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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
彭云听见进宫两个字便意识到要遭。
他立刻给陆灼雪发了条消息,然后起身叫人准备,他得先一步进皇宫,看情况把陆破捞走,别让辛恪有机会带着他出现在媒体面前。
原本一直盯着窗外出神的陆灼雪看了一眼终端,忍不住发出了声冷笑,抬手给池嫣那边回了条消息,让她注意星网上的舆论走向。
早就已经说过陆破此人的臭毛病改不掉,究竟是谁在信他说会改?
她坐正了身子,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后退,并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辛枫被这动静惊回神,隐约猜到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可他有点不明白,陆灼雪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谈?
不过很快,他这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两位殿下午安,由于某人碰上了点小小的事故,所以今日只有我一个人来跟你谈这笔对于你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陆灼雪笑容得体,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推到了辛钰的面前。
辛钰接过文件,并未打开,而是饶有兴致地问:“不用等你兄长?”
“不用,但你再拖,我不保证你还能稳赚不赔。”陆灼雪脸上的笑意不变,甚至还深了两分。
见状,辛钰自然不再拒绝:“好,来说说条件吧。”
而被她问及的陆破此时正在前往皇宫的路上。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套近乎。
但辛恪好歹在他的手上混过几年,知道他这算是心情不好。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谁被一个陌生人半路劫走,相信也很难有什么好表情。
辛恪自从上车之后便重新将他那副优雅矜持的假面挂上,半点看不出他方才究竟是怎缠着陆破不让人走的。
“方才辛苦了,要喝口水吗?”辛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瓶水。
陆破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牌子,依旧是那副十分冷淡的表情:“殿下自己喝吧,我一会进宫之后喝点没喝过的。”
他心情不太好,说起话来都是在拐着弯骂人。
辛恪见状却是心下大安,如果陆破态度好,那才说明有鬼。此时他这么直白的拒绝了自己,说明他的目的确实达成了。
“是吗,皇宫的水,和别处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辛恪也不为难他,重新将水放下,没了要继续和他搭话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进了皇宫。
皇宫的守卫见陆破从车上下来,心中皆是十分惊奇。
他们已经见过这位与陆中将十分神似的很多次,几乎每一次出现,都是跟在辛枫的身后。而此刻他却是走辛恪的身侧,而辛恪的对他的态度又十分微妙,这怎么能让人不觉得好奇呢?
好在他们也是有几本的职业操守,即使再好奇也未曾在脸上表现出半分,连视线都未曾落在他们的身上。
辛恪心情很好,他问前来迎接的侍从:“父皇有空吗?”
侍从点头,他们本就是皇帝差遣过来接六殿下前去面见的。
相比之下,陆破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了。
若是今天皇帝不在,那他随便找个借口都能脱身。但问题是那老东西在,今天估计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住事情走向的了。
只能寄希望于陆灼雪谈得慢一些,别这么快把那两个姓辛的放回来就行。
“既然是面见陛下,那我还是不一同前往了,六殿下请。”陆破垂死挣扎。
但辛恪不允许到嘴的肉长腿跑了:“父皇此番便是要见你,你不用再找借口了。而且只是寻常见一面,不用讲这么多的礼数,放心吧。”
他像是知道陆破的借口,提前将他接下来的路数全部堵死,不让他有任何发挥的机会。
陆破挂在嘴边的笑容立刻多了两分阴森,他从前可不知道这人这么讨嫌。
怪不得辛枫没事就要上眼药。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破随口应付道。
从前陆破十次有八次进宫,这老头都是不在的,或者是借口忙,谁也不见。谁知道他今天究竟是犯了什么病,竟然要见人呢?
想不通,陆破便瘫着一张死人脸,行完礼半句话也不说。
倒是辛恪话多得很,一直在吹陆破刚刚的英姿,还说如果没有他,自己估计就得交代在那条街上了。
陆破寻思当时情形确实是有点危险,可哪个皇族是长在温柔乡里的,真就半点炮火都没见过?若是真没见过,做什么学人去军部夺权,开什么机甲,回去开碰碰车得了。
“而且父皇你看,他和陆中将长得实在是相似,还半点记忆也无。会不会真就这么巧,陆中将当时逃了出来,只是失忆所以才一直没出现呢?”
