回去，戳他，“快起来，半节课都过去了，老师还忙着跟学生调情。”
　　“是啊，看来我要教你的还有很多~”他轻笑道，这充满暗示的话语，让我不由得地红了脸，瞪他一眼。
　　他心情好了，又把那张画了鹅蛋和烙饼的地图推到我面前，终于开始了讲课。
　　“血界虽然只有四个大陆，面积却不算小，是地球的三倍，约15亿平方千米，陆地占其中的五分之二。事实上，十二大元界大多数星球总面积都在10至20亿平方千米之间，最大的当属魔界。”
　　“拒绝拓展……”我小声道，“你活了那么久，知识丰富，等你一说高兴了，吧啦吧啦，我就晕了。”
　　“真是个不求上进的孩子啊。”他叹气，“好吧，这算第一个知识点，下一个是血界星的公转和自转……”
　　我吓了一跳！
　　“不是吧，是不是还要学时差啊？然后是气候、植被、资源分布？”
　　他顿了顿，手一抬一个爆栗弹在我头上：“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不许再打断我讲话，听到没有？”
　　“哦……”我眼含热泪委屈地揉额角。
　　他看到我这样，又心疼了，凑过来亲吻被他弹红的地方，顺带摸摸我的脸吃了顿嫩豆腐。
　　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在卡维斯空间，十二大元界处于不同的星系之中，彼此不能随意进出。除了位置不明的神界和偏远的凡界，其他元界统称十大元界，它们被一个星系连接起来，这个星系就是著名的班德洛斯星系，它是十大元界的交通枢纽，也是整个卡维斯空间最繁华、最混杂的地方，相当于一个小世界。
　　“与凡界相同，十二大元界和班德洛斯星系也有一颗光热星，有的是两颗。而血界距血界星系的光热星很远，所以血界基本上没有白昼，只有黑夜和阴天，但星星很多，一年最少有两个月亮。”
　　“最多呢？”
　　“四个。”
　　“哇……”
　　“每个月亮都有名字，考虑到你脑容量有限，这个就没必要说了。”他笑得人畜无害，“下一个知识点，血界的区域规划。”
　　我嘟着嘴表示不满，看地图。
　　“就像这张地图上画的，血界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陆。整个血界为统一的一国，区域划分为都、厅、城、镇。共设四个都，这四个都就是四个大陆，按面积由大到小排序，分别是‘西方伊甸’尼法维亚都，‘东方王都’伊乐得斯都，‘南方大陆’艾奥尼奥都，和‘北方荒原’普林瑟尔都。又分别简称‘西都’、‘王都’、‘南都’和‘北都’。”微笑着看向我，“很好记吧？来重复一遍。”
　　我，完全懵圈！
　　哪好记了，一共四四一十六个字啊！你们就不能取三个字的名字吗！
　　他看着我的表情低低笑了一通，才续道：“都下为厅，四个大陆共划分为十六个厅。厅是大贵族的领地，相当于中国古代君王分封的诸侯国。哦，大贵族就是长老和亲王的统称，站在食物链顶层的贵族。因为血界共三位长老、十三位亲王，与此相应的，设有三个长老厅、十三个亲王厅。厅多以其领主姓氏或家徽中的某个字命名，每个厅的名字，其实亦是每位领主的所有权标记。”
　　“那你们家的厅是？”
　　“兰厅，取‘兰古斯’的‘兰’字。”
　　我喃喃道：“怎么有点像茶馆……啊啊好痛……”
　　又掐我！没说青楼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不好！
　　我捂着脸蛋直瞪他。
　　他头痛地抚额，缓了半天才继续：“厅受长老和亲王直接管辖，在自己的厅内，领主拥有最大的权力，封地、任命爵士、招募军队，不受血界王控制。但每月两次，长老和亲王必须到王城汇报，每年还要向血界王缴纳赋税。”他说到此摇了摇头，很肉疼地道，“每年兰厅都是缴税最多的。”
　　我捂着嘴嘿嘿笑。
　　他斜睨我。
　　“厅下面是城，城是长老和亲王这十六个大贵族分封给爵士们的土地，城按照爵士们的姓氏来命名，每位爵士都服从于他们的领主。”他想了想，怕我听不懂，还举了个例子，“妖吻蔷薇公爵你还记得吗？”
