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于景

　　景界挺喜欢看到纪淮吃瘪的，特别是对方上一秒还得意洋洋的想着自己肯定不会输。
　　“现在你欠我件事儿了。”景界淡定道。
　　纪淮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深刻怀疑廖总是眼瘸了。
　　然而廖总身后冲进教室的孙霍尚紧跟着也向最后一排吼说：“纪哥牛逼！年级第三！”
　　纪淮：“……”
　　并不是很高兴呢。
　　先不管进了年纪前三的两位大佬是怎么想的，反正五班众人是炸了锅，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叫。
　　数学老师就是在这样一个举班欢庆的时刻进入教室的。
　　在问清楚大家都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以后，数学老师也笑了，说：“这回景界的数学是文科班里最高的。”
　　“景哥牛逼！”大家兴奋的吼。
　　“但纪淮的数学……”数学老师话锋一转，啧了一声，“但凡你数学再高个两分，你也不会排在第三。”
　　纪淮眼睛一亮，“高两分我就第一了？”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数学老师一泼冷水给他兜头泼下，“再高个8分还差不多。”
　　纪淮：“……”
　　纪淮焉了下去，趴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景界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脸，“干嘛啊？”
　　纪淮鼓了鼓腮帮子，“自闭了。”

　　上午最后一节地理课上，胡洛将班级成绩表贴在了墙上。
　　景界下课后去看了看，632，刚好过他给自己预估的那条线。
　　开心是挺开心的，但这样的考试根本没有涵盖住高考所要考的全部知识点，对他来说，这样的成绩也代表不了什么。
　　景界视线往下移了移。
　　纪淮是年级第三班级第二，总分622，英语比他高了整整30分，结果数学低了他31。
　　啧。
　　景界觉得纪淮的数学大概是需要好好抢救一下了。
　　纪淮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纪淮看完成绩后，回到座位拿出数学答题卡，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从今天开始做数学错题集，并扬言下一次他一定会考到景界前边去。
　　景界对此的回应是伸手进纪淮桌肚里掏出一张饭卡来，啪的摔在了纪淮课桌上。
　　纪淮默默拿起饭卡，跟在他后头出了教室。

　　两人刚踏出教室门，纪淮还没来得及继续放狠话，迎面就看到等在走廊上的柳飞。
　　“柳飞？”景界有些惊讶。
　　柳飞手插在衣兜里，脸色挺丧的，见他俩出来勉强笑了笑，说：“以后都跟你俩一块儿吃饭了。”
　　景界察觉出柳飞的异样，蹙了蹙眉，联想到柳飞这话背后的意思，小心试探道：“被甩了？”
　　“啊。”柳飞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胡乱的抓了把头发，“也不算，本来也没好上。”
　　“感情你这几个月就跟人家当闺蜜去了啊？”景界笑了笑。
　　“是啊。”柳飞也乐了，“成天一块儿吃饭一块儿放学的，还真挺像闺蜜。”
　　纪淮啧了一声，“那你俩现在这是绝交了啊？”
　　柳飞想了想，“算吧。她跟我说她有男朋友了。”
　　“什么时候有的？”景界敛了笑。
　　“哎，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柳飞一手勾住景界脖颈，把人摁着往前走，“就昨天刚确定的关系，她刚一下课就来找我说了，一点儿都没继续耽搁我的时间。这不正好赶上双十一，我还能过个光棍节。”
　　“那她这明显没把你当闺蜜啊。”纪淮又啧了一声。
　　柳飞也啧了一声，“你会不会说话啊？”
　　“不太会。”纪淮答：“她明知道你在追她，要真对你没意思就该早点儿告诉你，这么拖着算什么？”
　　“哎，别提。”柳飞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扎心。”
　　纪淮依言没再往下说，话锋一转，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景界接话：“多情却被无情恼。”
　　柳飞掐住景界的脖子，怒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柳飞的情绪调整的确很快，只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回归了正常状态，面上再也找不到先前的颓丧。
　　可到底是追了那么久的女神被别人拐跑了，并且疑似被当了备胎，要说他心里真一点事儿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放学后，景界难得跑到了十一班所在的那一层楼，在教室门口堵住了要走的柳飞。
　　“一起？”景界问。
　　柳飞知道他是干嘛来的，也不推拒，给他肩上来了一拳算作回应。
　　学校内不是聊天的好地方，等两人并肩走出校门，景界才问了句：“还好吧？”
　　临近十点，夜已经很深了，但学校外仍灯火通明。拥挤的街道上，喇叭声不绝于耳，人行道旁还有小商小贩推着车子售卖各种小吃。
　　柳飞在一片嘈杂中抬手摸了摸心口，“还行，还会跳。”
　　景界点了点头，“还行就行。”
　　柳飞耐心地等着，结果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当场心碎，“这就完了？”
　　“你不没事么。”景界说。
　　“我……”柳飞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你这么不会安慰人，纪淮知道吗？”
　　被点出了技能盲区，景界哽了一下。
　　“不过就纪淮那性子也不需要安慰吧。”柳飞说：“他看着挺乐天派的。”
　　景界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无法苟同。
　　纪淮要是个乐天派，柳飞都能上树。

