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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身藏双生秘 2
魔慧眯起眼睛,眸中寒光乍现,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疑虑:
“封印?封印谁?”
谢墨抬眸看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你。”
魔慧眼角猛然一震,暗红的火光掠过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声音陡然拔高:
“你可曾慎重考虑过,自己现在提出的这个决定?”
谢墨的声音愈发郑重,字句掷地有声:
“若再次封印,你的那个分身,便会再度失去一半根基。”
“一步之差,谬以千里。他自然会对每一个举动反复权衡。”
“至于你,在封印之中,至少能确保性命无虞,慢慢恢复力量。待到再次合一之时,你才有资格决定大局,与那股势力抗衡。”
郑拉不由自主地猛然抬头,眼中微光闪烁。原来从方才开始,谢墨便已将所有可能都算得一清二楚,步步为营,半点破绽也未曾留下。
魔慧沉默良久,指节泛白,双手缓缓攥紧成拳,骨节咯吱作响:
“一旦我被封印,便等同于将性命交到你们手中。”
谢墨语调平缓,听不出半分波澜:
“选择在你。封印只是暂时稳住眼前局势的唯一办法…… 也是拖延时间的手段。”
魔慧的神情在信与疑之间剧烈摇摆,眼底翻涌着挣扎。
郑拉叹了口气,挪近几步,拍了拍魔慧的肩膀,声音多了几分沉稳:
“魔尊,你心里也清楚,若现在不选,将来便再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魔慧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谢墨,带着几分审视:
“百河剑,你能保证…… 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一点吗?”
谢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郑拉一眼,随即转回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不是信不信我的问题…… 而是你是否信任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绷气氛几近失控,郑拉站在一旁,连忙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
“咳,仙魔高谈阔论,我也算是听明白了。事情虽棘手,话却别说得太死。”
“好歹也是熟人了,彼此多信一点,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风掠过林梢,枝叶沙沙作响,打破了片刻的沉寂。谢墨又补充道,语气依旧平静:
“魔尊,凡事皆有风险,这一点无可避免。”
“若我以任何法宝来封印你,一旦发生意外,那部分力量便可能落入他人之手。”
换言之,若以某件法宝作为封印的载体,一旦载体被毁,或被人暗中利用,封印的力量便会断裂。
最坏的结果,便是魔慧无法再度回归本体。此举虽不至于危及性命,却极有可能令离啼魔界中的另一半分身彻底失去控制。届时,正邪的界线,便将落入掌控那股力量之人的手中。
谢墨继续道:
“你会犹豫这些,我完全理解。”
郑拉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谢墨那张平静的脸。谢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冷静而果断,像是在一步步拆解、说服魔慧下定决心,他分明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这其中的凶险。
魔慧蹙起眉头,终于抓住了关键:
“你如此直言不讳,想必也明白其中风险不小。既然敢提出这一点,百河剑仙,你是否已经想到了相对安全的办法?”
谢墨不避不让,迎上他的目光,直接回答:
“没有万全之策,只有相对更稳妥的选择,封印于活人之身。”
“若封印寄于活体,唯有宿主死亡,封印才会崩解。如此一来,敌人纵有百般手段,也难以轻易夺取。封印不破,风险便能降到最低。”
空气骤然凝滞,连周遭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谢墨神情依旧从容,却让郑拉与魔慧同时沉下呼吸,眉头紧锁,两人都清楚,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是何其沉重。
郑拉心中猛地燃起抗拒的火焰,失声惊呼:
“活人?墨…… 你是打算用自己当封印的载体?!”
魔慧看着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你…… 连自己都不惜?”
郑拉激动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语气急促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反对:
“不行!谢墨,你疯了吗?那样做,等于是把所有麻烦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谢墨的眼神坚定得不可动摇,似淬了寒星的剑锋。以魔慧的性子,这本该是绝不可能接受的事,然而他却从谢墨眼中看见了某种东西,那一抹魂魄深处的笃定,昭示着他已做好准备,以己身直面即将袭来的惊涛骇浪。
察觉到魔慧的动摇,郑拉转身,带着几分怒意劝阻道:
“魔尊,你还在犹豫什么?谢墨这样做太危险了…… 我、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不能,绝对不能这么做!”
魔慧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
“郑公子,你心中所忧,我们都明白。但若他当真下定决心,你以为自己拦得住吗?”
