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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2
五月中旬,校园歌手复赛即将开赛。
五月九号的晚上,顾燃浅都是抱着何清洛睡的。
天刚蒙蒙亮,晓色昭然若揭,天空即将破晓,何清洛在迷迷糊糊中醒来。
何清洛睁开眼睛,有些发懵,发现自己被一双壮实有力的双臂环抱,清醒时才发现是顾燃浅抱着自己,还是熊抱姿势。
何清洛有点无语,掰开顾燃浅的手臂,坐起身后扇了顾燃浅一巴掌,把他惊醒了。
“啊……”顾燃浅揉揉眼睛,逐渐坐起身,恍恍惚惚地说道:“清洛打我干嘛?”
两人此刻都是坐在床上的,何清洛清瘦的身形在此刻与顾燃浅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往穿着校服外套都看不出来他们体型差异这么大。
何清洛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在你床上,我昨天做什么了?”他生怕昨天撩得过火然后顾燃浅没把持住……
顾燃浅清醒了,呆呆地说道:“你昨天非要拉着我喝酒,喝醉了还要拉着我睡……”
何清洛肉眼可见地急了,“那我做什么了没有?”他可不想没成年就把自己送出去啊!
顾燃浅眼神还是有些呆滞,昨晚——
顾燃浅拿着何清洛的手亲了又亲,“今天也来我家吗?”眼神可爱又单纯。
何清洛笑道:“当然,我跟大伯说在朋友家给他补课,他也不管了。”
上楼后一如往常,吃晚饭,然后写作业。
何清洛闲无聊,“诶,我记得你有一罐酒来着,反正写完作业了,我们喝点吧?”
顾燃浅也没说什么,起身去拿,哥哥想要的他就给。
“你上次都喝醉了……”顾燃浅没把话说完,没说出何清洛酒后吐真言的事,虽然现在在一起了,但这样的糗事还是瞒着较好。
何清洛:“怎么,这酒多好,舍不得给我喝?”
顾燃浅连忙摇头,“没有,这酒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何清洛眼神疑惑,顾燃浅又解释道:“这是我爸给我以后结婚准备的,其实本来是我爸妈结婚用的,但他留了下来给我。”
原来顾燃浅已然把他当成了终身的伴侣。
何清洛欣慰得笑了,“好,公婆在天有灵,希望他们知道我俩在一起能够支持并保佑我们吧!”
顾燃浅拿出酒杯,为二人倒满。
何清洛举起来碰了碰顾燃浅的酒杯,“喝了这杯酒,我们入洞房。”
顾燃浅欣然饮下……
几杯后,何清洛醉了,顾燃浅却屹立不倒。
“再……再来,我还能喝~”尾音还带了小转音,萌得顾燃浅心都化了。
顾燃浅指腹抚了抚何清洛的脸庞,“哥哥,我们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何清洛已经闭上眼,嘴里还嘟囔道:“我不,我还要~喝。”
“要”字又是小转音,逗的顾燃浅心里痒痒。
顾燃浅灵机一动,鼻尖贴着何清洛侧趴着的小鼻尖,“哥哥,你不是要和我入洞房吗?我们得上床才行啊!”
何清洛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好,那我们去入洞房……”
顾燃浅听闻赶紧抱着何清洛去睡觉了,待躺下后,顾燃浅抱着何清洛的后颈亲了亲,“哥哥,晚安!”
何清洛还没睡着,“抱着我……”
顾燃浅一愣,于是照做抱着何清洛睡了……
回忆结束——
顾燃浅:“就是这样了,没发生什么。”
何清洛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生什么……”
顾燃浅坏笑起来,贴着他的脸,“哥哥,如果发生什么,你也不该比我先醒吧?”
闷骚的气息弥漫在被窝的暧昧气息里,何清洛一只眼睛崩成了单眼皮,“谁知道你行不行。”
顾燃浅轻轻咬他的耳垂,“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何清洛拍开他的脸,“没成年之前你休想。”
顾燃浅突然正经起来,“当然,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爱护哥哥的。”
“现在一口一个哥哥倒是叫的好听……”
何清洛突然想起什么,“你说那个酒是给未来老婆的,那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你也没阻止,难道你那时就喜欢我了吗?”
