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明月染尘埃

作者:西西蒸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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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秘闻



      是日一早,朝阳初升。京都将军府里,秋水起来就围着将军府跑了几圈,又在后院练了会儿枪。
      眼看着日上三竿了,也没见小满来喊自己吃饭。秋水纳闷,放下枪擦了擦汗,就朝厨房去了。

      秋水一进厨房,就看小满鬼鬼祟祟的,在灶台边偷吃包子。
      秋水:“怎么还没开饭?我都等饿了你也不来叫我,就知道自己偷吃。”
      小满咬着半个包子,嚼吧嚼吧吞了下去,才说:“我还以为姑娘还要练一会儿呢,就没打扰。鲍师傅把粥和包子放锅里热着呢,说等姑娘练完了吃,我饿得不行,才偷吃了一个而已。”
      秋水从蒸笼里拿了个肉包子,边吃边问:“父亲母亲呢?还没起么?”
      小满:“哪能啊,他们天没亮就起了。大将军自从病好了之后,整日早出晚归的,一日不得休。说是之前请病假的时候,累积了好多事情没处理,这段时日可有的忙。夫人之前忙着照顾将军,生意上也堆积了好对事情没处理,故而也一样早出晚归地见不着人。”
      秋水把蒸笼里的小菜拿出来,放到了旁边桌上,转身又打开蒸笼,把包子拿出来放在盘子里,说:“之前还说如何想我,让我在家多陪陪他们。结果你看,是他们自己老不着家。”

      小满把放包子的盘中拿过去放桌上,又折回来接过秋水盛的两碗粥,又转身放到桌上,说:“姑娘,我感觉整个将军府,就我俩最闲了。连鲍师傅都每天一大早忙着赶集采购食材,回来还得处理食材生火做饭,厨房里这些哪些的事情总是忙不完的样子。我这段时间跟着姑娘,吃完饭就躺着读话本看画册,一瘫一整天。虽然也很快乐,但是,我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圈了,你看是不是?”
      秋水拿着筷子坐到桌边,看她挤着双下巴给自己看,于是笑着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说:“嗯,确实胖了……没关系,胖点更可爱。”
      小满看她还打趣自己,收起双下巴说:“姑娘,你也胖了你知道么?”
      秋水闻言一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肉脸,又摸了摸小肚子。
      天噜啦,真的好多肉肉!这些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小满看她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叹了口气。别人长胖了她高兴,自己长胖了却不能接受,怎么这么双标?

      小满一边吃着粥,夹着菜,又啃了会儿肉包子,说:“姑娘,我还是比较想念以前,我们一起去茶馆酒楼听书看表演,去东市淘一淘最新的话本画册,去西市围观人染布刺绣做手艺活儿,去南市看看各摊贩上新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围观扎着满头辫子的黑人商贩和金发碧眼的西人游客……那时候多开心啊。”
      确实,秋水喝着粥回忆着年少时期,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和热爱,无忧无虑,恣意洒脱,好不快活。
      小满叹气感概:“明明小时候都是放养,只要没犯大错夫人都不怎么管,怎么反倒是长大及笄之后,她不是操心这就是操心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自己太不靠谱,夫人太过担心,才会逼着姑娘早日成婚。”
      秋水也感叹:“成不成婚又有什么要紧?她不靠谱的女儿又不会因为成婚了就突然变成了稳重可靠的另一个人。父母都是执念太深,才会天真地以为婚姻能改变什么。”
      小满:“我都怕等你成婚之后,夫人就开始催我了。”
      秋水笑着说:“容哥儿不也还没成婚么,你可以拿她当挡箭牌,让母亲先去操心她的婚事。”
      小满:“容哥儿要在身边,夫人早该安排她的婚事了。我都有点羡慕她,躲去西北至少免了很多唠叨。”
      秋水:“哎,她都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下次回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齐齐叹气,又是想念容哥儿的一天。
      想当初有她罩着,我们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在整个京都可以说是横着走了。

