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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暗算
“薛兄说哪里话,你是小妹在这唯一的朋友了,不——在小妹心中你还不止是朋友,小妹是一直拿你当兄长般对待的”芩月正色解释道,也顺便道出了自己对他一贯的看法。
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薛谦煦生气的表情,却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看他生气的样子也仅仅是比平时略微的板了脸,她就不免有些好笑,君子就是君子呀,生气也生得这么文雅。
“那芩妹这是...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让为兄替你张罗呢?”薛谦煦看芩月也不像在说谎的样子,不由微微诧异道。
“以薛兄对小妹为人的了解,难道还不知道我为何如此行事吗?若是我想要大肆操办,又何苦连你都不告知呢!”芩月凝视着他微笑道。
在前世里她从小就讨厌众多带着虚假面具的商人借自己的生日宴会行打扰父母的事,所以到自己18岁生日后就再没办过生日宴,每年都和爸妈一起过,虽有些冷清但也其乐融融;等到结婚后又跟那人单独过,不得不承认那人挺懂浪漫的,每次也觉得很温馨,如果没有发现那人的真面目也许自己会一直觉得很幸福吧,哼哼,她心中冷笑,所以说生日这样的事对自己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我明白了,是为兄过虑了”薛谦煦深深看了一眼她那双透着聪慧光芒的明眸,露出释然的笑容,颔首道。心中暗自赞叹,是呀!这样冰洁玉清的芩妹也真只有清风明月才足以匹配了,凡夫俗子的世间习俗只恐玷秽了她的高洁。
“来,薛兄,快入席,试试小妹的手艺如何?好日子就该和朋友一起分享,今日你若是不来我也正准备派人去叫你,呵呵!即如此,我们就把酒言欢,来他个一醉方休吧”芩月笑盈盈的招呼他道。
“芩妹,女孩家还是不要说这样的江湖话为好,再说喝醉酒也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薛谦煦微一蹙眉,直觉回答道。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自己才刚感叹过芩妹就如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般的人物,眼下她就冒出不知从那学到的江湖话来,还说要喝醉酒,自己身为她的知交好友可得好好劝导劝导她!若是她开了那店,还和人喝酒,那...想象她和别人喝酒的模样,薛谦煦不由心生怒意,有自己在,看谁还敢!
“薛兄此言差矣!女子喝酒又如何!真若一醉那又如何!所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诗句那是何等的大气磅礴,薛兄虽身为这凤国第一名士行事却未免太过拘礼、迂腐了。且不闻古人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若是成日里只能畏首畏尾,拘谨守礼,因在意旁人的眼光、说法而不敢畅快的过活,那这人生短短数十载光阴岂不白白蹉跎”芩月淡然一笑,她张口即来的引用了自己最为喜欢的两首诗词里的几段驳斥道。
不理会一旁小翠递来的眼色,她抬眼望向那窗花外的远方,心忖,看来这人的观点仍有些守旧,虽说他敢与自己结交为友,也算是思想上比其他人有了大大的进步,但仍是需要继续改变对于世俗约束女子的一些观点。刚刚若是白轩宇的话必不会如此说教,必然会...芩月心中一惊,打断了思绪,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人了,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可以把这两人拿来做什么比较呢,糊涂!她故意的忽视掉心中那猛然跳乱了一拍的节奏,平心静气的看回薛谦煦。
“闻听芩妹一席话,为兄——心中只觉惭愧,芩妹你说得不错,先前所言是为兄又过迂腐了”薛谦煦脸上略显惊讶与羞愧之色,朗声道。心中暗自吃惊,听她刚才那番话的内含之意,对于人生她竟是如此的洒脱,仿如对这世间万物都不带一丝的牵挂,莫名的让他涌起一丝心痛,她竟真如此...
“素知芩妹好文才,今日方知你还有如此胸襟,真乃巾帼中的大丈夫也,为兄是自愧不如!来,为兄先自罚一杯当作赔礼”薛谦煦作了个揖继续言道,随后执壶倒了个满杯,一饮而尽,不管芩妹想做什么,自己都愿相陪,今日就都率性一次吧!
“薛兄言重了,小妹也是有感而发,薛兄谬赞了,来,大家入席吧”芩月亦颔首回礼,同时再次招呼道。
古人与自己所受的教育从小就不同,她从不奢望能改变他们,只希望自己可以稍稍影响身边的朋友对自己的看法就好,也因为知道薛谦煦勇于接受新的观点,为人又谦逊有礼,所以才会屡次当面反驳他,但愿能对他有所启发,若是遇到那老八股之类的人,自己才懒得费这口舌,只会借用其他的方式去对付。
芩月拉过一旁有些怯怯的小翠,三人围坐在锅边,芩月很快就教会二人烫制方法,三人边吃边喝边聊,在大冬天里吃着美味的火锅,喝着醇香的美酒,亲人朋友畅所欲言那真是一大享受啊!在这样愉快的时刻里时间也慢慢的流淌着,不久,三人都有些微醉了。
薛谦煦在微醺之余,也不忘请教起刚才就疑惑不解的问题来。他问道,究竟黄河在那?芩妹又是在那本古文上曾看到有过那样的诗句?他问得芩月微微一愣,是呀,这李白、曹操的诗句这里那会有过,她含糊解释道,黄河是诗人家乡的河流,诗句也是自己幼时曾看过的一本杂书上的,书已在父亲发现后被怒之一炬了,如今只记得其中几句,所以方才完全是自己引用前人语句罢了,不必言赞。看薛谦煦沉思片刻方言道可惜二字,她才略微放下了心,想必他并未看出自己破绽之处吧,只要一想到他身为密探就不由想到他那敏锐的洞察力,还好今天的他喝了酒,看样子又似乎有些醉了。
此后三人继续,直至亥时这顿饭方才兴尽而散,薛谦煦谢绝芩月的挽留,执意要回去丞相府,送走他后,芩月不禁失笑,自从自己居住在他这别院以来,他就一次也未在这里的客房留宿过,看来他是信奉男女有别最好的代言人呐!
