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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黑云密布,阴风凛冽,树荫遮天蔽日,林子里一丝光线也无,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身前的几处,黑沉沉的,让人心惊。
修仙之人,感官总要比常人灵敏,袍角翩跹,墨发如水散在身后,放荡不羁,丝丝缕缕带着凌厉的杀意,
破空风声响,男子眼帘微掀,警觉地转身,避过。在他怀里,牢牢地保护着一名女子,身着月白色衣裙,纤腰束素,裙裾翩然,发丝如墨,如水秋眸紧紧盯着前方,寒意一闪而逝,抬手,一枚暗器如流星般无声射出。
一声闷哼传来,男子紧紧揽住女子的腰,又是几个回身,转眼已至几十步外。
暗中视物于他来说已是本能,然他怀中女子尚未修得仙身,万幸才救回她,再经不起一丝波浪。
男子默然垂眸,向来淡然不羁的黑眸中凌厉杀意闪过。
抬掌,手心处有一团白光闪烁,转瞬又消失在眼前。
女子抬眸,只见一道银光划破了黑暗,像是黑夜生生被撕破,带着千钧的杀气,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威力之猛如万马奔腾,朝着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激射而去。
“叮”的一声脆响,若兵器交戈,两道法力不经意间碰撞,擦出星星点点火花,一道红光闪过,男子护着怀中女子又退了几步,瞬息已至林外。
长啸声起,天空中一道流光闪过,犹如暗夜绽放的烟花,耀眼夺目,却转瞬即逝,惊艳了整个天空。
男子神色不善地抬眸看向前方,眼里风云涌动,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缓缓紧握。
前方的黑暗中走出一个美人儿,紫衣飘飞,一张宛若天人、颠倒众生的脸不禁让人失了呼吸。如瀑布一般的紫发张扬地在空中曼舞飘飞,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无声地拢住每一个人。
白皙的肌肤好似照亮了整片黑暗,眉心那一点殷红的如花印记妖冶如血,血红色的眸子亦是如火闪耀,勾魂夺魄亦不在话下。
美人儿含笑看着眼前的两人,在看到男子怀中的女子时眼底更是明亮。男子冷哼一声,看向他那张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脸眼底没有任何起伏,冷声道:“杀阡陌,你这是何意?”
杀阡陌优雅地掩唇一笑,眸中流光万千,似漫天星辰,声音亦带了些许揶揄:“儒尊好大的火气呀。”
笙萧默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眼底暗流汹涌,剑眉微微上挑,唇角的弧度似冰似雪,却沉默着不发一言。
“圣君这是执意要插手此事了?”伤害了他最爱的人,还想他放过,真是可笑!
杀阡陌无趣地挥了挥袖,犹自嘟囔了一句,回眸看向笙萧默时却不似往日的漫不经心、嬉笑无忌,慎重道:“我魔界叛徒,不劳儒尊费心。”
话音甫落,浓密的紫色长发无风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伸直、变长,如触手一般蜿蜒伸进林子里,转瞬又收回,再看时,那上面已附着一个魂魄,愤怒不甘、面色狰狞、身体已呈透明状态,却仍在叫嚣着:“杀阡陌,你放开我!有本事放开老子和老子打一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不男不女的样子,也好意思待在魔君位上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魔界有多少人死在你手里,这个位子也该换换人了!”
杀阡陌眼眸微眯,瞳仁深处有莫名的光彩一闪而过,转而凝聚成骇人的杀气,笑得漫不经心,慵懒地抬眸看向被他的长发吊在半空中的魂魄,唇边弧度加深,并不如何冷冽,却莫名让人觉得如腊月的寒风刺骨而过。
杀阡陌打量着自己的指尖,仿佛能从那里看出一朵花来,只是转眼,华丽柔顺的紫发猛地收紧,那仍在不甘叫嚣的魂魄连反应都不及便被捏碎,魂飞魄散。
须臾,天空中的黑云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光芒万丈,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像是撕开冬天的表象,一切都又回归原点。金色的阳光洒在杀阡陌的身后,璀璨耀眼的光晕更衬得他风华绝代、气韵高华。
杀阡陌优雅侧身,看向面前二人道:“让二位见笑了。”
语落,人已飘然而起,火凤翱翔九天,来去如风。
女子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里,笙萧默低下头去,轻声道:“烟儿,可是累了?等回到长留我就帮你恢复仙身。”
岚烟淡淡一笑,秋眸似水。
绝情殿
白子画刚刚踏入庭院里脚步便不由放轻了。雪白的袍角扫过地上的落花,如湖泛涟漪,带起细细的香风。桃花精咿咿呀呀地窃窃私语,嬉闹了一阵,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秋千上,女子倚树而眠,睡颜安静恬美,仿若新生的婴儿,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美好得不忍打扰。即便是浅浅地睡着也似集万千光华于一身,让人移不开眼。眉心浅浅蹙着,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在白皙光洁如瓷器般完美无瑕的脸上投下淡淡的暗影。
日光微醺,覆在她身上,整个人像是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高贵圣洁得不似人间所有。
清风拂过,枝头的桃花翩翩落下,几朵在她肩头,几朵顺着如瀑的黑发飘然滑落,两色分明,形成异样的美。
白子画深吸一口气,摒弃了心间的杂念,缓步走近,在她身畔蹲下,淡漠的眼底不自禁流露出笑意。
女子似微察觉男人的靠近,樱唇轻轻抿着,色泽如含苞欲放的桃花,白子画眸色深黯难辨。
伸手轻轻拂去了她肩上的落花,白子画的薄唇轻轻覆在女子的嫣唇俯身,如蜻蜓点水,转瞬分离,那一触之下的温软与甜蜜深深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未散。
将人拦腰抱起,柔弱无骨的身子靠在他怀里,白子画心神微晃。女子嘤咛一声,眼看就要醒来,白子画俯身在她耳畔,声音如风,极轻,像是从九天之外飘来,带着一丝|诱哄:“没事,睡吧。”
女子身上沁人的幽香缭绕在鼻尖,秀发低垂,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指尖,若不是她还睡着,白子画当真要认为她是在蓄意勾引他了,
修道千年,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想将她的一切占为己有,完全抵抗不住她的诱惑。
恍若罂粟,一旦沾染,便是致命。
她当真听从了他的话,小脑袋在白子画怀里轻轻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再度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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