顾燃浅摇头,“那时还没有,不过我当时也觉得找不到老婆,所以给谁喝都无所谓,不过第一口还是给老婆喝了,哈哈。”
何清洛欣慰地笑了,“起床吧,中午又要去学校了。”
……
正午的太阳在校门不锈钢雕塑上折出刺目的光斑,烫得人睁不开眼。
抬手挡在额前,看见校训石旁两排银杏叶被晒得卷了金边,像是被谁随手折起的旧书页。
蝉鸣突然从梧桐深处炸开,惊碎了喷泉池里的彩虹。水珠随风扑到脸上时,能闻见槐花的甜味混着草坪暴晒后的青草腥——这味道和去年毕业时留在校服上的如出一辙。
绕过褪色的花廊,操场橡胶跑道蒸腾起的热浪让远处的教学楼微微扭曲,蓝色玻璃幕墙把流云裁成细长的絮,晃得旗杆上低垂的国旗愈发红得发蔫。
食堂方向飘来餐盘的碰撞声,几个穿短袖校服的身影抱着练习册匆匆跑过,冰镇汽水的冷雾在他们指间凝成水珠,滴落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发出细碎的滋滋响。
保安室的铁窗大开着,老式吊扇在墙上投下转动的暗影,蝉蜕还粘着去年冬天的枯枝,在热风里轻轻摇晃。
返校路上——
“你复赛打算唱哪首歌呀?”顾燃浅问道。
“你把我灌醉。”何清洛言简意赅。
顾燃浅有些愣神,“这是歌名吗?”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所以唱这首。
何清洛料到他的小心思,“这是歌名,本来是打算放在半决赛唱的,但是昨天你刚好把我灌醉了,所以就复赛唱,应景。”
顾燃浅嘟嘟嘴,“哼,明明是你自己要喝的。”
何清洛傲娇道:“我不记得有这么说过,昨晚的事我都忘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编来哄我的,所以就只能理解为你把我灌醉的喽。”
顾燃浅不说话了。
……
周一下午两点,何清洛准时报道,这次只有八个人比赛,排出名次淘汰后4位。
不过何清洛压力不大,他对今天的选曲十分有信心,本来这一首《你把我灌醉》是留到半决赛唱的,今天原本是打算唱一首粤语歌,不过无所谓,唱哪首他都能赢。
这次演出顺序按照上一场比赛的排名来。
何清洛第一个上场,不仅评委对他表示期待,他上场后那个自信的劲儿都让其他选手颤栗。
伴奏一响,选手明白了,他一定又选了一首经典歌曲,这不免让有些选手感到不服,他们对于音乐上的专业程度不够,总认为评委是因为他的选曲经典才拿第一的。
实则不然,何清洛的选取确实高他们一筹,其他人都死磕着现代流行音乐,而这些音乐大部分没什么难度,多为口水歌,自然难以取胜,但更重要的是,何清洛的唱法也是相当专业的,是同年龄阶段的人比不了的。
何清洛在舞台上翻唱的《你把我灌醉》,以独特的编曲设计、情感张力与声乐技巧,重新定义了这首经典情歌的诠释维度。
原版《你把我灌醉》由黄大炜于1994年创作,以朦胧伤感的抒情风格见长。
这个版本则通过颠覆性编曲赋予歌曲全新的生命力,整曲以钢琴分解和弦轻巧开场(0:00-0:30),营造出冷冽而细腻的叙事氛围,随后通过弦乐渐强(0:45起)引入层次分明的动态推进,直至副歌部分强劲的鼓点与电吉他爆发(1:10起),将原曲的抒情内核转化为充满摇滚张力的激情表达。
编曲中的调性转换与节奏密度变化尤为突出,主歌部分(如“开往城市边缘开”)采用中速4/4拍,以钢琴和弦乐铺垫情感基底;副歌(“你把我灌醉”)则通过鼓组的密集敲击与电吉他的失真音效,强化节奏的冲击力,形成动态对比。
这种从“静”到“动”的结构设计,不仅贴合歌词中由压抑到宣泄的情感递进,更凸显了何清洛对音乐叙事的掌控力。
何清洛的演唱展现了多元化的声乐技术,从低音区的磁性共鸣到高音区的穿透力,均体现出极强的控制力。
音域跨度与共鸣运用,歌曲音域从B?3延伸至E6,横跨三个八度,主歌部分(如“孤单被热闹的夜赶出来”)以胸腔共鸣为主,声线低沉而富有颗粒感,营造出孤独的叙事感;副歌则切换至头腔共鸣,高音区(如“爱得收不回”)以强混声技术支撑,既保持了金属质感,又避免了声带的过度负荷。
