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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服了!真服了!我押的这几个大热门,一个个全败了!前三预测一个没中!全是新冒出来的生面孔,这肯定有黑幕!绝对有黑幕!”
一个输红了眼的弟子捶胸顿足,满脸的愤懑。
旁边不明所以的人急忙打听:“什么情况?周玄之又败一场我知道,辛齐日输了也听说了,可徐寒锦也输了?什么时候的事?对手是谁?哪路神仙?”
“就今天甲字台第一场,徐师兄对上了那个叫谢瑶的,结果是他输了。”
“谢瑶?这名字之前都没怎么听说过啊?她能赢徐师兄?”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人家没实力。喏,等一下甲字台正要开打的,就有谢瑶。
“另一个是同样爆冷赢了辛齐日师兄的萧景礼。是骡子是马,马上就能看个分明了。”
宋安在附近听到谢瑶的名字,立刻循着议论声来到了甲字台前。
“甲字台,萧景礼,谢瑶,比试准备!”
台上,谢瑶已然静立,她的对手萧景礼也已登台。
宋安看了谢瑶后,转头向萧景礼,觉得这名字和身形都有些熟悉,似乎给这人送过酒,只是当时未看清面容。
此刻细看,此人面容精致,肤色白皙,有一种柔弱的美。
不止宋安有此感觉,周围旁观的弟子们也这样觉得。
“就是这两人把徐师兄和辛师兄都打败了?一个瞧着可可爱爱的一小只,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这太离谱了?”
“人不可貌相,你没看过他们之前的比试,现在看着吧。”
台下众人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台上两人。
“比试开始!”
施佑锦执事声音刚落,台上两人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比试开始,两人手中长剑出鞘的后,便让台下质疑的声音低了不少。
谢瑶手中那柄剑身隐有灵光流转,显然并非凡铁。
只见她手中长剑虚空一挥,一道破空剑气袭向数丈外的萧景礼。
萧景礼手中长剑一劈,将袭来的剑气从中劈散,带起微风。
谢瑶看出萧景礼手中长剑也不普通。
她脚下步伐加快,在台上环跑,同时,她手中长剑连连挥动,不再是一道,而是数十数道剑气,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各个刁钻角度,朝着萧景礼笼罩而去。
萧景礼身形微动,手中长剑快速挥动,快得让台下弟子都看不清,将一道道袭来的剑气击散,同样挥出几道剑风还以颜色。
两人始终保持着数丈距离,长剑未曾真正交击,但那无形的剑气已在空中激烈碰撞。
台上剑气之风四起,看得台下弟子目眩神迷,大气都不敢出。
“这就是高手间的较量吗?”
“难道要一直这样耗下去,打个平局?”
在僵持之中,萧景礼慢慢向前,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距离一近,谢瑶剑气覆盖便不再方便施展。
萧景礼突然发力,一步突进,终于首次将战斗拉入近身缠斗。
谢瑶反应极快,挥剑格挡,两人长剑第一次真正交击。
萧景礼的剑势带着简洁杀伐之势,步步紧逼。
谢瑶剑法轻灵迅捷,但在近身剑法明显不如萧景礼,渐渐显得有些乏力,被迫不断后退闪避。
眼看局势不利,谢瑶手中那柄长剑脱手飞出,悬在一旁。
萧景礼见状,攻势不停,剑尖直向谢瑶。
那柄长剑剑尖突然聚起一团白色灵光,快速冲来。
而谢瑶自己,则已施展身法,向侧后方急闪,试图避开萧景礼刺来的长剑。
裁判席上的孙阎松眼神一厉,身体微微前倾,已然准备出手干预。
可萧景礼的剑身出现一道屏障挡住谢瑶的剑,两相碰撞灵光消散。
而萧景礼前刺的长剑,停在了急退中谢瑶的前方,稳稳当当。
台上剑气消散,尘埃落定。
孙阎松缓缓坐直身体,随即宣布:“甲字台,萧景礼,胜!”
台下,在片刻的安静之后,轰然炸开。
“我的天!那是什么?”
“萧景礼周围居然有屏障?是什么护体术法?”
“谢瑶和那萧景礼用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剑。”
“这萧景礼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两人用的术法我见都没见过!”
“咱们青山剑宗什么时候有这样厉害的人了?”
谢瑶败了,她召回自己的剑,收入鞘中,下台时瞥了一眼萧景礼手中那把古朴暗沉的长剑。
宋安默默看完了整场比试。
根据目前的积分排列,下一轮,萧景礼应该就会是她的对手。
这一场,恐怕留不得手了。
方才他与谢瑶交手时的招式动作,可以揣摩一番。
脑中虽在复盘,脚步也自有方向。
她穿行过尚未散尽的人群,朝着谢瑶离开的方向走去。
谢瑶一下比试台,就被三三两两的弟子围着,他们低声议论着,目光复杂。
她本人只是微垂着头,显然还对刚才那场比试耿耿于怀。
萧景礼的实力确实不低,且他手中剑也不一般。
若是使些手段,应该能赢,但是她又觉得没必要。
待她周身的人群渐渐散去,独自朝外走时。
有人在她身后唤她:“谢瑶。”
谢瑶停步,回头看来去。
宋安走上前,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方才的比试,很精彩,你也很厉害。”
“嗯。”她应了一声,不想说太多,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宋安点头,语气真诚:“上次你帮我的事,一直没找到机会当面跟你道谢,多谢你。”
“不必,本来你也帮过我。”谢瑶摇摇头,声音有些淡。
她顿了顿,无意延续话题:“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好。”
宋安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难掩失落的背影走远。
将心比心,遗憾落败,大部分人都开心不起来,这很正常。
她收回目光,开心也罢,不开心也罢,这种事她没办法。
对她重要的是,她要赢下自己的下一场。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已开始在心中默默复盘萧景礼的剑招。
*
下午,日头西斜,为甲字比试台铺上一层金辉。
宋安立于台侧,握剑的手心微微有点湿,并非紧张,而是兴奋。
只要赢下这一场,这次比试她就是第一。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清晰。
“甲字台,萧景礼,宋安,比试准备!”
