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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苏靖转头看看父亲和大哥,又回过来看看赵子廉,另一边的魏文成不明所以的望了过来。赵子廉把玩着竹竿,把几人表情收入眼底,心里暗自唏嘘一番,这魏公子是可惜了这好名字了,而这苏靖却是可惜是个二公子。
“这请封的事情是我散播在京里的,这种逾制的事情,若是明白人便不会当真,可明白人也不是很多,用的三人成虎的道理。”
魏文成撇撇嘴道:“这又何必。”
赵子廉没理他,却探身向苏靖问道:“二公子以为如何?”
苏靖见赵子廉眼睛烁烁的望着自己,脑子立时一紧,虽说自己不喜这赵子廉,但父亲命自己从师,就说明自己是远远不如他的,这般操作必是有着特别的缘由。想到这里苏靖脑子拼命的转了起来,赵子廉也不催他,安静的等着苏靖开口。
苏靖想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敢问先生,此次请封或止于言辞?”
赵子廉起身靠在椅背上,笑吟吟的回道:“礼仪俱全,请的是‘越’字。”
“再敢问先生,此番言辞散于何处?”
“各个家宅后院。”
“问先生,何时起始?”
“江北事发之前。”
“粮价如何?”
“初渐而今飞。”
“可,可是……之意?”
“俱是在下。”
苏靖后颈发紧,颤着声音,“那……能留么?”
赵子廉凝望着苏靖,叹了口气道:“本不必的,斩了一人,太子心中不悦。”
苏靖站起身后,低身俯在老侯爷身前口中颤道:“父亲!”
老侯爷哀哀一叹,闭上眼睛。
淮阳侯府。
柳依双手合在额上对这成侯爷行礼,身子恭的很低僵在那里不动。
“伯父,还请教我。”柳依软着声音说道。
成洛也起了身站在成侯爷身边说道:“父亲,父亲!”
成侯爷看看柳依又看看女儿缓缓说道:“你们也听了这回报,官家下了谕,允了请封之求。”
柳依抬头看向成侯爷,眼中带着一丝疑问,“伯父,这本是逾制的事情,官家怎会允了呢?”
“却是如此,所以说官家也没有允,这谕和敕诏还是有不同,你们都是女子,不懂这朝堂的说辞,也是情有可原,官家只是口头允了这事而已,还是有盘桓余地的。”
“伯府,依依还是不太明白……”
成侯爷看看堂中三位女子,抬手将伺候的下人挥退了,见堂中只剩他们四人后才又说道:“东宫与四皇子,想你们也是知道的,这次东宫为四皇子请封,初看去是兄友弟恭,但四皇子不经转迁便封王,这王位看去威风却是坐的不稳当的。此外,封的一个‘越’字,按矩应去封地,这广南两路,哎,说得上是流放了。”
“那四皇子必须出京了?”成洛惊道。
成侯爷摇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必须的,官家这半年一直称病,四皇子大可以此为由留在京中,不过……”
“伯父,怎么?”柳依听得不对忙问道。
成侯爷凝着眉头继续说道:“不过这东宫定也知道四皇子会如何应对,可还是行此招却不知为何?”
“本朝王不可干政,这已经是对四皇子最大的掣肘了,东宫还要使什么手段么?”柳依应了一句。
“嗯,你能明白此节确实聪慧,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柳依暗自琢磨起来,奈何自己是一后宅女子,这朝堂上的事情着实不懂大可以不去管它,只是父亲是四皇子一脉,若有事情父亲必受牵连。柳依思绪混乱中,不觉想起苏靖,想着如果这个时候他在自己身边,就像那次雨中一般,低低的声音告诉自己事情原委,那会有多好啊。就这么想着,一股酸酸感觉涌上心头,柳依不禁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成洛见柳依红了眼圈,忙走了过来,攥住柳依的小手,转头对成侯爷说道:“父亲,女儿我已经是柳家的人了,您……”
侯夫人听女儿这话后,立刻立了眉毛冲成侯爷一瞪眼,成侯爷看夫人这般作态,咧咧嘴连摆双手。
“哎呀,夫人啊,这事情怎是咱家能管的,也只能望东宫瞧着王家和皇家有亲,不会太重手了。”
“子廉,我这还是有些不明,还望赐教。”
“秉诚兄,何故如此客气,子廉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延见赵子廉这般谦逊的姿态,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最后还是张口直接问道:“四皇子封王,虽说可以限了他的手段,可这又不是什么紧要之处,何须这般费力。”
赵子廉笑了下回道:“大公子不妨问问侯爷,这封王可是侯爷提出来的。”
苏家两位公子忽的想起父亲之前那句‘用掉这步棋’的话,两人齐齐一惊,满脸惊异的望向父亲。
“子廉莫要打趣我了,我当是也只是想着让东宫与四皇子之间不要过于难做,依照礼制让四皇子封王,大家都能落得安好罢了。”
“嗯,不错,乐安候历代如此,在下也很能理解,不过么,”赵子廉低头又把玩起竹竿来,“这封不封王,什么时候封王,封什么王,还是要太子定夺的。”
“不错,不错,还要太子定夺!”也不知道魏文成是怎么了,不当不正的插了这么一句。
水榭中几人都没理他,就见那魏文成仍自顾说道:“侯爷,太子依您说的给李炎封王,定是顾着情分了,你们勋贵之间左右织联,太子也是顾着你们的情分。”
赵子廉听得这话闭上眼睛,心里实在是懒得再看这人一眼,另一边侯爷一家则当是没听见这愚钝之语。可这魏文成想是怕极太子事后找他算账,仍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最后赵子廉实在是忍不住了,出言打断他的话语。
“魏公子,太子仁厚定不会多怪罪你的,想来现在朝堂上,这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
赵子廉一句话将魏文成堵的死死的,魏文成或许是想到自己爹爹回家后如何收拾自己,身子一抖塌坐在椅子当中。
“老侯爷,怕是惊扰了贵府的好事,在下给您赔礼了,”赵子廉略一行礼,也没等侯爷说话自顾又与苏靖说道,“二公子,可想明白了?”
