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

作者:绿茶低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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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无声


      日子总是一天天的在过,时间总是在一秒秒之中过去。一分钟只有六十秒而已,而一秒就那么滴答一下就过去了,很快的。
      很多时候,一个不经意,时间已经把我们丢下了好久好久,我们追逐着时间在慢慢长大。在我们长大的同时也渐渐明白有些人终究会慢慢老去,或许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我们未曾懂得过太多的珍惜。
      而失去了,也就真的失去了,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无法弥补的遗憾。我们总是在后悔中才学会成长,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其实古今中外,这类的故事有着太多太多,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知道还是归知道,只要没亲生体验,永远也不会明白此中真谛。
      薛离结婚已经两个多月了,而杜悯情也已经怀上了孩子,只是原本应该满心欢喜的他们却开心不起来,原本喜事临门的他们却毫无喜色。
      薛离跟杜悯情的祖母,也就是奶奶孙念病倒了,而且来的是那么汹涌澎湃,来的是那么的毫无征兆。一向身体还算不错的奶奶,说病倒就病倒了,病来如山倒。
      一向健朗的奶奶被无情的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爷爷薛清每日活在心痛之中,只是无可奈何而已。看着日渐消瘦下去的老伴,却没有任何办法。就算薛氏拥有了常人所不能拥有的一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生命的脆弱,丝毫不在于你是否富有还是贫穷。在生命的天平上,上天告诉了人们,人人生而平等。
      杜悯情已经不记得薛离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她只记得,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家中,独自生活着一切,可是她却没有去怪任何人。因为薛离虽然名义上是孙子,可他却要担待着一个儿子的责任。
      日子一点一滴的在流逝,奶奶孙念似乎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逐渐油尽灯枯。再也不会有任何奇迹发生了,薛离就孙代子职,日日夜夜的守候在奶奶的身边,一天,孙念忽然回光返照,挣扎般的坐了起来,她拉着薛离的手,用孱弱的声音嘱托道:“孩子,奶奶怕是熬不过去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的孝顺爷爷,好好的照顾爷爷。奶奶始终放不下的还是你的爸爸,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是不是过的好,如果将来有机会,记得帮我找到你爸,让他为我上柱香。”
      奶奶孱弱的声音,说着这一切。薛离的心好疼好疼,为什么,他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从小就是奶奶一手带大了自己,为什么自己结婚后,对他们的关心就那么少。为什么,自己还没来得及孝顺爷爷奶奶,奶奶就要离开这尘世。
      印象中的奶奶,不是一直都很健朗吗?
      为什么就这么一病不起,还是得了无药可医的绝症。
      为什么?为什么?
      薛离握着奶奶的手,不由的哭着说道:“奶奶,您会好起来的。爸爸也会回来看你的,还有悯情怀孕了,您有重孙了。”薛离用自己的脸庞贴着奶奶的脸庞,用力的说道,只是奶奶孙念只是慈祥的看了看他,她伸出手想要好好的抚摸下这个自儿子离开后,就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孙子,可她伸出的手左右摇摆,她的眼睛已经发糊了,薛离的面庞在她看来却是左右不定的,直到力气用尽,手还是无奈的垂落了下来。
      薛离抓紧奶奶的手,放在脸庞,哭了起来。奶奶却笑着说道:“孩子,不哭,人都有这一步的,不用太伤心了。奶奶放不下你爷爷啊!他年纪这么大了,以后没有奶奶在他身边,你们要好好照顾他啊!”
      此时薛清已经老泪纵横的站在了老伴的床边,只是已经迷离之中的孙念不曾发现而已。
      蓝小萍扶着自己的公公薛清也站在了婆婆孙念的床边,眼泪不断的流了下来。
      一份爱情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也算不容易。老夫老妻自从结婚到现在一直恪守着当初的誓言,恪守着对彼此的承诺,薛清跟孙念二人从年轻结婚就相伴到今,只是如今孙念却要先走一步,活着的薛清才是最伤心的一个人吧!从此以后的睹物思人,从此以后的无尽悲伤都将伴随着他只到终老。
      有时薛清也很后悔,从当初的一无所有迎娶孙念过门。他为了让妻子过上幸福的日子,他日日夜夜的不辞幸劳,最终创下了偌大的一份家业,只是在创业中,他冷落了妻子,但妻子无怨无悔,而当偌大的薛氏成立后,他以为让妻子过上好的生活,他也就认为他做为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都做了。他又无限期的将妻子冷落了下去,只是妻子一直和他相濡以沫,无怨无悔。
      直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离开,她才跟自己发生了有始以来的第一次火,她要找回自己的儿子。但自己却拼命阻拦,原因无它,做为薛氏的继承人,如果选择了逃避,那么自己还要这个儿子做什么。
      虽然,因为自己的阻拦,孙念最终没有去寻找自己的儿子。在薛清的心中,他一直以为妻子是恨他的,可到了今天,听着妻子以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最放不下的还是他时,刹那间的老泪纵横,才让薛清明白,他亏欠一生的人是他的妻子。
      薛清挣脱开蓝小萍的安慰,他拉起孙念的手哭着说道:“阿念,别放不下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儿子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你就放心的去吧!别带着太多的放不下,这一辈子你就是太为我放不下了,到了那边,不要再有那么多的牵挂了。”
      孙念用力的睁开眼睛,可眼神却是一片迷离。没人知道,薛清的那番话,她是否听的到。只是迷离过后的孙念,笑了,似乎迷离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曾经,看到了过去。
      或许在她心中,最幸福的时光不是在有了薛氏,而是当初的一无所有吧!
