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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4
准时到学校西门,陈佳渡跟门卫打过招呼给他们放行。
接着便一路通畅地开到综合楼下的树荫处,此时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还在往教室赶,没什么人。
车停稳,熄匙。
陈佳渡松开安全带,拉下遮阳板的化妆镜照一下,刚要拿出口红补色,整个人都愣住,接着转身看贺江。
“你车上有口罩吗?”
“怎么了?”他被问得一头雾水。
她指指自己的嘴唇,示意他看,贺江看清后很认真地说:“口红颜色挺好看的。”
“……”
再给他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回答。”
贺江凑上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近看更好看了。”
说着就要上手捧她的脸,被陈佳渡反应过来按在座椅上,压得死死的,没有得逞。
“我的嘴唇擦破皮了,还有点肿。”
贺江听懂,“所以你要戴口罩。”
陈佳渡点点头,贺江问:“疼吗?”
“不疼。”一点点破皮而已,没感觉,但是嘴巴被亲肿是真的,看起来明显。
他翻手把她的手压在下面,忍不住逗她,“你可以说自己早上吃爆辣的新疆炒米粉。”
陈佳渡笑着推搡他,“走开啊你。”
她转回去继续对镜子补口红,贺江从后面拿出一顶鸭舌帽给她戴上,细心地把两边头发扣好,轻轻刮一刮她的鼻子,“这样就好了。”
帽子上还有他喷的香水味,陈佳渡很无奈地看过去,“这样他们的视线重心就可以更好放在我的嘴唇和下巴上了。”
贺江于是把她的帽子扣得更低,“这样只能看到下巴。”
令她哭笑不得。
他拍拍她的背,以示催促,“快进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好,你不用下车送我。”
四下无人,陈佳渡推开车门,前脚掌已经踩到地上,猝不及防转回身,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带,原本想要飞快地啄一下,但她显然忘记自己还戴着帽子,往前凑的时候帽檐一下就磕到了贺江的鼻梁上,她愣了一两秒的功夫,帽子立刻被往后掀开一些,换成对方托住她的上半身,用力把她压缩在他的怀抱中,吻却像羽毛轻飘而珍视地落下。
“告别吻。”她眼睛弯弯,望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止不住笑意,啄一啄他的下唇。
一吻结束,陈佳渡红着脸压下帽子,胡乱捋了两把头发,下车跑开,蹦蹦跳跳的样子像只雀跃的小鸟,在他追随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很幸运没有迟到,踩着预备铃的节奏走进教室,任课老师还没来,陈佳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刚拿出书,口袋忽然传来振动。
她拿出手机,显示微信通知一则,解锁点开。
贺江:「刚才忘记提醒你,嘴角沾了点辣椒酱」
陈佳渡:「???」
她下意识舔一下,又看到消息。
「骗你的」
「猜你现在肯定在舔」
「…很可爱」
贺江等了会没收到回复,以为她生气,刚准备道歉,看到她发来:「抬头」
他从挡风玻璃向外看,陈佳渡站在教室窗边,拉开窗户朝他往下竖两个大拇指。
与此同时对话框内容更新。
「幼稚」,配一张鬼脸表情包。
陈佳渡发完消息回座位坐下,班长刚好发随堂小练发到他们这组,其他同学都因为今天满课打不起精神,看她笑得开心,随口一问:“在笑什么?”
她抬头,笑意还未退散,把试卷放桌上铺平开,一只手指窗外,“天气挺好的。”
“确实。”班长的视线转回来,发现不寻常,“你嘴巴怎么了?”