      另一边,谢明朗一行人到达西北军大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刚一进大营,就远远看见将领们从主账出来。
      将领们一见太子殿下到了,立刻迎了上来。两相客气了一番,谢明朗就被迎进了主帐。
      谢明朗刚坐下,一旁将领们还在寒暄叙旧,谢明朗就注意到老军师正在帐门口听一个小兵低声汇报什么事情,皱着眉表情严肃。
      等小兵出去了,那军师才咧了咧嘴,换上满面笑容走了过来,说:“太子殿下一路幸苦,听说还遭遇了两波刺客,可有受伤?”
      谢明朗:“还好,一些小伤而已,劳军师挂怀。”
      军师转头吩咐帐外:“来人,去叫军医!”
      “是!”门口士兵接令,立刻去寻军医去了。
      军师又转头对太子殿下说:“属下知殿下英勇,但还是要以保重自身安全为先,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冲动行事了。三军主帅,一国储君,怎么能以身涉险!那个不服管教的东西,敢教唆殿下斗狠!殿下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谢明朗尴尬笑笑:“小容将军性情中人,无妨,无妨。”
      老军师本来想就峡谷一事再劝诫一番,但看他们一个个风尘仆仆的,太子殿下恐怕还有伤在身,只能日后再说了。
      军师于是便说:“大将军临行之前,将军中之事交与我等,殿下今日既来了,自该交接一番。但殿下一路幸劳,待会儿军医看过之后,还是先洗漱休息下吧。明日再交接也不迟。”
      谢明朗:“好,就依军师安排。军师下午有空的话带我转转吧,我也想早点了解些具体情况。”
      军师:“好,好,殿下有心了。我们下午去各营转转,我给你讲讲情况。晚上我们再接风洗尘好吧?”
      谢明朗:“好,谢军师。”
      军师:“殿下客气了,应该的。那殿下早点休息,我下去安排。”
      谢明朗:“好。军师请便。”

      军师帐中,小容将军掀帘而入,就见老军师背对着门口,她于是问:“老头你找我呀?”
      老军师一转身,怒骂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往日里与敌军斗狠拼命我管不住,倒把你胆子养肥了,都敢挑衅到太子殿下头上了?那是如今的三军主帅,是一国储君,是未来君王!他要是折在这里,你是要拿整个西北军给你陪葬么?!”
      小容将军听了这话,知道他气得狠了,连口水都快喷到自己脸上来了。
      她只好后倾着身体想远离点,小声哔哔着:“我也没真想不管他,只是想给他个下马威。谁知道那小子不禁挑衅,竟然主动提出要我和比试。那我不只能上了么……”
      老军师气得拿起桌上的砚台想砸她,但一看太重怕真砸中了,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换了砚台旁边的毛笔,毛笔还沾着墨水,他直接拿起来就丢了过去。
      小容将军被糊一脸墨水,刚接住毛笔,就被灌了一耳朵咆哮声。
      “你还顶嘴!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就算有你在旁,但敌军刀剑无眼,但凡太子殿下身手差一点,今日都不知道是何结局。就算殿下安全无虞,但此事若传回京都,陛下如何看?百官如何看?你是想让人断了西北军的供给,还是想给有心之人借口,说我们西北军拥兵自重有造反之实?!”
      小容将军嫌弃地抹了抹脸上被喷的口水和沾染的墨水,但又不敢嫌弃得太过明显,只能小声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况且,太子殿下看起来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背后捅刀的人……应该,不至于吧?”
      老军师骂得口干舌燥,转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刚想接着继续骂,就见小兔崽子自己拿出绳子,嘿嘿笑着说:“您也骂累了,歇会儿,我自个儿领罚去。”
      老军师见状哭笑不得,感情这是被罚习惯了,还自己动手给自己上刑?
      见他转身出去领罚去了,老军师还喊了句:“别以为晒几个时辰就能抵消你的过错了!还得加二十大板!”
      小容将军仰天长叹:“不是吧……”

