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国度

作者:霍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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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东京。

      圣诞平安夜这天,铃木家小儿子铃木演昂的订婚宴在离东京塔不远的一处星级酒店如期举行,来往显贵络绎不绝,这欢天喜地的氛围里,大道寺星名一身水沁蓝礼服孤单伫立在扶梯入口处,神情冰冷且突兀。

      有人认出她,无人上前关心她的喜怒,正如也无人发现在大厅拐角处,顾森与远知两人行为怪异鬼鬼祟祟。两人探头探脑,目光皆盯着迎宾位那个身穿橘黄色和服的新娘,当她转身过来的一刹那,顾森的眼睛亮了好几度。

      “那就是尤加莉。”

      “她可真漂亮。”

      “是挺漂亮。”

      话一出,远知后悔闭眼,一不留神就被她绕进去。他赶忙将她拉至一边。

      “现在不是说漂不漂亮的时候,刚才同你说的你记住没有?”

      顾森目光仍流连在尤加莉身上,闻言面露难色:“不太妥当,她一定会大声喊叫的。”

      “那就在她喊叫之前……”远知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以掌化刃,作势要狠狠劈下去。

      顾森见状默默吞咽了一把,艰难道:“这个,万一掌控不好力道……”

      远知变脸比翻书还快:“森森你一向果敢决断,为何今天婆婆妈妈,你是不是不把我姐姐的终身大事当回事?”他心气不顺,就知道凶顾森,也不去瞧瞧他姐姐跟个木桩似的杵在电梯口耽误多少人上下来回。

      顾森被他训得心软,瞟了眼那边姿态尤自高傲的星名,拉着他的胳膊陪着笑脸安抚:“怎么可能不当回事,乱说!要不然我大老远跑来东京和你们一起,我对抢婚……”

      她话语及时刹住,观察来往人群,见没有异样又补一句,我记着呢,都记着!

      远知这才放宽心,瞥了眼前方婚宴,低头交待一句:“好,我去找新郎,接下来就靠你了。”

      顾森瞪大了双眼,言语慌乱:“靠,靠我?不是,我怎么靠啊,远知!”

      他转头就走,顾森没敢再喊得大声,左右谨慎望一眼再定眼看去,远知在人群里东窜西窜,很快不见踪影。

      同一时刻,远在大陆那边的C市,容川和商榆手牵手推门从一家热气腾腾的中餐馆出来,两人没走多久,竟意外撞见人流群里独自站着的韦凝。她提着公文包,低头接电话,零星飞雪中一套冷杉绿的大衣,从容知性,讲不清的有魅力。

      商榆微笑上前,出声唤她:“圣诞快乐,江太太。”

      韦凝惊喜抬眸,见眼前一对璧人情侣装扮,慢悠悠收起手机的同时,歪头欣赏地打量着。

      “好巧。容先生,容太太。”

      接下来三人并行的过程中,商榆问:“怎么你一个,不见尉铭?”

      韦凝回:“被我骂几句,生气回车里了。”

      商榆笑:“为什么骂他?”

      韦凝说:“看他不爽。”

      容川打趣,慢慢接一句:“确定是生气,不是委屈?”

      韦凝听了没忍住,扑哧一笑,侧头道:“他又跟你告状了是不是?”

      容川耸耸肩:“不是告状,是倾诉。他自结婚以来洁身自好,痛改前非,生怕哪方面惹你不高兴,可真算是好丈夫界的标杆了。你若因他只是人脉广了些而骂他,他难免会觉得伤心难过。”

      韦凝听着,不置可否:“伤心难过?不存在的,两日后你看看。”

      商榆抿唇笑,言语间胳臂碰碰她:“那他这次为何惹你生气呀?”

