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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兔兔吃醋的时候
午餐后,莫绍谦打算再浏览一下下午的会议的材料,刚打开文件夹,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眼睛没离开材料,伸手拿过手机,摁了接听。刘悦莹高分贝的声音立刻传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莫绍谦!你又欺负童雪是不是?”他皱皱眉把手机稍稍拿开了一点,反问她:“你在说什么?”她依然大嗓门:“我看报纸才知道的,好你个莫绍谦,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个所谓的影星卿卿我我的,都已经上头条了,你自己去看吧!我说你什么眼光,那个什么周舟连苏珊珊都不如呢,你竟也……”莫绍谦被那个“卿卿我我”囧到了,打断她:“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弄清楚怎么一回事的。”他没给她继续轰炸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他上网简单看了一下,娱乐版新闻的头条标题是——“新科影后周舟夜会商界巨子”,配的照片是昨天晚上他出席的一个商业酒会中的镜头,当时他中途一个人离开大厅到露台上想换换空气,有女人来搭讪,他隐约记得是个影星,好像跟莫氏有代言合同,就礼节性地客套了几句,没想到现在的狗仔竟然如此了得,更没想到这个叫周舟的女人如此大胆,炒作的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照片的角度很耐人寻味,他是微微侧着脸,照片刚好抓拍到了他的一抹笑意,而他旁边的女人身子稍稍朝他倾斜,对着他巧笑嫣然,从照片上看倒真是风情万种,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眼里看来,怕是确实有几分暧昧。
他皱着眉看着那张照片,照片拍的是他,先来兴师问罪的却是刘悦莹。这是代表童雪已经看到了还跟好姐妹抱怨了,还是她根本就还没看见呢?
头天晚上童雪贪凉快在外面吹了风,早上莫绍谦发现她有些低烧,要送她去医院她怎么都不肯,只好叫了医生到家,然后让她请假在家休息,他把童童和小雪送去上学后回来看她。医生来后说没什么事,今天他要和人谈一个挺重要的合作,就留她在家自己上班了,走之前他叮嘱丁管家让她给自己打电话汇报童雪的情况,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打来了。
正想着丁管家的电话就来了,他接起来,劈头就问:“她怎么样?好点没?”
丁管家的声音还是恭恭敬敬:“太太已经退烧了。”
他稍稍放心,又说:“你让她来接电话。”
丁管家说:“你走后,太太就起床了。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看了今天的报纸,好像有点不高兴,早餐也没有吃又回房睡了,现在还在睡觉。我进去问过她,她让我别打扰她。”他眉峰紧锁,她竟然一直不吃东西?她还在生病呢,这怎么行?
莫绍谦思索片刻,说:“我知道了,我一会儿抽空回家一趟,你别让她由着性子来,吩咐厨房准备些粥和小菜,给她送进去。”挂掉电话后他合上文件夹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吩咐门口的秘书:“通知文特助,下午和天昇集团那边的会议按原来的安排进行,他们来后由他负责接待一下。”简单交代过后,他进了自己的专用电梯,直接下到了车库,自己开车回家了。
童雪一直睡得不踏实,似乎总能听见女人的笑声,又柔媚又甜腻,听着叫人生厌。梦里也仿佛老能看见一张精致妖娆的面容,巧笑盼兮,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还有他刀削斧砍般的脸孔,真是帅得叫她心碎。两张脸在她脑海里打着转纠缠,她的脑袋晕忽忽的,眼皮沉重得完全睁不开。丁管家上来过几次,给她量体温,喜孜孜地说她已经退烧了,她想,既然已经退烧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昏沉沉的呢?但她的听觉又仿佛特别灵敏,能清楚地听见门边壁柜上小雪最喜欢的小兔子闹钟轻微的滴答声。
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从昨晚到现在她粒米未进,能感觉到胃部隐隐发烧,但是丁管家把她平时喜欢的丝瓜粥端上来的时候,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让丁管家原样端回去。丁管家劝了好一会儿,童雪一直闭着眼不理她,她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太太。”
童雪忽然大喊了一声:“我说了让你出去!”
