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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
在年底之前,京城迎来一场大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再加上雪的确积的太厚不好行车,纵使是勤政的崇德帝也大手一挥特令自大雪这天起到年后七天都为休沐日。
在这场大雪之前,各族使团都已拜别回国了,唯有姜穆与阿力库留了下来。
姜穆是为了秦妍熙,阿力库则声称自己为了李长吟。
对此李长吟不做任何回应,只由得他去。
还有三天便要过年了,彼时宫中也会办一场宴席,住在宫外的几个已经封王的皇子也会入宫。
只是不知摔断腿的李佑希来不来得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李佑希不在家好好养着,怕是今后就要成为瘸腿王爷了。
不过李长吟并不在意这个,值得她注意的是正月初一,那天是九皇子的生辰,她希望能在那天一举解决两件事。
李长吟刚在书房练完字便听见人来传话说崇德帝要见她。
听到这个消息李长吟便皱起了眉,崇德帝这几日频繁传见她,除了过问政事考她治国为君之道以外便在提招选夫侍的事,让她烦不胜烦。
但别无他法,她总归还是要去的。
“齐姒你留下,吩咐人东宫的雪不用铲了,阿怀念着想玩雪便由的她去吧,只是看着她点,她受不得冷。”刚走出东宫殿门没几步,李长吟便对身后的齐姒说道。
齐姒自然应承下来。
“还有,让她别趁孤不在又跑去西殿,没事就待在主殿看书,学什么跳舞...”李长吟越说越觉得无语,说道后面干脆收了声,直接迈步超前走了。
齐姒:......
御书房。
李长吟进去的时候崇德帝正在喝药,脸色看上去也有些差,她将一切看在眼里,问完安便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崇德帝将空药碗递给梁贤,而后手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才道:“朕的身子大不如前了,昨夜里受了些凉便这般了。”
“父皇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才是,既然今日不适何不好好休息。”
“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中书舍人任职一事。”
李长吟等的就是这件事,但她却一副疑惑的样子道:“自罪臣何为丘被处死后,中书舍人一职不是已经决定由宇文大人担任吗?”
“宇文谦年事已高了,在家颐养天年,不愿意再出官任职。”崇德帝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也是,宇文谦算是他半个老师,现在已经是古稀之上的高龄了,的确不太适合再次做官。
“那父皇可有人选?”
“朕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合适的人,所以才找你来问问。”
李长吟略微思索后试探道:“不知父皇可还记得呼延老先生?”
一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崇德帝记忆的大门,他抬起头恍然一般道:“朕倒是将他给忘了,不过倒用不着称呼他为老先生,他可比朕年轻。”
李长吟笑了笑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父皇还不打算宽恕呼延先生吗?”
“是朕不肯宽恕他吗?是他太倔!当初那件事是朕不想查下去吗?他分明知道那时时局动荡,朕根本没有办法,他倒好...一走了之了。”崇德帝想起当年的事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若不是朕与他多年的情意,朕会容得下他吗?若不是...”
若不是看在上官清的面子上,他定然会叫呼延牧在大晋活不下去。
李长吟垂眸不语,听着崇德帝发了好一顿火气才道:“当初的事是呼延先生的错,父皇您是皇帝,总要为大局考虑。只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朝堂又正是用人之际,总不好叫呼延先生一身才华埋没了。”
“不埋没也埋没十多年了!他那性子,还能向朕认错不成?”
“父皇不如让儿臣去试试。”
崇德帝听见她这句话沉默了半晌,而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也罢,倘若能劝他回来,日后也能辅佐你。”
“儿臣先替先生谢父皇恩典。”
“不过,挑选夫侍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崇德帝话题一转问道,将刚才激动的情绪完全收敛了起来。
李长吟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实际上若不是此事,她也不会这样着急的想请呼延牧回朝。
“父皇...”
她刚要开口便被崇德帝打断:“皓明,不是朕要逼你,只是朕的身体快不行了,你若是此时招选夫侍,早日诞下一儿半女,朕还在也好在此期间护着你,可若是朕百年之后你再有了身孕,这皇位如何坐得稳?”
“父皇,您与朝臣要的不过也就是下一位储君罢了。”李长吟说道,眉目清冷,“可父皇就没有想过,下一任储君也可以不是儿臣的子女。”
“九皇弟年幼,将来儿臣可以亲自教导他,定然会把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储君。”
“你这是在胡闹!”崇德帝并不赞同,“朕立你为储君,不是为了让你将来再将皇位传给你的庶弟的。”
“父皇为何执意要让儿臣纳儿臣不喜欢的人为夫侍呢?”李长吟敛起了眉反问道:“当初父皇能娶母后做皇后,如今儿臣为什么就不能选喜欢的人做太子妃?”
“你是女子!”崇德帝从她这两句话中听出了端倪,顿时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怒从心头起。
“儿臣倒不知父皇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李长吟眸色冰寒,语气讽刺。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崇德帝面前表现出这样强势的样子。
“你执意不肯挑选夫侍,是对那顾云怀动了真情?!”
李长吟沉默不语。她倒是没有想到崇德帝会这样想,不过也的确和顾云怀有几分关系就是了。
那日她心跳如常,分明没有多出一分的喜欢,可是就在前一天,顾云怀攥着她的衣服在她怀里哭着求她能不能不要纳夫侍的时候她竟然心软了。
除了在榻上顾云怀几乎从没在她面前哭过,可是那天顾云怀身上没有茉莉花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酒味,嗓音有些哭的有些嘶哑,眼睛通红就像一只小兔子,但是眼里的恳求和忐忑却是那样的真。
就那一瞬间,李长吟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好像什么发生了变化。
而她此刻的沉默落在崇德帝眼里便是默认了,他当即气得不行,抄起手边的砚台就要砸过去,最后却也只是无力的放下。
“你是储君,是朕的女儿,朕可以对你圈养女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决不允许你对一个女子动情!朕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可是现在你在叫朕失望,在这一点上你甚至不如你的几个兄长!”
不如她的几个兄长?
李长吟在心里嘲讽的笑了。是指李佑希玩弄书生后便直接丢弃的行为吗?
大晋风气开放,对许多事的容纳度较高,也因此多了不少肮脏事。
比如王公贵族之中有权势的二世祖男女不忌,时常有私下买卖圈养小倌玩乐的事发生。这些事虽然没摆到明面上来,但也是许多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朕给你三天时间,将夫侍选好,否则朕就替你处理了顾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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