      韦凝垂了眸,掩不住眼角细碎的光,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段时间接了个案子,耽误我过圣诞不说,那委托人还各种质疑我。老人嘛,上了年纪思想古板可以理解,可他瞧不起我,还打算换了我,这我忍不了。”

      “所以事后尉铭一通电话搞定,那老板不认可你的能力,却认可你是江尉铭的太太。”容川双手插兜走着。

      韦凝顺势点头:“对,所以我骂了他。”

      “哦。”商榆恍然大悟,“那他的确委屈。”

      韦凝忍俊不禁:“你们夫妻倒是夫唱妇随。”

      商榆摇摇头:“江先生也是妇唱夫随啊。要不然他那小气的性子,哪还能容忍你圣诞夜还在谈业务。”

      韦凝长长啊一声,假装点头表示谅解:“那我该去跟他道歉?”

      商榆轻松摇头:“不用,江先生会自我消化,看,那不就是他。”

      说完韦凝跟着望过去,街对面穿着大红派克服,挥舞着双手,露出牙花子笑容满面的人可不就是她老公江尉铭。

      他正在那喊,老婆,老婆。

      “真就是没出息。”容川嫌恶皱起了眉,“我说让他装冷漠两天的。”

      商榆跟着噗嗤一笑。

      韦凝偏过头去,心满意足。

      就这等红绿灯的功夫,韦凝悄悄问商榆,容川与你生气时,经常假装冷脸么?

      商榆回,以前会,现在嘛……

      现在怎样?韦凝凑过来。

      商榆凑过去,贴耳道,他遇见了克星。

      韦凝惊讶,你不就是他的克星?

      商榆莞尔一笑,摇头,另有其人。

      是谁?

      韦凝急问,她见绿灯亮起,江尉铭快步跑来。

      容川先一步迎上去,扯来他带毛的帽子将他的头蒙起来,按在怀里一通乱揍。

      两个女人隔岸观火,笑而不语。直到四人走到对面,商榆告诉她。

      “永森的那位。”

      ***

      罗臻自上次从酒吧离开,已经很久没约顾清出来相聚,期间顾清倒是打过好几次电话过来,罗臻她自己因为顾原森的缘故心中郁闷,所以一律找借口回绝。顾清该是有些着恼,也不再主动联系罗臻,今日平安夜,罗臻特意挑中她最常来的西餐厅点全了她爱吃的菜,静静等她过来。

      可顾清的电话一直未打通,服务生默默过来添了好几次柠檬水,等到菜都冷了,罗臻的兴致淡了,她招手喊来服务生结账。小伙子盯着满桌未动的食物,贴心询问是否需要打包,罗臻神色淡淡,回一句不用,起身离开了这里。

      她出来后,裹紧大衣迎面在雪里走,她以为顾清是故意不接电话,但事实是顾清此时正在家中照着录像带里获奖的芭蕾舞者,一步步细心拆解每一个动作,也许在芭蕾舞天赋这一块,顾清的资质无与伦比,好比她亲姐姐顾森无意练就的空手道,随心所欲出奇迹。

      何丹影的天赋在哪里,以前身为她男友的顾原森也摸不清楚,她似乎做任何事都能得到大家的赞赏,尤其是厨艺这块。偶尔生气时的怒目对望里,他也能窥见她悲天悯人的天性,何丹影是善良的,生出后悔之心的何丹影骨子里会更加善良,更加懂得真情的来之不易。

      晚饭后亲戚孩童嬉笑欢闹的何家,她独自一人蹲在圣诞树旁收捡玩具,不经意的抬头她瞧见树顶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然后她悲伤地想起那离她最近又最远的爱人,脑子里忽然响起永森庆功宴上那首歌,I’ve always been in love with you,I guess you’ve always known it’s true……

      俞骄阳这几日逐渐忘却烦恼,今日尤其快活,俞朝蒙着她的眼睛走到俞家院子里,往她手里塞了一辆新保时捷的钥匙。她高兴围着新车大喊大叫,季唯真也不嫌吵。俞朝在他身边静静低语,让他准备好了,养这个女人很费钱的。

