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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何事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岁月匆匆忙忙。
离尘山巅，飘起了饭菜的阵阵香味。
“好吃吗？”乾临在这儿静静地坐了良久，观善从薇终于用手帕开始擦嘴，这才缓缓开口询问。
“还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做好后再给你送过来。”
霜墨阴阳怪气的话在身后传来：“哎呀……这是哪啊？噢……原来是离尘峰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护仙峰呢。乾临仙君……”
他慢悠悠的来到石桌前，一把搂住乾临的头：“这是什么菜啊？怎么没我的份儿呢？”
乾临的鼻子被他捂着，手脚并用的挣扎了好半天才终于逃脱出来。他站在旁边大口喘息，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你还缺那俩菜？你想吃自己去做。”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把厨房炸了，连累了你的心肝儿？”
乾临下意识回头看向善从薇，见她没什么反应甚至还享受般地品起了茶水。眼神瞬间就亮了，心头一片滚烫。
光阴瞬息，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在这十年间，乾临经常往返离尘峰。有时是来为善从薇送来一些特殊的食物，有时则跟他们两个一起外出除妖打怪。
善从薇也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现在已经渐渐有了些许反应。这一切都让乾临的心里感到无比兴奋。他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再多加加油，百年内说不定还能和对方结为道侣。
以后……要生几个孩子呢？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呢？听说从薇家中只有她一人，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要不先让第一个孩子姓善。如果生个跟从薇长得一样好看的女孩儿…………
乾临还在想入非非，思绪越飘越远，不自觉地站在那傻笑出来。
“想什么呢？”
霜墨的大脸突然凑近，这恐怖程度吓得乾临直接蹦跶着后退起来。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有多吓人！”
霜墨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俊脸：“我？我长得吓人？你知不知道外边的那群小姑娘称呼我什么？她们说我是玄界第一美男！知道第一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你才排第几吗？”
善从薇听到这话抬眸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是赤裸裸的嘲笑和讽刺，竟然还冷笑了一声。
“看到了吗？”乾临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这个表情变化，大步来到石桌前坐在她的左手边，眼神一直驻足在她身上，话语却是对霜墨所说。
“玄界第一美女不认可你这个地位，让你不要脸的自夸。”
平心而论，霜墨绝对当的起第一美男这个称号。
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很能唬人的，凡是见过他的都得来一句“温文尔雅，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只留给了家里人。
霜墨也来到石桌旁，他在乾临对面坐下，跟善从薇保持着一人的距离。
“哎，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淤泥地里出莲花啊！”
乾临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脸颊，心中忐忑不安，带着一丝紧张问道：“从薇，我很丑吗？”
善从薇仔细地端详着他，沉默了片刻后平淡地开口：“才貌双全，风神俊秀，好看。”
乾临紧张的内心突然间安定下来。他的面色骤然间变得通红，心灵犹如擂鼓般跳动不已。
“那……你喜欢什么长相的？”
霜墨看着他那廉价样，不客气的“啧”了一声。
不过没人在意他。
“都行。”善从薇无所谓的回答。
乾临大着胆子追问：“那……我这样的呢？”
善从薇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乾临，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游走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仿佛要将他的身影牢牢地镌刻在心里。
这个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乾临甚至都忘了呼吸。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眼神不自觉的向下看去，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嘶哑地问道：“我这样的你会喜欢吗？”
对面的霜墨泰然自若地品着茶，没有弄出一点儿声响。
乾临的轮廓已经清晰的映照在了她的心底，善从薇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永远记得他了。