装饰音与动态处理,何清洛在细节处理上极富创意,例如第二段主歌“猜最好最坏都猜”中,通过滑音和颤音的叠加,强化了歌词的挣扎感;而在桥段“我梦到哪里你都在”中,他采用气声弱唱与渐强爆发的对比,形成戏剧化的情感落差。
呼吸控制与乐句连贯性,长乐句的连续演唱(如“扛下了所有罪,我拼命挽回”)展现了卓越的气息控制能力,他通过腹式呼吸与声带闭合的精准配合,在高强度演唱中保持了音准的稳定性,同时赋予乐句流畅的线条感。
情感表达:从个体叙事到普世共鸣何清洛的演绎跳脱了原版“成年人的醉后独白”,转而注入青春无畏的炽烈感,他将歌词中的“醉”解读为对爱的极致投入,而非沉溺于伤痛。
例如,副歌“你把我灌醉”的重复呐喊,通过声量的递增与咬字的顿挫,传递出“为爱拼尽命”的决绝姿态,与原版形成鲜明对比。
舞台表现:视觉与听觉的共融,舞台设计强化了歌曲的戏剧性。灯光以冷蓝色调开场,随着情绪递进渐变为炽烈的红色,与编曲的动态变化形成呼应,何清洛的肢体语言亦极具表现力:主歌部分的静态站立聚焦于表情的细腻刻画,副歌时则通过手臂挥动与步伐推进释放能量,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此外,他的舞台站位与镜头调度(如特写镜头对准面部表情)强化了“倾诉者”与“抗争者”的双重角色,使观众既能感受到私密的情感流露,又被磅礴的舞台气场感染。
文化意义:经典翻唱的时代突破,这个版本在音乐产业中具有范式创新的意义。他打破了年轻音乐人对经典翻唱“保守致敬”的惯例,通过年轻化改编与技术革新,使老歌焕发新魅力。
这首《你把我灌醉》是一次成功的艺术再创造。他以技术为骨架、情感为血肉,将个人风格与经典文本深度融合,展现了00后音乐人的创造力与魄力。
这场表演不仅是其潜力股音乐人的佐证,更是奠定了他后面比赛的取胜姿态。
与上一场《存在》不同的是,这一首歌更考验情感表达,而何清洛也通过气息的改变,以及强混的表达来赋予它丰富的情感,让评委不得不赞叹他的,各方面造诣都很强。
即使是不懂音乐的人,听到他那一段高音,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内心的亢奋也会被激发起来。
这不禁让其他选手再次颤栗难安。
第2个上场的就是上一次唱《画心》的女孩,这里的几个人当中,何清洛只对她一人有印象,他的情感表达让何清洛都由衷感叹,不过是选的歌曲不适合作为竞赛演唱罢了。
这次她带来的是《九张机》梦回双世宠妃……
何清洛有点摸透了她的选曲,上一次是画心,这一次是九张机,都是影视作品的配曲,能够唤起人的回忆,情感也十分充沛。
尤其是她自己本身在情感表达这方面就有非常强的能力,将这首九张机发挥的淋漓尽致,完全符合她的刻板印象。
演唱完毕,全程没有一点瑕疵,而且明显比上一场唱得更好,何清洛似乎嗅到了一丝危机,但也没放在心上,他自己的选曲不输下风,情感表达够,高音部分也足以震慑全场,倒是不慌。
结果出来时,正在观看直播的11班同学都捏了一把汗,好在何清洛保住了第一。
那个女生又是第二,最后4名淘汰,只剩下4个人将参加半决赛,为了保证公平,本次第1名和第2名不能直面半决赛,第3名和第4名亦是如此,所以由第3名抽签,里面仅有两个签,要么抽到第1名,要么抽到第2名,对于第3名的选手来说,她当然更希望抽到第2名,毕竟谁也不想跟何青洛对打。
结果如她所愿,第2名和第3名进行半决赛,第1名和第4名同期举行。
何清洛赶忙乘车回学校,他早就想好了,半决赛该唱什么,不必耽误时间。
返校后正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f5都围了过来,魏霆抢先开口,“洛哥,你也太会选歌了吧,虽然这两首经典曲目我都没听过,但是你一唱就让人难以忘怀呢!”
