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会降落

　　“我是现在，也是将来。”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她相信程沐汐，也很懂事。
　　自此之后，她很少在网上去搜索程沐汐，也不去超话里搜罗程沐汐的美图。
　　看她们线下的一些活动，也很努力的把安禾当作“空气”。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可心里的那一点嫉妒怎么都藏不住。
　　“高山流水，安禾沐汐。”
　　昨晚冲上了热搜词条，她也努力不让自己点进去。
　　考核之后，终于是忍不住。
　　很完美的表演，非常默契的配合，这热搜标题真起的不赖啊。
　　莫坚摇摇头，熄屏。
　　头靠在摇晃的车窗上并不舒服，莫坚还是闭上了眼睛。
　　这半年太累了。
　　上班不能松懈，下班了只要模拟机大楼有训练计划她都会来。
　　偶尔的几次缺席是小心翼翼地和程沐汐会面。
　　随着程沐汐事业的进步与人气的上升，她的工作量也与日俱增。
　　随之而来是相见频次的减少，偶尔一天都没有个消息。
　　早班莫坚为了保证工作状态，起码会保证六个小时的睡眠。
　　好几次五点起来，看到程沐汐两三点的回复，有是心疼又是心酸。
　　你看，又错位了不是。
　　考核通过没有让她有丝毫的开心，她只想往上爬的快点，再快点。
　　过两天是程沐汐的生日，照惯例给莫坚留了票。
　　莫坚的脑海里却盘桓着刚才的音乐舞台。
　　安禾会不会出现呢？会不会依旧在台上和她并肩而立呢？
　　她觉得自己病了，总是把安禾当成假想敌，自己拿着刺一次次地扎在心上。
　　这个心魔不攻破，会一直折磨自己。
　　自己状态不好，也会影响她们的感情状况。
　　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却是相当难。
　　她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恋爱谈少了，自己要是有个前女友是不是心里会好过点。
　　随即又自顾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袋。
　　“真是病得不轻啊。”
　　可不是病了吗，患得患失，没有一点安全感。
　　生日会？程沐汐从未有过这种概念。
　　年幼时，就在家中，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围着自己。
　　程父将小小的程沐汐抱在怀里，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吹蜡烛。
　　大了些，父母离异，爷爷去世。程父在晚饭时分等着程沐汐吹完蜡烛便出门工作。
　　父亲也走了后，程沐汐搬到巴黎，罗丽君和安禾陪着她一起唱生日歌。
　　一直到2015年，程沐汐25岁。
　　她终于从朋友口中得知了安禾的消息，打车到了那个酒吧。
　　b市的冬天，寒风呼啸。
　　程沐汐刚下车就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衣领。
　　说是酒吧，更像个会所，霓虹灯在夜里格外刺眼。
　　她在犹豫。
　　电话再次拨通，依旧无人接听。
　　她朝着已经冻的有些青紫的手哈了哈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准备进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会所门口，招呼着门口出来的两位。
　　男的好像有些喝多了，几步路的距离，走得歪歪扭扭，一直往扶着他的女人身上靠。
　　女的也不恼，脸上的笑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谄媚。
　　视线渐渐模糊，直到车驶离了，程沐汐才晃动了两下，像是还活着。
　　流下的眼泪早已被风吹干，对安禾的最后一点念想也随之消散。
　　再后来的这两年，一直有一个笑吟吟的女孩子。
　　她会在12月17号的凌晨，抱着自己说生日快乐。
　　然后像魔术师一样变出礼物与鲜花。
　　会捧着蛋糕小心翼翼地等自己吹完许愿。
　　会在12月17号晚上的23点59分59秒再对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
　　她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惊喜，也让自己一直觉得被好好爱着。
　　当李文那着策划告诉程沐汐要举办生日会的时候，她拒绝了。
　　没日没夜的工作，她很疲惫。
　　又有一阵子没见面了，想念那个香软的怀抱，想念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只想借生日这天好好休息，任性的和莫坚在一起。
　　“林萱萱的生日会，你不是去了么？”
　　“去了就代表我也要开吗？”
　　“上个月安禾也开了。”
　　“所以？”
　　“它现在已经成了你们团不成文的规矩了，她们开你不开，你是又想给对家话题是不是？”
　　“你不就是想挣钱吗？搬什么对家啊。”
　　程沐汐很不喜欢对家这个词，无奈她最近节目太出彩，已经成了林冉和赵露梓的眼中钉。
　　可笑的是，这两人就是她们团的第一第二。
　　“林冉二月的生日会，现在已经官宣了。”
　　“我不开。”
　　李文默默地给程沐汐转了两个帖。
　　“你看一下。”
　　“你这又是哪一出？”
