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O相互热恋法则

　　“好吧，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孙高黎摊开手，“毕竟我就是通过决斗祭才当上老大的，怎么可能不遵守决斗祭的规则呢。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忘本不是吗？”

　　几人皆是沉默，有些摸不准他真实的意图。

　　巨鹿低眉顺眼地笑着，应和道：“是这个意思，就算我们几个同意，在34区生活的大家也不能同意啊。照您现在的实力，即使想一直当老大，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闹得让大家都不愉快。”

　　灵蛇被他这番话说得愣了几愣，“你真不要脸啊。”

　　巨鹿权当没听到，耐心等待孙高黎的回复。

　　孙高黎：“话是这么说，但你们看看现场的情况，盘猿只分出来一部分人参加决斗祭，大头都去攻击你们驻地了。可即便如此，你们三个……哦不，四个，联合起来，都没能占到好处。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每个月都要抽出一天时间来和你们扮家家酒，这样真的很麻烦，很浪费时间，你们能明白吗？”

　　“不行，我忍不了了。”灵蛇被气得恨不得和孙高黎同归于尽，被岩象拉住，他问：“那你想怎么样？”

　　“只需要在原有规则的基础上稍微改动一下就好。”孙高黎道：“往后举行的决斗祭，盘猿将不再参加。但在决斗祭的获胜者，可以获得挑战盘猿的资格，如果你赢了，那么恭喜，下一任老大就是你了。如果输了，我们也不会做出直接杀掉挑战者这种残暴的行为，这只一次单纯的比试。当然，是否使用这个资格由获胜者自行决定，如果你决定积攒实力，那么放弃这次机会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要想成为老大要在两场战斗中获胜？”岩象道：“你凭什么这么决定？”

　　“凭我是34区的老大，有义务维护规则的正当性。”
　　孙高黎道：“毕竟从古至今，这么多年来，34区的老大是综合实力最强的那一位。虽然如今演变成了帮派之间的比拼，但本质不能改变。我的提议，目的就是为了贯彻我们以强者为尊的理念。从这种角度来说，我的提议刚好弥补了原来规则的漏洞，不是吗？”

　　他道：“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往后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话的攻击性可太强了。饶是林观这才第一次正经参加决斗祭，都感觉自己有被骂到。

　　灵蛇讥讽：“说得好像你很正直一样。”

　　“我正不正直用不着你们来评判。几位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条件吧，你们的驻地可等不了多久。”

　　“……”

　　林观扭过头，只见三人面色都不算太好看，但都在思考着如何决断。

　　老实说，由决斗祭来决定老大，并赋予老大权力，并不是一项硬性规定，反而更像是一种社会共识。每个人一出生便被灌输着老大绝对正确的思想，并被推动着不断地向着这个位置奋斗。为了保证老大的权威性，所有人都会顺从于老大的安排，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而对于老大来说，他们不会擅自对“决斗祭”下手，因为没有了决斗祭，老大也就没有了意义。他们只会使用老大的权力，更加维护这一制度的存在。即使他们在下一次的决斗祭中落败，他们也不会违逆新任的老大，因为他们违逆的可能就是下一个自己。于是就这样轮回往复，直至死亡。

　　这种社会共识很难更改，因为一旦有更改的迹象，就会有无数拥趸立刻站出来激烈反对，竭力捍卫。

　　唯一可能实现的解法是，做出更改的主体是一个难以反抗的强|权。

　　眼下的盘猿，正是这样一个强|权。

　　孙高黎提出的新规则，本质上是将“决斗祭‘决出老大’”的这一重要作用转嫁到了决斗祭胜者与老大的决斗上，直接削减了决斗祭的重要性。这在某种程度上动摇了34区根深蒂固的念头。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类似于你需要战胜其他所有候选人才有资格去挑战老大的规则，潜移默化中就让人将盘猿和老大等价起来，长此以往，盘猿就会成为真正的老大，而所谓的通过试炼挑战老大，最终只会成为一则具有浪漫色彩的传说。

　　仅从现实层面上说，新规则确实在客观意义上加大了其他人想要成为老大的难度，但先不讨论混战和1v1到底哪个更公平，单说获胜者要在决斗祭后再挑战老大，其中的消耗就是一个大难关。

　　加之盘猿展现出来的实力，这一操作的难度只能让人望而却步。

　　林观不知道其他三个人会做何选择。但好巧不巧，这个提议正正好好戳中了林观内心的需求。眼下，岩象灵蛇巨鹿几个帮派遭受重创，需要休养生息，其他小帮派暂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如果盘猿对接下来的规划也是远离争斗，那么这意味着34区将迎来久违的和平。

