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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一旬过去,卫岚狁已经可以在无人搀扶下在慢慢走动了,她在房里待得闷就想出去走走,可手里的书却被金莲抢走。
“翁主,您已经看了一日的书了,出去就好好赏花散心吧。”
卫岚狁眨巴眼,“可外面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啊,我又不能种花,只能看书解闷,再说我已经有十几日不曾上书院,这次答试日我肯定又要垫底了。”
“对了,王兄这几日在忙什么呢?”自那日之后王兄就再没有与她说过奇怪的事,每日来看她一次便也不知去了哪里,问了何家令和彭内侍两人都出奇一致第说他在帮皇祖父办事。
“不知,殿下有自己的事要忙这很好。”金莲看了眼卫岚狁,“翁主,平常兄妹哪有日日相见日日待在一块儿的,殿下以后也会娶妻生子,回去也要见见处理国内政务,您也要嫁人了,到时候你们也就不能整日待在一块儿了。”
卫岚狁天真道:“我嫁人了也还在广阳,也在蓟城怎么就不能与王兄天天相见了?”
金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翁主,您想想啊,要是您整日与殿下待在一块儿那楚大人怎么想,殿下的太子妃又怎么想?而且成婚了就与自己的夫君妻子融为一体了,兄妹的距离就会远一些的。”
卫岚狁微张着嘴,金莲心里渐渐滋生出一种把天真的人带到复杂的环境强行熏陶的罪恶感,她正想说一些缓和的话,就见殿下从门口进来。
卫扶光扫了一眼金莲,金莲就感觉自己刚才那番话全被殿下听了去,顿时背后生毛。
他拉着卫岚狁的手重新走进殿里,笑着道:“是不是闷了,今日王兄带你去上林苑散心可好?”
听到这话,她的眼睛弯弯,不过还是小心道:“我这样能出去吗,会不会对伤口不好?”
卫扶光拉着他走到铜镜前从衣桁上拿过她的披风给她披上,把她的长发和发带捞起放到后面,边给她系披风的带子边道:“不会,我问了芷娘子她说没事,我也让人布置了马车不会有问题的。”
他摸摸她耳垂,“你不是很喜欢扶荔宫那里的白山茶树?上次喝醉没看清,这次看个够。”
卫岚狁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已经戒酒了。”
卫扶光笑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她赶紧向着金莲道:“金莲,今日我们去上林苑扶荔宫看白茶树,你也带上白兰秋英吧,对了顺便让人去照看尤阿保。”
金莲面露难色,上前看看卫扶光又看看她道:“翁主,殿下,刚刚来消息说楚大人已经抵达王畿了。”
卫扶光看向卫岚狁,卫岚狁面色讪讪。
她对金莲道:“那你派些人也去照看一下他,看他有什么缺的。”
她晃晃卫扶光的手,“走吧,他来了应该也得休整一下再来看我吧,我们先去看白茶树。”
他看着她眼里顿时染上笑意,“你不在乎他,甚至比不上那株白茶树。”
“既如此,你弃了他如何?”
王兄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了,她睁圆眼,“你乱说,什么弃不弃的,让人听了如何做想,我们是父王赐婚以后也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只是现在还没感情而已,很多人都是婚后才有感情的。”
她这话明面上是在劝卫扶光,实际上却像劝自己。
她这样怒气冲冲,卫扶光却与她相反,他面上带着了然的淡笑牵起她的手出门,“父王在广阳时也没陪你多少,现在还对你的婚事乱插一脚,当真是人老糊涂了,阿狁放心,你不想嫁就不嫁。”
卫岚狁听他这样说着,心里有些雀跃,她确实不喜欢楚恒,尽管楚恒长得不错温润有礼还随着父王立下许多战功,可她心里还记得上善寺那个大师的预言。
她未来的夫婿会登上广阳宝座,要是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成婚。
远处白兰匆忙赶来,“翁主,楚大人已到了府前,现下正由何家令引着往前殿大厅走。”
“什么?!他怎么这么着急。”卫岚狁顿时有些慌张还想逃避,就不能直接回去成婚吗,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赶来见她,可如果自己现在不去见她她心里又觉得对不住他。
百般考量下,她还是脱下了披风交给金莲,“人家远道而来,我还是去见一下他吧。”
她的手却被卫扶光钳住不让她离开,他笑着却让她心里无端害怕,“阿狁,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去看他,你在骗我。”
“不对,我信你,你没骗我,是我不想你嫁人。”他拉着她往前殿走,“他既然这么着急来看你,那我们就去见见他吧。”
他们俩一起进入前殿,前方站立未坐的楚恒看见来人,先是上前给卫扶光拜礼然后才笑着对卫岚狁道:“见过翁主。”
他一袭青色长袍,面若冠玉气质斐然,脸上笑意深深,说话时目光频频落在卫岚狁身上。
卫岚狁也扯笑回道:“楚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卫扶光和卫岚狁坐上座,楚恒坐下座,他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同楚恒道:“楚将军千里迢迢所为何事?”