二人依言登台,相对而立。
萧景礼看着眼前女子,脑中闪过回忆。
他记得她,破阵那日,自己不慎伤到的人。
她的剑招确实扎实,但是并无其他长处,竟能一路连胜至此。
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
“比试开始!”
话音落下,两人几乎同时动身。
宋安并未急于灌注灵力,萧景礼也未动用术法,而是以剑招与身法周旋试探。
宋安右手长剑探出,短剑则一直隐在左手肘后,蓄势待发。
长剑几次交错,清响阵阵,宋安的剑快准狠,试图掌握节奏。
几个回合试探后,宋安眸色微凝就是现在!
她长剑虚晃,作势直刺,萧景礼果然如她所料,身形下意识向左微转,猜对了!
忽然,宋安一直隐而未发左肩旁的短剑,飞出。
长剑与短剑一左一右,封住了萧景礼左右腾挪的方位。
萧景礼马上念诀,手中那柄长剑竟马上幻化出两道凝实的剑影,不偏不倚,正好架住了宋安袭来的双剑。
宋安有些惊讶,周玄之的那术法所成的虚影只是惑人眼目,并无实体,可眼前这两道剑影竟将她双剑稳稳抵住。
既如此,她眼神一厉,普通斩击能被格挡,那注入了灵力的呢?
那柄原本轻缓的短剑剑身周微汇起微光,直冲左侧剑影。
萧景礼神色骤变。
右侧长剑的攻击虽被剑影架住,左侧传来的压力却截然不同。
那短剑碰到生成剑影后,那剑影竟如琉璃般寸寸碎裂,消失。
他只得回剑侧身,长剑拦于胸前,挡住短剑的攻势。
“铛——”
短剑剑尖重重打在萧景礼的剑身之上。
一股巨力冲来,萧景礼闷哼一声,脚下青石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竟被推得向后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双剑碰撞之处,肉眼可见的气浪扩散开来,扬起台面细微的尘埃,也吹动了两人的发丝。
宋安望去,目光带着些兴奋。
试探,结束了。
萧景礼心中惊讶,那短剑上所带的力量,绝非普通练气期所有。
塑核期?
不容他细想,宋安身形再进,双剑再至,攻势不停,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
萧景礼不敢再留手,指诀连变,口中法决疾诵。
长剑之上光华流转,数道剑气与防御术法交替使出,试图扳回局面。
然而宋安轻松躲开或斩散这些剑气,两人身影交错。
渐渐地,局势更加倾斜。
萧景礼因术法的数次使用,以及要挡下宋安的进攻有些乏力,微微喘息,而宋安却没什么变化。
终于,在又一次悍然对撞后,萧景礼支撑不住,勉强横剑格挡住宋安的短剑。
整个人却是被震得踉跄后退,终是单膝一曲,磕在石台之上,以剑拄地,才勉强撑住身体,喘息不止,一时间无力再起。
宋安在他面前停住脚步,她嘴角微微上扬,手中长剑平伸,剑尖稳稳停在萧景礼前方寸许。
胜负已定。
“甲字台,宋安胜!”
萧景礼喘息着,缓缓抬起头。顺着光,他看到宋安脸上那纯粹畅快的笑意,明亮的眼神。
他心中复杂,惊讶、挫败兼而有之,明明不久前才交过手,这宋安进步竟如此迅速,简直匪夷所思。
她甚至没用什么法器术法,赢得这般纯粹。
萧景礼原以为自己除了比不上家中大哥,天赋也算出众。
可眼前之人,这结果,简直……
可恶。
宋安和萧景礼眼神对上。
萧景礼暗自咬牙,偏过头,不去看宋安那处。
结果宣布的瞬间,许多弟子仍睁大眼睛,望着台上。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四起,疑惑远多于惊叹。
“就这么赢了?那宋安从头到尾,好像连个像样的术法都没用。”
“看着就是力气大了些,剑招也快些,萧景礼怎么输的。”
“何止是大一些,那护身屏障都被她硬生生破了,这恐怕不止是力气大。”
“定是萧景礼连番比试,体力不济,或是大意了。”
“此言有理!否则实在说不通,也可能是黑幕,故意输的。”
“有什么说不通的,输了就是输了,我倒觉得这宋安打得精彩。”
台下议论纷纷,多是不解与猜疑,难以接受一个看起来仅凭蛮力的女子,竟能战胜术法精妙的萧景礼。
孙阎松就在台上,将整场比试尽收眼底。
在普通弟子看来,这或许是一场势均力敌,多半是因体力原因分出胜负的较量。
但在他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那名叫宋安的女子,还有余力。
她居然真的已到了塑核期,能控物注灵。不过显然不通任何练气期以上的术法,战斗方式堪称粗陋。
仅凭这等粗浅的理解,搭配最基础的剑技与战斗能力,便正面击败了底蕴不错的萧景礼,那她的潜力定然远不止于此。
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正从台上走下去的宋安身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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