      季唯真只是笑,他没说出口的羡慕随眼神悄悄散在冬夜的晚风中,一点点将手舞足蹈的俞骄阳身形锁紧。他依稀记得有一年从意大利归国,候机大厅他的秘书随手翻阅的杂志上,骄阳神情无比骄傲地被永森的顾董搂在怀里,一张精心排版的晚宴生图,叫季唯真看了既眼热又心痛。他老早清楚骄阳的高傲任性,千金富家女的挥金如土,可她又纯粹简单,是他自年少轻狂便养在心中的美梦,他不是没来得及,那年的骄阳心中只有顾原森,她不顾一切跟头栽了进去,他伸手再怎么拉也出不来。

      有句话,他只对他亲大哥说过,他说以往我只能有羡慕,还不能去嫉妒。因为骄阳心有所属,那不是我,那是属于她的幸福,我要祝她幸福。可今天我不但能羡慕,还不用去嫉妒,我羡慕我自己,为我还有这样能挽回她的机会而倍感荣幸,说什么也要紧紧抓住。

      俞骄阳在感情路上醒悟得过晚,等她真正意识到想要,她也会变得温柔体贴,成为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太太,这绝对不是顾原森的损失,他塑造不了这样的俞骄阳,每个人只有在最在乎的那个人眼里,蜕变成独一无二的存在。

      顾原森并不十分完美,他也有缺点,他的缺点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还是有好多女人爱他,飞蛾扑火地走向他,这不能算是他的幸运,他的能耐,他向来遵守爱人一心,只不过一路走来太多荆棘误导了他的判断,有时候自以为的永久不能成为永久,世上本没有永久。

      C市的雪没有东京下得大,这个本质上孤独的男人走在圣诞夜的东京的街头,遥望着远方矗立很久的东京塔,心中想的是他与骄阳新婚不久那年,也是同样的东京路口,凝望塔身暖目的红,他还在感慨与Julian再也无法相守。骄阳离开后更是陷入自我怀疑,以为谁在他身边都留不久。

      森森不是一眼就能让人想与她相守一生的女子,她没有那样特殊的魔力。可她不会一直没有,她是个会成长的女人,慢慢经历蜕变,她的爱让人温暖让人强大,爱她的人只会在这样的过程中感到越来越惭愧,从而发自内心的觉得无可比拟。她的坚韧,她的真诚就是她光芒的必杀技,这种简单的特质往往得不到独有的珍惜,这是顾原森前期的遗憾。

      今夜他并没有告知顾森他在东京,不是为了永森只为她,他想亲眼见证她的惊喜,独宠那份惊喜,他知道她在何处,正东已经查出那对姐弟的住址,他正赶过去。不知道见面时她会不会被吓到,还是会装作淡然转过头去热泪盈眶。

      可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相见,他自己先按耐不住澎湃感动的欣喜。

      无人在意的正东跟在不远处打了好几声喷嚏,他苦恼明明有车为何老板还要步行?这与顾森在一起后变得脱离常规的男人,正东内心一边疯狂唾弃,一边又甘为牛马任其驱使。他是个没有自尊心的人么?不,他就是太有自尊心看得太长远了,临行前总秘戴戴跟他透风,要是此趟表现良好,别提职位,工资往上几番都没问题。为了Jennifer梦想的欧洲游,他个人艰苦点算的了什么?再说Jennifer肯定不会一个人去,横跨欧洲大陆的浪漫双人行,想想就刺激又惊喜。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迟迟未跟上去。顾原森被迫往回走,到他面前见他痴笑着一张脸呆望人家店铺,以为他是在看那张昭和年代的美女画像,拧着眉喊他好几声。

      “正东。”

      “……”

      “正东!”

      “欸!老板!”正东赶忙袖子一抹,擦干净口水。

      顾原森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问:”车呢?”

      “车?”正东诧异着眼神望了望四周,反应过来,“哦,车在后面,后面。”

      “上车吧。”

      “好的老,老……”正东鼻子痒痒,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他抽出纸巾擤擤鼻涕,心想这祖宗终于知道冷了。

      等上了车,顾原森叫司机掉头。

      正东纳闷,嘴贱一句:“嗯?为什么往回走?”