他根本是一句话都不用说,辛恪就已经帮他把借口编好了。
甚至比他本人想的还要周到:“不管是或不是,不如先做个生物检测吧。是的话自然皆大欢喜,不是的话,我们也好下手做公关不是?”
来之前他已经让人把之前陆破救人的片段发到了星网上引导舆论,所以不算是空穴来风。
听到这话,陆破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亏他还将另外六个选帝侯的想了一遍,思考究竟是谁选择了辛恪这么个心眼多的做合作伙伴。想了半天算了半天,愣是没有把自己算进去,最后还一头栽进坑里。
真是长本事了啊,陆破。
气归气,他脸上还是维持着相当得体的笑容:“殿下说的是,考虑得很是周到。”
老皇帝也觉得很有道理,陆家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他看好的那个孩子坐上皇位,最好还是选择陆破,让他来代表陆家出面投票。
他心里清楚陆家的老二是个女孩儿,还是个研究员,但并不代表好控制。她身上有一半皇族的血统,虽说不是直系,只是偏到不知那一支的旁□□也足够难缠了。更何况,那是陆天意亲自教出来的孩子。
而眼前这个肖似陆破的年轻人就不一样了。
如果他真的是陆破,那他身上像极了他父亲的那点自我奉献的简直是最好利用的借口。
再加上他失忆,陆天意这么多年的教育已经被他抛之脑后,想要控制他,难道不是手到擒来?
倘若不是,那更好。
荣华富贵相诱,这个年轻人自然会为他们办事。
陆破还不知道这老东西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乖乖跟着那几个研究员提供的步骤,一步步跟着核验自己的身份。
虽说基因可以克隆,但瞳纹方面却不能,即使做的再怎么精细,也依旧是有肉眼鉴别不了的差距。
所以当陆破通过瞳孔核验的时候,辛恪有些出神。
他知道这有可能是本体,是陆破本人,可是等到这个结果摆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两分疑惑。
为什么?
怎么做到的?
他将自己的疑惑隐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除了陆破。
陆破其实对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知肚明,只是碍于他是皇族,也是自己的学生,所以总会给两分薄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他的这里两分疑惑,却是侧面印证了陆破的猜测。
这人确实是知道,又或者本就跟那场爆炸有关。不然他不应该在得知瞳纹核验通过之后,露出这么一副神情。
除非他确定自己通过不了。
所以究竟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他觉得陆破不可能是陆破呢?
陆破不清楚,但他可以回去问一问陆灼雪,毕竟是这个女人一手策划并把他藏了起来。
如果没有辛枫这个从天而降的倒霉蛋,那么他现在应该还在陆灼雪的安排下,在那个遥远的小星球蛰伏。
到了这个时候,陆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好孩子,世界女神护佑着你。”老皇帝颇为慈爱地拍了拍陆破的手,“吾会给你举办仪式,庆祝你的新生,庆祝你的回归,让所有的人都为你感到高兴。”
陆破很想说不需要,但老皇帝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对了,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妹妹吗?她也在帝都星,或许你会想见一见他。”
这算是明晃晃地威胁了。
事到如今,他如何能想不明白陆灼雪的身份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他故作思考,妥协道:“那麻烦你了。”
老皇帝对他的知情识趣实在是满意,也不过多为难他:“你的副军团长今天也进宫来了,去见一见他吧,毕竟日后还得共事,多熟悉熟悉才好。”
这和辛恪原本的安排不一样,不过不重要了,因为他眼前的是陆破本人。
于是陆破没有什么阻碍的见到了彭云,并和他上演了一场大眼瞪小眼,然后彭云单方面表演了一个兄弟情深,箍着陆破的脖子把人从皇宫带了出来。
美其名曰,先回去跟兄弟们培养一下感情,看能不能找回一点记忆。
一直到悬浮车离开了皇宫的监控范围,彭云方才松了口气:“哥们,我也是上了年纪,真经不起这么折腾。”
陆破开了窗,点了根烟,说不出话。
彭云还嫌不够刺激:“哦,你家那个小男朋友刚刚就在大殿门口看着你,你和辛恪的深情相拥他可是都看见了。”
陆破:“……”
就说辛恪这突然发什么癫,非要往他身上抱,合着在这等着。
不过既然对象已经回家,他也没什么好克制的,直接吸了口烟,企图借这个动作排解内心的郁闷。
“算了,先回去,等见着咱们灼姐,看看事情聊得怎么样了再说。”他叼着烟屁股,含糊不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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