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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清谈会圆满落幕,收尾事宜也全部完成,各门派相互辞别,开始陆续离开扬州城。
剑鼎阁与雁离宗出发前日晚,江鹤年办了场践行宴,三大门派家主携带自己近身的儿女徒弟,再次坐在了一起。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互相恭维客套。
江鹤年道:“如今三大门派已剑鼎阁为尊,日后若是江湖上再有什么不平之事,可都要仰仗林阁主站出来为大家做主了。”
“可说是呢。”秋正风也道:“江湖多风波,日后有剑鼎阁主持大局,大家也算彻底拧成了一股绳,安危共济了。”
林敬山笑了笑,道:“剑鼎阁不敢托大,各派之间本就秉承大义为重,互帮互助,共守太平,若有需要,我剑鼎阁自然会尽心。”
面上大家话都说的好听,好似此后各门派真能成为同气连枝的一家人,实则内里暗流涌动,还是谁也不服谁,仍然互相较着劲。
“不过眼下江湖上还算太平,若说有什么潜在动荡因素,也就是南疆那个行事诡异的侗月教了。”
秋正风喝了口茶,幽幽道:“ 要说如今与之有牵扯的,断云门首当其冲,江宗主日后可要小心了。”
“秋宗主此言差矣。”江鹤年道:“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帮我养了几年儿子,打发掉也就没什么牵扯了,倒是剑鼎阁才需多注意。”
江鹤年说着,看向林敬山:“前几日从江湖朋友口中得知,那侗月教的少主派人打听过剑鼎阁的事,细致到连小弟子的起居日常都要探查,无可谓居心叵测,林阁主才需多加注意。”
林敬山闻言,心中意会是什么情况,面上岿然不动:“多谢江宗主提醒,此人行事诡异,是需多加防备。”
“林阁主便不用将其当回事了吧。”秋正风道:“毕竟林阁主有位武功盖世的徒弟,那侗月教少主根本不是对手。”
林敬山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秋飞艳目光在宴席上扫了好几圈,没找见楚云岘,直接问林敬山:“林阁主,你家那位楚师兄今晚如何没来赴宴?”
这一问,把林敬山脸上的笑意便给问没了。
江鹤年的二儿子嘴巴像个破锣,在怜香楼撞到楚云岘的事,他在外面见人便说,弄的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楚云岘去逛青楼,彻夜未归,名声不说一落千丈,也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 有劳秋姑娘关心。” 林奚道:“我师弟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卧休息,无法赴宴。”
“噢?是吗?” 秋飞艳道:“楚师兄前两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难不成是怜香楼逛了一遭,亏了身体?”
西北人性情豪放,秋正风平时也不拘束女儿,将她养的爽快直接,不拘小节,常常不顾场合,想说什么便说。
林奚立即皱起眉:“你一个姑娘家,注意些分寸,话不要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秋飞艳问她:“是你师弟没有夜宿怜香楼,还是没有亏了身体?”
“无论如何同你都没有半分干系。”林奚道:“秋姑娘少些操心!”
“是了 ,反正他又不是我的未婚夫君,即便是日日出入风月场所,也与我毫无干系。”
秋飞艳看着林奚,故意啧了啧:“但与某些人而言,就不一样喽。”
林奚脸色一下便难看了。
苏世邑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林奚的手臂,稍作安抚,转头对秋飞艳道:“秋姑娘,且不说我师弟尚未与任何人定亲,不是谁的未婚夫君,姑娘背地里对人谈头论足,是不是也太不礼貌了些。”
“怎么。”秋飞艳耸耸肩:“他既然敢做,还怕人说了。”
“怕与不怕是我们自家的事。” 苏世邑道:“当众谈及他人私事,是姑娘的教养问题。”
“...” 秋飞艳被一句话堵的没话说,愤愤的哼了声,不再说什么了。
“好了。”
江凌尘站出来打圆场,提了杯酒:“今日大家一聚,下次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敬大家一杯,望日后大家常见面,多走动,共同进步。”
众人都很给面子,纷纷举杯,之后很快便有人开启话头,又聊起了别的。
林奚沉着脸,仍是没能缓过来。
江陵尘刚好坐在林奚的正对面,看着她难看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叫来侍者,吩咐了些什么。
很快侍者便端来了一碗冰糖雪梨,放在了林奚面前。
林奚有些莫名其妙,抬头便与江凌尘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江陵尘目光闪躲了几分,但很快恢复镇定,对林奚笑了笑,然后隔着偌大的圆桌,用近乎唇语对林奚说话:林师妹宽心。
林奚与他对视了那么稍稍片刻,收回目光,看向那碗冰糖雪梨,很久不动。
此事除了苏世邑,林敬山也全程看在了眼里,他继续同其他两位家主寒暄,不动声色,只是眯起了眼睛。
次日清早,剑鼎阁弟子全体集结,在城门处与其他门派进行了冗长的互相拜别仪式之后,启程北上。
未免个别弟子脚程慢跟不上,行进速度便会慢一些,到了晌午,方才行至扬州城北三十里处。
路上刚好有个茶棚,林敬山下令在此歇脚,用过饭之后再继续赶路。
打远处看那茶棚没什么客人,走近了才发现,有道熟悉的身影。
“林阁主。”
沈郁城自茶座前起身,笑着向林敬山抱拳行礼:“这么巧啊,在这儿都能遇见。”
林敬山看到他显然很不痛快 ,话说的也很不客气:“你跟着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从何说起。”沈郁城道:“大路朝天,我还走在前面,怎么就是我跟着你们了?”