“噢,早上吃…咳……”都怪贺江,她捏起试卷一角,“天气干,嘴巴有点上火了。”
“最近天气都很干,多补充维生素B、维生素C这些,西瓜霜可以买来喷一喷。”
“好。”
班长走向下一组,陈佳渡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进桌肚,两手往脸上扑一扑风,沉下心做试卷,周围只剩下唰唰唰的落笔声。
拖堂十分钟,下课,口译老师前脚刚出门,班级里瞬间沸腾,她拿出手机看消息。
贺江早几分钟前给她发过一条。
「下课了吗?带你吃午饭」
陈佳渡:「刚下课,西门见」
很快回她:「好」
她不想让其他人撞见她跟贺江往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不是她被挂脚踏两条船或者劈腿无缝衔接,就是贺江陷进丑闻。
陈佳渡收拾好东西往西门走,到约定的地点,没看到熟悉的车,只有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埃尔法停在对面车位上。
刚要发消息给贺江,就看到车门缓缓开启,他坐在那里抬手招呼她上车。
陈佳渡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坐上车,把帽子摘掉,环视四周,司机不认识,倒是对贺江是富二代的身份忽然有实感,他太低调,不像林奕,恨不得每天换一台车代步。
贺江把一个袋子递给她。
“是什么?”她打开看。
贺江说:“之前给你带的芋泥奶,阿姨说你喜欢喝。”
“到底是她跟你说的,还是你笃定我喜欢香芋味。”陈佳渡不记得有跟安淑芝提过这回事,把奶茶拿出来,看到上面贴的标签,想到一个老掉牙的土味情话。
“来一杯芋泥啵啵厚牛乳,不要芋泥也不要厚牛乳,要……”
她正顾自说着,哪知贺江突然凑过来亲她一下,陈佳渡被他的偷袭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颊和耳朵一下就烧起来,看他的同时又瞄驾驶位,窘迫地将目光转移至窗外。
贺江扣住她的手腕,听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质问自己:“你干什么?”
他一脸平静地论述事实:“亲你。”
“我知道。”她烫得呼吸都不畅快,竭力往回缩自己的手,未遂,“这里还有别的……”
贺江听懂她的顾虑,喂一颗定心丸,“他不会乱说。”
驾驶位的顾正飞莫名打一哆嗦,全心全意投入到对路况的关注中,八卦不八卦的都是其次,保护好自己的饭碗最要紧。
陈佳渡松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扒拉他,“你先松开。”
“为什么?”贺江没有听她的话照做,“你生气了?”
“没有,你先松开。”
他松开她,语气变得委屈起来,“你就是生气,气我亲你,明明是你先提出来。”
“我哪有?”她声音提高几个分贝,眼睛都瞪圆了。
“你说那个不是想要我亲你吗?”
“我没有。”陈佳渡在心底决定要好好斟酌跟这个老古董的交流方式。
贺江笑一下,“没有也勾引到我了。”
“……”油盐不进。
贺江继续:“你跟其他人也这么说过?”
“没有。”这么土,她才不说。
她刚坐正,头又被他掰过去,温柔摩挲她的下颌,正想要说什么的嘴被他用吻给堵住,来势汹汹,溃不成军。
等陈佳渡喘不过气地推开他,贺江眼睛亮亮的,她假装生气瞪他,抱着手臂,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被他捕捉到,拐走她的手揉揉又捏捏,没有一点食髓知味的觉悟。
“怎么办?还没亲够。”他对她上瘾。
陈佳渡头皮发麻,危机感迸发,再不到目的地的话,她会被贺江在车里旁若无人地拆吞入腹,再看向他时,面色都变得复杂。
终于,在她的不断祈祷下,顾正飞将车停下,贺江打发他去别的地方用餐,费用由公司报销,他欲哭无泪站在原地,肚子里装满一路上老板喂的狗粮,饱得不能再饱,哪里吃得下其他东西。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不在最热闹的商圈地带,而是藏进一条长长的深巷,很不起眼。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布置得古生古色,水软山温,给人的感觉好似瞬间从文明的现代穿越到另个时空,专人侍立在两侧,见到贺江就自然而然地同他们问好,接着引导两人穿过鹅卵石小径跟拱桥,朝最里面走去。
陈佳渡扯一扯袖子,“我应该换一条裙子来。”
贺江闻声看她,她今天穿得特别素净优雅,低马尾柔顺地垂在左耳侧,小小的耳钉浑圆可爱,一身嫩绿色的修身雪纺连衣裙搭配哑光的小牛皮凉鞋,叫人挪不开眼。
“你穿这身很漂亮。”他评价道,细心地把她放第一位,“有初恋的味道。”
“……”
她不想跟贺江继续这个话题,他今天好像吃错药,或者从两人确定关系开始就变得不正常,满脑子情情爱爱,对视超过三秒就默认要接吻,美其名曰帮她锻炼肺活量,稍不留神就掉进他的圈套里。
贺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不嫌热地去抓她的手,让她别多想。
她试了下甩不开,随他去了。
到达包间,两人面对面落座。
陈佳渡扫一圈,问贺江:“你之前经常来吗?”
