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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这绝对是英明神武的江少帅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谢十七的手软得不像话,因着醉意,掌心微微发烫。他没用澡巾,就那么毫无章法地在江桦身上乱摸,指尖划过胸膛、腰腹,甚至更往下的地方……
偏生他还一脸天真,唇角挂着水珠,仰头望向江桦,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好大!”
“……”江桦呼吸一滞,浑身血液骤然沸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深吸一口气,捏住谢十七的下巴,嗓音低哑得不像话:“喜欢哥哥吗?”
“喜欢!”谢十七毫不犹豫地点头,醉意朦胧的眼底满是真诚。
江桦闭了闭眼,勉强压下翻涌的欲念:“那……帮哥哥一个忙?”
谢十七却突然皱起眉头,歪着脑袋思考起来。
“……”江桦咬牙。看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现在看完了就不认账了?好你个谢十七。
半晌,就在江桦准备认命去冲凉水澡时,谢十七终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可以!”
“……好。”江桦嗓音微哑,从浴桶中站起身,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身躯滑落。
谢十七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扔在了床榻上。
翠眉颦,青丝脆,贪闻芗泽忘其味。
臂弯压得香肩累,未曾动齿,先垂着泪。
次日清晨,谢十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醒了?”江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温柔,还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
谢十七抬眼看他,总觉得今日的江桦有些不一样。
明明还是那张俊朗的脸,却莫名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说两人成婚已有数月,江桦平日里虽沉稳,却仍带着些少年意气。可此刻的他,眉目间尽是温柔,连唇角都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谢十七张了张嘴,正想问他怎么回事,结果刚一动——
“嘶……”
嘴里怎么破了?!
谢十七捂着唇,疼得直皱眉。
江桦面不改色:“昨晚你醉得厉害,半夜闹着胃里难受,喂你喝了醒酒汤。”
“醒酒汤能把嘴喝破?”谢十七狐疑地瞪他,一动嘴角又疼得“嘶”了一声。
江桦展颜一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是小江桦特制的醒酒汤……一碗下肚,药到病除。”
“……”
谢十七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烧了起来。
“江桦我日你祖宗!”他猛地掀被而起,结果动作太大扯到某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嗷……疼疼疼!你竟敢让本王……让本王……你这是趁人之危!厚颜无耻!你等着!”
江桦恍若未闻,好脾气地端来醒酒汤,温声哄道:“嗯嗯,王爷教训得是。先喝汤暖暖胃?”说着又体贴地补充,“要不要再加个软枕?”
他这般温言软语,倒显得谢十七在无理取闹。小王爷气鼓鼓地瞪了他半晌,突然泄了气。
左右已成婚数月,江桦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能忍到今日已是不易。更难得的是他宁可忍着也不去外面寻欢作乐……
谢十七偷瞄了眼正在试汤药温度的江桦,这点小事似乎也不必太过计较。
“对了……”谢十七突然想起什么,四下张望后又掀开锦被查看,“小宝呢?”
江桦正替他揉着酸软的腰肢,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昨夜就送去母亲院里了,总不能让孩子瞧见他爹爹被……”指尖力道恰到好处地按在谢十七腰间,声音里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慵懒,“是我孟浪了,下次定会克制些。”
“你还想有下次?!”谢十七瞪圆了眼睛。
江桦低笑:“那王爷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准我碰了?”
“……”谢十七语塞。他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况且昨夜虽疼得厉害,可后来……那些陌生的欢愉像潮水般漫上来时,他分明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呜咽比抗议还多。
只是……太丢人了!
堂堂永安王,竟在醉酒后被人哄着做了那些……那些话本里才有的荒唐事。虽说江桦到底没真做到最后,可他连半点威风都没抖起来,全程被拿捏得死死的。
“……下不为例。”谢十七把脸埋进江桦肩窝,声音闷闷的。
“嗯?”江桦故意凑近,“王爷说清楚些,什么是下不为例?”