      薛离感觉到了奶奶的不对,知道她真的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了,那个疼爱自己的奶奶,真的要走了,他哭的是那么的用力,真的好后悔,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多的遗憾,如果好好的孝顺自己的爷爷奶奶,又怎么会这样。
      天生万物以养人,却不曾求得一丝回报。自己的奶奶对自己也是这样,现在她就要去了,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走掉。
      就在众人悲恸大哭的时候,孙念却大声的说道:“我要回家。”接着便没有了声音,仿佛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薛离看了看爷爷道:“爷爷,奶奶想要回家。”薛清点了点头道:“那,阿念,咱们就回家。”
      蓝小萍开着车,薛正清跟薛离坐在车后,一左一右的夹着孙念,薛离仔细的照料着躺在车后的孙春香,看着已经日渐消瘦了的奶奶,眼泪总是不自觉的流露而出。车中的孙念醒来过一次,眼神清晰的她,孱弱的问道:“还到哪里去啊!”
      薛清想要乘着孙念的清醒,想要跟她说说话,哭着回答道:“我们哪里也不去,只是回家。”心酸的一切,眼泪在诉说着一切。孙念是孱弱的回答道:“哦!”就再也没有说话了。薛清不断的问道:“阿念,还知道我是谁吗?”只是任凭他怎么问,孙念就是不答话,渐渐的,清醒的眼神又开始了迷离。
      回到家中,闻讯而来的亲朋好友都来看着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们除了安慰还是安慰,除了安慰,他们也别无他法。七十岁,在古时,算是高寿了,毕竟古来稀了。可现在,二十一世纪的现在,却是太早太早了。犹记得那时,孙念原本是要过七十大寿的,但正好夹着个薛离的婚礼,于是奶奶就对薛离说道:“奶奶就过八十大寿,到那个时候啊,奶奶就可以抱重孙了。七十大寿就不过了,你跟小情就先办婚礼吧!”
      现在想来,奶奶连七十大寿都没过,就要走了,她还想着等八十大寿抱重孙的,只是她再也等不到了。
      生命总是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遗憾,这种遗憾,一辈子无法弥补。
      薛离走到杜悯情身边抱紧了她,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的无助,哭的是那么的缅怀。杜悯情虽然看不见,但她却能感受到薛离的悲伤,感觉着怀中的男子已经清减了许多,她亦只能安慰道:“阿离,多去陪陪奶奶,你也要为我为我们的孩子多多保重身体。”薛离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算是一句答应还是算一个承诺。
      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看着坐在床边的爷爷。听着爷爷絮絮叨叨的诉说着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可奶奶还是毫无反应,爷爷渐渐说累了,被蓝小萍扶着去休息了,而薛离就继续坐在床边陪伴着自己的奶奶。
      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犹记得小时候,那时还很年幼的自己,到哪里都是奶奶亲手搀着的,就怕他会淘气跌倒。可现在这个孱弱的老人就躺在面前,她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可以搀着自己的孙子去任何地方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
      薛清花了无数的精力,动用了最好的医药,可生命终究是脆弱的,人终究也是脆弱的。熬了三十七天,奶奶孙念终究还是去了,带着无限的眷念就这么走了,她甚至还未来得及看到她的重孙就走了。
      她走时,眼睛睁的老大,嘴也张开,似乎有着太多的不舍与不甘心。她真的有太多的不甘心了,儿子离开后就再也不曾相见,家里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幸好到最后都是喜事。她完全可以等着抱重孙了,可病魔还是无情的剥夺了她的一切。
      她不甘心啊!睁着眼睛似乎要看穿这冥冥天地。
      孙念走的太急匆匆了,自己的儿子她没有等到,她的重孙也没有等到。那时即将快过七十大寿时说的话,还萦绕在薛离的耳旁,就像昨天说过的那般清晰。
      “我就不过什么七十大寿了,你们先结婚吧!等奶奶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奶奶要抱着重孙一起过。”孙念那时说的话,终究只是她的一个美好愿望而已。
      谁也不曾料到,一向健朗的她,会这么一病不起,也就短短的三十七天就带走了她这不算平坦的一生。
      薛离守在灵堂前,看着自己奶奶的遗体,他不闭眼的陪了奶奶三天。期间爷爷曾让他去休息,并说:“奶奶都去了,她儿子又不在,守灵的应该是你妈妈才对。”薛离却摇着头,坚决的说道:“我要替奶奶尽最后一份孝道。”
      最后,三天的守灵,奶奶送进了火葬场,从此以后,奶奶的样子会慢慢的淡忘在薛离的脑海中,只是曾经的那份情,却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
      有一种失落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一种后悔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在。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真的,对待自己的父母长辈好一点,毕竟,曾经他们都是那么的爱过你。不用等到什么功成名就,孝顺不是用金钱可以买到的东西。
      在孝道的天平上,一杯亲手为长辈到的白开水跟你拿着金钱买的保健品是相持平的。
      孝意无价!
      难道非要真的等到了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地步,你才会后悔,才会哭诉,自己因为种种原因而忽略了自己的父母长辈,失去后的后悔跟哭诉,有什么用,还是能换回失去的父母长辈,还是能弥补起你心灵上的遗憾。
      都不能,你的后悔,你的哭诉,只是你一份感情的宣泄而已。其实论作用,还不如在父母长辈安在的时候,为他们倒一杯水,陪他们散一次步。
      既然,古人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有关孝道的故事,我们就应该明白,而不是真的到你亲自体验后才明白,那时候,就真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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