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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林溯光讲完自己听到的故事，自己都觉得自己蠢，抿了下嘴唇，移开目光不和顾影对视，嘀咕着：“我没把门票给他，他从我手里抢去的。”
算是勉强给自己找补了一句，但以林溯光的战斗力，如果不是被红衣员工讲的故事分散了注意力、降低了警惕性的话，就算红衣员工的体态变成了狗，灵活程度比人类高一些，也不太容易从林溯光手里讨到便宜。
顾影听出来林溯光的泄气，嘴角一弯，配合应了一句：“我也遇见过红衣员工，那次他直接扑上来明抢——对了，他没咬你吧？”
林溯光摇摇头，注意力很快被顾影的话引走，一时间也顾不上埋怨自己，打量了一下顾影身体露出皮肤的部分，没找到明显的伤痕，犹豫了一下，问：“你被咬了？”
“是啊，不过牙齿不够锋利，咬合力挺强的。”顾影耸耸肩，说：“也就亏了是我，体质特殊不怕钝器。换成你的话，被咬一口至少也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玩意有没有狂犬病都不好说。”
林溯光被逗笑了，情绪稍稍放松下来一点，不过马上又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刚才那个工作人员说，我没有门票，现在已经失去游客身份了，他不会为我提供服务，也不肯说那个红衣员工去哪了。你了解这里的规则吗？弄丢门票会怎么样？”
顾影轻轻拍了拍林溯光的手背以示安慰，这次林溯光没有拒绝。
“如果按照半野生区的规则，再加上那个红衣员工讲的故事，被严重污染的游客会认为动物长着兔子耳朵是正常现象，不论是记得规则把自己的门票喂给羊驼，还是被羊驼主动找上去吃掉门票，本质上都是失去了游客身份，接下来会有红衣员工过来把人接走，成为新的红衣员工。”顾影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小动物园区的规则也大同小异，把门票撕碎喂给金鱼，我猜这两种情况本质上是一样的，游客接下来会被红衣员工带走，成为怪谈规则的一部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动物确认一下它们的长相？”顾影捏捏林溯光的手指。
而林溯光拧着眉头，缓缓点了下头。
顾影牵着林溯光直奔最中心的狮虎山，那里竖着高高的铁围栏，围栏里还挖了很深的防护沟，宽度大约三米，沟里水泥浇筑，确保里面的猛兽不会突然窜出来袭击游客。
围栏旁边挂着介绍，说狮虎山的老虎和狮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无间，并不会攻击对方。
“和我描述一下它们的长相？”顾影牵着林溯光的手，不带任何引导性地问。
还好，林溯光看到的动物还是正常的，没发生什么变化。
顾影松了口气，拉着林溯光的手仍然没放开，又往下一个展馆的方向走，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说是要多看几种动物来进一步确定林溯光确实没事。
展馆里塞了多种猫科动物，分别关在不同展区里，隔着玻璃幕墙供游客观赏。
兔狲蜷成一团呼呼大睡，雪豹抱着树干磨爪，时不时还被自己的尾巴吓得原地起飞，薮猫舒展着细长柔软的身体，舔舐自己漂亮柔顺的皮毛。
“可惜这里没有海洋馆。”顾影拉着林溯光转完了第一个展馆，见林溯光没那么排斥她了，大着胆子轻吻了一下林溯光的耳朵，笑说：“据说海洋馆是约会圣地，有机会去玩？”
“我们恐怕还不是可以约会的关系。”林溯光相当直白地指出。
顾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抿起嘴唇笑了，抬起手臂环过林溯光脖子，注视着林溯光的眼睛说：“那，想不想听听我从员工身上得到的情报？我保证我的情报价值抵得过你一个吻。”
顾影现在这张脸很漂亮，和她原本用着的那个成熟女性的面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美，被顾影这样专注地看着的时候，林溯光会产生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好像她真的渴求着自己。被一个漂亮女生这样追求反而让林溯光困惑，自己真的有这样的价值吗？
而且，林溯光还是不太习惯换了身份的顾影，好像自己背着人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所以在顾影将要吻上来时，林溯光窘迫地偏开头躲开了这个吻，而对着顾影瞬间露出失望和困惑的眼神，林溯光只能狼狈地解释：“在外面——回去再说。”
“嗯？”顾影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游客都被赶到园区外面，林溯光这是怕谁看，玻璃墙里面的狞猫吗？
顾影倒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和林溯光接吻，但她对林溯光找的拙劣借口很是不满，因此她压住林溯光肩膀，尽管林溯光又一次偏过头但还是吻到了林溯光嘴角，顾影稍微满意了一点，舔了舔嘴唇，手指勾着林溯光衣领，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勾着嘴唇说：“说好了情报明码标价，现在却想先用后付，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林溯光被她勾得几乎要站不稳，但顾影就在这个时候轻轻巧巧地转手把林溯光往后一推，林溯光背后就是关着狞猫的展区，不出意外的话，林溯光会踉跄一下，然后撞上展区的玻璃。