　　“当然，那位紫眼睛的美男子。”我忙抢答。
　　他又睨我一眼。
　　“是~那位紫眼睛的美男子是我手下的公爵之一，他的城距兰厅最近，名为‘蔷薇城’。”
　　“那里有很多蔷薇吗？”
　　“他母亲活着时，是有很多的。”他道，眼眸转深。
　　我“哦”了声，没再接话。
　　他又道：“每个厅下至少有两百座城，每个大贵族手下至少有五位公爵，男爵自然更不用提了。公侯伯子男五阶爵士，只有领地和权力大小的不同，彼此不受管制，全都直接受命于大贵族。此外，血界十六个大贵族中，以兰古斯家族为首，有六大家族，这六大家族厅下最少有三百座城。加起来，血界少说也有四千城，镇恐怕要用万来数了。”
　　“不过有一个最大的城，与厅差不多大，位于伊乐得斯正东部，”他说着点点地图，“圣菲曼家族的王城，名为‘也岑’。”
　　我看向标了一个金色王冠的地方，却被它下方一头银白色狮子吸引：“这个是什么？”
　　“这是都轶家族的家徽，白金圣狮。”他显得对都轶家族兴趣不大，“这里是都轶家族的领地，都轶-贝尔克思的‘白厅’。也岑东部靠海，西南北三面成扇形由三位长老的长老厅守护起来，北面卡杜拉长老的褐厅、西面希瑞尔长老的红厅和南面都轶长老的白厅。不过这是第二重守卫，第一重守卫由血界王最信赖的四位亲王构成。”
　　他在伊乐得斯大陆边缘画了一个扇形。
　　“伊乐得斯北部平原，斐迪南亲王的斐厅，防御着北方的侵犯；南部沼泽荒原，宾亚罗特亲王的亚厅，格挡着南方大陆偷窥的眼睛；西南班南文度的南厅和西北兰开斯特的雀厅，呵……则小心翼翼监视着我们西都的一举一动。”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在他疑惑地看过来时，才黑着脸道：“你觉得……您说的这么多人名，我记得住吗？”
　　“哦，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记住。”他微笑，“只不过待会提问答不上来，我可是会惩罚你的呢。”
　　他这阴森森的笑容吓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伊乐得斯的情况介绍完了，接下来向你详细介绍一下尼法维亚。”他伸出食指戳戳我沮丧地鼓成包子的脸，“这个可是重点，毕竟是你未来的家呢~”
　　未来的家？
　　我突然就脸红了，恍然迟钝地察觉自己将为人妻的身份，不禁有点胆怯地看向他。
　　他望见我怯生生的眼神，似是明白了什么，搂着我的肩柔声笑道：“亲爱的，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等你慢慢融入这方土地，我会带着你走遍血界，等你亲眼看到它，就不会再如此陌生了。”
　　“嗯……”我指指画在四个大陆中间的蓝色波浪线，“这几个海带你还没介绍……”
　　他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眼里百年难遇的柔情全部退去，抓着我的肩使劲摇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我说这是什么？”
　　“啊——是海是海——”
　　他气郁地松了手，我眼前全是转圈圈的小星星，晕晕乎乎地倒在床上。
　　“尼法维亚与伊乐得斯之间是血界最大的大洋，名为‘无边之洋’；向北过了北蛟冰洋就是普林瑟尔；向南过了迷雾黑海，就是艾奥尼奥。”
　　“那，艾奥尼奥东边那一群鹌鹑蛋是……”
　　“歌楠群岛。”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忽视我给他地图取的绰号。
　　“你看你，世界地理部分根本没讲全，海洋和群岛都没说，下次上课前备好讲义行不行啊。”我“虚弱”地提意见，揉着脑袋坐起来。
　　“我本就没想讲这些，因为在血界，大贵族的领地里都有一扇空间之门，无需坐船渡海，坐着马车穿过大门就可以抵达血界任何地方。”
　　“那平民呢？”
　　他故作惋惜地笑道：“他们就需要辛苦些了。”
