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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喂！你干什么！”
温昼在手指即将要触碰到她胸部的刹那，赶紧把手抽开了。车厢内光线昏暗，在舒栈看不到的地方，温昼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舒栈有时候真的怀疑温昼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温昼还跟个守身如玉的良家夫男似的，真没劲。舒栈在心里疯狂吐槽了一阵，才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温昼神经一紧，知道舒栈这个问题问得不简单。如果答案是回家，舒栈不会专门问，舒栈既然问了，那么想必她已经有答案了。所以这个时候，温昼只需要朝着舒栈那个答案的方向猜测，猜不猜得准不重要。温昼道：“去看隔壁月亮市看灯会？”
温昼说出口的瞬间，下意识扭头去看舒栈。
舒栈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可以啊，温昼，现在越来越上道了哈！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月亮市看灯会？”
温昼道：“我自然是了解你。”
花言巧语，舒栈在心里用这四个字评价温昼的话。舒栈拿出手机查了下灯会的具体时间，又看看当前的时间，“咱们现在过去的话，至少还得等三个小时灯会才开始。”
温昼道：“你有什么想法？”
舒栈心里还真有想法，舒栈道：“我们先去吃个晚饭，吃完晚饭要是还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宠物店撸猫吧？”
“……”
见温昼皱起了眉，舒栈反问：“怎么？你不愿意？”
温昼诚实道：“不是不愿意。我以为，热恋中的情侣会把约会地点定在电影院，游乐场，或者海洋馆……”
舒栈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你说的这些地点，我年轻那会约会就经历过了，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趣。我现在啊，就喜欢些自然纯粹的东西，比如，猫猫狗狗，山山水水，花花草草。”
舒栈的话里估计包含了敏感词，温昼听了后，耷拉下眼皮，直到他们抵达月亮市，温昼都没有再说话。
自从温昼一言不发，舒栈就开始反思自己了。
她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
·
车子停进商场地下车库。温昼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推门准备下车。
“等等。”
舒栈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指扣在他手腕上，力道不重，却让他无法挣脱。
温昼转过头看她。
昏暗的车库里，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发出幽幽的光。舒栈的脸在阴影里半明半暗，但她的眼睛很亮，直直盯着他：“你生气了？”
温昼把车门重新关上，坐了回来。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那表情，就差把“快来哄我”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舒栈实在搞不懂温昼为什么生气，不解道：“能说说为什么吗？你要大胆表达你的想法，不能总是让我猜啊！虽然我知道男人心海底针！但，情侣之间的沟通很重要啊！”
经过舒栈的细心开导，温昼终于愿意告诉她原因了。温昼道：“其实我很想和你在电影院、游乐场、海洋馆约会。”
温昼抬起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执拗，说：“我想和你做所有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想和你一起看电影，在黑暗里悄悄牵你的手；想和你去游乐场坐摩天轮，在最高处接吻；想和你去海洋馆，看你对着水母发呆的样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想只参与你‘现在喜欢’的东西，我想参与你的所有，包括你‘曾经喜欢’的，和‘未来可能会喜欢’的。”
舒栈的心猛地一软。
原来是因为这个，真是好大的醋味啊！舒栈“噗”地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温昼，你是在吃醋吗？吃我过去那些约会的醋？”
温昼别过脸，耳根又红了：“……没有。”
“就有。”舒栈凑过去，非要看他眼睛，“你就是在吃醋！你还不承认！”
她忽然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温昼，你想在那些地方约会，我们就去。我只是说‘提不起兴趣’，又不是说不愿意陪你。”她顿了顿，补充道：“和你一起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温昼转过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
舒栈豪迈地一挥手：“过来！”
温昼斜眼看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身体一动不动：“过来干嘛？”
舒栈懒得跟他多说，直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勾到面前。然后她抱着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脆。
温昼愣住了。
舒栈松开手，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忍不住笑：“好了，现在可以……”
话音未落，一道力量猛地将她拽了回去。
舒栈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暗，温昼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他的吻和他的人不一样，一点都不温柔，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近乎凶狠的占有欲。舒栈被压在椅背上，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
她闭上眼睛，没有反抗，任由他索取。
温昼的吻从最初的凶狠，渐渐变得缠绵。他的舌尖试探性地撬开她的齿关，然后深深地、彻底地侵占。
舒栈回应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料。吻到动情时，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正事。
于是她的手悄悄滑下去，摸索到温昼羽绒服的拉链，“唰”一声拉到底。然后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把他的羽绒服完全扒了下来，扔到后座。
