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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钱像大爷
“前辈亲自上门拜访，岂有不便一说？”
感觉到楚溪身后并没有跟着人，萧寻顿时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与慕容深打交道，又或者说，是不想再让自己回忆起过去的往事。
直到萧寻将人客气地迎进门，桑壶就保持着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原来消失了这么多年的楚溪，竟然一直隐匿在人间？！
“我也不与你们卖关子。我知道你们来自北沧派，相信你也大致猜出了我的身份，如今来此，是有要事相告。”
楚溪面色凝重，口吻严肃的模样，让萧寻不自觉地屏息了起来。
桑壶干涩且生硬地咽下了口唾沫，那只胖乎乎的手也有些紧张地捏住了被角。
他们总觉得楚溪下一秒，就要说出那件被北沧派隐去的秘事。
“能借我点钱吗？”
嗯？
啊？
二脸懵圈。
“咳咳。”萧寻干咳了一声，险些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没听错吗？楚溪说的要事相告，是借钱？！仅此而已？
桑壶如同雷劈了一般，几百年没出现的楚溪，一见面问的就是借钱？这与他们在北沧派平日私下讨论的那位神秘前辈，形象也太过大相径庭了吧？！
楚溪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自顾自地说道：“哎呀，有个人啊缠着我，一定要拜我为师！”
萧寻：“可是方才与前辈交谈的那位公子？”
“诶对对对！你看见了？就是那小子！”楚溪思来想去，暗自谴责自己差点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如今仙魔两界交战，他还要回到云梦泽一趟亲眼看看那江九思的尸体呢！带上慕容深是万万不可的！
索性，楚溪就想着不如来找萧寻借钱，把钱还给慕容深。这样一来，他们两清，就让慕容深认为他这个老东西出尔反尔也罢。
脸皮这种东西，他楚溪一直都不需要。
萧寻：“前辈和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谈不上什么关系，此前救了他一命，他就找上我了，让我收他为徒。说什么他一定要进入北沧派什么什么的……”
这话却让萧寻想起了什么，江暮白来魔界见他的那一日，说的是慕容蓉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告知了江暮白。
慕容蓉或许就是从慕容深那知道了他的消息，而慕容深也就知晓了他仍然还活着，并且还进入了北沧派的消息？
那慕容深来此，莫不是要找到他，然后——把他捉回去问罪？！
毕竟十年前的谢庭玉，还是戴罪之身，一个原本要死的人如今却活了，实在说不过去。
而他还要带着楚溪回到云梦泽，查查之前的事，必定不能让慕容深发现了他。
这钱，必须得借。
“前辈需要多少钱？”
楚溪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他嘿嘿了一声：“不多，一千两。”
“好。”
萧寻应下，对着楚溪礼貌地笑了笑，然后伸手要往衣袖中掏出银票。
坏了，空的。
他此行带的盘缠从丹霞山到这一路上，都被墨银给嚯嚯光了。
吃要吃最好的，住要住最好的，否则那条蛟就可以一直怄气不与他说话。
萧寻秉承着能不惹就不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着到边界一处也就差不多了。
事实证明，他算得没错，钱也刚好到这就花光了。
他也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一遭。
面对楚溪笑眯眯且满是期待的脸，萧寻讪笑一声：“没了。”
楚溪疑惑地啊了一声，倒让萧寻有些尴尬，他转而对着桑壶问道：“小胖子你有吗？”
桑壶摇了摇头，他出来也只想着到魔界找萧寻，也没想过会到凡间，所以身上压根就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今日在天香阁，还见你们那桌吃得那么好，怎么我一借钱就没了呢？我不信，你再找找呢？”
楚溪也不管自己说的话听上去有多欠揍，只是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慕容深。
萧寻摇了摇头，却得到了楚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其实萧寻听着倒也没有生气，毕竟这世间上能让他动怒的事情太少，更何况后续自己重回云梦泽或许还需要对方的掩护。
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再以亭玉的身份回去，否则还没到北沧派，他就被云梦泽的人轰出去了。
萧寻不生气，可桑壶却不这么想。
这人是仗着自己辈分高，所以就可以为老不尊、屡次不敬吗？
桑壶也不顾楚溪的身份，忿忿不平地嘟囔了一声：“自己穷得跟个什么样？借钱跟个要债的一样，什么态度！”
然而对方听见了却是全然不在乎，因为楚溪的余光瞥到了萧寻腕间地那块玉镯。
“你这块玉镯……”
“这个不行！”