      顾原森神色正常,道:“走反了。”

      ***

      此时订婚宴那边,尤加莉早已被身边人拉走去化妆间换妆,准备婚宴的下一步流程。顾森悄悄跟在后面,趁人不注意躲进化妆间隔壁的杂物室,打算趁嘈杂的人声散去,她就推门进去,实施远知那并不靠谱的抢婚计划。

      化妆间与杂物室只有一墙之隔,隔音效果很不好,顾森在这边角落听得清楚,她日语不算精通,听了几句觉得没意思索性坐着玩起手机,看顾原森昨日发给她的聊天记录。一时回味得入神,连旁边化妆室寂静了许久也没察觉,直到一段伤怀渺远的天籁之音传来,顾森才放下手机,侧耳倾听。

      没多久,尤加莉与一个女人的对话响起。

      “Dear结衣,这是你我分别五年后,我第一次给你写信,你在法国一切顺利么……”

      “我时常回忆你我儿时初次碰面的场景,像霜叶凝火时的瑰丽,你是我引以为傲的朋友,倾心信赖的知己。”

      “……12月24日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无论如何你都要赶回东京。我期待着能见到你,愿相见的喜悦成为我前进的勇气,请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吧,爱你的尤加莉。”

      信纸褶皱而潮湿,念完最后一句,女人不可思议地笑声响起,冷情得让人汗毛直立。

      “尤加莉,你骗我。”

      “不这样你能回来吗?”这是尤加莉冷静的话语。

      女人又是一声冷笑:“你果真疯了。这是谁的主意?你,还是他弟弟?亦或是你们一起?”

      单单不论这话的实际含义,她明显带有十分强烈的笃定,像是她有足以为傲的资本可以嘲讽尤加莉。顾森被迫在听,呼吸都跟着静了静。

      那穿透灵魂的女声还在唱,大概是小型音响所放,顾森头一次听,暗暗拿出手机软件识别,结果杂物室的信号太差,只识别出一个问号。顾森遗憾放弃,接下来听见尤加莉执拗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愿做依附他的菟丝花,你有你的梦,你的路。你的一意孤行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寒心,你不愿为他留在东京,你一心要远离这里,你为了你那个歌唱家的梦,那个已死之人的梦,你让他空等了一年又一年。你还不肯放弃他,你要让他一直追随在你身后,心甘情愿,不言疲惫不论辛苦,自私地一点点消磨他拼命挣扎的意志,你想完全掌控他!可惜你错了,你这样只会一次次透支他的忍耐,直到让他变成和你一样冷血,到那时他便会远离,你也会彻底失去他。就同那个薄情寡义的画家一样,再无挽救的余地。”

      女人幽幽笑道:“你这么笃定?”

      尤加莉淡然接道:“物极必反而已。”

      杂物室内,顾森屏息凝神。两人的对话还在持续,顾森不由陷入深思,这个女人是谁,尤加莉为何如此恨她?尤加莉不是铃木演昂的未婚妻么,可每句话里提到的他,却不像是铃木演昂。

      是谁,空等了一年又一年?

      猛然,顾森记起星名说过的话。

      顾森惊大了眼睛,她是演昂哥哥的未婚妻!

      可尤加莉生气的缘由何在?她爱的难道不是……

      “我也早就清楚,你爱的不是铃木演昂。”

      女人直接点明顾森的猜想,顾森是目瞪口呆。随后她听到女人发出轻蔑至极的冷笑,笑声幽荡像冬夜浮飘在树梢的寒薄月光。

      尤加莉今夜展现出来的冷静镇定的魄力完全不符合她玉软花柔的面容,她也点明:“若不是为了他,我不会写信给你。”

      女人听了直接放肆大笑,她说:“尤加莉,你实际比我冷情,这点毋庸置疑。他眼中的人是我,而每每我与他并肩的背后,你都会贪婪地注视。我们曾无话不说,我能看出你眼底所有的伪装,你不是大道寺星名,做不到与她一样的无害纯良。你清楚他不爱你,可也时时刻刻不改觊觎窥探,妄图取而代之。”

