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穿成社牛

　　蓦然间，季漾推门而入，林听戛然而止，望向他。

　　教室里其他的家长们，也纷纷注视来人。

　　季漾恍若未闻，平静地走到讲台前，然后牵起林听的手，不让他折腾自己的掌心软肉。

　　“跟大家说一声抱歉。”季漾有条不紊，清冷声线缓缓开口：“他身体有些不适，我先带下去休息了。”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拉着林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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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楼最上层是空荡地走廊，往下渐渐地越来越热闹，课堂上有读书的、放电影的、还有体育课中途溜回教室休息的。

　　林听被他拉着往前走，时不时收到学弟学妹们震惊的目光。
　　毕竟季漾长得帅、学习好，整个校园赫赫有名。

　　走出教学楼，林阴间夏日阳光洒落，林听回头。眯着眼回望了一眼远处高层的教室玻璃窗，生出了一种，逃课的荒唐感。

　　虽然校园生活短暂，但林听从未逃过课，在众人注视里，被人牵着、离开教室，还是头一回经历。

　　直到在鲜奶店里坐定，林听仍然恍恍惚惚。

　　上课时间，店里没多少人，零星一两个逃课出来的同学，坐在角落里连接充电线耍手机。

　　“我严肃地跟你讲，季漾同学。”外面太阳耀晒，暑气蒸腾得林听有些发晕，他愣愣地说：“今天这事，没十杯酸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这狠话放得神志不清、甚至有些傻气，季漾微一挑眉，浑不在意地望着他略带愤怒的眼眸，眼尾粉艳，哪有一丝威慑力。

　　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前往柜台，然后提着两袋子过来：“三十杯，气消了吗。”

　　一拳打在棉花上，林听：……

　　“你还是别花钱太过于大手大脚。”林听慢吞吞道：“勤俭节约，从小养成。”

　　季漾往座椅后一靠，掀了下眼皮：“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我。”

　　正在把蓝莓树莓混着巴旦木核桃等水果坚果，一起搅拌，林听手指停滞片刻。

　　“你又不是我哥哥。”季漾扯了下唇角，似带嘲讽。

　　“那你还要我开家长会。”林听无语，闷闷地说。

　　“不冲突。”季漾。

　　--

　　三十杯当然吃不完，三杯下肚，林听感觉吃不下了。

　　先做的酸奶保管不了多久，林听想了想，去找店员再买了十几杯，一起给季漾：“你带给班上的同学，分了吧。”

　　“提不动。”季漾看着他：“你跟我一起去。”

　　林听：？
　　一想他成绩这么好，估计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几十杯酸奶没力气提，也不无可能。

　　但是……

　　一共四袋，季漾提了三袋，分给了林听一小袋。
　　林听注意到，他胳膊上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人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吗？

　　--

　　两人来到教室，家长会接近尾声。
　　各科老师轮番上台，分析高考局势。

　　物理老师作为最后一位老师讲完，教室里响起掌声，班主任上台总结陈词。

　　待会有篮球赛，所以原本在图书馆自习的学生们，纷纷在教室门口等候。

　　季漾和林听将酸奶一一分发给同学，同学们微笑谢谢。

　　“诶，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有同学问：“一直叫你季漾的哥哥，有些怪怪的。”

　　“叫我林听就行。”林听。

　　“林听哥哥！”
　　于是同学们纷纷从“季漾的哥哥”，转变成“林听哥哥”。

　　季漾始终一言不发，眸色深静，林听跟他相处的几次中，摸索出来了，察觉到他心情不是特别开心。

　　“你怎么了。”林听悄悄问他。

　　“待会儿有篮球比赛。”季漾淡淡道，牵着林听的手，随即跟身边的同学说：“我先带他去体育馆。”

　　--

　　家长会当天，碰巧是高三一班和十三班的篮球撒，两个班的家长们，感兴趣的，会和孩子一同前往体育馆观看。

　　因为比赛的有季漾，所以体育馆里人山人海，不仅是参赛的两个班学生和家长，还有其他的班上偷溜过来的。

　　比赛开始前，啦啦队表演热情四溢，女生们热舞激昂。舞蹈结束，现场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声。

　　“季漾！”
　　领舞的啦啦队队长，小跑至一旁热身等待的球员们中间，短裙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我喜欢你！”

　　周围是一阵“哇塞”的起哄声，林听身边坐得家长，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啊，真的是……”

　　“你家的季漾，好优秀啊！”

　　另一位位家长道：“学习成绩好，球也打得棒，怪不得招女孩子喜欢！”
　　“害，我家孩子要是回回全校第一，我支持他谈恋爱好吧！”

　　“你当家长的还挺谦虚，看你穿的这么休闲，想必对季漾的管教，是非常宽松的成长环境。”

　　“哎，所以这就是我的孩子不是第一的原因，要是他我家的考第一，我得狂的让全世界知道，我是第一他爸爸，哈哈哈!”
　　……

　　家长们闲聊间分析感慨，其实就是刚睡醒、莫名其妙来参加家长会的林听，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看看季漾，穿着球服清新挺拔，清冷利落，人群中格外帅气显眼，是一眼就能注意的存在，林听油然生出一种:

　　自家孩子真棒棒，自己脸上真有光！

　　他看着季漾，季漾散散垂着的眼眸，抬了起来，与观众席上的林听，隔着喧嚣人海，遥遥对视。

　　季漾丝毫没给身前的女孩眼神，反而缓缓地，朝着林听的方向走过来。

　　一步步台阶，拾级而上，直到，在林听面前停下。

　　“你干什么。”林听抬头。
　　体育馆顶部的大灯映照，季漾垂眸，逆光站着。

　　将手里的篮球帽扣在林听头上，遮住他大半隽丽眉眼，也阻拦其他人的视线。

　　“这儿的视野不好。”季漾平静说:“下来看。”
　　说着，拉起林听的手，往赛场走。

　　“哇，你家孩子还蛮粘你嘞！”
　　“季漾着孩子真的，哪哪都好，好孝顺啊！”

　　“太贴心了！带着哥哥去坐最好的位置！”
　　“你能不能学学季漾，没人家成绩好就算了，对父母孝顺一点，比啥都好！”
　　……

　　前几天还在被迫听“别人家的小孩”，今天则是被迫接受夸夸的“自家小孩”，林听心情有点复杂。

　　两人一路往下，来到观赛区的第一排，那是球队预留的位置。

　　啦啦队队长看见季漾过来，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但在注意到他牵着的手，以及身边人：“这是……”

　　“这呀，是季漾的哥哥！”
　　一班其他的几个队员，勾肩搭背地笑说。

　　“哦，原来是这样……”啦啦队队长尴尬笑笑：还以为是季漾公开了男朋友……

　　“那……哥哥好。”啦啦队队长伸出手，热情地冲他打招呼：“我是来看季漾比赛的，他打得真好！”

　　“你好。”林听回以微笑，准备伸出手回握。

　　季漾拦了下来，冷冷道：“你在这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落了面子，女生一时怔住：“我……”

　　“走了走了，咱们去另一边。”
　　十三班的体委过来，扶着女生的肩膀离开。
　　但她走得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幽怨地望着季漾。

　　赛前小闹剧很快过去，林听被季漾安排着，在前排落座，啦啦队队长则去了球场斜对面的位置。

　　周围没了家长，都是一班队员关系好的朋友，林听混迹其中，没有很违和，毕竟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相差不大。

　　裁判员吹响哨子，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之间，你来我往，季漾身材高挺俊逸，穿梭人群中格外显眼。
　　眼见十三班即将拿下第一个比分，季漾微弓着腰，忽然加快脚步，冲破对方的防锁线，抢扣过快要入框的篮球。

　　十三班的尖叫刚刚出声，瞬间被一班的呐喊盖过。季漾抢过球后，稳稳控住，在三分线外，纵身一跃向上，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接着完美地进入篮筐。

　　场馆内刹那间沸腾，一班率先拿下三分。
　　呼喊声热闹如潮，季漾神情淡漠如常，在球场上行走着，朝林听的方向看了一眼。

　　许久没看过篮球比赛，还是十几年前、现实里的学生时代。

　　林听也玩篮球，但玩的不多，课余得兼职打工，所以身处在赛场上，能清晰感受到那份独属于少年人的奔涌赤诚，活力四射、光芒炽烈。

　　不由自主地，林听跟着众人一起，轻喊出声：“加油！”

　　季漾砍下的首个比分，给了一班极大的动力鼓舞，接下来，与十三班的比分差距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拿下上半场的胜利。

　　忽然间，十三班运球的体委，手里的球，第n次被季漾轻松转身、抢过接去。
　　他看了眼啦啦队队长，又注意到了季漾每次投篮后，留意的方向。

　　脸色阴沉，在再次控到球时，他没有再运转，果断地投了出去。

　　然而球的方向，不是篮筐，是直指林听。

　　林听反应极快，见篮球飞转至眼前，抬起双手挡了一下。但久不打篮球，猝不及防，还是被球的惯性，给撞击的手腕生疼。

　　季漾第一时间冲出赛场，来到观众席。林听冲他摇摇头，笑了一下，表示没事，
　　季漾却是连淡漠的情绪都荡然无存，眼神黑沉得吓人。

　　“季漾，没事的，我回去喷点消肿的喷雾就好了。”林听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扯了扯他宽大球服的衣角。

　　季漾浓密眼睫低垂，眼底一刹那涌起层层黑雾。想牵起他的手离开，触碰的那一刻，却又放下：细瘦瓷白的手腕红肿，他不能碰。

　　林听皱了皱眉：“季漾……”

　　十三班体委嬉皮笑脸地过来，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赛场上嘛，篮球无眼，很正常……”

　　话没说完，季漾当即朝着他的脸，给了他一拳；又朝着他的肚子，狠踹一脚。

　　把肌肉横飞的体委，打得飞出去几米，狼狈地撞靠在栏杆上。
　　哇得一声，体委偏头，吐出一口血。

　　季漾浑身冰冷得如同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他面无表情道：“找死。”

　　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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