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偷心贼

　　如果前一秒白妈还以为成丽是个变态的话，那下一秒白颖的反应直接就让她瞬间感觉没脸见人了。

　　只见白颖先是惊恐继而惊喜，接着一把将成丽拉起推倒在床上...

　　白妈只觉脑子“嗡”地一声，然后一片空白。她缩回身子，背紧贴着墙壁。听到房间里忘情的欢叫声，她像一尊木偶，全身没有了知觉。

　　一个传统的农村长大的中年妇女，对这种从未见过的事情根本是接受不了的，也是视觉的震撼。此刻她反而没有大吼大叫，这事儿太不正常，太大了，大得她不能用一切正常的行为去解决。

　　稍微恢复意识，白妈马上想到成妈，必须找她来说说她女儿，没事来我家勾搭我家白颖为哪般？怪不得那么文静漂亮一女孩儿，相亲多少次都不成功，原来是个变态！

　　不能让我女儿毁在一个变态手里！

　　十万火急，得赶紧去拉成妈来看看。白妈抬起脚，用一步三格的速度悄悄跨下台阶，到了客厅便一路小跑。

　　进了成家门，成妈笑着打趣：“我还以为你现拉布现做围裙去了呢！”一看白妈空着手，忙问：“找着没有啊？”

　　白妈愣愣地看着成妈，脑子里全是成丽那些在她看来很匪夷所思的动作。她摇摇头：“做不了，她成阿姨，咱们两家完了。”

　　“什么？”成妈感觉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回一趟家就魔怔了。

　　白妈指着家的方向：“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白颖她妈，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成妈有点烦躁，这年夜饭即将开始，白妈不知道抽什么风，早知道不合起来吃年夜饭了，真晦气。

　　白妈也不藏着掖着了，一句话单刀直入：“她成阿姨，你老实告诉我，丽丽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见白妈指着自己的脑子，成妈气得当场怼了过去：

　　“喂，白颖她妈，你说话别太过分！大过年的别逼我骂人！”

　　“你快去我家看看，就知道我过不过分了！”白妈拉了成妈一下：“走啊，你女儿变态也不说，怪不得从隔壁跑来这边买房子，我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

　　成妈将她的手一甩，白妈径直走了出去，成妈紧随其后，出去顺便将院门锁上。

　　两人一前一后跑着进了院子，又登登登往楼上走，很快就到了白颖房门口。

　　白妈这次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跨了进去，就看到成丽正在白颖身上。白妈连忙回头将成妈拉进门，仿佛在说：你自己看。

　　成妈急忙看了过去，只见那边白颖跟成丽脸紧对着脸，白颖说：“都这么久了还没看到啊？”，成丽翻着她的眼皮小声说：

　　“你自己也说进了沙，又不是进了石头，哪儿那么快找到，我再给你吹几下看看。”

　　白妈跟成妈同时尴尬不已，成妈用责怪的眼神看着白妈。白妈忍不住脱口而出：“诶？不对啊，刚才明明...”

　　“妈妈？成阿姨？”

　　白颖装作刚刚看到二位妈妈，成丽连忙从白颖身上离开，站在一旁问：“妈，你怎么来了？”

　　“你问她！”成妈指着白妈狠狠地说，白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话也结结巴巴：“我...不是...怎么你们俩...”

　　白颖若无其事地：“哦，我眼里突然进了粒沙，让丽丽给我找找，再吹一吹。”，成丽也跟着解释：“嗯嗯，我到处找都没找到...”

　　白妈想问，眼睛进了沙，要从肚脐眼找起吗？但又怕一开口越说越糊涂，索性就不说了。她甚至感觉，可能自己找围裙把眼睛找花了？

　　“无聊！”成妈终于绷不住了，直接走过去拉起成丽就走，出了房门一回头冷冷地看着白妈：“你现在跟我过去，把属于你家的东西拿回来！我们家脑子都有问题，不配跟你们一块吃年夜饭！”

　　看着亲妈跟在成妈母女后面离开，白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还好她耳朵尖，听到成家大铁门那声有点刺耳的摩擦声，在激情正酣时将成丽的衣服迅速穿好。

　　然后又想了这么一出来掩饰，要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不堪入目啊。

　　白颖有点埋怨老妈，好好的过去做你的年夜饭不就行了，没事跑回家干嘛呀！这美味吃到一半被人拿掉的滋味真他妈难受。

　　白颖不知道她妈刚才那些支支吾吾的词代表什么，反正情况不太乐观。老妈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会造成什么后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是虚惊一场。