苏靖眼神厉了起来说道:“赵先生,在下想的明白不明白并无关系,我只想着她平安顺遂!”
赵子廉看向苏靖,忽的笑了起来摇摇头对老侯爷说道:“我收回前言,这二公子还是不如大公子啊,那大公子这边可想明白了么?”
苏延看看父亲又看回赵子廉说道:“子廉兄,就不要打趣我了,我们父子是都不太明白。”
“哈哈,不明白,嗯,几位都不明白的话,四皇子那边也就不会明白了,糊里糊涂的也挺好,挺好。”
魏文成张口要说话,赵子廉挥了下竹竿止住他的话头,后又圈了回来,用竹竿敲着自己的腿,看去像是在思虑什么紧要的事情,过的一会儿抬头望向几人,嘴角抿着笑。
“却不知诸位还能守密么,各位见谅,我这也是代太子一问,并无他意不要多想。”
魏文成听得这话紧抿着嘴连连点头,老侯爷和苏延躬身一礼,苏靖还是直愣愣的盯着赵子廉。
赵子廉也没管苏靖如何盯着自己继续说道:“太子想着不仅要为四弟封王,还要让越王开府建牙。”
“啊,这!”
淮阳侯府。
这天气难得没了雨水,暖阳高照下的屋子暖洋洋的,可柳依依却一点也没觉得温暖,反而是一阵阵的发冷。自己完全想不明白这朝堂之争,只觉得这里面处处都是刀光剑影、阴霾诡谲,那个叫赵子廉的正阴冷的盯着自己,随时就要上前来掐住自己的脖子。
成洛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着父母在那里吵闹,成侯爷也全没了刚才的沉稳谋练的气度,与夫人一直拌嘴,两人像来了兴趣一般越说越开心,仿佛把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忘了一般。无奈之下成洛只好打断父母的对话,直说让她们给想办法。
这淮阳侯夫妇对视一眼,齐齐说道:“让晟儿回来呗。”
成洛一拍脑门,口中哎呀一声坐到位子上,嘟着嘴谁也不想搭理了。侯夫人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说想念晟儿了,这次怎不带回来让她看云云,陈侯爷也附和搭腔的说着。
这两人说话声音大了些,柳依慢慢省了过来,看着侯爷夫妇二人,柳依苦笑一下说道:“伯父,依依明白了。”
侯爷听了话语看向柳依,上下打量一下笑着说道:“明白?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你又明白什么,你一小女子就不要说这般话了,还不到你伤春悲秋的时候。”
柳依有些诧异,她以为成侯爷说得这些都在暗示她,不想现在侯爷又说得这一番话,立时有些疑惑,刚才那些悲伤的情绪被冲了开去。
“哎,你呀,这太子住在东宫里,这四皇子怎么说都应有这一劫的,不过这朝堂不是那沙场,谁也不会提着刀杀了谁,朝堂总要有朝堂的规矩。”
“规矩……”柳依喃喃自语道。
“不错,规矩,谁坏了规矩那就不要在朝堂上行走了,任谁都要依着规矩。”
“那这规矩能保的我柳家么?”
成侯爷捏捏眉心道:“你问我作甚,问你父亲去,我哪懂的这些。”
侯夫人连连点头道:“想想这事脑仁就疼,洛儿你怎就嫁了那大嘴,要是听娘的话……”
“娘,当年你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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