楚恒回道:“在下受王上嘱托前来看望翁主,再者翁主归期已近我留在王畿陪着翁主完成书院学业”他停顿一瞬,看向卫岚狁,“回到广阳我与翁主的婚期将近,王上的意思是我与翁主多相处培养感情,也早为婚事作准备。”
卫扶光笑着把问题抛向卫岚狁,“阿狁,也是如此想的?”
两人一同看向她,她面色泛红支支吾吾,最后对着楚恒道:“楚将军,我书院的学业尚有半年之久,王畿不比广阳天高海阔,如果你要待在这儿想必会烦闷无聊。”
楚恒面上带笑,“多谢翁主关心,不过我此行是为了翁主而来,又怎会贪恋其余玩乐之事,请翁主安心。”
“那好吧,你想留下便留下吧。”她没法,而且她也想好好观察一番楚恒看他是否真有谋篡之心,她还得慢慢让他死心,其余的事回广阳再说吧。
楚恒道:“都听翁主的。”
两人一来一往皆看在卫扶光的眼里,他嘴角挂着淡笑摩挲着卫岚狁的手心,忽而他又开始在她手心写起字来,下边楚恒正在说话,“翁主,我在路上听说您受刺客重伤危在旦夕,便马不停蹄地从驿馆过来了,望翁主恕罪,翁主的身体好些了罢?”
卫岚狁的注意力被分成两瓣,她在底下去掐王兄的手,一边回答楚恒的话:“我如今好多了,楚将军不必忧心,对了这事父王不知道吧?”
楚恒宽慰她,“翁主不必忧心,这消息还没传入广阳。”
卫扶光的手慢慢伸进了她的袖子里开始在她手臂上画画,卫岚狁受不了准备翻脸的时候,门口卫昂踏步进来,他见楚恒这个面生的就有些警惕道:“这是何人?”
未等别人回答楚恒就起身自荐道:“在下是广阳王的副将楚恒,也是翁主的未婚夫。”
“未婚夫?”卫昂态度转变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这可太好了!你此行可是为了狁妹妹而来?”
楚恒点头,“正是。”
“哎,都是自家人,我是狁妹妹的堂哥,也算是你的堂哥,别客气快坐快坐。”他说完看向上头挨在一起的人,尤其是卫扶光,没好气道:“人家未婚夫都来了,合该让小两口坐一块儿才是,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卫扶光目光冷淡:“你说谁是小两口?”底下的手也抓紧卫岚狁的手臂不让她下去。
卫昂正喜于这个突然到来的楚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阶去准备把卫岚狁拉下来,他一上去就见两人桌案下缠在一起的手,就烦躁地叫起来,
“哎呀哎呀,你们!哎,狁妹妹你给我起来,跟我一块儿做去。”
卫扶光拍开他的手,“阿狁伤势才刚好,你别拽她。”
“我不拽,我就想让她跟我做一块儿,对了,你们都谈完了吧,那我们就出去吧,坐着干聊天有什么意思。”
寂静的大厅里传来“哒哒”声,卫扶光手指轻敲着桌案看着卫昂,卫昂眼睛瞪圆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好啊,卫扶光这是威胁他呢,他卫扶光每次淡然自若眼底却流淌着浅笑和无奈,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却让人觉得对面的人才是最歇斯底里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下面的楚恒对卫昂的突然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根据这些话他隐约有些猜想,莫非这堂哥也喜欢翁主?可他刚才的态度却如此热情,完全不像是一个情敌会有的态度,倒是太子殿下对他敌意很深。
“好了,你们别吵了。”卫岚狁挣脱身旁人的手,慢慢起身,对着卫昂也是一脸无奈和疑惑,“昂哥哥,你最近情绪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卫昂颔首,“好,正好我也有事对你说。”
两人出了殿,只剩下楚恒对着卫扶光,他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殿下,刚刚那位是皇太孙殿下吧,翁主和殿下很亲近呐。”
谁想卫扶光却连看都没看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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