　　“你们这些可恶的吸血鬼。”这个比喻义用得真妥帖……
　　他摊摊手，言归正传：“西方伊甸，就像这个美称一样，尼法维亚是血界最为富裕和宽松自由的大陆，提起西都，人们就会想起伊甸乐园，故此命名。尼法维亚虽幅员辽阔，却只有五个厅，西北翡明洛亲王的翡厅，西南华宛士亲王的华厅，南部堂德雷霆亲王的雷厅，东南安冥亲王的冥厅，东部兰古斯家族的兰厅。”
　　说着在西边那张烙饼的右上部点了点：“这里就是兰古斯家的领地。”
　　“东部沿海，是个宝地啊，怪不得那么有钱。”我道。
　　他偏头看着我，笑了，长长的手指在烙饼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亲爱的，这才是兰古斯家的全部领地。”
　　我惊得“啊”了一声：“不是吧，那么大！不是有五个亲王么，你们家就把这块大陆吃进去一半，都把人家四个挤成芝麻了！”
　　他给我一个“我乐意”的眼神：“有什么办法，我手下爵士贵族太多，自然地盘也要大一点。”手顺着东边滑去，“你看，隔着无边之洋，伊乐得斯西北的兰开斯特家族几乎与兰古斯家族位于同一水平线上。”
　　“是啊，像对称一样，为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兰开斯特亲王是血界王最有力的后盾，他忠心耿耿，他的军队随时准备为血界王牺牲。所以对他而言，身为血界王最大隐患的兰古斯家族，自然是他需要万分警惕的对象。”叹口气，轻语道，“真是让我头疼呢。”
　　“他们很强吗？”
　　“六大家族排位第三。”
　　“哪六大家族？”我看见他在有的厅旁标了三角号，“红色标记的么？”
　　“没错。兰古斯、都轶、兰开斯特、翡明洛、安冥、塔琴纳，这六大家族，只尼法维亚就占了三个。”
　　“塔琴纳？”我当然找不到了，全是血族语压根看不懂。
　　“在这儿，”他在南方大陆艾奥尼奥的东部点了点，“塔琴纳亲王的琴厅，包括艾奥尼奥东部平原和整个歌楠群岛，这些岛屿带来天然的地理优势，让他的海军力量位列大贵族之首。”低语，“是个很重要的人呢。”
　　“嗯……琴厅……听起来像卖乐器的。”我的关注点跟他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一愣，续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你看，这人就是这么小气，说别人笑成这样，说他就掐我。
　　“艾奥尼奥西部高原，是阿斯图亲王的图厅；南北山脉纵横，地势险峻，北部悬崖是海德尔勒亲王的海厅。”
　　“哎？他是海厅啊？那海西利因呢？对了，海西利因在哪？”
　　他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夹杂着一丝黑暗一丝冷意，指尖缓缓滑过大半张地图，在偏僻的北方荒原普林瑟尔停住：“在这里。海西利因的家徽是左为冰原狼右为深海巨兽，所以他的领地名为狼厅，在普林瑟尔东南，那里是北方荒原最温暖的地方了，可还是冷得寸草不生，需要冒着性命危险走遍荒原寻找食物。”
　　他不必说我也知道，作为屠杀了兰古斯家绝大多数人的刽子手，原本盛极一时的海西利因家族是遭到兰古斯家族的报复，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普林瑟尔极为寒冷，长年冰雪覆盖，来自北疆岛屿和北蛟冰洋的黑暗生物常来进犯，海西利因亲王率兵镇守于此，日夜坚守北方冰原大地，保卫着生活在这极寒之地的村庄和城镇的安全。”他微笑道，“虽然生活艰苦了点，却很受他的子民爱戴。”
　　你这说的可真有风凉话的意味……
　　“我觉得……”
　　“嗯？”
　　“还是雀厅和翡厅最好听，白厅也不错。”
　　唰，他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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