“就是……”谢十七憋红了脸,“不能趁我喝醉!要、要等我清醒的时候……”
江桦低笑一声收回手,取过案几上温着的药碗:“先把药喝了,再用早膳。”他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方才光禄勋来人禀报,说是陛下要移驾京郊行宫避暑。他们特地来请示,看王爷对禁军布防有何示下。”
谢十七顺势倚进江桦怀里,就着他的手喝药:“我还没经手过这等事呢。”药汁苦涩,他皱了皱鼻子,“来的是谁?陆续吗?”
江桦不动声色地略过那个名字:“盛暑移驾行宫本是旧例。往年这些守卫布防都是殿前司一手操办,光禄勋形同虚设。”
谢十七察觉到话中深意,仰头看他。
“如今王爷初掌光禄勋,又是天家血脉……”江桦指腹擦去他唇边药渍,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殿前司那群人,难免要掂量掂量。”
“你是说……”
“所谓守卫布防,说到底……”江桦放下药碗,“就是争个御前近侍的差事。办得好未必能得陛下青眼,办砸了却是掉脑袋的罪过。以你的身份,即便做得滴水不漏,陛下也不会真赏你什么,不过面上过得去罢了。”
谢十七眸光微动:“所以不仅要防刺客,更得防着陛下?”
“正是。”江桦取过帕子替他拭手,“青州前日传来密报,七皇子突发热症,怕是……”他顿了顿,“青州贫瘠不假,可辽州酷暑更甚,偏就七皇子染了这要命的病症。”
谢十七心头一凛:“八皇子……”
“安然无恙。”江桦冷笑,“七皇子若去,陛下的眼中钉便只剩你和八皇子了。行宫避暑这么好的机会,你说……陛下会放过吗?”
谢十七攥紧了锦被:“只要他在行宫出事,我这光禄勋卿的位置……”
“不止。”江桦打断道,“别忘了你还是永安亲王。届时朝中那些老狐狸,怕是要把‘谋逆’的帽子往你头上扣了。”
谢十七思忖片刻:“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江桦执起他的手,在掌心细细描画着行宫布局:“明面上,你要做得比殿前司更周全。禁军十二时辰轮值,每班必查腰牌。陛下膳食必经银针验毒,连熏香都要着人先行试过。”
“暗地里呢?”谢十七反握住他的手指。
江桦低笑一声:“别忘了你夫君是谁。我到时让白袍军在行宫外围布防。最重要的是……你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每日辰时必去陛下寝宫请安。”
谢十七怔了怔,旋即会意:“如此一来,若陛下出事……”
“满朝文武都是你的人证。”江桦接道。
谢十七却摇头:“白袍军不妥。他们驻守西郊大营,若要暗中调动,难免留下痕迹。若被陛下察觉……”
江桦心头一热,谢十七已有了主意:“守卫之事,我晌午去趟衙门。陆续在光禄勋这些年,想必也经手过行宫防务。”
江桦撇撇嘴:“我也要去。”
谢十七正系衣带,头也不抬:“你去做什么?‘满骄’的事不查了?”
江桦更委屈了:“王爷这是怕我搅了你的好事?”
谢十七手上动作一顿,总算听出来不对劲了。他缓缓抬眼,正对上江桦那双——
“……?”
谢十七立刻别开视线,强忍住扶额的冲动。
堂堂七尺男儿,威震北疆的江少帅,此刻竟耷拉着眉眼,活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偏生这人还演技拙劣,故意抽了抽鼻子,连带着肩膀都跟着抖了抖。
简直没眼看。
谢十七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捏住江桦的脸颊往两边扯:“江少帅今年贵庚?三岁还是五岁?”
江桦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肩头闷声道:“三岁。要王爷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谢十七被他这无赖样气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别闹。早膳我就不在府里用了。”说着就要起身,“正事要紧,我顺路去西市买碗豆花。”
见江桦仍不松手,谢十七无奈,只得捧起那张故作委屈的脸,胡乱在唇上啄了几下,又像安抚炸毛的猫儿般揉了揉他的发顶:“乖,等本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江桦一怔:“……?”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还未等他反应,谢十七已施施然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记得喂小宝!”
江桦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看起来很像那种会在家相夫教子的贤惠娘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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