      背景适时的女声哼唱直击心灵,尤加莉没有回话,她沉默着。

      女人还在笑,言语极尽骄傲:“可是亲爱的朋友,这一切只是你的幻想,实际上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去向哪里,他都会一直找寻我,等待我,这是我与他之间不变的游戏,规则由我来定。我爱过谁,为谁癫狂,为谁自伤,他也会选择原谅,乖乖站在我的后方。你信不信,今夜更是如此,他在等我,就在这座酒店外。他知道我来了此处,只要我不出这家酒店,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顾森听得瞠目结舌,她居然全部听懂了,这得益于她看过的那些满分日剧日漫,此刻她该庆幸还是苦笑,无意参与到他人的嗔痴爱恨里。

      “谢谢你尤加莉,谢谢你的这封信。”顾森清楚听见撕碎纸张的声音,那是尤加莉强撑的内心,“让我明白你我之间已没有儿时纯粹的感情,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你的贪心,粉碎了这段本该令人挂怀的友谊。你将这场虚假的订婚营造得如此盛大,这是你梦中的婚礼吧?可惜,铃木家的两个儿子,会娶的都不是你。”

      此时,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化妆间内,两人的对话无一遗漏通过桌底的监听器传到酒店楼下一辆停泊很久的黑色雷克萨斯轿车内。车里坐着两个男人,驾驶位那位无声地吐着烟圈,而后座的,动也未动仿若不存在。

      女人何时走的,顾森不清楚,她还沉浸在那些话里没有反应时,乍一下听见隔壁尤加莉将一件物什狠狠掼在地上破裂的声音!

      然后,那个萦绕了很久的空灵女声戛然而止,空间恢复平静。

      也就在那一刻,顾森可怕的联想到,也许这首歌,就是那个女人所唱!

      不由感到匪夷所思,那个女人今晚是压倒性的胜利,这场订婚宴背后,实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闹剧。星名连日来的担惊受挫,远知定好的大刀阔斧的抢婚计划,以及自己未跟Wilson知会一声就冲动跑来东京的孤勇,都显得那样滑稽可笑。

      她突然很想C市的那个男人,想扑进他温暖的怀抱里,隔壁隐隐传来尤加莉的抽泣,顾森蹙眉觉得惭愧不已,为这场并不光明却能直达尤加莉内心的共鸣。

      远知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

      顾森猛地一激灵,隔壁尤加莉夹着哭腔一句厉喝:“谁在隔壁?!”

      接下来两个女人打开门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尴尬且不详的低压气息。

      顾森见她哭红的双眼,慌乱用蹩脚的日语解释:“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没偷听,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顾森说不出来,她难以启齿。

      “泷一郎!”

      尤加莉突然一声叫唤,顾森被她陡生的杀气震慑当场,同时又听见走廊过道那处紧急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为首的男子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们在,小姐!”

      这稳妥浑厚的回应!

      天呐,该不会……

      顾森禁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心虚到叫苦不迭:“别,别,没必要,真没必要,你听我解释!远知!远知!!”

      她开始扯着嗓子慌不择路地喊,可远知哪会听到,那小子正在婚宴现场拍手叫好,对铃木演昂突然对大道寺星名下跪求婚而惊喜连连呢。

      “大道寺远知!!!”

      顾森一脸惊恐,应声赶来的保镖们个个魁梧彪悍,派头十足,他们眼戴墨镜步步压近,这样大的阵仗吓得顾森小腿发软。她没办法,嘿嘿干笑,后退间瞧一眼尤加莉,没出息到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哪知见她要跑,尤加莉大手一挥。

      “给我抓住她!”

      “!!!”

      顾森表情痛苦,撒腿就跑。

      “大道寺远知!你个&%¥&@!!!”

      忍无可忍,一路脏话直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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