她收回目光，也收起了那丝悸动。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后，她才冷静地回了乾临一句。
“你很好。”
霜墨品茶的动作霎时间顿住了，他眼神微微一沉，不悦地瞥了善从薇一眼。
乾临自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失望的垂下了脑袋，遮挡住眼底的黯然。
“这样啊……”
他感到头脑恍惚，勉强支撑着沉重的身躯站起，伸手拿走了桌上的食盒，然后默默地背对着善从薇。
“护仙峰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霜墨将手中的茶杯轻掷在石桌上，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他冷冷的“哼”了一声。
乾临实在待不下去了，他抱着食盒，纵身跃上飞剑，顷刻间便不见了身影。
离尘峰只剩下师徒两人。
霜墨冷凝着脸，表情阴霾，嗤笑道：“固情山、无妄山他替你挡了两次劫，这十年来他自己的家底都堆在你的偏殿内。你现在算什么，吊着他很好玩吗？”
善从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望着霜墨若无其事道：“刚才我没说清吗？还是你胸无点墨没有听懂？那些东西我一下没动，他缠着非要送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霜墨周身的灵力宛如洪流般倏地倾泻出来，强大的气场如同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善从薇紧紧包裹着。
他咬着牙道：“好，很好。你吃了乾临那么多的丹药，如今已开始结婴。等到了元婴期，你就自觉点赶紧离开掠影宗。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善从薇脸色发青，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掌心刺破了皮肉。她嘴唇止不住颤抖，闭着眼睛冷硬着嗓音说道：“我不用他亦能到元婴。”
闻听此言，霜墨原本阴沉地脸色突然放松，淡淡地笑了起来。他收回弥漫着的威压，轻轻抚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威压消散，善从薇吃力地吐出一口浊气。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掌，手掌已被鲜血浸染得通红。她用手臂拄着桌子，目光盯着残破的手心，神情疲惫地说出一句。
“快了，该走了。”
十年的时光对于修仙者来说可能并不算漫长。然而对于凡人来说，这段时间足以影响他们的生活和一生的命运。
蒋瑶身着最为沉重的斩衰，头上戴着白色布条，双眼红肿，泛着泪光，静静的站立在曲老太的坟前。
固情村的村民手持白色的蜡烛，围绕在蒋瑶的周围，默默的陪伴着她。
深山之中多有清风，蜡烛随着清风摇曳着。随着时间的流失，几滴烛泪悄然滑落，滴在村民们的手中，留下了一份暖意。
固情村的赵老头上前，他看着曲老太的坟碑，叹了口气。
“你也是个有福的，孙女儿为您尽了孝道，给你养老送终。如今，就安心地去吧。蒋丫头，您的孙女儿，我们固情村会照顾好她的，不用担心。”
说罢他又躬身鞠了三次。
蒋瑶跪倒在地，还了三礼。
赵老头连忙扶起了她，温柔地安慰：“别难过了，人都会走的。你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七天灵了，小心自己的身体垮掉。”
蒋瑶红着眼眶，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了，赵伯翁。”
“哎……头七已过，回去之后，要将家里的尘土和污秽都清理干净，凡是你阿婆的东西什么都不要留，知道吗？
蒋瑶的脸颊划过一滴眼泪，乖巧的点了点头。
赵老头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嘱咐道：“除丧之后，还要沐浴更衣，洗去你这一身的哀思，早日振作起来。知道吗？”
“……好。”
那天之后，蒋瑶依着赵伯翁所说的，除丧沐浴。曲老太的小破客栈关了七七四十九天。
在这四十九天里，她想了很多，终于做下了最后的决定。
为了答谢赵老头这些年的帮助，她把所经营的客栈转送给了赵老头。俩人在转送过程中反复推让，最后还是赵老头的老伴儿私下里悄悄把钱塞到了她的房间。
烧七那天，固情村的人全部都来了。待法事做完，送了盘缠以后。蒋瑶把剩余的银子都交给了赵老头，并告诉他以后自己就不回来了，每年寒食节，曲家两口子的祭祀、焚香、供奉以及烧纸钱就都拜托他了。
赵老头慈祥地看着这个孝顺体贴的小女娃，温声询问：“真不回来了？村里人你都认识，不会因为曲老太去世就亏待你的，要不再好好想想。”
“不用了，我想去……一些地方看看。”
“哎……以后，还回来吗？”
“不了，大概……回不来了。”
“回不来？你要去哪儿？很危险吗？”
蒋瑶抬头端详着这个相伴了十年对她极为照顾的老人家。
“我要去……混沌秘林，十一年了，我想家了。”
护仙峰的大殿内，乾定坐在首位品着凤凰单枞，满意的说了一句：“好茶。”
乾临跟霜墨皆坐在右侧的扶手椅上。
霜墨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温和笑道：“师兄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乾临迫不及待的胡乱猜测：“难道是又有宝物出世？或者哪里又有异样了？”
“都不是。”
“兄长你又卖关子，快点说啊！”
乾定放下茶盏，摸着新长出的胡子，解释道：“又过了十年，弟子们该出去历练了。”
霜墨声如温玉：“这次要去哪儿？”
“跟上次一样，还是混沌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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