接着，她的“咸猪手”伸向了他腰间的皮带。
只是，男士皮带这种东西，她实在不熟悉。那金属扣复杂得让人火大，她捣鼓了半天，又是按又是拽，硬是没解开。
火气“噌”地就上来了，舒栈猛地推开温昼，瞪着他：“跟我出来玩还系皮带？你这是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呢？！”
温昼被她推得撞在方向盘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系这么紧干什么！”舒栈气得不行，“生怕我扒了你裤子是吧？”
温昼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舒栈已经拎起包，推门下车，“砰”一声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舒栈！等等我！”
温昼手忙脚乱地穿上羽绒服，连滚带爬地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别生气……”
舒栈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温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下次……下次我不系皮带了，真的！你别不理我……”
舒栈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温昼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她心里那点气，忽然就散了。
·
这个时间，正是吃饭的点。商场里各大餐厅都开着，舒栈冥思苦想，最后挑了一家椰子鸡火锅。
舒栈只要跟温昼一起吃饭，温昼总是能将她伺候得极为周到。又是掏湿纸巾给她擦手手，又是给她涮盘子倒茶。
一顿饭下来，舒栈早就不知道“火气”二字为何物了。
舒栈叫温昼坐在她旁边来，温昼道：“你又想亲我了？”
舒栈嫌弃地想，温昼什么脑回路，想得还挺美。她道：“我不亲你，坐过来。”
闻言，温昼有些失落，但是乖乖听话坐到了舒栈身边。舒栈一转身，温昼就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你不亲我，我亲你。”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舒栈没想到温昼会对她使这招，老脸一红，睁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道：“温昼你……”
温昼颇为得意，凑上来，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挑眉道：“喜欢不？快说喜欢我。”
真是无耻狂徒！舒栈傲娇道：“哼！我才不说！要说也是你说！”
两人齐刷刷一回头，一个小孩正站在他们桌边，好奇地看着他俩。隔壁桌的家长赶紧招呼道：“死丫头快回来！别去当电灯泡！”
小孩看看温昼，又看看舒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小跑着奔向她的家长，边跑边喊：“妈妈！他们好肉麻啊！我要吐了！他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居然还亲来亲去的！”
舒栈：“……”
温昼：“……”
舒栈拿出手机，点开相机，把镜头调成前置，举起来道：“温昼，你凑过来，我们合张影。”
温昼把脸凑过来，看到前置里的自己，立马把脸缩了回去，抱怨道：“你怎么不开美颜啊！你这摄像头这么高清！把我毛孔都照下来了！”
这种被人抱怨不开美颜的情况，舒栈只在跟女生合照时遇到过，她还从来没见到那个男生像温昼这样，大叫着要开美颜。舒栈道：“怎么？你的毛孔是见不得人吗？你一个大男人，开什么美颜？娘不娘啊！”
温昼道：“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有追求美的权利，我不管，我就要开美颜！”
舒栈拿温昼没办法，专门到应用商店下了个美颜相机。正当她举起手机，准备按下快门时，温昼又不乐意了。
舒栈耐着性子道：“大小姐，您又怎么了？”
温昼一边担心舒栈揍自己，一边扭扭捏捏地解释：“你这个滤镜我不太喜欢……”
舒栈头一次觉得温昼这人事儿真多，她最怕麻烦了，干脆直接把手机丢给温昼，“你自己选个你喜欢的吧，选好了叫我。”
温昼还真就拿着她的手机，认认真真地选了起来，“这个……不行太浓了。Emmm，这个嘛太黑了。我去，这个兔耳朵好像gay！还是这个吧……咦？那个又好像还不错……”
舒栈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着温昼，拖着长长的调子：“选——好——了——吗？”
温昼抬头冲着舒栈嘿嘿一笑，舒栈挑眉道：“怎么了？”
温昼把手机递给她，“我喜欢这个滤镜，但它需要开会员……”
温昼这是在暗示她买会员，舒栈立马拒绝，“不开！”
舒栈的大方只在消费观以内，但凡超出了她的消费观，她就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温昼似乎也看出了她这点，道：“求求你啦！开嘛开嘛！不贵的，一个月也就十五块！你那么有钱，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舒栈道：“我开也可以，你用□□报答我。”
最终，温昼放弃了挣扎，用了一款他不喜欢的滤镜和舒栈拍了张照片。
吃过晚饭，舒栈拉着温昼到四楼的宠物店撸猫。看着舒栈对猫又亲又摸的样子，温昼好奇道：“你这么喜欢猫，为什么不直接买一只？”
舒栈将猫抱在怀里，“喜欢就一定要占有吗？”
一句话，立马将他们的日常聊天上升到了哲学高度，温昼卡了一下，声音彻底沉了下去：“是啊，喜欢一定要占有吗？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有人，只能被迫和喜欢的人分开……”
温昼念经似的喃喃自语，舒栈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温昼朝她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爱不一定是占有。”
舒栈道：“其实我也想养猫，一直都想，但我从来没有养成功过。”
温昼想了想，很是主动道：“你现在有我了，我可以帮你养。”
舒栈的目光扫过笼子里一只只白滚滚的小猫。温昼确实可以帮她养，但，温昼又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多久呢？她跟温昼能到结婚那步吗？即便结了婚，就不会离婚吗？退一万步说，她跟温昼不离婚，但，谁又能保证中间不出意外呢？温昼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死在猫前面了，猫怎么办？
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舒栈叹了口气，给自己脑子里的长篇大论做了个总结，“算了，不养，我看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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