　　“话说，你俩这么久了就没收到过小姐姐的情书？”柳飞思维很跳跃。
　　景界刚要回答，就听柳飞继续道：“你应该收不到，纪淮大概可以。”
　　景界：“？”
　　景界：“把话说清楚了我留你一条狗命。”
　　柳飞也真敢说，头头是道的讲述了现在大多数女孩子所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并将景界和纪淮的性格特征拉出来一一解析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你这样的，女孩子会怕，像纪淮那样的就好说话很多，就算被拒绝了，她们也不会觉得尴尬。”
　　景界沉吟片刻，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
　　“我还真没看到有女生找他告过白。”景界说着，也有些费解。
　　柳飞闻言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直呼这怎么可能，并说：“就我那班里都有好几个女生说过喜欢纪淮，有两个知道我跟你们关系好，还想让我帮着递情书来着，不过我给拒绝了。”
　　景界哟了一声。
　　“哟个屁。”柳飞说：“帮人递情书这事儿多掉价呀，我都还没收到过呢，那小子凭什么。”
　　“你敢当纪淮面儿这么说么。”
　　“这就是你小看我了哈。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还帮他省了麻烦呢。”柳飞理直气壮道：“我估摸着他也不会答应。”
　　“怎么说？”景界挑了挑眉，远望了一下漆黑的夜空。
　　“感觉呗，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对他的了解也就停留在表面了。第一印象你知道吧？就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像是会那么轻易就交女朋友的人。”
　　“那你感觉还挺准啊。”景界笑了笑。
　　“向来很准。”柳飞丝毫也不谦虚。
　　谁料景界见缝插针的补了他一刀：“那你怎么就没感觉出来你女神不会看上你呢。”
　　“放屁！”柳飞呸了一声，“她要看不上我，一开始就不会搭理我，只能说是我没排在她心里的第一顺位。”
　　“备胎就备胎，说那么好听也改变不了你备胎的本质。”
　　“操。”柳飞扼住了景界命运的后脖颈，“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啊啊啊！！！”

　　两人从学校一路走到了河边，再往下他俩就得分开向两个方向走了。
　　谈话的时间着实有些短，到最后两人也没能就“为什么没有女生给纪淮表白”这一问题讨论出个答案来。
　　不同于柳飞对此答案的可知可不知，景界倒是挺上心的，一路琢磨着回了家，第二天又一路琢磨着到了学校。
　　纪淮一如既往的踩点来到教室，景界见早读老师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等到下课了，才佯作不经意的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并特别点明说这是柳飞想问的。
　　“谁说我没收到过？”出乎景界的意料，纪淮上来就是一个反问，问得他有些懵，愣愣道：“有过吗？”
　　“没有。”纪淮说。
　　景界：“……”
　　纪淮从桌肚里掏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来，随手翻了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咱们学校的姑娘都太腼腆了吧。”
　　景界哦了一声。
　　“而且我也不爱出去玩。”纪淮补充说：“成天就黏在你边上，她们嗑CP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给我写情书。”
　　景界想说他们学校也没那么多腐妹子，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随便吧。

　　“哎，对了，跟你商量件事儿。”纪淮换了个话题。
　　“嗯？”
　　“下周六放学，去我家吗？”
　　“哪个家？”景界一时没反应过来。
　　“学校对门的公寓。”纪淮说：“我一个人住的那个。”
　　“哦。”景界点头，问说：“去干嘛？”
　　“睡呗。”纪淮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景界略危险的眯缝了一下眼，纪淮摸了摸鼻子，正经道：“主要还是想送你个礼物。”
　　“送……”礼物干嘛。景界没把话说完，突然想起来今天已经12号了，他生日是19号，算起来刚好是下周六。想到此处，他心头一跳，目光诡异的盯着纪淮，说：“你不会是想把自己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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