　　对于林观来说，她并不在意老大是谁，也不在乎决斗祭怎样，她要的只是一个能够算得上安稳的生活环境。

　　不得不说，她对孙高黎的提议……还算满意。

　　灵蛇驻地几公里外，某栋不起眼的废弃楼房上。

　　原昭头也不抬，兢兢业业地攻击着灵蛇的防御系统。

　　身侧，灰烬靠着窗台，凝望着远处一片祥和的驻地，不发一言。

　　等待解锁进程的空档，原昭轻咳一声，空气中总算不是一片寂静的沉默。

　　实在是太尴尬了，原昭暗自扶额，她看着灰烬姿态舒适地靠在一边，眺望着远方的目标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能在这个距离看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她自己也难以确定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为什么观察着对方。

　　只觉有一句话说得实在太对，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这怕那，担心这担心那。

　　“你似乎有些紧张。”灰烬突然开口，声音很温和，原昭回过神，发现对方目光还锁定在灵蛇的位置没偏。

　　原昭将视线移回面前缓慢挪动的进度条，口中状似随意道：“毕竟是我给的消息误导了你们的判断，和你相处起来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想着能不能弥补些什么。”

　　灰烬笑了一下，“你不用在意，虽说事情确实出了些差错，但喻老板已经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向我说明情况。我们已经就此事达成一致，如果你想要补偿什么的话，不如去补偿喻老板更合适。”

　　原昭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这事就是喻祁阳让她去干的好吗？她愧疚也是连带着喻祁阳的份儿觉得自己这边干了错事没脸见人。当初狸语从她这里购买各区的情报，目的就是寻找一个在军部视线外的地区，便于狸语的下一步发展。

　　在原昭潜移默化地引导下，狸语着重关注起34区，逐渐引致了如今的局面。

　　可等喻祁阳到了34区一看，才发现34区已经基本被军部掌控了，狸语这时候来这里相当于直接撞到枪口上。

　　早先想得过于单纯，错估了34区的形势，导致狸语为此事耗费巨大财力人力千里迢迢赶过来，结果到了现场却得到这个噩耗。多亏了灰烬当时发觉不对找到喻祁阳再次调查34区，否则狸语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上盘猿……

　　原昭只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也只是从你手里买消息而已，来34区是我们自己做下的决定，你不需要为此负责。况且喻老板已经为此事做出了补偿，他提出的解决方案很合理，完美地解决了我们目前在34区进退都很为难的处境。”

　　灰烬突然看向她，“还是说，你感觉这么对不起我，其实是因为你们原本打的主意就是让狸语来34区，这一切都是你们有意推动的。”

　　原昭僵了一下，旋即笑起来，“我说我完全不知情您可能也不信，但事实是，我在与你们沟通的过程中隐约察觉了你们的意图。但做我们这一行的都很清楚，对客户信息保密，维持和客户的友好关系，才能长久发展下去。在咨询的过程中，我是完全依照要求提供的资料。只是34区目前的情况…我确实不清楚，是喻祁阳在接到您的委托来到34区偶然发现的。我也是在他联系我后才知情，对于给您造成的损失，我很抱歉。”

　　灰烬笑了一下，又转回去，“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应该知道，在与你联系的期间，我们也派了人到34区，也没能发现后面的隐秘。所以你不用过于在意，如果不是你们，我们的损失可能会比现在惨重数倍。”

　　“好的，我知道了。”原昭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浑身紧绷起来，“您真会聊天。”

　　“这是反话吗？”

　　“不，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原昭现在已经丝毫没有心虚这种情绪了，她只觉得大家现在都能活着就已经很棒了。

　　灰烬没有过多纠结于她的夸奖，转而道：“其实你们没有必要把…你们互相认识的事告诉我，但你们还是这样做了，因为要合理地派你过来帮助我们对付灵蛇。你对灵蛇很了解吗？”

　　喻祁阳原本确实打算隐瞒此事，避免狸语认为他是有意在引导这一系列事情发展，所以在原昭抵达34区时刻意错开了双方进入的时间。只是后来的事情发展得太快，打乱了最初的安排。

　　原昭道：“我对以前的灵蛇还算了解，但当时走的时候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几年过去，我也不能保证曾经的经验还有没有用。甚至可能出现一种情况，就是灵蛇专门为了反制我，做出和我记忆中完全相反的设计。”

　　“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你把所知道的情况同步给我，接下来的行动由我们一起来决定，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意外发生。”

　　原昭应下，眼前的进度条加载完毕，她精神一振，“成功了，我们来计划接下来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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