郑拉咬紧嘴唇,眉眼紧蹙,神色难看至极,憋了半天,只愤愤吐出两个字:
“…… 无赖。”
谢墨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稳住他翻涌的情绪:“你,别激动,坐下。这是我提出的办法,不只是魔尊,其实我们都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没有更好的选择。”
魔慧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声应道:
“谢仙所言不错。以眼下局势来看,这已是最为周全的选择。”
兜兜转转,最终承受一切的始终是谢墨。郑拉被逼得几乎想冲上去掐住面前这两人的脖子,只觉自己无比渺小,他清楚,此刻的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中,正因如此,心中的不甘愈发强烈。
三人一时无言。郑拉仍望着谢墨,目光里满是希冀,盼着事情能出现一丝转机。各人沉入思绪,林间只余风声呜咽。最终,还是谢墨打破了这份紧绷的沉默:
“那么…… 封印在我的右手吧。”
魔慧扬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右手?那是你执剑的手。”
谢墨颔首,语气平静却自有考量:
“既然你如此担心,不妨让魔尊多受些委屈。与其直接封印于我全身,不如封在右手,也足以承载魔气。”
“执剑之手,力量更强,也更便于掌控封印的异动。”
随后他含笑看向郑拉,眉眼间漾着浅浅的温柔,话中分明是在宽慰他:
“若真有意外发生,身陷险境时,至少还能及时斩断这只手,保住性命。”
说完又转向魔慧,语气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保证:
“魔尊也该清楚,对一名剑仙而言,右手与性命同等重要。我不会轻易舍弃它。”
至此,三人各退一步,算是定下了这桩险事。可郑拉仍觉得谢墨太过善良,从来都不为自己着想。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最终还是勉强点头,选择尊重谢墨的决定。
夜月如银,倾泻而下,寒风猎猎卷过林野。地面之上,三人布成一座古朴的法阵,一道道以精血绘就的符纹亮起,刺目红光映得整片山林都染上几分诡异。
魔慧端坐于法阵中央,周身仅余几缕微弱魔气,不复往日的威风凛凛。谢墨伸出右手,五指缓缓收紧,青筋暴起,蜿蜒的脉络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宛如蛰伏的龙蛇。
郑拉的目光一刻不离谢墨。他真的想与他并肩而行、想替他承受这份苦楚、想替他做决定,却终究无能为力,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伤及自身。
封印启动的瞬间,狂暴的魔力如潮水般倒卷而出,震得周遭树木簌簌发抖。魔慧咬牙承受着力量剥离的剧痛,将一身魔气尽数回抽,强行压下身体的颤抖,冷汗却早已湿透了全身的衣袍。
符咒之光亮到极致,华丽而诡异的纹路在谢墨右臂周围飞速旋转,如同活物般游走、刻入。每一道线条逐渐刻深一分,谢墨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唯有那双眸子,始终平静无波,透着超乎常人的隐忍。最终,当封印合拢的刹那,一道耀目的光芒骤然亮起,照亮整片林野。光芒散去时,谢墨右臂上浮现出一道暗红中夹杂着黑纹的印记,阴沉而威严,旋即又淡淡隐去,消失在皮肤之下。
树叶沙沙作响,风吹乱了谢墨的发丝,露出他温和而隐忍的神情,却让郑拉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他立刻冲到他身旁,紧紧握住那只刚刚承受了封印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墨墨……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墨抬眼看向他,神情依旧温柔,带着一丝疲惫却平静的笑意:
“还好,别怕。”
郑拉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得厉害,忙不迭道:
“我跟你说啊,从现在开始,所有杂事都我来。你吃什么我喂,喝什么我拿,送到嘴边那种。你别折腾那只手了,它已经够受罪的了。”
谢墨一时无言,忍笑片刻才道:
“你别夸张,真的一点都不疼,照常就好。”
郑拉仍不肯罢休,固执道:
“真的不疼?那我自愿,真的,不是随便说说。”
谢墨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把他的手拉开:“我听到了,我明白。”
第二天清晨,两人依旧无法坐等风波来临,索性选择主动出击,暂时离开平轩谷,着手调查那股潜藏在暗处的势力,以及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
三日行程后,他们抵达另一片连绵山地。此处白昼似乎比别处更为漫长,日头悬在天际,迟迟不肯落下。沿着樵夫踏出的蜿蜒山径前行,他们找到了一个名为双麓村的村落。近几年,这里因村口路旁的茶摊而小有名气。郑拉嗅到风中飘来的缕缕茶香,新茶初泡,带着温热而微涩的气息,勾得人腹中饥肠辘辘。
“墨墨,我们走了大半天了,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小茶摊?装饰还挺好看的,不如过去歇歇脚?”
谢墨抬头望去,应了一声,却又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茶摊啊。要是有点心就更好了。你是不是也饿了?”
郑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大大咧咧地搭着他的肩,带着几分戏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是啊哈哈,被发现了。你走着走着,把我肚子都掏空了。”
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发丝,郑拉心里却早已翻涌不休:
这肩膀…… 宽度刚刚好啊。要命了,我真的…… 还能忍得住吗?
临近茶摊,郑拉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了手。两人掀帘入内,茶摊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温暖。铜壶中的水咕嘟咕嘟沸腾作响,炉火那头传来老板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
“客官先坐一会儿啊,我这边正忙点事,马上就来。”
那声音潇洒自然,略带几分随性,却透着一股热情好客的劲儿。本该再寻常不过,却让郑拉心头一跳,呼吸微微一滞。
“这声音…… 有点耳熟?” 他歪头看向谢墨,疑惑地问道,“你觉得吗?”
谢墨眼神微动,目光落在那晃动的竹帘之后,轻轻点头。
不多时,竹帘轻晃,一名高挑清瘦的青年端着茶盘,缓步走了出来。长发以一根木簪低束在脑后,面色与步态都比记忆中苍白几分,虽双眸仍亮得惊人,却隐约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郁色。窗隙洒下淡淡的日光,勾勒出他熟悉的眉眼,两人几乎同时认出了来人,顿时怔住。
“冰曦!” 郑拉脱口而出,满是讶异。
青年手中的茶盘轻轻一颤,杯中茶水晃出几滴。他明显一惊,神色由讶异转为僵滞,继而微微垂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声音有些干涩:
“你们…… 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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