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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
玉洛薇躺在床上翻过来扭过去,已过了上班时间,她就是想赖在床上,虽然至宾楼有暖暖的阳光,美丽的晨雾,但她已一个多月没休息过了,今天日子特殊,她必须休息一天。
随手拿来紫玉箫,吹起《相思风雨中》,面具男在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对曲谱做了修改,没想到他新编的曲子还挺不错,玉洛薇越吹越顺溜。
而面具男此时正负手立于荷池湖心亭看着对面的小楼,听到箫声正在纳闷,玉洛薇怎么没去上班(用她的原话)。
他从怀中拿出玉洛薇送他的威尼斯面具,面具的眼角上挑,她说这样很神秘。一半涂金粉,一半涂银粉,说象征了自己的两面性。她还说考虑到他的用途(掩盖缺陷),所以面具最后还是整张脸,她做出鼻孔,嘴唇间也有出气孔,方便他呼吸。
昨晚玉洛薇将盒子交个面具男时,他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少女真的为他做了面具。尽管他觉得那个面具更诡异,还是带上了它。
盈盈月色下,面具男白衣似雪立于亭间,头发随意高束,脸上的金银面具含着笑意,如若似仙。
玉洛薇一身桃红短襦,粉色罗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故意让面具嘴角上翘,带些笑容,这能减少些距离感。
清风袭来,玉洛薇发间的丝带随风扬起,打在白衣男子的指间。男子拉住发带,把玉洛薇带到自己身边,与他一起坐下。
“轻点,会疼的好不好。”玉洛薇佯怒道,她离他很近,闻出他今日身上没有任何熏香味儿。
面具男已把《相思风雨中》的曲谱准备好,还写了两份,一份是原曲,一份是他改编的。玉洛薇发现他改编的对于她简单些,而且更适合琴箫合奏。
接着面具男又递了张黄纸过来,玉洛薇一看便大笑起来。因纸上写道:白拿你的也不好,不如算我们交换,反正它们都姓面。
“你可真记仇,这都哪辈子的事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我们交换吧。”玉洛薇又拿过面具男的面具研究,问道:“这个画的是什么啊。”
面具男摇摇头,指指玉洛薇,意思是要她自己想。
“我自己肯定会想到的,小气鬼。”说完,做了个鬼脸。
面具男会心一笑。坐直身子弹起了《楚妃》。
曲声流转,道不尽的哀怨,说不尽的缠绵。玉洛薇听的都有些痴了,面具男啊面具男,你一定会找到“原来你也在这里”的那个人。
箫声突然停下,玉洛薇拿起那怪人的面具看了看,竟还是想不出面具上画的是什么,但她一定要猜出来。她给怪人做的面具费了不少功夫,为了让丑陋的面具男变得开心而自信,就像雅夫人一般。尔后她实验了一次又一次才成功,这礼物他应该会喜欢。
面具还是画得太抽象了,玉洛薇决定晚上再想。就又躺下睡觉,可是生物钟已形成,想睡也睡不着,便又坐起来骂了司空文琰几句,又躺下去,可是想着难得旷工一天,必须干点什么才行,于是立马起身梳妆洗漱,出去溜达溜达。
穿女装在白天出门还是第一次。晚上要记得赏月,回来记得买月饼、板栗、花生、毛豆……今天是中秋了。
街上的人都面带喜色,街道上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商贩们都大声吆喝着吸引顾客。玉洛薇原本也意兴阑珊,可街上中秋气氛越浓,自己的心情越是低落。她开始思念起文明社会的每一个人,只得随意买点应景的东西就回思量居了。
长安的这个秋天从未下过雨,所以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人月两团圆,说的不错。就是我和月儿团圆。玉洛薇暗自想着,在自己的世界里母亲有没有惦记她,妈妈,我很想您。
院中的石桌上暖着酒,放着玉洛薇想吃的小菜,她人却拿着杯酒坐在秋千上,头倚着绳子,对着明月自我陶醉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说罢,便对月举杯,对影敬酒,仰头一倒,干了此杯。
事实证明,不能空腹喝酒,仰头倒酒,玉洛薇现在面泛红晕,头也有些晕,意识勉强还有,路嘛,摇晃着能走。被石凳一拌,就一摔而出,她正等着自己落地的声音,却发现一双白皙而健壮的手扶住自己,他的手虽很柔软,手心却满是茧子。“谁在这儿?”玉洛薇偏头问道,她视线早已模糊,意识消失。
男子一身白衣,金银面具带着笑看向她问道:“你酒量到底是深是浅?”
“这个,我也说不清。它又不听我的话。”玉洛薇打了个隔道。
面具男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家人么。”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听过吗?”