“姐姐,笑什么呀?说与小妹听听”小翠疑惑的问道,她收拾完器皿回头就见姐姐脸上摆着好笑的神色,不由好奇。
“哦,没笑什么,一些杂事而已,小妹,你觉得今天这火锅好吃吗?”芩月略一带过,转换话题问道。
“恩,太好吃了,小翠自小到大还从未吃过比姐姐做这火锅更好吃的东西了”小翠语气肯定道,说着说着眼就又有些红了,这可是姐姐亲手弄给她吃的。
“好了,傻丫头,今天这么高兴,姐姐就唱首歌给你听吧!”芩月也兴致颇高道。
眼见小翠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跑去拿来了琴,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芩月微微一笑,试了试音,随即边弹边唱起前世里喜欢的那首“床前明月光”来,“是你吧,高高挂在穹苍千年啦,看尽了人世离与散,多少功名似尘埃。是我傻,总是在寂寞夜里望,你时圆时缺时迷惘...”原本那低沉婉转的女中音用她现在这副甜美的嗓音唱出,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芩月拨弄着琴弦,二人皆沉醉在各自的思绪中。
此时的白虎国太子宫,白轩宇久久凝望夜空中那弯如钩新月,心中相思已泛滥成灾,翻涌不息,今日——就是月儿她及笈之日。在凤国的她一切安好吗?她今日是如何度过的?或许何人今日能有兴陪伴在她身边?但愿她也会时常的想起自己?这些问题就仿如巨石般深深的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一想到信中所提及有旁人在暗中阻挠打探,就不由得怀疑起或许有他所不知的外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每次这念头一起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撕扯着,凌风信中回报已到达那里,不知能否顺利的找到她,自己的礼物又能不能按时送到她手里。
这该死的手怎么还不见好!白轩宇恨恨的捶打了一下伤口,传来的疼痛立刻让他额生冷汗,很好!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那如同被撕裂般的痛楚,他冷笑,想想自己真是毒辣,除了她哪怕是自己他也下得去手,只是外人始终只看到自己嬉笑的一面,当自己是那纨绔之徒,也好,这真实的一面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知道的,但也只除了她。
他检查了一下伤势,轻叹口气,但愿能快些好,如今国内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办,只有办好了这所有的一切自己才有资格去见月儿,才能不给她带来任何的灾难!悬崖那幕至今回想起都让他胆颤心寒,所以唯今之计也只有一字——忍!动心忍性,方能成大事也!他闭上了眼,再次回忆起那已镌刻在心上,她的一颦一笑。
而青龙国的候府里此刻比往日更加的气氛低落,今日一天老爷、夫人都摇头叹气,特别是小候爷更是沉默不语,脸色凝重,人人都知道今日是小姐的及笈之日,想想去年今日大家欢聚的情景再比比如今,真是让人心酸不已,其实自小姐离开后府中众人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龙辰君看了无数遍手中的密信,雪儿肯定是在凤国无疑了,但何人竟会在暗中阻挠探察,难道....会是白轩宇所为?想起那日他在那山谷中的狂言,龙辰君不由悲愤填膺,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纸片。
芩月与小翠嬉笑玩闹一会后,看看天色已将近子时了,二人赶紧洗漱后睡下。一会工夫芩月就听得一旁的小翠沉沉睡去,她照常考虑后明天的行程安排,就也躺下睡了。
突然,正朦胧中的她听到好象自己的房门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慢慢的打开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同时一个人影一晃,一把尖刀也比在了她的颈旁,一旁的小翠也被惊醒,看到眼前景象就欲大叫。
“别出声,叫就杀了你”一道恶恨恨的声音说道。
“小心你的刀,请移开些,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叫人的,只是想请问一下,你们来所为何事”芩月虽心中惊慌,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平静道。
曾经在候府进贼那次自己以为是遇到了生平第一次性命之忧,结果却全不是那样,但现在——已有过一次经验的自己需要镇定,借着朦胧的月光她发现有两个人影手拿钢刀,心忖,这次只怕是来真的了,看来今日是自己大意了,乐极生悲,低估了那奸商,他失去了店铺只怕是没那么容易罢手的,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可能的保护好小翠和自己,芩月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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