萧寻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手绕到了背后。这，这是他的贴身之物，不允许任何人打这玉镯的主意。
萧寻眼底染上了一抹愠色，有些不悦地说道：“此乃重要之人所赠，不能转赠他人之手。看来晚辈是帮不了前辈了，请前辈见谅！”
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楚溪不以为然：“哎呀不就是个镯子嘛？我先拿去当铺换点钱，到时候有钱了我再去赎回来还你给嘛！”
“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去而复返的墨银，一回来就听见萧寻在和那道士争辩。
萧寻转头看向墨银，他感觉到鼻尖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气味，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楚溪一看来人，瞬间又燃起了希望，这白头小子看着也是气度不凡的模样，肯定有钱！
“喂，白头小子，你有没有钱？借老头一千两，有钱了我就还你啊！”
这老头居然喊他白头小子？！
墨银一记眼刀射过去，倒还真有些将楚溪震慑到了。
楚溪努努嘴，这人脾气真差！是他自讨没趣，转而又向萧寻掏出了自己的底牌：“若我没猜错，那小胖子就是桑壶，而你应该就是江暮白那小子的徒弟！你如今的玄清剑诀还未突破第七层，是否又遇到了难关？江暮白那小子不会教人，可老头会！”
萧寻大概明白楚溪这番话的意思，无非还是在打玉镯的主意。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拿江暮白送他的东西，去和别人做交易。
更何况，他还没有搞清楚江暮白到底知不知道，在魔界送人玉镯的含义……
“哦？”萧寻似是一副动容的样子，“前辈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会不知我是魔界中人？如此一来，前辈岂不是要与我这魔界之人同流合污？”
“什么同流合污？老头我早已不是北沧派之人，我爱干啥就干啥，谁能管得着？”楚溪毫不在乎，“痛快点，玉镯给我去换钱，我助你突破玄清剑诀第七层！”
“搞半天你这老登头是来要钱的？”墨银翻了个白眼，语气刻薄地说道，“一大把年纪的，也不害臊，他跟你很熟吗？”
“你！”
“你什么你？和别人要钱就得有要钱的样子，别一副耍老赖的模样惹人厌烦！”
“你你你……”
“怎么？本座说得不对吗？要按年龄来说，本座可是你祖上十八代都要供奉着的，训你这晚辈几句也是应该的！”
“你这白头小子又是什么东西？”
“本座岁数比你大，你这个白头老子！”
“好了！！！”
瞧着墨银越说越起劲，萧寻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连忙出声打断继续呛声。
他右手微微一转，手掌摊开，九骨银羽扇就凭空出现在萧寻的手上。
现在他的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只有三样。除了江暮白送他的玉镯，就是萧逐眠送他的面具，和他自己用骨血炼成的九骨银羽扇。
前两样，萧寻都舍不得交于他人之手，也唯有九骨银羽扇是他自己的东西了。九骨银羽扇的扇骨虽是用他的指骨制成，可上边的羽毛是用珍贵的雀羽制作而成，边上镶嵌的细碎亮点，是魔界稀有的冰魄珠。
应该，是能换些钱的。
“前辈，拿去换钱吧。”
萧寻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可墨银却能看出他的不舍。
楚溪刚要欣喜地接过，墨银再次发问：“喂，你还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来骗钱的呢，就这么轻易把东西给他了？他之前从别人那拿的可是一千两，才三两日的时间就花光了，谁知道他是拿去做什么了？！”
听到墨银这般说辞，倒让萧寻有些忍俊不禁，某条蛟最近花的何止这么多呢……
趁萧寻还没将东西收回，楚溪便一把抢过九骨银羽扇，激动地扬声道：“钱财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非需不可的！”
“你说的这个‘一些人’不会就是指你自己吧？”墨银嘁了一声，“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头我就是不要脸，怎么了？”楚溪拿着九骨银羽扇左看右看，不一会才满意的收入囊中。
“小子，老头说到做到，待我将那粘人的富家公子撇下了再来找你。”
萧寻点了点头，又听他说道：“若你们也想回云梦泽，就趁这段时间想好以什么名义回去。像你我这般身份的，还没踏进云梦泽一步就该被轰出去了。”
“好。”
走之前楚溪还对墨银做了个鬼脸，将九骨银羽扇放到墨银面前非常嘚瑟地晃了晃，趁着墨银还没发作之前立马遁了。
墨银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这老东西当真没皮没脸。
萧寻笑了笑，摆手道：“好了好了，不用生气。你刚才去哪了？”
“你不是想去那什么云梦泽，这还用想什么名头？你身边不就一个现成的吗？”
墨银说罢神气地昂了昂首，那副样仿佛在说，没错，就是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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