他摇头,“偶尔。”
服务员给他们冲一壶茶,换一遍茶汤之后再把出汤倒进瓷杯,送到两人面前。
说是茅岩莓茶,很专业地向他们讲解功效与禁忌。
不过陈佳渡的奶茶还没喝完,也不是很想喝热的,就没碰。
又上来另一位服务员,把菜单一式双份递过来,她这份是用于填写忌口的,填完跟贺江的交换,扫了两眼,他把她喜欢吃的跟可能喜欢吃的选项无一例外都勾上,考虑到浪费不好,让她看着划掉几道。
陈佳渡划到剩三道菜跟一样甜品,担心菜品分量小,贺江吃不饱,重新加一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谢谢。”
服务员接过菜单,“酒水饮料需要吗?”
“不用了,就这些。”
服务员离开包间,拉上门,留下私密空间。
贺江喝一口茶,说:“他们家的菜味道不错,就是上菜有点慢,我比较少来。”
他说不错,那就是值得品尝的意思。但陈佳渡没听懂他后半句的用意,“今天怎么突然想带我来?”
“因为是第一次约会。”贺江这么说,看她很认真。
陈佳渡的心颤了一下,唇边的梨涡飞快跑出来,甜蜜过后愈发后悔,手托着腮,“那我更应该换一条裙子。”想了想,“妆也得重新画一个,发型要编起来。”
贺江拉过她托腮的手团在掌心,顺她的发尾,让她不要多想,“你今天够漂亮,再漂亮的样子只许我一个人看。”
不管素颜还是浓妆,只要是她,他全盘接受。
他现在说起情话信口拈来,陈佳渡招架不住地抽回手喝一口奶茶。
“你以后带朋友来吃,直接来就好,她们记得你的样子,会领你们进包间。”
“你刚才跟他们打过招呼吗?”他们一直待在一块,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贺江说一句话让她明白:“这里是蒋之远开的。”
“唰——”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拉开,陈佳渡还以为是服务员来上餐,结果听到来人爽朗的笑声。
“你来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回头看去,原来是说曹操,曹操到。
“佳佳?”蒋之远和她对上目光,有一瞬间的诧异,很快被收起来,“你也在啊。”
陈佳渡没想到这么巧就碰见,不过刚才听贺江说这里是蒋之远的地盘,那倒也不奇怪了,微笑着打招呼。
蒋之远牵着明琳走进来,分别在他们身边落座。
蒋之远锤贺江一下,他还没回他,得要个说法:“来不跟我说一声?”
贺江淡淡扫他一眼,约会被打扰的不爽就差写在脸上,“不跟你说你不也知道了。”
蒋之远毫不介意他的态度,或者说不太敏感,给自己和明琳倒茶,端起来刚准备喝一口解渴,被旁边伸出的手按住。
“干什么?”
贺江留意到他刚才按服务铃的动作,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你喝完茶带明琳换一个包间吃饭。”
蒋之远将茶饮尽,直接伸手背探他额头温度,“你出门吃错药啦?这么奇怪。”
贺江拍开他的手,“看不出来我们在约会吗?”
“咳咳……”陈佳渡猛地一阵咳嗽,明琳见状拍拍她的背。
两位男士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蒋之远一时半会还没消化贺江话里的信息量,终于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约会?!”
不淡定的声音令包间外路过的服务生都被吓一跳,蒋之远的目光在贺江跟陈佳渡两人身上飘忽不定,见她没有否认的意思,接着拍贺江一下,“行啊你,说到做到。”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摁几下,然后扔到桌上,耸肩,故作轻松,“转过去了。”
明琳发觉陈佳渡的困惑,给她解释,事情起因是蒋之远和林奕跟贺江打赌,赌他今年上半年能不能成功脱单,成的话一人转他一万,不成则他转每人两万。
不久前还听林奕说起陈佳渡对贺江的抵触,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蒋之远倒一杯茶下肚,看贺江,“这事你跟林狗说过没?”