　　“你的‘西瓜’们弄了好几个地方给你庆生，人家请假都要去打卡。”
　　“然后呢？”
　　“你就当回馈她们的喜欢不行吗？粉丝是流动的，你要营业啊！”
　　“要你饭撒你也不弄，拍几个照片，摆几个姿势那么难吗？”
　　程沐汐自始自终都没有把自己当作idol，可就算作为音乐人也不能辜负喜欢自己作品的粉丝。
　　她看着这几个帖子，每个都有上万的转发。
　　“西瓜”们在几个大站姐的带领下，自制了生日会的打卡流程。
　　要给自己录视频，要给自己切蛋糕。
　　“那你安排吧，老规矩，留张视野好的票。”
　　程沐汐低估了她们的爱。自己何德何能，生日会如此被人重视。
　　“哎哎哎，没问题。”
　　李文应承着就准备挂电话。
　　“还有。”
　　“怎么？”
　　“是可以给她们准备伴手礼的对吧？”
　　“对，上次林萱萱准备了应援棒手幅和小卡。”
　　“我会挑几样东西当伴手礼，可能会超过你心里的价位。”
　　“咱们这个不怎么挣钱的…”
　　“多的我来补。”
　　这是她和粉丝的双向奔赴，既然要举办，就要给“西瓜”们最好的体验。

　　今年的b市冷的要早一些，莫坚看着时间从模拟机上下来，回家换了身衣服，把礼盒塞进包里。她和吴珊说好了，悄悄送给程沐汐，当作惊喜。
　　照惯例，凌晨时分，莫坚和程沐汐视频，在转钟的那一霎那，送上了生日祝福。
　　云层有些厚，也不知道今年这场初雪下不下得来。
　　生日会在b市的一个体育中心，整个场馆的两侧都飘荡着程沐汐的应援旗帜。
　　“程沐汐生日快乐。”不同的照片下都是同一句话语。
　　很多西瓜们在旗帜下打卡，莫坚也去凑了个热闹，找人帮忙拍了张照片。
　　莫坚笑的很灿烂，照片拍的很不错，她道了声谢向场馆内走去。
　　主办方搭的舞台很精致，中间还有延伸。
　　莫坚找到位置，上面放着一个手提袋。
　　要不是一路走来每个座位都有，莫坚还真以为是给自己的小小浪漫。
　　护手霜、口红、香水以及签名照。
　　莫坚摸了一下，不是印刷的。
　　放眼望去，这场馆少说能容纳一千人，意味着程沐汐至少签了一千份，用心至极。
　　等待开场的途中莫坚又拿出手机欣赏刚才的合照，准备给程沐汐发过去。
　　旁边忽然一阵骚动。
　　安禾…
　　距离自己只有三个座位的地方…
　　安禾准备入座时，抬眼与莫坚的目光交汇。
　　仅仅两秒，莫坚却感觉到了一丝打量。
　　“她认识我？为什么会有轻蔑的意味？”
　　仅仅是那一瞥，莫坚的心情就好似今天厚厚的云层，闷闷的，压的人喘不来气。
　　不会是对她ptsd了吧…算了，还是看照片吧。
　　人的心情一旦down下来，对相同的事物心境都会不同。
　　莫坚的视线再度回到这张和旗帜的合影时，脑子里冒出的居然是程沐汐与安禾钢琴弹奏的现场。
　　她有多久没和程沐汐合照了。
　　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恋人，如今只能和旗帜合照，真是荒唐。
　　好在屏幕很快亮了起来，播放着程沐汐最近一些活动的花絮。
　　莫坚近些时日都没有在网上搜索，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崭新的，注意力很快被大屏幕吸引。
　　随着场馆灯光暗淡，粉丝尖叫此起彼伏。
　　音乐渐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程沐汐从升降台缓缓升起。
　　与其说是生日会，不如说是程沐汐为西瓜们举办的一场粉丝见面演唱会。
　　她一连换了五套衣服，实打实唱了两个小时。
　　“终于来到了talk环节。”
　　程沐汐摘下耳返，呼了一口气。
　　“程沐汐，我爱你！”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
　　粉丝们哄笑，程沐汐也跟着笑。
　　“你们想我吗？”
　　“想！”
　　莫坚借着这个问题，也讲述着心中的想念。
　　刚才两小时的演唱中，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追随着程沐汐。
　　她的位置离舞台很近，程沐汐偶尔会走过来眨眨眼，或者在背后勾勾手指。
　　两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千人场馆保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来给我庆生。”
　　程沐汐深深鞠了一躬，眼里有泪光闪烁。
　　她在后台看着粉丝们入场，看着这些空座位被一个个喜爱自己的人填满。
　　从升降台缓慢升起，她的眼里，看到的是满场荧光棒挥舞，只为她挥舞。
　　她内心的柔软被触碰，对纯粹的喜欢有了实感。
　　还是那句话，她何德何能。
　　只有用心吟唱，带来好的舞台，才不枉她们的一片真心。
　　程沐汐还在说着，莫坚看见身旁的安禾还有几个人猫着腰离开。
　　不一会儿，生日快乐歌响起，安禾领头，推着小车。
　　后面四个团员拍着手掌，一起朝程沐汐走近。
　　小车上的蛋糕有三层，最上面一层插着弹着钢琴的小人儿，很是精致。
　　“冉冉萱萱她们因为工作原因遗憾没有参与，给你录了vcr哦～”
　　安禾接过话筒。
　　“我就代表姐妹们，祝小汐生日快乐，事业爱情双丰收！”
　　程沐汐听到这句话脸色都变了。
　　同样脸色变了的还有莫坚。
　　有这么多祝福的话语，为什么偏偏要说爱情！
　　“真是一出好戏啊。”
　　台下的李文跟随者粉丝们一起鼓掌，笑的比谁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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