顾影正色刚要说话，视线瞄到林溯光身后，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往前一步，扣住林溯光手腕往回一拉，把她拽进自己怀里，确认了一下林溯光没有受伤之后，转过头去扫视了一遍展馆内的其他展区，然后才拉着林溯光一点点从出口离开了展馆。
林溯光才缓过神来，两人就已经离开了展馆，玻璃门在她们身后紧紧闭合，顾影这时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林溯光没察觉到刚才的变化。
“是我的错，不该推你那一把。”顾影难得沉下脸来，主动朝林溯光道歉：“明明知道现在是暴动期，怪谈随时都会吞掉任何有可能触犯规则的人，仍然和你开这种玩笑，是我太拎不清了。”
“刚才——”林溯光回想了一下顾影的举动，猜到了几分。
“对，展馆里的玻璃消失了。”顾影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我推你之前玻璃还在的，在推你的瞬间玻璃就消失了，而且我特意看了一眼，不只有你身后那块玻璃，所有玻璃全都不见了。”
也就是说刚才的处境十分危险，按照规则来说，如果两人表现出什么异状惊动了展馆里的动物，它们很可能会一起扑上来把两人撕成碎片。
还好顾影反应足够快。
“我都松懈了，这可是三级怪谈的暴动。”顾影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
林溯光试图安慰顾影：“我们都没事，那就没关系，去找员工说明情况吧。”
顾影点了下头，说：“我的门票还在，员工不会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还可以顺便问一下红衣员工的事。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你的认知没有受到污染，但门票还是尽可能拿回来比较好，谁也不知道继续拖下去会发生什么。”
“好。”林溯光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其实，我不太习惯你的脸，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是想——先用后付的意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用了顾影之前的奇怪形容。
顾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不好看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来着。”
“不是这个问题。”林溯光斟酌着措辞：“总觉得有点陌生，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
“这样啊。”顾影笑起来，手指轻勾了一下林溯光的手心，也压低声音贴在林溯光耳边说：“那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来我家里住好不好呢？顺便把欠款付了？”
林溯光耳朵发烫，不自在地躲开顾影吹到耳边的温热呼吸。
“好。”
顾影终于满意了，牵着林溯光的手一晃一晃，开心得像个小孩儿，她一边朝四周看着寻找员工，一边把自己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林溯光听着顾影的话，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动物园的事故性质就很严重了。
“所以我建议回去之后严查这个园长，如果园长没问题的话，就顺着往下查管理层。反正总有一个人跑不掉。”顾影做了个总结，这时候她也看见了一个灰衣员工，于是拉着林溯光朝那个员工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员工也注意到了她们，转过头微笑面对两人，顾影却在这个时候迟疑了，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他，鼻子一动一动地仔细嗅着空气里的气味。
好像小狗。
这是林溯光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她小声问：“怎么了，他不对劲？”
“嗯。”顾影也压低了声音：“有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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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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