这话显然是胡搅蛮缠,林敬山连表面上的客气都懒得做,冷着脸看了谢琼一眼。
谢琼:...
连续几天没能吃的下去饭,楚云岘现在也不怎么理他,谢琼这一路都精神不济,原本萎靡的不行,愣是让林敬山这一眼给看了个激灵。
这毕竟是北上的路,沈郁城一个南疆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很难说是巧合,至于为什么不巧合,大抵也没什么别的原因。
到底是个男人,被这么多明眼人看着,谢琼多少有些难堪。
谢琼下意识的看向楚云岘,发现楚云岘垂着眼眸,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没什么表情动作示意,并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谢琼有些焦躁,又看向沈郁城,怒意横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郁城被他气笑了,笑得一脸无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谢琼瞪着他:不然呢。
“只是想当面道个别。”
沈郁城叹了口气,回头对林敬山道:“林阁主通融,让我同他单独说几句话,我说完便走,保证不耽误诸位赶路。”
林敬山冷着脸沉默片刻,到茶棚下坐下来,没说什么,便是默认了。
沈郁城冲谢琼扬了扬下巴,谢琼也想尽快解决麻烦,便随他去了。
他们没有离开很远,就在茶棚后面的小树林里,停步面对面,沈郁城歪头瞧着谢琼,无奈道:“看样子,今日一别,以后怕是不会再想起我了。”
谢琼盯他一眼:“就说这个?”
“嗯。”沈郁城道:“这是我当下最关心的。”
谢琼皱了皱眉,别开脸:“我跟你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况我也不喜欢男人,你找别人吧。”
“不找别人,就喜欢你。” 沈郁城问他:“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谢琼皱着眉道:“反正你别找我。”
“有点难。” 沈郁城道:“我们苗人固执,喜欢一个人,便只能是那个人,换谁都不行,此生都难改。”
“你不要同我说这些。”
谢琼觉得很尴尬,非常不自在:“要没别的可说,你就赶紧走吧。”
沈郁城没有再说什么,但也没有走,静静的看了他片刻之后,忽然近身上前。
谢琼以为这人是想抱自己,这是他不能允许的,便立刻后退,同时伸手推人。
然而没想到,沈郁城却是一个旋身,直接绕到他身后,紧接着抽出腰间的弯刀 。
谢琼起初没反应过来,直到刀风在他耳际划过,一缕头发飘落,被沈郁城抓在了手里。
谢琼愣了愣:“你干什么?”
沈郁城收起弯刀,将手背到身后,对他笑了笑:“留点东西,做个纪念。”
拿头发这种东西留念代表着什么,即便谢琼也清楚明白,他自是不能同意。
“不行!你还给我!”
谢琼伸手索要,沈郁城不还,他便直接去抢。
两人一抢一躲,一来一回,便打了起来。
茶棚那边的师兄弟们听到动静,很快便围了过来。
沈郁城见状,也不欲多纠缠,打斗的间隙低声对谢琼说:“不准忘记我,给你写信要记得回,过阵子忙完,便去天阙山看你。”
说完他挡开谢琼的拳头,将谢琼往赶过来的师兄弟们面前一推,回头翻身一跃,很快隐入树林深处。
“怎么回事?”
秦兆岚将谢琼接住,放低了声音问谢琼:“他欺负你了?”
谢琼愤恨的盯着沈郁城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兆岚话里的意思,立刻说:“没有!”
秦兆岚松了口气,安慰他几句,便带着他和其他师兄弟们回去了。
大概是赶路要紧,林敬山没有发难。
谢琼吃不下饭,趴在桌子上生闷气,段小六在旁边不停的劝解,故意说他小家子气,秦兆岚也跟着附和。
所有人都只觉得他是和人起冲突,打架打生气了。
只有楚云岘蹙眉看着少年乌黑高挑的长马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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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要给我老公下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