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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马车夫
一整面墙的屏幕,上面钉着各种剪报,夏唯粗略地看了一眼,竟都与同一个事件有关。
这是十年前的事件,报纸已经泛黄,还有一些微博的截图,打印出来和剪报挂在一起。
“莉莉国际学校初中部,本来是江临市有名的贵族学校,最近却蒙上了阴影。”
“一名男生,疑似受到校园暴力而自杀未遂……此男生疑似精神不正常……经常将个人物品弄湿……一开始并没有问题,但随着时间推移,同学发现,只要发生争执,其物品就会被弄湿,老师不允许他带水壶上学,可还是发生此事。有人看到他可以凭空变出水,同学们对其产生恐惧,因此……”
后面的,夏唯读不下去了。
他看到屏幕的角落贴着一张照片,是程山静的一家三口,中间的男生看起来只有五六年级,笑得很灿烂。
通过这些剪报,夏唯大致还原出了这个发生在十年前的事件。
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答。
“……怎么会这样?”夏唯惊异无比,“照理说异能者在出生的时候应该都被注册在案了,不会有这种情况啊……”
「小夏!水!」
突然,脑中传来谢予的提醒。
夏唯恍然,赶忙掏出手机拍照,随后快步走出书房关好门。
出门时,他再次注意到了旁边的楼梯,与刚才一样,他仍然很想上去看看。
可是现在不行,他必须立刻马上回去。
夏唯放弃了探索,轻手轻脚地往下走,还好,水只溢出了一丢丢,他拿厨房纸巾慌忙擦了擦,还因为着急,手被烫了一下。
他按照要求泡好茶,小心地端了过去,还配上了茶点。
“多谢。”谢予柔声说。
“谢董您甭客气。”夏唯说。
这时,夏唯注意到邹明在打量他,他大方一笑,说:
“我刚来,不太清楚程夫人的喜好,凑合喝吧。”
邹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对谢予说:“你的这位小秘书,看起来高高大大,更像保镖呢。”
夏唯听出她话里有话,看来这茶沏得不太满意。
不满意就不满意吧,老子也就泡这一回了。
谢予也啜了一口茶,他倒是没放下,还微微一笑,温柔地用意识说:
「我很喜欢,谢谢。」
夏唯红了脸:「喜欢你就多喝点儿。」
谢予的笑容更加柔软。
他转头对邹明说:“确实,小夏能文能武,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留下。”
“有适合的人就好啊。”邹明似乎话里有话。
谢予稍稍收起了笑容,说:“恕我直言,程哥是否有什么难处?这些年来,他帮了我不少,出这么大事,我没理由袖手旁观。”
邹明依然面无表情,惨白的脸好像伪人一般恐怖:“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家庭主妇,很少管他的事,他也不愿意让我了解。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即便想让你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帮起。”
夏唯其实很想问书房的事情,也对三楼充满好奇,但他不可能贸然问,那必然是这个家的秘密,轻易探听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么说,这些年,程哥做的事情你都不清楚?”谢予问道。
邹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微蹙,看得出确实不喜欢夏唯泡的茶。
“不清楚。”邹明回答。
“方便说一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夏唯被谢予的直白惊到了,他以为这人会采用迂回一些的方式,没想到竟是单刀直入。
“我突然晕过去了,醒来时身边留下了一封信,打开看才知道是遗书。”
邹明的语气平静,双眼也没有丝毫的悲伤,看起来很是古怪。
“这些事情我已经和警方说过了,”邹明继续说道,“他们也在房子里调查了一遍。”
“我不是不信,只是随口问一问,”谢予说道,“如果觉得冒犯,我向你道歉。”
“不至于,”邹明说,“你和老程关系不坏,怎么都要问一问的。”
“恕我直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邹明的指尖在杯沿滑动,说:“这些年,我能感觉他在背着我做什么,但是问了也不承认,问多了还会发火,索性我就不问了。”
谢予又喝了一口茶。
「问问她之后打算怎么办?」夏唯用意识说道。
谢予看了他一眼,显然接受到了信号。
“程夫人你今后怎么打算?”谢予问道。
“离开江临市,大概出国,我的姐姐在国外,可以接济一下。”邹明说。
“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谢予微笑说。
邹明没有回应,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但谢予却只是捧着杯子品茶,平静且从容。
夏唯余光观察邹明,这个女人实在是淡定过头了,老公刚死,而且还死得如此蹊跷,她竟然还能如此沉稳。
可有句老话叫哀莫大于心死,不能只看表面。
“他那些工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请随时联系我,”邹明突然放下了茶杯,起身道,“我很累了,如果没别的事,就不送了。”
邹明的态度很冷,但姿态又让人无从指摘。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谢予说,“程夫人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邹明疲惫地扯扯嘴角:“一定。”
夏唯站起身,和谢予走出别墅,刚出门,他就听到几声响动,似乎有泼水声,还有陶瓷磕碰的声响。
“把茶壶都扔了?这是多恨我泡的茶啊??”夏唯咋舌道。
谢予蹙眉说:“我听说过,邹明怪癖很多,对茶的要求极高,大概你泡的茶不符合要求,才会如此。”
“那也不至于把茶壶扔了啊?!”夏唯简直委屈,“既然如此,那就别同意我泡茶啊?!”