“嗯。”
“那干脆把他也叫过来,大家一块吃一顿呗。”蒋之远又去够手机,他刚才还在肉疼自己的一万块钱,但想到三个人里面如今只剩下林奕还没有脱单,非要叫他来看,好当面奚落一番。
贺江让他免了,“他去沙特看F1,要倒时差,这个点不一定起。”
“……什么时候的事?你俩背着我拉小群聊的,不告诉我。”蒋之远对他们的友谊产生危机感。
贺江说:“他发给过你,你没回。”
蒋之远持怀疑态度,划消息栏,点开跟林狗的对话框。
他想起自己当时跟明琳煲电话粥,看到消息没在意,以为林奕要在手机上实时追比赛,没想到直接飞过去了,怪能折腾。
“好吧……”蒋之远盖下手机,很愉快地决定,“那就让我们来进行四人约会吧。”
零票通过。不过饭还是在一起吃,等吃得差不多,明琳带陈佳渡去人造湖,那里有一对人工饲养的鸳鸯,蓝绿色的羽毛富有光泽,在湖中心相互依偎梳理尾羽,脚蹼轻轻地一滑,在湖面留下两道长长的水痕。
她们喂了鸳鸯,逛了会。餐馆处处都是按明琳喜欢的风格装修,任何一隅都适合拍照打卡。
陈佳渡下午还有课,跟他们告别后,两人往外面走,贺江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操作什么,接着示意她看手机,有一条银行实时到账信息。
贺江给她转了十万。
她晃晃手机,不说话,用眼神询问他。
贺江搂她的肩,把她往身边带,捏捏胳膊,“赃款充公。”
陈佳渡无奈摇头,“还有九万呢?”
“可能我多打一个零。”特别笃定淡然。
陈佳渡抓他的手,笑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朋友不小心,你笑这么开心。”
“是啊,钱都到我这里。”
“财迷。”他捏捏她的鼻子。
喜欢他的钱也好,反正也是喜欢他,恰好他有很多钱让她更喜欢他。
回学校路上贺江播一部电影,是上次在她公寓没看完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到下车依旧没看完,贺江说:“晚上回家看。”
他没说回哪个家,陈佳渡也不问,直接答应下来。
她手扣在电动门上,迟迟没有摁下,转回去吻他,贺江会意到她的缠绵愈发主动。
顾正飞虽然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难舍难分,但显然他们也没拿他当电灯泡,是他自己待不下去,干脆开车门下去,等他们解决好分别的情绪再上来。
“舍不得我?”他亲她的时候笑一笑,蛊惑性十足,勾她的头发,把她的心都勾走。
“你想我舍得的话,我就舍得。”陈佳渡说到做到,松开攀他肩膀的手,似乎真的要离开。
“我没说过。”
贺江刚有被她在意的感觉,心里开心得紧,立刻抱紧她,亲亲她的手指,温热的呼吸喷到上面,痒得她忍不住要往回缩,贺江不满意她的态度,自然不会让她轻易逃出魔掌,他希望陈佳渡黏自己越多越好,再亲密一点也不过分。
“不可以舍得,要想我。”他眼里都是她的倒影,怎么看她都看不够。
“不要。”
贺江掐她腰肢,扭得她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只好束手求饶,“骗你的。”
“想你,已经在想你。”
她喊他全名,一口一个“贺江”,落到他耳朵里好听得不行,更舍不得放她离开。
他们在车里腻歪一段时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间,陈佳渡才终于戴上鸭舌帽下车。
贺江目送她远去,叫顾正飞发车。
“顾秘书。”
听到后座传来领导的声音,顾正飞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敢不答应,“怎么了?”
“你有老婆吗?”
“没。”
“女朋友呢?”
“……也没。”
“尽快找一个吧。”贺江看手机,“单身太久容易冷淡、抑郁,影响交际能力的同时还会增加精神压力。”
顾正飞:“……”但还是要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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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做饭做饭做饭



好想写带佳佳去土菜馆吃饭(有些土菜馆真的好好吃),但文风走向会越来越奇怪哈哈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