何清洛撇开他,“别贫,就那样吧,我反而是有些危机感了。”
江淮熳:“啊?为什么啊,感觉你完全就是降维打击啊,就那高音,剩下几个人哪有比得过你的?”
何清洛摇头,“谁说音乐竞赛是比高音了?要不是我这次选曲好,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第2名的那个女生,她的情感表达太强了,她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只是我这次的选曲恰好情感也很丰沛。”
孟疏淮:“那如果让你总决赛遇到她,你会怎么选曲呢?”
何清洛一本正经地答道:“那我肯定就不能再选这种高音式的歌了,会造成审美疲劳,我得跟她比谁的情感丰沛……”
夜晚,返校路上。
校门在身后闭合时,铁链与石柱碰撞的声响惊起几只夜鸫。柏油路面残留着白天的余温,新绽的香樟花簇在夜色里簌簌抖落星屑般的花粉。何清洛感觉顾燃浅的手指在自己掌心轻微抽动,像一尾刚离水的鲫鱼。
巷口的旧钠灯在香樟叶脉间漏下琥珀色的光瀑,他们的影子在青石板上忽而交叠成连体婴,忽而拉长成两道平行的银河。
顾燃浅数着何清洛白球鞋碾过的落叶,脆响中混着某种隐秘的节奏——五步,七步,十三步,质数构成的暗号在潮湿空气里发酵。
“你闻到没?”何清洛突然驻足,后颈绒毛被夜风掀起,露出青玉般的皮肤。
顾燃浅停下来嗅到,“像有人把整片森林熬成了枫糖浆。”暗绿色的香气正从树皮皲裂处渗出,裹着尚未凝结的露水,在路灯晕染的光雾中织成黏稠的网。
何清洛笑道:“表达的不错,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是我嘴里的香甜。”
顾燃浅正疑惑间,何清洛突然吻上来。
顾燃浅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尝到舌尖泛起的甜涩。
拐角杂货店的冰柜发出低频嗡鸣,霓虹灯管在他们的脸上投下光谱残缺的虹。
他们的衣袖在摆动中摩擦出静电,蓝紫色的电火花沿着相触的小指窜向肘关节。
顾燃浅数着何清洛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频次,发现与三百米外便利店自动门的开合完全同步。
老墙上的爬山虎在夜露中舒展气根,某扇未关严的铝合金窗将月光折射成菱形光斑。
当他们的影子即将越过第七个窨井盖时,晚班公交的远光灯刺破香樟织就的穹顶,刹那间无数飞蚁在光柱中显形,如同被惊扰的星辰碎屑。
顾燃浅突然松开的手在何清洛掌心留下圆形的汗渍,像枚未成熟的月亮。十点二十七分,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在巷尾摇响,惊碎了凝结在蛛网上的香樟气息。
这个吻结束时,顾燃浅问道:“你怎么每次来的这么突然,又去的那么匆匆。”
何清洛傲娇道:“你少管那么多,给你亲就是好的了。”
顾燃浅一脸宠溺地笑,“好,一切都听哥哥的。”
昏黄的灯光恍惚着,少年逐渐远去的身影交织重叠,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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