“可能觉得既然是我的秘书,肯定懂泡茶。”谢予笑眯眯地说。
夏唯很想掀桌,他冷笑一声,说:“怪我咯?”
“怎么可能怪你?”谢予温柔地说。
谢予颇为绅士地打开车门,夏唯见状揶揄道:“这年头竟然还有给车夫开门的……”
谢予忍俊不禁:“怎么会是车夫?明明是白马王子。”
夏唯翻了个白眼:“紫马车夫。”
上了车,谢予递来一听咖啡,夏唯立刻打开猛灌下去,咖啡冰凉,从喉咙至全身都舒适了许多。
“这房子太压抑了,”夏唯说,“而且那个程夫人,焦虑的问题挺严重。”
谢予侧过头看他:“怎么说?”
“她的手一直在抹杯口,指甲相当的秃,上面坑坑洼洼,而且不光泽,肯定有啃手指的习惯。一个富家夫人,手一般都是光鲜亮丽的,你想她连茶都要求那么高,怎么允许手可能那个样子?”
“观察很仔细,”谢予说,“我也有所耳闻,邹明为人古怪,不过程山静很少提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邹明说谎了吗?”夏唯问。
“看起来是没有,不过有程山静的事情在前,我也不能妄加判断。”谢予回答。
夏唯说:“你读出了什么?”
“没什么异常的,”谢予说,“你有什么收获?”
“你不是从我这里看到了嘛?”夏唯瘪嘴道,“我还想问你,这么大事你一点也不知道吗?我不信。”
“算是知道,Luminary在那间私立学校也有股份。”谢予说。
“知道就知道,别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抱歉,”谢予笑道,“十年前,那间私立学校算是江临最高级的,学费不菲,Luminary集团的几位董事的孩子曾在那里上学。”
“既然如此,那孩子的事情你们应该很清楚啊?”
“不,”谢予说,“很不巧的是,那孩子当时的初中部并没有其他董事的孩子在学。”
“这不算问题啊,你们有钱人之间的联系不是很紧密吗?”夏唯问。
谢予挑眉一笑:“你确实很了解,的确,照理说那么大的事情不该给你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参与调查这件事的人全都不记得此事,网络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啥?”夏唯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记得此事??某个心灵异能者做的??”
“我猜测是这样的,”谢予说,“但对方做得很干净,我读不出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某个人把这件事从世上抹去了,”夏唯思考道,“但是,程山静显然没有被抹去。”
“是的,”谢予说,“但邹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她的意识中,三楼那个孩子是她的侄子。”
“……程山静这是图什么?”夏唯简直难以理解。
“邹明的焦虑症是强烈刺激后留下来的,”谢予说,“孩子出事对她打击很大。”
夏唯陷入了沉思,他把咖啡一饮而尽,随后用力一捏,上面留下了两个指洞。
谢予见状笑道:“太可怕了。”
夏唯勾起嘴角:“千万别惹我生气哦。”
“怎么敢呢?”谢予柔声道。
“所以说怎么办?”夏唯拉回正题,“再探一探?”
谢予说:“英雄所见略同。”
夏唯喜欢这种配合默契的感觉,他忍不住握住谢予的手,说:“如果遇到危险就断开链接,不能打草惊蛇,而且,我不想看你再遇险。”
谢予竟怔住了。
“好了,”夏唯错开视线,手落在方向盘上,“去你的别墅里吧,那里比较…………”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被用力握住,紧接着,谢予猛地一拽,他便以古怪的姿势跌入了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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