      容奕去主帐给太子殿下看伤,路过训练场,就见小容将军趴在长凳上被打板子,长一声短一声地呼着痛,旁边的士兵见着都忍不住咧嘴皱眉,仿佛对她的疼痛感同身受。
      容奕停下来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医护小兵说:“小容将军这是又犯什么错了,这次也罚得太狠了些。”
      容奕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才转身往主帐去了。那医护小兵也不看热闹了,赶紧跟上。

      主帐内,惊蛰正在给太子殿下换药,才将伤口沙包拆开,就见军医进来了。
      容奕上前行礼说:“见过太子殿下,属下是军营主医师,容奕。我来给太子殿下看看吧。”
      容奕?
      谢明朗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这还真是那个容奕。这七八分像的面容,但感觉却又与小容将军完全不同。
      小容将军像是一只出山的小老虎,热血冲动,肆无忌惮,只想征服整片领域。
      而这个容奕,他有一双冷静疏离的眼睛,习惯抿着嘴角,一看就是那种沉静自律的学究型。加上他黑白搭配的交领长衫,挽在身后用灰色发带绑住的发髻,整个人就感觉像是一只停驻松间的白鹤。

      待容奕看过诊,开了方子,让医护小兵去煎药了,才转身退出去。
      惊蛰去送他,顺便打听:“医师你与小容将军是?”
      容奕:“小容将军正是家姐。”
      惊蛰吃惊:“竟然真的是……你们俩长得这么像,但怎么感觉差距这么大呢?”
      容奕解释说:“家姐自小便与我分开了,我是在本家长大的,而她……很小就被送出了府。”
      惊蛰更吃惊了,这是什么世家秘闻?
      容奕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解释说:“这事儿在京都也很多人知晓,不是什么世家秘闻。在我们出生前,祖母找人算过,那神婆说是个公子。但没想到,生出来的是一对龙凤胎。祖母以为不妥,就把家姐送出去给亲戚照料,期望能化解一二。容夫人得知后,看不过,就把家姐带回了将军府。”
      化解什么?容家莫不是把小容将军当成了什么不祥之物?
      看着那么张牙舞爪凶狠跋扈的人,原来身世竟是如此。惊蛰同情地叹了口气:小容将军也太可怜了。

      刚打完军杖上了药,此刻被挂在训练场暴晒的小容将军,仰天叹气:我怎么这么可怜?
      明明是我杀敌最多,反而被挂在太阳底下晒人杆儿。太子那厮明明输了,却可以吃香喝辣睡懒觉,还有没有天理了?!

      谢明朗并不知道她的抱怨,上完药,在营帐中正洗漱着。
      惊蛰送了医师出去,一返回主帐,就将小容将军的可怜身世说给太子殿下听了。
      谢明朗:原来她是与秋水一起长大的,想来感情不比一般人。怪不得她之前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成见。自己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对她妹妹心怀不轨的登徒子。

      谢明朗洗完,惊蛰便让人把水倒了,自己又把殿下替换下的衣物拿出去洗。
      冬至进来说:“殿下,随行人员都安排下去了。”
      谢明朗:“好。”
      冬至:“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小容将军在训练场领罚。他让殿下身陷险境,就这么放过了么?”
      谢明朗:“军师这是做给我看的。他既已罚过了,我便不能再秋后算账。小惩大戒就算了,大战当前,应当保存战力。”
      本来也没想对小容将军如何,但有人收拾他,自己倒也乐见其成。

      冬至:“殿下当时为什么要与他比试呢?他敢出言挑衅,殿下完全可以罚他,为什么还要冒险应战遂了他的愿呢?”
      谢明朗:“纵然身为储君,但我对西北军而言,也只是一个空降的主帅,军中难免会有很多异议。而大敌当前,最忌讳军令不行。所以首要的,是要让他们相信我。而当时恰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冬至:“再怎么样,殿下也不能以身涉险。纵然当时敌军已经被包围,但战场刀剑无眼,战况瞬息万变,我真的是怕……”
      谢明朗:“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用担心了。”
      冬至:“殿下,以后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谢明朗:“好。你也先去洗漱休息下吧。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忙。”
      “是。”冬至应着,一行礼转身出了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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