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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夫人不见了?!
袭月边抹泪边把前后经过讲一遍。
晏硕冷脸,吩咐她:“沿路去打听,问问她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再到寺庙找僧人让他们一同来找人。”
袭月点头记好,转身往山下跑。
“袭月,你去哪?”
林小婉没想到魏将军会找来,本来她是打算带袭月返回去捉奸。
既然魏将军想找他夫人,她自然不会拦,就叫他看看他夫人如何在后山私会外郎。
她走的慢,就是要他们自己撞破。
袭月没搭理她,直接跑走了。
林小婉并不介意,反而心情颇好登上平台,却并没有看到她相见的场面。
只有一个人背对她蹲在地上,查看散落一地的点心。
那是她们带上来的点心。
林小婉估摸,堂兄许是把人拉走了。
“卫娘子呢?”
林小婉走近,故作不解问。
地上痕迹杂乱,却也不难辨别那是个男人的脚印。
晏硕心沉了又沉。
没空搭理林小婉,沿杂乱的印子往回走。
但这些土印子到了青石路上便断了。
晏硕顺路仔细查看,还真让他找到点线索。
就是卫宓掉下去附近,她与林贵争执的地方,路边草丛有被压倒的痕迹。
这时节,草木还不茂密,能看出一串脚印往林子深处去了。
晏硕寻了两步忽觉不对,这串脚印只有那男子,并没有女子的。
他停下返回,视线不自觉落向山路另一侧,树丛掩映的坡谷。
卫宓坐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杂草,扭头环顾,都不知道自己掉到哪里了。
被推下来,她本能抱住了头,身上只是些擦伤,倒是保住了命。
卫宓有些劫后余生,庆幸一番。
站起来后,寻个趁手的棍子,先往周边打,弄出声音,免得碰上什么东西。
她可是记得,山里草丛最是容易有蛇的。
卫宓朝上面喊两声,也没听到动静,许是袭月她们还未发现她失踪。
她沿自己掉下来的方向,往上爬。
山坡瞧着不陡,爬起来却十分费力。
卫宓拽住树枝,稳住身形,喘气。
还没歇会儿,脚低下有打滑的趋势,吓得她丢了棍子,双手死死抓紧一截小树枝,向旁边的树挪去。
固定好身子,她弯腰把棍子捡起,朝上面树丛草堆敲打。
树叶被她打得唰唰作响,卫宓隐约听到异样。
她停下手,细听。
悉悉索索的,有东西往她这里来了。
卫宓握紧棍子,后背紧靠在树上,心都提起来了,反而听见一声——
“阿福。”
“夫君?”
卫宓呆愣愣,眼瞧树丛后面冲出来一人。
正是晏硕。
晏硕三步并做两步到她身前,轻轻碰了碰她脸颊,注意到她脖子手上的擦伤。
“夫人受苦了,是我没护好你。”声音有些暗哑。
他见卫宓手里握根木棍,屈膝一条腿跪地,一条腿支起,要拉她坐下。
“你做什么?”
“你坐,我瞧瞧你腿上的伤。”
卫宓丢下棍子,把他拉起来,跺两脚给他看。
“我腿没事,就手上擦破点皮。”
晏硕蹲到她面前,“上来,我背你上去。”
卫宓也没矫情,爬在到他背上。
对卫宓来说爬起来十分艰难的山路,晏硕背上她也走的如履平地。
方丈听袭人说她家夫人在后山失踪了,赶忙召集寺庙里的和尚一同来后山寻人。
卫宓上来,找正好碰见袭月还有方丈,乌泱泱的一群人往这边来。
袭月远远看见他俩,冲过来。
卫宓脚刚沾地,就被袭月抱住,温温热热的泪水落到她脖子上。
“夫人,呜呜,我不该离开你的,还好将军找到你了。”
“都是我不好,才害的夫人掉下去受苦,呜呜。”
两人由晏硕拉开,卫宓安慰道:“不怨你,快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袭月埋头擦擦眼泪,捂脸站到后面。
“阿弥陀佛,夫人在寺庙后山受惊吓,是我们管束照顾不周,这是寺里长老配的伤药,夫人先敷上。”
方丈先给卫宓赔礼,又送上一罐药膏。
卫宓接过道谢,又说:“后山人来人往,且有不少女子前来,方丈日后还要多多派人看管,免得其她人遭难。”
“夫人说的是,老衲会让众弟子轮流来后山值守。”
卫宓被送回寺院,方丈给她安排间禅房供她休息。
袭月林小婉去寺院找周姨。
晏硕给她涂药,主要脖子、手臂上的擦伤。
“嘶,疼。”
卫宓一动,吓得他不敢再动。
“我再轻点。”
晏硕边涂药边帮她吹气。
脖子上的伤口在后面,被抓到的,卫宓还没碰到伤口,手就被他挡住。
“别碰,刚涂好药。”
“会留疤吗?”