丁管家被震住了,即使是那三年里,童雪虽然也有过声嘶力竭跟莫绍谦吵架的时候,但对她和家里的佣人们都是客客气气的。更不用说她嫁给莫绍谦之后了,家里一直都是其乐融融的,他们看在眼里,都会为主人的幸福生活而感到打心眼里高兴。她在莫家做管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童雪吼。她知道童雪看了新闻心情不好,又正在生病,情绪激动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又看不过去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左右为难,叹了口气退出来给莫绍谦打了电话。
莫绍谦回到家的时候,丁管家正对着托盘里的丝瓜粥和小菜犯愁,看见他进来了她的眼睛一亮,想说些什么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了,他伸手接过托盘往楼上走。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他:“莫先生。”
他停下步子回过头看着她。
她对主人那慑人的眼神倒也习惯了,恭恭敬敬但却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莫先生,太太恐怕是对您有些误会,又加上身体不舒服,现在情绪很不好。您一会儿上去后,一定要多一点耐心,能哄就哄哄,太太毕竟还年轻,凡事希望您还要多包容些。”他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听了她的话,感觉竟像是自己的母亲在劝导他,莫绍谦不由得有些感动,点点头上楼了。
轻轻旋开门锁推开门,他往床上看去,童雪微微蜷缩着睡在大床的一角,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像熟睡的婴儿一般宁静。他走到她的那一侧,放下托盘坐在床边。
莫绍谦伸手搁在她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确实退烧了。她似乎睡得不好,两道秀气的眉微微蹙着,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粉色的唇抿得紧紧的。他爱怜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她发出模糊的一声,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避他的手掌。
他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她,叫她的名字:“童雪,童雪,醒醒。”她嗯了一声,微微掀起眼帘。莫绍谦问她:“还难受吗?”她还是有点迷糊,又嗯了一声,他一阵心疼,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他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拿过精致的骨瓷碗,换了一只手托着,舀了一勺丝瓜粥,递到她的唇边,温言软语地哄她:“你好久没吃东西了,来把粥喝了。”勺子刚刚挨到童雪的嘴唇,她就把头侧到一边,不肯吃。莫绍谦继续劝哄:“听话,别犟了。我知道你在生气,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生气?你看这粥熬得多好,这么香,你不吃我可吃了。”说着还真的就把那一勺粥送到自己嘴里去了,“唔,真好吃。”她还是不理他,可是肚子却很不配合地咕噜了一声,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唇边,稍稍用了点力,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他眼疾手快地就把勺子送进去了,她到底还是没禁住丝瓜粥的香气的诱惑,闷不做声地由他喂着把一碗粥吃得精光。托盘里的大碗里还有,他又盛了一碗,继续喂她。还剩下一点儿的时候她不肯再吃了,他也不勉强,放下碗,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柔地放下她,为她盖好被子。
莫绍谦站起身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回公司去。他想了想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马上有个会,先回公司去了,你乖乖休息,别胡思乱想,我会尽快回来。”童雪仿佛没听到,还是不理他。他笑笑就站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站住了,转过身朝床上看去,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他轻轻关上门走了。
门一关上,童雪就睁开眼,从被子下面抬起手,怔怔地触摸着自己的额头,他的吻仿佛还有余温,那样轻柔的吻满含疼惜,像暖风一样将她环绕,那是他的温柔,存心引她贪恋沉迷,不能自拔。
她并不是因为照片而生莫绍谦的气,倒更像是在跟自己生气。无论是那张暧昧莫名的照片,还是那些添油加醋的报道,童雪都并没放在心上,她知道他不会对不起自己,这一点上她足够自信。这些年莫绍谦拒绝过的女人,无论是数量还是水准,都不过是为她的自信增添了砝码而已。她难过的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照片时的心情,照片的角度本就耐人寻味,何况照片里的人,一个气度不凡卓尔不群,一个身段妖娆笑靥如花,想不夺人眼球都难。
童雪的第一反应是把报纸揉了丢到地上狠狠踩几脚。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旁的女人笑?这世上他只能对她笑得这样如沐春风,换了旁人,哪怕只是一瞬间,她都觉得像有密密麻麻的蚁群从心上爬过,又麻又痒,难受极了。
一张照片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她看着那两个笑容,横竖心里就是不高兴,不高兴!
童雪忽然意识到,她心里对莫绍谦,竟然也有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这个顿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堵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偶尔她接到男同学的电话他都会在一边旁敲侧击,要是打电话来的是萧山,他的脸更是要臭上大半天,最后明明自己行的正走得直却还得委委屈屈地去巴结他。
莫绍谦是好巴结的么?呃,其实她想巴结他的话也不难,吃亏都已经成习惯了。
莫绍谦对她从来都有着绝对的占有欲,可从前她对他不是这样的,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甚至让她想到了那些年的慕咏飞。
所以她才始终一言不发,至少今天,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不愿面对他,尤其他还这样温柔得不像话,简直叫她莫名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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