　　白颖刚下楼，就听到隔壁白妈跟成妈吵起来了。好像说什么，牛肉是我买的，排骨是你买的，但是是我付钱的。合着是在分赃。

　　哎，老婆给的惊喜变成了惊吓，想必她也不好受。反正都这样了，结果就是不在一块吃年夜饭。那也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择，食材都分了，还凑个屁。

　　不过，情况远远比白颖想的更糟糕。白妈拿着一大袋子食材往家院子里走，看到白颖大声说：“白颖，你以后再跟她们家丽丽一块玩，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那边成妈也不饶人，反击道：“丽丽，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别跟隔壁那个底层打工女在一起，她会带坏你的！你不听，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吧？人家说你脑子有病！”

　　“丽丽，我没说你有病，是你妈胡说的！我就是想问问你脑子有没有问题。”白妈强行解释，被白颖一把拉着硬拽进了屋里。

　　院里传来哐当一声，白颖出去一看，是自己送给成丽的手机。手机被成妈从院墙上扔了过来，掉地上屏幕都摔碎了。

　　隔壁院里传来成丽的哭泣声，很隐忍的那种。一件心爱之物被人强行夺走，她能忍着不嚎啕大哭就已经很努力了。

　　这女的真是够够的，是我妈惹你，不是我，更不是手机！你摔它干嘛啊？丽丽该多伤心，我他妈也伤心，手机没有了，根本没法联系。

　　算了，她是丽丽的亲妈，就算她再不好也改变不了是我丈母娘的事实。白颖咬咬牙，走到院里将碎了屏的手机捡了起来，白妈又跑出来了，对着隔壁很大声：

　　“不要拉倒，我正好没手机用呢！谢谢你物归原主！”

　　白颖只好又将她拽了进去。母女俩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白妈狠狠地叉着腰骂：“还说自己是什么大学教授呢，我看那头衔就是骗人玩儿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是她先提出两家在一块过年三十的，说这样两家都不会冷清，现在呢？她又先反悔了！”

　　“我就不该把她们母女当家人看待，她住院的时候我跟个保姆一样伺候她们吃饭，洗衣服。”

　　白妈唠唠叨叨半天，句句声讨成妈，却一句都不提看到白颖跟成丽的那一幕。这才跟成妈说了一句，就这样了。有可能这事真的就不能乱说。

　　“白颖，我问你...”白妈想看看女儿怎么说，总不能真的拿它当个梦吧，明明就是亲眼所见。

　　白颖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个破手机发愣，白妈一喊，她直接将手机放腿上，然后两手捂着脑袋，手肘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落寞无奈。

　　看到女儿这副颓废样，白妈于心不忍，把要问的话屯了下去。起身说了句话，也算是安慰自己：“妈去给你做年夜饭，没有她们咱还不吃年夜饭了还！咱热热闹闹地过，以前不也只有咱娘俩嘛！”

　　成家。

　　成妈可没有白妈那么洒脱。她一直逼问成丽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白妈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会来质问她女儿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不是一般的刺激能让她这么问的，你最好实话实说。”成妈冷着脸，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禁忌了，所谓禁忌都是给别人设定的。

　　“就是你看到的，我给白颖吹眼睛里的沙，可能...白阿姨误会了。”

　　成丽很顺口地就把白颖反复叮嘱她说的理由又重复了一遍。

　　以前，成丽只听妈妈的，现在天平有了倾斜度，她表面可能还是个乖乖女。但在她心里，只听白颖的。

　　外面一声声烟花冲上云霄的尖叫声，接着是爆裂声。只有她们两家没有放烟花跟鞭炮，任其堆放在院子一角。为了买到好看的烟花，两个中年妇女愣是挑了好几家烟花专卖店。

　　在这万家灯火的大年三十晚上，相邻的两家人都是心事重重地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

　　什么相约在一起跨年，那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

　　白妈倒是敞亮，尽全力逗白颖开心。因为她知道今天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挑起的，虽然白颖跟成丽应该负主要责任，但她已经决定，不管两人当时是在吹沙子还是在干不可描述的事，以后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只要看着点成丽，别让她再来带坏白颖就可以了。

　　那边，成妈看了一会春晚就回了房间，根本没心思看。往常她可是要听到《难忘今宵》才肯回房的。

　　她当然选择相信成丽说的，女儿从不对自己撒谎。她始终认为被人诬陷是一件特别让人生气的事。虽然搬过来时间不长，但白妈对她是真的好。就是这样一个好人，一翻脸居然比谁都伤人。

　　一想到这些，成妈忍不住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偷偷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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