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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无处字据间,一支红杏出墙来。
风溜入荷塘,和荷叶们一阵窃窃私语,议论着这边发生的事情。荷花在一边窃听,听得羞红了脸。
一纸契约被肆意送入斐竹眼帘,抬头三个大大的“保证书”极其醒目刺眼。
斐竹见到肆意手中的保证书,脑中自动浮现出一段记忆:自己引诱还青涩的肆意,跟他许诺未来必会离开诸葛恣。肆意再三跟自己确认,还是不放心,最后让她签下了一张保证书后才同意跟她好。
造孽啊!可是自己转头就忘了这事。
斐竹望着那张保证书,只想将它抢过来撕毁,自己怎么会蠢到留下证据呢?
肆意似乎看出了斐竹的意图,将保证书仔细叠好,用张帕子包好后收回怀中。
斐竹捏着并蒂莲的手因为捏得太紧被茎干上的刺扎得手心疼。
将视线从肆意放着保证书的位置扯开,斐竹望向天边思考对策。
肆意贴近斐竹问:“师娘,今晚还去梅林吗?若是师傅不在,记得把门口的灯笼点亮,别人问,就说怕老师晚归时看不见路。”
肆意这偷情都偷出经验了,斐竹却想不起更多的细节,感觉今日起床后,她的记忆就被蒙上了一层布,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斐竹扭头对肆意提醒道:“不去了,你老师已经发现了异样,我们这些时日还是低调一些为好,不要再激怒他了。”
肆意听了此话反而兴奋道:“既然老师已经发现了,那么师娘要不趁机就和他和离了?我保证马上就备好娶师娘的聘礼!”
疯了吗?这么做确定他们不会被别人的唾沫给淹死?肆意果然年轻,想事情那么简单,斐竹在心底对肆意下了这番评价,但是想到年轻人易冲动,怕肆意真自己暴露出去,赶忙安抚他。
“肆意,我们的事你不要说出去,现在还不是好时机,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跟诸葛恣谈好了,我再跟你说。”
肆意并没有因斐竹的话而安心,反问道:“师娘,你一直说以后,这都一年了,你们还没有和离,你该不会是搪塞我吧?”
“不,不是的,你信我,我保证书都写了,难道还会骗你吗?”斐竹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道,“你再等我三个月,”见肆意神色不悦,又改口道,“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那就说好了,师娘这次可不能再推脱了,到时候若是师娘还没有和离,我只能用我的方法让师娘离婚了。”肆意眼睛眯起,收敛着里面藏着的狡黠。
“嗯嗯,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斐竹将肆意应付过去,送走了他后,望着手中的并蒂莲发愁。
她真的要和离吗?诸葛恣并没有犯过什么错,他们结婚三年来,没吵过架,动过手,一直相敬如宾。
或许是诸葛恣太冷了,她才忍不住出了轨,可是,斐竹总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必然有其他的原因,然而她却忘了。
不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得想个法子将事情解决。
肆意说的有一点还是对的,既然诸葛恣已经有所怀疑,还是跟他说清楚为好,这样让他猜忌下去更不是办法。
说曹操曹操到,诸葛恣踏入庭院中,对斐竹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午膳已备好,不若先用了午膳再做其他?”
斐竹起身,向诸葛恣走去。
诸葛恣见到斐竹怀中的并蒂莲,难得的露出一抹浅笑:“并蒂莲?这倒是个好兆头,等回去后找个花瓶将它插起来。”
斐竹点头,捏着并蒂莲的手却觉得有几分沉重,这是肆意为她摘的。斐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最后攥住诸葛恣的衣袖问他:“夫君就没有其他要问的吗?”
“嗯?夫人想要为夫说什么?”诸葛恣被斐竹轻轻的一拽却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斐竹。
斐竹踌躇了一回儿,还是直接开口:“昨夜……”
“昨夜为夫彻夜未归让夫人担心了,夫人放心,以后我最晚戌时必定会回来。”
被诸葛恣截住了话头,斐竹一时鼓起的气又歇了,喃喃道:“好,好的。”
诸葛恣握住斐竹攥着他衣服的手,道:“没事的话,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晚了,菜凉了对夫人的身体不好。”
“嗯。”
斐竹被诸葛恣牵着往膳堂走去,心里思索着,自己要如何讲和离的事,和两个人搅在一起让斐竹觉得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既然肆意那边有她的保证书,那么还是从诸葛恣这边下手吧。
吃饭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事,斐竹吃得很慢,还不怎么夹菜,诸葛恣见此问:“今日的菜不合夫人口味?那我让下人重做几道夫人喜欢的菜。”
“啊?不,不用了,因为早上吃多了,现在没有胃口。”斐竹扒拉着碗中的米粒,有些食不下咽。
“可是早上的时候我见夫人也没有吃多少。”
“夫人可是食欲不振?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又或者夫人有什么忧心事,不妨告知为夫,为夫必为夫人解忧。”
面对诸葛恣一连的担忧话语,斐竹越发的愧疚了,诸葛恣就算本性清冷,还是会事事顾及她,她这么做太不给诸葛恣留情面了,要不自己自请为下堂妻吧?