“没听过,但深刻的体会过。”
“是么?是像我现在这样么?”
“不是,是像这样。”面具男拿下面具,捧起玉洛薇的脸,吻住了她。他的唇刚劲而轻薄,就像秋天的雾色一样,神秘而魅惑。
玉洛薇想拒绝,可恨她全身软塌塌的,没有一点儿力气,又想看看到底是谁,却连眼睛都睁不开,醉倒前,只感觉有人抱起了她。
忽闪忽闪的灯光下,俊美的少年注视着已醉倒的玉洛薇道:“真是个傻孩子,这样也能倒。亏我还找个借口,艰难的离开宴会。”他知道玉洛薇在这里无亲无故,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更放不下她,跑来看她,想到‘独酌无相亲’,心不禁有些酸疼。
但此刻,少年的心还没有恢复平静,在他们双手碰触的一刻,如电击一般,他无法控制自己,只想吻她,只想吻她一个人。
少年看着月亮出了神,想起在母亲娘家的生活,那个胆小的女孩总是脸红红的跟着他,给他端茶送点心,帮他拿纸研磨……
你为何要离开呢?眼睛如春之暮霭的少年回头看向酣睡中的少女喃喃道。看见枕头旁的紫玉箫,少年微微一笑,拿过吹起了《梦里花》。这是他幼时远走异乡,母亲为安抚他编的曲子。
“一朵梦里花,飞行数千里,落在我心头,结出思念果……。”
玉洛薇忽然在梦中见到了母亲,母亲抱着小时候的她,正看月亮,说着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故事。
“妈妈。”玉洛薇惊醒道。只她一个人,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不过,什么时候关的窗子真没一点印象,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喝酒了,玉洛薇暗自下了决心。
“披风,快给我出来。”听到这个,玉洛薇当然知道是司空文琰来了。赶紧随便梳洗一下,出了小楼。谁知院里干干净净的,玉洛薇虽是疑惑,但又不愿动脑筋想,就当是海螺姑娘做的吧。
司空文琰坐在秋千上一脸严肃的盯着玉洛薇,不知过了多久才说道:“还要我叫人捆你么?”
玉洛薇自觉有愧,黯然道:“昨天是中秋佳节,我想休息一天,所以没有去至宾楼。但给你打工怎么样也得有个休息日吧!”
“休息日?”司空文琰惊奇道。
“是啊,就是让我调整心态,缓和身体,摆脱亚健康,能更好为你服务的休息日。”玉洛薇几乎是用喊的了。
“休息日就休息日,你喊什么。昨天一早我被爹叫去,所以没去至宾楼。原就是想叫你休息的,可你总该去说一声吧,好让人知道你好好的,不要像上次一样失了踪。”司空文琰见玉洛薇这样赶紧软言软语道。
“我看不怎么像,不是还要捆我呢吗?”玉洛薇得寸进尺道。
“来人,捆上。”司空文琰道,他不想告诉玉洛薇司空辽不许他派人监视这里,所以这阵子他都有些不放心。
“老板,我开玩笑的。”玉洛薇苦笑道。
“君子无戏言。”司空文琰道。
“老板……”
“也罢,走吧。”
“去哪儿?”
“捆上。”
“老板。“……
看着笑闹的司空文琰和玉洛薇,中三的目光温柔起来,他已跟在司空文琰身边十年,他这样的笑容已很久未见了。这个叫披风的少年果真要多注意些,对于外界的传言,他还需时间证实。
马车上,玉洛薇饶有兴趣的问道:“老板,中秋过的怎么样啊?”
“没什么,进宫了一趟!”司空文琰满不在乎说道。
“什么,你进宫了。是要你做驸马么?”玉洛薇突然急道。菱玉喜欢的是尉迟禛,皇帝可不要乱点鸳鸯谱。
“你不同意?”司空文琰打趣道。
“这又不关我的事,只是听说仙缘公主长的跟天仙似的,你若成了驸马,我也好饱饱眼福嘛。”玉洛薇摸着假胡子道。
司空文琰突然变脸道:“如意算盘你倒打得响,可惜不是。司空文琪要嫁给太子做正妃。”
“什么?”玉洛薇一时语塞。立马回忆了她们认识的情形,司空文琪肯定喜欢明瑄,突然要她嫁给太子,她,她,她会愿意么?
“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又不是要你嫁。”司空文琰道。
“我只是诧异,小姐嫁给太子是自愿的么,你爹没用什么手段逼婚吧!”玉洛薇疑问道。
司空文琰给玉洛薇额头一记暴栗,不再说话,至宾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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