晏硕帮她整理头发,说:“不会,伤口不深,多涂些药就会好。”
卫宓点头,忽想到什么,摸了把脖子,脸色发白,起身翻找。
“夫君,我吊坠不见了。”
卫宓眼中是少有的慌乱,手扒拉衣领袖口,都没找到。
脑子有一瞬间空荡,随即往外冲去。
晏硕眼疾手快把她抱住,“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腰牌吊坠,我的吊坠丢了,我娘给我刻的。”
卫宓急的眼眶发红,推他的手都有些发抖。
晏硕记得她脖子上常挂一个红绳吊坠,不过没细问过,不知道这东西原来对她如此重要。
“等周姨她们回来,我带你去找,应当是落在山上了。”
周姨进来先是疼惜一番,又给卫宓腰间挂了荷包。
“里面装有平安符,看过光的。”
“谢谢周姨。”
晏硕说要去后面找东西,周姨自说要帮忙,袭月同去,林小婉自然不能落下。
几人返回去,晏硕下坡底下找。
袭月几个就分散,在山路上找。
但并没有找到。
晏硕来回找了三圈,也没看到红绳吊坠。
他准备再翻找一边,听到卫宓再上面喊他。
晏硕快步上去,“找到了?”
卫宓摇头。
“我再下去看看。”
“别,天快黑了,咱们还要下山,回去吧。”
卫宓心里清楚,来回找都没有,肯定是找不到了。
“你和周姨先回去,我再找找,指不定在草丛里,我没看到。”
见他还要下去,卫宓脑子里绷着的弦彻底断了,冲过去,抱住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细声呜咽。
她真没用,连母妃给的最后一点念想都留不住。
那个象征,刻着曦字的腰牌,明曦公主,彻底没了……
卫宓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思念母妃,或许是哭她自己。
等她哭够了,擦掉眼泪,声音嘶哑沉闷,说:“不找了,咱们回家吧。”
晏硕抚摸她的脸颊,把她眼角泪珠抹掉,心里酸涩,弥漫针扎般细碎的疼痛。
“回家。”
摔下山,还丢了腰牌,此事断不算完。
回去后卫宓画了张画像,由晏硕送去衙门并报案。
另一边,林贵跑进深山,一不留神摔进坑里还崴了脚。
他躺在地上喘气,总算回过神些,抬起手,红绳吊坠在阳光下闪烁温润光泽。
林贵把吊坠塞进怀里,也不敢返回去,继续往山里走。
还好他对寒烟寺后山比较熟悉,小时候时常和母亲来采野菜。
他一瘸一拐,躲躲藏藏,到山脚天已经擦黑。
回到家,林郭氏见儿子外面玩一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回来,还崴了脚,顿时心疼不已。
进屋后,又是倒水擦脸,又是端菜盛饭,忙得不行。
“都是你惯他,多大个人了,自己去厨房热个菜又不会少块肉,他都懒得去。”
林有汉歪躺在炕上数落妻子。
林郭氏也不惯着丈夫:“我自己儿子,我乐意。你有本事挣点钱给我娘俩买个丫鬟使唤,我也不惯他了,你没本事就闭嘴,睡你的觉去。”
林有汉咂咂嘴,面对墙闭眼装睡。
林贵草草吃完饭,回屋子睡觉。
一大早,被敲门声吵醒。
林贵听动静,趴窗子上一瞧,吓得从床上掉下来。
官差拿张画像站在他家门口,他娘脸都白了。
林贵知事情不妙,悄摸跳出后窗,躲进自己后院废弃的地窖里。
等了片刻,听到他娘喊他,他也不敢出去,就怕是官差来抓他。
林郭氏一想,去了后院。打开地窖,林贵果然在里面。
“那俩人走了,你赶紧给老娘出来。”
林贵磨磨蹭蹭出来,自少不了一番盘问,他一五一十告诉他娘。
林郭氏恨铁不成钢,拍打他:“没出息的东西,跟你那死爹一个样。”
“娘,别打了,快帮儿子想想办法,咋办呀,那女的掉下悬崖八成是没命了,官差不会抓我去砍头吧。”
林郭氏没好气儿道:“砍头倒不至于,按那意思,那女的应该没死,不过人家是来抓你坐牢的。”
“娘,你可要救我啊,她男人是军营里的,我要是被抓走了,肯定没好下场,咱们家可就要无后了。”
林贵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
林郭氏就这一个儿子,再生气也是要保他。
“我把那官差打发走了,他们肯定会再来,你不能在家呆了。”
林郭氏拉起儿子进屋收拾行李。
把家里存钱拿出大半,又给林贵收拾几身衣服。
想了想把手上银镯子取下来给他,“这是我出嫁,你姑婆送我的,她待我极好。你姑婆跟随你表舅去了北边,你拿着东西去找她,在那边住上一年半载的,等这事过去了再回来。”
林贵平日里被管的紧,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他娘今日大方,足足给了他三十两银子外加一个银镯子,乐得他拿起银子先啃两口。
“我交代你的听到没。”
林郭氏见儿子那不成器的样,忍不住抬手打他。
林贵收好银子,乐滋滋道:“知道,娘,我都听着呢。”
“你收好,路上注意安全。如今不太平,在外别露富,小心被人抢了。”
林贵背起包袱,往北去。
林郭氏却没想到,为儿子准备的银子,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原来,林贵拿着银子,到惠州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姑婆,而是去了赌坊。
他早早听闻此处乐趣无穷,却苦于手上没有钱,没能体验一把,如今无人管束,自要玩几把过过瘾。
林贵却不知他这种初入赌坊的愣头青,进去那刻就被盯上了,一路走来剩下的二十多两银子赔个精光。
他不死心,摸摸身上的东西,转头去当铺准备把银镯子还有红绳吊坠当掉。
掌柜摩挲吊坠上的花纹,面不改色的和林贵签订了死当。
林贵拿着一百两的银票美滋滋走了。
当铺掌柜却拿起腰牌吊坠,去了府衙。
林贵不识货,掌柜却清楚。
吊坠反面的花纹,可是皇室才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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