见斐竹精神恍惚,诸葛恣还是招手让下人去请了大夫。
大夫来后为斐竹号完脉说:“夫人只是忧虑过了,纾解心情,多出去散散步就好。”
诸葛恣道:“那明日晨起,我带你去骑马吧?顺带去庙里上注香。”
斐竹问:“那学堂怎么帮?”
“明日是杜先生的课,我可以休息一天。”
斐竹想着在家里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不如去问问佛祖,看看他能不能给自己什么提示,便答应了。
“对了,娘子落了这份礼物,毕竟是学生的一份心意,娘子也不该这么乱扔了。”
斐竹道了声谢,接过礼盒,瞧了眼系绳,跟清晨时别无差别,看来诸葛恣并未拆开来看。
这是肆意送她的礼物,上课时她随手放在了诸葛恣的案桌上,后来急着离开,就忘了拿,没想到诸葛恣还记得,给她拿过来了。
午后,斐竹独自回了卧室。
打开肆意今早送的礼物,是一副耳环,红艳的血玉做点缀,吊在凤凰喙下,设计别致,倒是挺好看的,斐竹不由得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雪白的脖颈间一抹红,挺吸引人眼光的。
斐竹摘下耳环,放回盒中,触及到锦垫时察觉异样,将它掀开看到了下方还藏有一页纸。
拆开一看,肆意的字是肆意狂妄的行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上面写着的是他对自己的思念与情思,还附有一首隐晦的诗,描写出了昨夜的情事。
斐竹见了心慌,肆意竟然这么大胆,若是诸葛恣拆了礼物,看到了那么不是就发现了他们的奸情?斐竹看了一圈,找到点火器,将它烧了,灰烬埋在了盆栽中。
斐竹因为这事也没有心思午睡,干脆收拾起了房间,顺便看看能不能刺激一下记忆。
结果她从梳妆台地下翻出了一叠书信,其中露骨的调情让她看得面红耳赤,但是当瞧到署名时,上面的肆意二字让她手一抖,信笺掉落,散了满地。
这些信,诸葛恣看过吗?之前的自己胆子也太大了,不过胆子不大的人也干不出出轨的事,斐竹甚至怀疑之前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这次的书信太多了,若是烧了,烟太大,可能引来注意。斐竹将信笺都撕碎,直到看不出内容才罢手,丢进脸盆中泡进水里,等泡开了就倒进马桶中。
如此这般处理好,斐竹才放下心来,又仔细检查了其他的地方,找出一张绣着肆意名字的帕子,一本记录旧事的本子,帕子烧了味道重,斐竹用剪刀将它剪碎了,用布抱起来,等后面再丢了。
至于那本本子,斐竹打开翻阅了里面记的事。
它是从斐竹嫁给诸葛恣开始记录的,前期写的是嫁给诸葛恣后的幻灭,对诸葛恣冷淡、不懂情趣的抱怨,以及对现在无聊生活的碎语,就像个闺中怨妇的碎碎念。
直到肆意名字的出现,日记才画风突变,成了小女怀春,详细地描绘出一支红杏如何出墙的过程。
初次见面,少妇被风趣的少年郎夺去了心神,被他的活力、浪漫所捕获,又是如何一番辗转反侧后主动出手,越出墙头,春光无限。
一幕幕画面从斐竹眼前浮现,斐竹就像看连环画一样一一看过,明明画中之人是自己,斐竹却没有多少参与感,如同看别人的故事一般。
这时窗边传来敲击声,斐竹赶紧将本子藏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来到窗边,细细地听了片刻,没再听到什么动静,斐竹困惑地打开了窗子,在窗沿看到了一只毛笔。
无缘由的,斐竹认真地观察了这支笔,它看起来就是一支很平常的笔,笔尖还残留着墨水,半湿未干。
然而等斐竹拾起毛笔,她便发现了这笔的奇异处,她隐约感应到这笔似乎能改变未来!
无师自通,斐竹拿出一张未用过的纸张,在上面写道:风吹过,将窗子关上。
“砰”的一声,斐竹侧头看去,窗子真被风关上了。
斐竹激动得不小心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怕这笔需要特制的墨才能起效,斐竹提起笔,不敢再随意乱试。
但是关窗可能是巧合,斐竹还是又写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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